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歌看著牀單上的痕跡失神, 牀單上鮮紅的印記好像時刻提醒自己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麼,鮮紅的刺眼。
荀歌從來沒有一天對紅色這麼敏感,她不明白蕭風冷, 自己明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了, 爲什麼還要採取這麼極端的方式, 難道她不知道, 這樣做, 換做誰都會不適應(yīng)嗎。
還是,自己對她的感覺並沒有到愛的程度?
自己喜歡蕭風冷麼?荀歌捏緊牀單,閉上眼不讓上面的東西刺激到自己的眼睛。
可是真的, 荀歌現(xiàn)在心裡,對蕭風冷感到失望。
很失望。
“譁——”荀歌把牀單抽出來, 面無表情的扔到一旁。牀單被無情的扔走, 過了片刻, 荀歌最終還是去吧它撿起來,當做垃圾扔掉。
萬宇翔在吃完早飯之後就走了, 客廳裡只剩下蕭風冷一人。所以在荀歌下樓的時候毫無意外的看到了還在客廳沙發(fā)上坐著看電視的人。
蕭風冷就隨意的坐在那裡,電視裡的電影頻道放著電影,只不過裡面的人並不認識,沒有荀歌,讓蕭風冷投入看的興趣也不大。隨意平靜, 就像是在自己的家一樣, 荀歌淡漠的看過去。蕭風冷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 對上了荀歌冷漠的眸子, 然而蕭風冷並不介意荀歌眼中的冷漠, 只是看到荀歌手中的東西,有些疑惑。
“你要出去?”
面對蕭風冷的問題, 荀歌此刻真的一點也不想回答,或者說,現(xiàn)在的荀歌根本就不想理會蕭風冷。
哪怕是一句話。
荀歌忍著身體的不適,把手中的垃圾袋捏緊,下了樓,只是步子還是掩飾不住的虛空。
蕭風冷看著荀歌走出了大門。
荀歌並沒有換回外出的衣服,而且除了手中的黑色袋子,沒有帶其他的東西。猜測到荀歌只是出去一下,並沒有出門離開的打算,蕭風冷疑惑的跟了上去。
荀歌把袋子扔進了垃圾桶,然後轉(zhuǎn)身回來。
蕭風冷見後一驚,躲到荀歌看不到的地方,立刻原路返回,把速度加到極快,打開門坐回客廳的沙發(fā)後,電視裡的電影依舊在放映。
原來只是扔垃圾,蕭風冷想。
荀歌回來之後看到的還是蕭風冷坐在沙發(fā)上,表情慵懶而隨意,眼神專注的盯著電視屏幕。
順著視線,荀歌看到了電視上一個臉上長著滿臉褶子的老男人……
她討厭男人。。荀歌收回視線,表情不明的看了一眼依舊看的投入的蕭風冷。
心裡又升起了一種無名火。
然後擡起腳,上樓。
只是,上了幾個臺階後,下一秒,荀歌一腳下去,略帶空虛的步子就從臺階上踩空,身體的中心偏移向後,她能感到身體的血液因爲地心的引力偏移了方向。
在這一瞬間,荀歌心裡頓時涌上了很多想法。
恐怕,這一次真的要在蕭風冷的面前丟人了,她堂堂‘白色名聯(lián)’的主上,如今竟然從樓梯上摔下來,這要是讓她的孃親知道了,說不定又會皮笑肉不笑的罰自己抄寫內(nèi)功心法了。
不對……
在她已經(jīng)不是主上了,不是大炎國的貴妃,不是歌舒璃了。
荀歌突然想到。
她現(xiàn)在只是荀歌,一個只會演戲,什麼也不會,連內(nèi)力也沒有的,什麼也沒有的荀歌。
當初被罰抄寫無數(shù)遍的心法,現(xiàn)在在自己的腦海裡,毫無用處。
蕭風冷在荀歌回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注意她,電視上放映的什麼蕭風冷根本不知道,到了現(xiàn)在,蕭風冷也知道她和荀歌正處於打啞謎的狀態(tài)。看著荀歌依舊沒有說話,蕭風冷心裡其實是有一點失落的。
不過,這也是她自己作。蕭風冷握緊拳頭,只是現(xiàn)在身體裡的那個東西像是已經(jīng)沉睡,現(xiàn)在的蕭風冷刻意叫她,她也沒有迴應(yīng)。不過蕭風冷可以確認的是,她一定還在,只是不侵佔自己的意識了而已。
在注意到荀歌踩空的一瞬間,蕭風冷用盡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起身衝過去,在荀歌掉下來的那個瞬間,擋住她下落的衝力。
就在荀歌覺得自己要落地的那一刻,她覺得有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後,直到自己落地,想象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到來。一聲悶哼聲卻是來源於身後。
荀歌立馬起身,一瞬間,眼前一黑,荀歌差點倒地,但是扶住了一旁的樓梯扶手。
荀歌不明白,爲什麼這個時候的身體差到了這種地步。
荀歌眼前恢復(fù)過來之後,看著剛剛擋在自己身後的人。
蕭風冷臉色痛苦的躺在地上,美豔的臉到讓荀歌產(chǎn)生了憐惜。
荀歌蹲下去扶她:“你可有事?”荀歌問。
在這一刻,荀歌卻是對蕭風冷感到緊張。荀歌內(nèi)心輕笑,她想自己是喜歡蕭風冷的,不然爲什麼會擔心她。。
不然在醫(yī)院的時候也不會主動提出接受蕭風冷的。
其實,昨晚的事情荀歌並沒有埋怨蕭風冷的想法,只是因爲今天起來荀歌的身體異常虛弱,讓荀歌感到十分不安。內(nèi)力的突然消失,時有時無,經(jīng)過一夜,連走的力氣也喪失了一大半。
是自己的身體原因吧。
這與蕭風冷本無關(guān)聯(lián),只是遷怒她而已。
原來,她是喜歡她的。
蕭風冷其實也沒有感覺到多疼,從小摔過的次數(shù)就有無數(shù)次,有自己故意摔的,有沒有能力時被人摔的。這點小疼痛,對蕭風冷來說並不算什麼,她只是,僅僅想要荀歌多關(guān)心一下自己。
蕭風冷在荀歌的攙扶下站起,走到了沙發(fā)旁邊,讓她坐下。
“你還生我氣嗎?”蕭風冷仰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沒有坐下的情況下比自己高一截的荀歌。兩人從小都有鍛鍊,她們兩個的身高其實差不多,只是蕭風冷從這個方向看荀歌,覺得她好高。
荀歌垂下眸子:“我沒有生氣。”
“可是我感覺你生氣了。”蕭風冷繼續(xù)說。
荀歌注視著她的眸子,“沒關(guān)係,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原因。”荀歌試圖安慰她。
蕭風冷怔了怔,失神開口道:“是嗎……”
荀歌輕聲“嗯”了一聲。
就算是荀歌這樣說,看到荀歌看著她的眼神裡沒有了早上剛起牀的冰涼,可蕭風冷還是能感覺到荀歌的憤怒,其實還是源自於自己。
“你的身體怎麼樣?”蕭風冷問。
她知道荀歌現(xiàn)在是撐著,那個該死的東西騙了自己,如果她還會再一次出現(xiàn)的話,她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就算是用盡一系列精密的儀器,也要把那個東西脫離自己的身體。
“這應(yīng)該是我問你吧。”荀歌聽後驚訝了一下,然後挑眉,道。
原來別人也發(fā)現(xiàn)了她現(xiàn)在的虛弱嗎?荀歌暗想。手指條件反射的捏在一起。
蕭風冷注意到了荀歌的小動作,心裡在擔憂的同時又在暗罵自己。怪自己輕易的相信那個東西。
“我當然沒事。”蕭風冷慵懶的勾起笑容,她其實只想讓眼前的這個人開心。
當初,蕭諾還沒有離開時,當初,母親還在時,當初,父親沒有被蕭震逼死時,她也只是除了家室以外於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的孩子。
上著學(xué),住著校。和景晨一起。
她在學(xué)校總是能看到一個氣息強大的人,那人不管走到什麼地方,都會展現(xiàn)著超級強烈的存在感,雖然只是一個比她小的孩子,但是,那種氣場,蕭風冷自認爲遠遠比不上,她就像一個上者一樣,看著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種平靜。
成熟的不像個孩子。
直到有天,她看到了那個人的糗事,她不明白爲什麼那個人只是隨意的一扔,就能砸中目標,巧合嗎?
但是就是在那次之後,她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人,她只知道那個人叫荀歌,其他的一無所知。
緊接著,就是自己的家中出事,母親離世,父親自殺,小諾出走,這個家裡,只剩下那個瘋子一般的爺爺,和自己。
她當初找到荀歌的時候真的很驚喜,那個時候身體裡的東西已經(jīng)存在了,剛開始的興奮,就導(dǎo)致自己處於一種身體本能的狀態(tài),情不自禁的去吻她。
那個東西自從自己見到荀歌以後,就一直採用不同的方法接近荀歌,雖然自己很願意,但是,誰又能容忍別人用著自己的身體去動自己喜歡的人呢?
那個東西強行奪取身體的控制權(quán)蕭風冷也無能爲力,所以聽到親近荀歌能夠讓她從自己的身體裡消失之後,蕭風冷真的是動心了,一是能讓她脫離自己,二是她本身也喜歡荀歌。
所以昨晚,她答應(yīng)了那個東西,有兩個條件,一是在保證荀歌沒有危險的前提下,二是她不能剝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
蕭風冷沒有想到她的這個決定,抽走了荀歌全身的力量。
“我去換衣服,你隨意。”荀歌覺得身體好些後說,然後準備上樓。
“你要去劇組嗎?不是已經(jīng)請假了嗎?”蕭風冷問。
“嗯,一個上午的假。”荀歌上樓。
“你的身體……”蕭風冷看著荀歌上了二樓,擔憂的說。
“無礙。”荀歌皺著眉,然後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