這日,在董家一直被弟弟緊盯的大王爺始終沒能如愿。司永沛覺得他這些弟弟真是越來越礙眼,還是小四好,雖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卻不妨礙別人。
董婉喻這邊倒是與姐妹們相處甚歡,甚是開心。
只是這聚會過后,董婉喻又閑了下來,有些悻悻的。拿著賬本也覺得有些看不下去,幸好她身邊有幾個得力的媽媽。要凡事親力親為,她都得累死。
“夫人,今日天氣涼爽了些,您要不要去水榭那邊坐坐。”青桂見屋外日頭沒那么大了,便提議道。
“不想去,今日我哪里都不想去。”董婉喻心情煩躁不已,小腹只覺陰陰的脹痛,人懶懶的,不想動。
青桂見她這樣,便不在多說。心中想著,今日小姐這是有些不對勁啊?
這幾日荷園的花開得甚好。青芍想起那日日守在小姐身邊的沈妍。心想自己也要好好表現一番,弄些荷花荷葉回去擺著。不只漂亮,看著心里也涼爽,而且小姐又是這么怕熱的人。
想著她便行動起來,采了一捧荷花荷葉,只是等她回去,卻沒見到董婉喻。
“夫人呢?”青芍向小丫鬟詢問道。
“夫人睡下了。”
青芍看看外頭現在也才申時左右,她們夫人不是個貪睡的人,為何這時卻睡下了?一時她將手中的花交給小丫鬟,往內室走去。
青芍見青桂,悄悄將她拉到一邊問道:“夫人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她的神色,十分疲倦的樣子。”青桂搖頭。
“夫人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叫太醫來看看。”青芍道。
“夫人剛睡下。還是等她睡醒看情況再說吧。”
衛紹霆回來之后,就直接過來了,他現在留在逸然居的時間越來越多。只是他今日到來,并沒有看到他的夫人。往日他每次來。董氏都會笑著將他迎進屋。最后他在內室床上,看到一臉痛苦,直冒冷汗,臉色有些發白的董婉喻。
衛紹霆被她這樣子嚇了一跳,急忙坐到床邊。不知為何。董氏這樣子,讓他擔憂不已,心底隱隱泛痛。“夫人這是怎么了?你們是怎么伺候的。”衛紹霆憤怒地呵斥站在床邊的青芍和青桂。
董婉喻現在苦不堪言,心頭憋著一股無名的火氣,但見衛紹霆發這么大的火。她便壓下心頭的怒火,有氣無力地道。“夫君,你別怪她們,我沒事。”
“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才一日不見,就成這樣了?”衛紹霆心中千百個念頭閃過,心想會不會是蘇氏做了什么手腳?
“我沒事,太醫已經看過了,而且也服了藥。”
“太醫怎么說?”衛紹霆見她一直冒冷汗。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但是她的額頭冷冰冰的。于是又將董婉喻的手從被子里拉出來,一摸之下發現她的手也是冰涼的。
“太醫說沒事,吃幾服藥就好了。”董婉喻有些含糊地說道。
“那他說是什么病?”衛紹霆追問,他看得出董婉喻在故意回避這個問題。
“你不用擔心,沒事的。”董婉喻依然含糊其辭。
衛紹霆見她不愿意說,于是看向青芍問道:“青芍,太醫到底怎么說的?”
“這——”青芍有些猶豫地看向董婉喻。她心里連連叫苦,若是吳媽媽在就好了。王媽媽在也行啊,為什么這時候偏偏她們一個都不在。
“好了,你們下去吧,我自己與侯爺說。”董婉喻讓屋內的人都退下。
“現在可以說了吧?”衛紹霆狐疑,他夫人這到底是怎么了?
“那個,我只是葵水來了腹痛難忍而已。”董婉喻紅著臉,聲若蚊蠅。
“之前也不見你這樣啊?”衛紹霆疑惑,不過他總算知道為什么她會如此難以開口。
“這幾天不是天熱嗎?我一不小心多喝了幾碗冰,就成這樣了。”董婉喻聲音更小了,整個人都恨不能鉆入被子里去。
董婉喻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若不是衛紹霆耳力好,還真聽不到她說什么。這個貪吃鬼,衛紹霆低低笑了起來。
“我都這樣了,你還笑。”董婉喻現在難過得要死,心靈上也特別脆弱,被這么一笑委屈極了。
“我沒笑。”衛紹霆睜著眼睛說瞎話。“很疼嗎?”
“疼得連話都不想說了,恨不能拿把刀子在那劃上一刀,轉移疼痛。”腹部一陣陣難忍的疼痛,讓她十分無力又疲憊,而且手腳冰冷。
衛紹霆見她這般痛苦,想了想將鞋脫了,上了床。
“你想干嘛?”她都這樣了,這個禽獸不會還想做什么吧?
“別多想,我不做什么。”衛紹霆看她那副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在她心里自己是那種輕重不分的人嗎?他靠在床頭,讓董婉喻靠在他懷里。手伸到被子里。
“你的手往哪里摸?”董婉喻渾身緊繃,一臉戒備。
“都說讓你別多想了。”
董婉喻這時感覺到他溫熱的大掌放在她冰冷的小腹上,接著她就感受到一股熱流,小腹暖暖的,將疼痛漸漸驅散。她頓時放松下來,懶懶地靠在衛紹霆懷里。
“好些了嗎?”衛紹霆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溫柔。
“嗯,好多了,侯爺你怎么知道這個辦法的?”董婉喻的聲音雖還是十分虛弱,但是少了幾分痛苦。
“我也不知道,只是聽你所言,應該是寒氣入體,我只是替你祛除寒意。”衛紹霆這也是猜測而已,他并不知道。
“夫君,你對我真好。”董婉喻輕聲說著,寒冷的心底流過一絲暖意。
“你是我夫人,我自是應該對你好。”衛紹霆說得理所當然。
聽到這句話,董婉喻沒忍住,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流下。
“那你可要一直對我這么好才行。”她的聲音中,帶著鼻音。
衛紹霆低頭,見她只是因為這點小事就感動得哭了,心底一軟,說道:“好。”
董婉喻的眼淚卻落得更兇了,前世心心念念盼著的話,一直未能聽到。今生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聽到,只是那甜蜜的幸福感一閃而逝,余下的只是滿滿的苦澀與辛酸。
“恩,夫君可要好好記住今日所言。”董婉喻的聲音中哭意更重了。
“傻瓜,這有什么好哭的。”衛紹霆心里閃過一絲內疚,他之前是不是對自己夫人太冷淡了,以至于她因為這點小事就哭成這樣?
“你別管我,我就是要哭。”董婉喻窩在衛紹霆溫暖地懷中,嗚嗚哭著,越哭越傷心。
為什么在她死心后對她這樣好,她前世愛得太累,傷得太深,今生不想重蹈覆轍。都是這個混蛋害的,你要冷淡,就一直冷淡到底好了,干嘛突然對她這么好?她很怕,怕自己再次心動,怕自己再次受到傷害。
“好了,別哭了,我以后會對你好的。”不知為何,董婉喻此時這副悲傷委屈的模樣,與他夢里的人漸漸重合。他只覺心底一陣陣抽痛,痛得快喘不過起來。
衛紹霆越是溫柔,董婉喻哭得越是傷心。
“青桂,你說都這么長時間了,侯爺怎么還不出來?”青芍擔憂的往屋內看了看。
“誰知道呢,不過侯爺應該不會對夫人做什么才是?”青桂這話說得底氣不足,她似乎聽到了夫人的哭聲。
“我似乎聽到夫人的哭聲,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青芍猶豫不決。巨叼肝扛。
“啊,你也聽到了,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青桂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