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 疼不疼,對不起,對不起!”那鸚哥兒似受驚一般, 自薛甘氏手中飛中, 扯著嗓子吼道。
那聲音很是沙啞尖銳, 薛甘氏和阿敏卻顧不得覺得難聽, 都是一愣……
鸚哥兒的嗓子不是壞了許久嗎?!
阿敏第一反應想到了那玉釀。只是還不敢確定, 畢竟那事情太過荒誕。
只想了證明的方法:“阿嬤,差人快些逮著它,鸚哥兒嗓子好了, 要去看醫師怎么說。”阿敏向著薛甘氏道。
薛甘氏卻看向阿敏,鸚哥兒是在阿敏說話之后發生異常。
“阿敏那日可是做了什么?”薛甘氏游移問道, 讓鸚哥兒這么怕你, 嗓子都好了然后這么怕, 只不過后半句并沒有說出來。
阿敏想著那玉珠兒的事沒有回答。
好容易讓鸚哥兒安頓下來,那為這雀鳥兒醫師看過之后, 連連感嘆很是激動的樣子。
“從未見過,從未見過啊!敢問老夫人可是用了什么神藥,這鸚哥兒上次我來看,這鸚哥兒可是治不好,絕對治不好。怎么的, 怎么的, 竟是好上不少啊!”那醫師是個中年男子, 卻半點不顧及形象, 興奮的要癲狂一般, 說話語序顛倒。
薛甘氏下意識看向阿敏,心知是她那里出了問題。
中年醫師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只見一著澹澹色曳地千水裙少女立在那邊, 輕蹩眉頭。
那般看著和該生了憐惜之情,但那醫師只驚異,片刻后板著一張臉憤道:“老夫人可是哄著吳某!”
他喘著粗氣,這吳醫師遠近聞名。能夠治療牲畜傷患,醫術好是其次的,對于醫術如癡如醉,人是個二愣子才是最有名的。
若被他纏上,那才是真麻煩。
阿敏有些忐忑,比較她未曾向阿敏提及這些,若是使得因此泄漏出去便是大麻煩。這倒不說,只怕阿嬤因的自己的隱瞞多想。
正要出口解釋。
“吳醫師想是太多,薛家哪有什么神藥?有也不過是上次阿敏自京中回來帶了些老山參。到底是天子腳下,那年份可足啊。”薛甘氏回著,起初還好,后竟是傷感起來。
“而且,這鸚哥兒也沒幾日了,許是回光返照呢?”薛甘氏微微濕了眼眶。
她這話還說的不明不白,吳醫師看她的樣子卻不好多問。吳醫師既然做了這醫治牲畜的活計,又對于這醫術如癡如醉,便是個愛惜牲畜的。對著這“同道中人”,這時哪里還能保持頭腦清醒。只想著也許人薛老夫人真的愛鳥如子,便是那貴若千金的藥材也往里頭投呢?
想著憑生愧疚。
“是吳某莽撞,老夫人可對不住了,千萬就別被吳某沖撞了。這次吳某先行告退,老夫人可派人隨吳某回去拿些藥材,服了對著鸚哥兒也好些。”吳醫師倒也坦誠,道歉后離去。
聽著那有力的腳步聲漸輕,阿敏松了一口氣。
但吳醫師的事完了,薛甘氏那里事還沒完。
她原以為阿嬤會問,卻不想等來一陣寂靜。
良久……
“阿敏這次上京真的長大了。”薛甘氏緩緩地說著,帶著些笑意。
“囡囡啊,與你那祖父真的很相像。腦袋瓜子真是聰明……”她自言自語著,恍惚之間喊出了許久不曾叫過的稱謂。
薛甘氏對于薛寒悌是有恨,卻不妨礙她對他的映像,薛甘氏心里,薛寒悌便是厲害極了……
她知道阿敏定是給鸚哥兒吃了些什么,她也并不覺得阿敏能獨自出那織機,以阿敏那憊懶性子憑白要請習武先生其中有蹊蹺她不是不知,只是不問。不是不關心,只是相信阿敏,疼愛阿敏。說起來其實阿敏也是占了死去的祖父的光。
于是,薛甘氏的反應又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不知怎么回答,以為這會僵持許久,卻等來一句。
“囡囡回去吧,阿嬤有些累……”
看著薛甘氏疲憊的面色,阿敏不敢多言,只是想著快些回房,等證明了那玉釀的用處便告訴阿嬤。
只是她倒是立得宏偉好志愿,實現卻有幾分困難。
“格珠叫水進來吧……”
阿敏看著浴桶中可以見底兒的水,久久無言。
原是想著再試驗幾回,卻不想現在竟是服了那玉釀也不見效果,這是極其令人郁猝的,致使阿敏自沐浴過后,到了晚間也沒露出個笑容。
阿敏發質極好,是沒有什么分叉的,所以也就有了過腰的青絲,瞧著倒是好看,只是若沐浴過后,總要干上許久,因此午間沐浴,直的晚間才得以整理。
所以直至晚間梳妝之時聽的格珠驚異呼喊,她才變了心情……
“小姐,你頭發好香啊,和以前的些個味兒不一樣的感覺。”說著她竟有些夸張的捧起那發絲嗅了嗅。
起初阿敏不慎在意,可當她注意之時也嗅到了那淡雅的味道。
往常她身上總是帶著些清香,同院中的棠梨花有著相似,現在說是淡雅卻帶著絲甜膩,再問著隱約還能嗅到原本的花味。
原來這香氣竟是升了級不成!
而隨著她深嗅,似乎除了發絲的香氣還嗅到了其他,有如梳妝臺子散發著一股檀香味,有如脂粉散發著的,她此時竟能分辨出那竟是主要用了什么花制成的。
那面粉白白凈凈的無一絲雜物,帶著些許茉莉香氣。
而那胭粉是從高記買的,里頭竟是能嗅出些許味,與聊傾香粉齋子的如出一轍。想必不是里面參了聊傾齋的粉,是作假的貨,便是用了那粉做調劑。
買了這等次貨想必是下頭丫鬟見她不常用脂粉,想著她也分辨不出,便生了心思要昧那買脂粉銀錢。
正想著生了些惱怒,忽的就恢復正常,剛才的一切仿若幻覺,現下又是聞不到那么敏感。
這異樣她下意識歸到那玉釀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