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虛弱可真是虛弱啊!
我連抬腿踹他一腳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看著他慌張失措的被我小腿絆倒,隨后整個身體壓在我雙腿上。烈火燃燒他的同時也燒沒我的褲子,燒著我的皮膚,灼傷的感覺隨即而至,疼的我額頭冒汗。
于香肉絲眼瞅著東西倒在我身上后,更加心急,兩雙鞋都快甩飛的跑到我身邊:“哥!你起來啊!哥!”
“你哥你大爺!”
我硬從牙縫里崩出幾個字:“把他挪開!”
“哦哦哦!”
于香肉絲呆愣的反應過來,可是看著渾身是火的東西,一時間無從下手。最后見我表情實在太過痛苦,所以把衣服袖子擼過手掌,直接想用雙手掀開東西。
然而東西仍在不停的折騰,于香肉絲幾番下手沒有用處,反倒是袖子差點燒灰了,又把雙手給燙燒了。
“操!”
我感覺我的皮膚正在干枯,腿毛被燃燒的焦味,正在向外擴散,仿佛在這樣下去僵持一分鐘,腿就得沒了!
疼啊……是真疼啊……
燒傷帶來的恐懼與疼痛,遠沒有之前從六樓被扔下去,死的干凈利索。
就像尖銳的刀鋒在一刀刀割傷我的意志。
每過一秒就惡上三分,從水果刀到西瓜刀,從西瓜刀到大片刀,從大片刀變成狗頭鍘。
而火勢越來越旺,燒最高的火苗已經燎到舞臺區的棚頂,把棚頂燎的焦黑。
同時火勢像是有靈性一般,靠近木制的板凳以及純木制的舞臺,成功把火勢進行二次轉移。舞臺徹底淪為火勢操控的傀儡,助長火勢的囂張氣焰。
熱浪打的于香肉絲與我同樣熱汗淋漓。
于香肉絲的外套早被汗水打濕,袖子徹底被化為烏有,兩只手烏漆嘛黑像是在礦山剛挖完煤。但是他仍然沒有放棄,拼著重度受傷的危險,死命抓住東西左腿腳踝。
“啊!”
于香肉絲爆發從未彰顯過的潛力,將東西從我腿上拖開將盡一米遠。嘴唇子咬出血的一把扶住我肩膀,用瘦小的身軀把我扛在后背,背著我往二樓跑。
“走啊!走啊!”
于香肉絲此刻絲毫沒有什么軟弱無能的樣子,抗起大梁指揮眾人撤退。
“走走走……”
老王頭在隊首,打開手機手電筒,帶頭想前面前進。
“啊……”
東西躺在地面一動不動,面對燒傷他已經麻木,彌留之際似乎將燒糊的眼皮睜開,合死的嘴巴睜開個小縫,不死心的自言自語:“我不會死在別人手里……我肯定不會死在別人手里……騙我……你騙我!老子就是死……也他媽不能讓你消停了!”
“媳婦……我錯了……”
“可要是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還是會這么做……沒有辦法啊沒有辦法……”
“真就要死了嘛……”
“我不疼……一點不疼……”
“呃……”
東西撐了不到三分鐘,便低下頭沒了生息。
他死后的尸體淪為火勢養料,致使火勢越來越大,從舞臺區漫延到舞臺區二樓雅間,又從二樓雅間的員工樓道燒到員工區的三樓,就這樣一直漫延下去。
好像這火焰要燒光一切罪惡。
好像這火焰要燒光一切欲望。
好像這火焰要燒光一切厄運。
于香肉絲背著我和一眾人跑到一樓的側門。
站在側門前大家犯了難,因為之前側門被徹底封死了,至于現在能不能打開仍是個未知數。
我活動兩下胳膊,吞吞吐吐的說道:“別……別慌……那個東西已經……被燒死了……門能打開……”
讓我如此確信門能打開的原因,是因為在剛剛系統媽媽告訴我本次任務碎片已經完成,等到安頓下來之后。系統媽媽就會把接下來的任務線索派發下來。
可是虛弱沒有取消。
“哦哦哦……”
老王頭一把抓住門把手,向下一拉便將門鎖打開,推開門讓抱著小聶的慧安大師先往出跑。小聶之前沒出場的緣故是我想靠他完成一個殺招,可惜殺招用不上了。
接下來便是身為普通人的探險三人組架著劉空真。
于香肉絲背著我,等到第三波走了出去。
“走!”
老王頭和趙萌萌斷后,一同走出側門。
“轟隆隆!”
沒等我們商量好該如何撤退呢,老話劇院棚頂如同活火山迸發的被彈翻,落下來位置正正好好是地道口。
“小冠!”
滿臉是灰的李炎,絕望沖地道方向大喊。
“救不了了!快走!”
王春高讓付土單獨架好劉空真,自己走到李炎身邊,抱著他的腰,把他往后拉。
“不……不能走……”
我閉著一只眼睛,身體恢復些許力氣,便開始臨場指揮:“不能走啊……大火燒起來,周圍居民就全完了!打電話報警!快!打電話報警!組織人手救火!把睡覺的居民都叫醒!疏散他們!快點疏散他們!”
“都他媽尋思什么呢!動起來啊!”
我抬頭撇著沒有指揮就不會行動的眾人,一時間很是心塞,也突然明白剛才為什么煙頭會彈掉了。
是那個東西自己想死啊……
可到頭來用上這種造孽的方式,結果必然是死后魂飛魄散……而且他肯定猜測到我的身份是陰差,所以魂飛魄散是他最好的解決,否則到了地府,有他罪受的。
“對對對……救火!”
為人處世經驗豐富的老王頭,率先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雖然老話劇院周圍比較荒蕪,但是畢竟還有很多普通人在此居住啊!不管不顧任由一場大火燒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在場眾人除了我和劉空真之外,全部動了起來。
有報警的,有挨個小區叫醒居民然后疏散人群的,有尋找消防水管或者消防器試圖滅火的。
有道行修為在身的人,是會一些奇能異術。
可這奇能異術在滔天大火面前絕對是無能為力,我們只能盡我們的力量去拯救這場已然發生的災難。
根據我的設想……如果東西不死的話,說不定以后會惹出什么**煩,可仔細來想我們到底是為民除害呢?還是惹了大禍了?
算了,不想了。
我坐在盡量保持安全的空地上,沒有關注火勢的情況,極其卑劣在腦海中與系統媽媽對話:“系統媽媽……抹除這次意外需要什么多少恐懼值呢?我能擔當得起嗎?”
“需要一萬點恐懼值!”
系統媽媽直言不諱:“說實話這次任務完成的并不好,希望宿主以后再接再厲吧!畢竟你現在乃至以后,要面對的人或事,都是不正常的,或者說是極端的,偏激的。所以宿主以后不管過什么任務,都要想到最差的結果。”
“行,我知道了。系統媽媽你自己把恐懼值扣了吧!”
我從始至終感覺從我復活到如今,有時候思考問題的思維方式都很扭曲。可我一直覺得這種思維方式是我活下去的根本,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淪落成這副模樣了,還有什么良心可談呢?
我看著濃煙籠罩的夜幕是一片火海,沒去關注他們能救下來多少條生命,而是在默默思考著以后該如何活下去,該怎么活下去!
該如何避免發生第二次這樣的事情!
想著想著,我的思想又進入了誤區,似乎需要一場付出人命的頓悟,我才能去了解更多的東西。
至于現在?
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