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試了幾回 , 阿敏才終是下定了結論。
興許是身體里頭的臟污排了出去,那么幾回沐浴簡直是水清無魚。
但不能排毒接下來就是加強,那次聞著敏感便是了, 雖說只能維持一小會兒。但只那么一會兒, 卻是起了大用。
原因, 其實與最近阿敏心心念念的染料方子有關。
初時聞著東西很是敏感, 那些臟的臭的當真是刺鼻, 惹的也是苦不堪言。但若是對著有用的,就是刺鼻阿敏也愿意。
原本那天不過是打算去看一看坊子,誰知進去后嗅著那坊子里染料紛雜, 倒是生了心思。
“格珠!”她自袖中拿出一個小玉瓶,端是晶瑩剔透, 是上好的的玉料。
她喚著格珠:“讓梧桐備了衣裳去見秦阿嬤。”吩咐著, 這幾天裝著打理賬務, 實則是去重溫那些染料的原料,心里也是有些底了。
想著她又忽地笑開了, 棠紅的煙花袖子垂在頰邊,襯得眉目間添了一份妖嬈,看來老天真真送給自己一份大禮。
格珠正趁著她清算賬目是打個盹,卻忽地聽見她喚著,險些嚇得跌倒。好容易聽清她的后半句, 卻是有些郁悶。又要梧桐來備衣裳, 為什么她就不能做, 感情她就是個跑腿的嗎!
“知道啦, 小姐, 我這就去。”格珠拖著調(diào)子,不情愿的回答。
薛阿敏聽出了她話中的不情愿, 卻是沒什么反應,不讓她去可是怪不得薛阿敏,格珠是個莽撞性子,忠心有余細心不足,配衣裳這種事情交給她,不定要來個紅配綠。 щщщ●тTk án●¢o
說著叫別人,她也不怎么想讓別人來做,畢竟梧桐是二等丫鬟,又不在身邊,總這么叫著也麻煩得很。看來是該想想按照阿嬤所說的,再買一個丫鬟,自己調(diào)|教的那種。
都到了染坊間子,卻忽的又不想進去,那撲面而來真是刺鼻。
“噫,大小姐怎么來了,商行的生意不該是忙得很嗎?”一滿臉刻薄的灰衣婦人道。她是當年薛家染織坊的管事,后來也沒走,只是到底對薛甘氏有了怨言。
薛阿敏眨了眨眼:“秦阿嬤,我這次回來要學著管理商行呢,阿嬤說染織坊的生意重要我便來了。阿嬤你可不要嫌我笨。”薛阿敏撅嘴,睜大眼睛巴巴的看著秦怡。”
她這般說著,心中也是無奈。這么個撒嬌賣癡著實與她想要“立”起來的想法不符,但凡事不能一蹴而就,若突兀的變化,想也是不好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這般撒嬌賣癡也算有些用,軟發(fā)子也是很有效的不是?秦怡的性子她也是再明白不過,便是刻薄了些,卻最受不住軟磨。
她是真真把握住了秦怡的弱點。秦怡瞪了薛阿敏一眼,“我?guī)е愕椒蛔永铮阕约嚎粗缓笕フ已渥瞿愕馁~鋪生意去1”她說著是兇巴巴的樣子,但心里怎么想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為了避免被察覺到她軟化了的的心理,秦怡急忙轉(zhuǎn)身。
但——許久不見秦阿嬤看著真是兇狠了不少,不過,只要有一些沒變便好。她身后,薛阿敏抿嘴,笑了。重回一時,眾人安好便可,無所謂變化。
阿敏跟上秦怡的步子,進了拐角處的染料間。
“用娟巾遮住口鼻,里頭可嗆得很。”秦怡進去后便似乎是進入了忘我狀態(tài),坐下調(diào)制著染料,也不再管著薛阿敏。
阿敏卻只挑了最薄的紗巾,在秦怡皺眉心中直嘆她小姑娘心思愛美,她卻是另有想法,她至此不就是為了這染料的味嗎,何須遮掩。
秦怡雖不悅,狀似不理會阿敏,只是那還傳來的叮囑聲卻表明這并不是如此。
“說罷,又來了作甚么,不是不關注染織坊子了嗎。怎么近來有了競爭就重視起來了,還是練手?!”說道練手秦怡忽的提高了聲音,明顯有著不滿。
阿敏低頭卻沒有反應,秦阿嬤的性子她是知道的。雖說阿嬤初始讓自己來便是練手,不過與她可不是練手那么簡單了。
“不是練手……”薛阿敏輕聲道。
秦怡愣住,片刻勾起嘴角,嘲諷:“呵,黃口小兒胡言亂語,不是練手還怎么,重振染織坊?笑話!”
薛阿敏沒有多做反駁,這時與之辯駁明顯不是很合適。
她只一笑,自腰間香囊中拿出那牛皮紙。
這還是她之后又去研究這作用,既然那玉釀與這牛皮紙一起出現(xiàn),那作用肯定是配合著的。
果然那日試驗后效果便出來了。
雖說她能由著那玉釀嗅覺靈敏配置出染料,但只是因著學過的些染料炮制知識,多次試驗與直覺,你要她說出個配置順序或分量倒是難為她了。
這牛皮紙倒也好,將這配制好的染料放上去便會顯示分量。
秦怡結果那牛皮紙,見那紙上簡單的幾行字。
“若制一兩,則丹砂三分,藍靚三錢,染緋草一錢七分,再以染色桔黃、桃紅、草綠、玫瑰等艷色調(diào)配三錢,此為固色。
又茈草兩分,茜草五分,花味一錢三分。此為上味……”
看罷起初她有些訝異,后又是無奈。
“阿敏可是學透了這染料?莫不是以為用謝少見的染料便能染出好布,那便錯了。丹砂為大紅又帶黑,色|侵太過,染布則呈暗色,即使以桔黃,玫瑰等艷色調(diào)劑也是無用。而藍靚使布料透氣,但容易掉色,染緋草固色,兩兩結合理論上本應該為最佳,但兩者卻是不相容,無法結合。新手最容易犯這些理論上的錯誤。其次是花味……”秦怡嘆了一口氣。“染料炮制要高溫,花味最是受不得,遇了高溫便無味了。你這方子,實是行不……”
秦怡還未說完,阿敏打斷。
“阿嬤說的這些自然也是考慮過的,不過,阿嬤有沒有想到不用傳統(tǒng)制法,不易高溫,而以干磨。”說著,她吊起了書袋:“丹砂,作染料大紅色,
不宜使用。但丹砂采用水飛法磨后失色,這時再添置染料中可防腐。至于磨后的鐵屑,要求以磁鐵吸取。藍靛與染緋草無法相容這卻是誤談。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