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已經考慮很多很久了,仍然解決不了問題,怎么辦?祚晨想,還不如“車到山前必有路”,這話來的實在。
“公子!公子……”
“我這堂弟,總是慌慌張張,我去看看。”張有財紅著臉,暗想,張康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毛病,這輩子是改不過來了。
見堂哥皺眉瞪眼的模樣,張康縮了縮脖子,訕訕地說:“王…王興科來了,……”
“誰?王胖子來了?在哪?”祚晨赤著腳,一陣風地竄到了門口,“給我帶海貨來了沒有?”
切,還以為是聽說王興科來了激動成這樣,誰成想,竟是心里惦記著海貨!張有財腹誹著,看張康愕然地大張著嘴巴,“問你話呢!帶海貨來了沒有?沒帶,讓他回吧!”
聽著張有財的調侃,祚晨尷尬地笑著:“別介!我洗把臉就過去。”迅速轉身回屋,鞋子還沒穿上呢。
“反應再快,狐貍尾巴也露出來了。”張康小聲嘀咕著,落入祚晨耳中,悄悄吐了下舌頭,心想,真是糗大了。
王興科圓乎乎的身子,坐在客廳椅子里滿滿當當。
“王大商賈,……”
祚晨話剛一出口,王興科就一蹦三尺高,“劉公子,……”
“切,你們倆搞什么?激動成這樣子!”張康撓著腦袋,呵呵地笑著,“老王,公子問,帶海鮮來沒有啊?”
這張康,“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今天算是被他抓著把柄了!祚晨郁悶地想著,卻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只是尷尬地呵呵笑著。
“那哪能帶到京都來,都是一些干貨。”王興科孕婦樣的挺著肚子,堆滿笑容的臉上眼皮又擠到了一起,還是那副彌勒佛的姿態,渾身上下都透著喜笑的意味。
“王叔,怎么想到京都來了,不是特意來看我的吧!?”
“公子這話說的可就讓鄙人有些寒心了,不是來看您,怎么會帶來您最愛吃的海產品。”王興科微微皺起眉頭,很失落的說道。
祚晨長時間的和他接觸過,“無利不起三更早”的個性早已摸得透熟,估計他這次來京都,必然是跟外國使團進京都有關,來看自己純屬“摟草打兔子”。
“王叔,你知道嗎?這個月底有外國使團進京都,會有很大的商貿機會。”祚晨不經意地說道。
“哦,聽唐太守說過……,呃,呵呵……”王興科隨口答應著,覺察出是祚晨在釣他,自己露出了口風,不由得尷尬起來,呵呵笑著。
于是,滿屋子的人,笑成了一團。
這時,門閽小心翼翼地進屋,稟報道:“公子,慶親王府來人傳話說,慶親王爺讓您到王府去。”
原本笑聲滿堂,頃刻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該來的終歸要來!張康叔,您領王叔到鋪子里去瞧瞧,我和有財叔去去就回。”祚晨擰緊眉頭,走到門口時又說道:“把那海產品干貨帶點,喜不喜歡的也算是份禮物!”
王興科看著眾人的表情,知道是有事情,初來乍到地原因也摸不著頭腦,滿腦疑惑地隨著張康去了商鋪。
“公子,不會有事情吧?”張有財問道。
“管不了那么多,誰想要我的性命,我就給誰好看!”祚晨撇著嘴,狠戾地說道,“李子欽別妄想,就連王爺和皇上也妄想!惹惱了我,我炸他們個人仰馬翻,死無全尸!”
張有財一路上,滿腦子想著“炸”是什么東西,直到祚晨進了王府也沒有參悟明白,依照往常的經驗,祚晨例無虛言,估計“炸”肯定又是祚晨鼓搗出來的新奇玩意,可這威力也忒大了,真的可以做到人仰馬翻死無全尸?
坐在書案后的王爺,臉色很難看,或者說是相當地難看,祚晨見管事陳達那戰戰兢兢的身體就知道,王爺這臉色平常絕不多見或者是絕無僅有。
“爺爺,這是海陽城的特產,干海參、鮑魚……”
“你小子,就是抱一大包千年人參來,也彌補不了!”王爺大聲咆哮,震得祚晨雙耳一陣轟鳴。
有事說事用得著這般大聲?你委屈了沖我發火,我委屈了沖誰發火去,還真把我當你孫子呵斥了?祚晨腹誹著,卻并不敢開口直言,垂下頭,一副等待受教的模樣。
“你說!給李子欽放火,為何非要從王府出發?”王爺依然那般大聲,喘了一口粗氣,又說道:“那李子欽,當著皇上的面,滿朝文武的面,竟然指著本王的鼻子,說本王慫恿你到他李府圖謀不軌,意圖燒死他!”
不待祚晨作答,王爺猛地一拍書桌,“你就是個廢物!燒了他一個閣樓,怎么不把他燒死?起碼也要燒了他整個李府吧!”
祚晨總算是聽明白了,可以肯定,王爺在朝堂上被李子欽指著鼻子呵斥,在文武百官面前掉了面子,當然是心有不爽,難怪滿臉陰云密布電閃雷鳴!祚晨暗暗想著,讓我再給你倆添上一把火,燒的越旺越好!
想罷,祚晨裝出滿臉的委屈,低聲說道:“爺爺,若不是擔心為您惹下麻煩,我還真想燒死那只老鱉!昨天,就是想著這只老鱉欺人太甚,明知道孫兒受您庇護,仍然一再追殺,這不是與您勢不兩立?所以孫兒越想越生氣越睡不著,就出府給他放了一把火。可是,孫兒做的隱秘,那李子欽怎么就知道是我所為了?”
王爺聽了祚晨的一席話,心情稍有緩和,起碼祚晨說到了“孫兒受您庇護”,雖然,祚晨的話有嚴重的挑唆意圖,但是祚晨和李子欽這難解的疙瘩,確實是實情,有相互的仇恨,就有利用的價值。更何況,他還是自己最親信的劉尚武之子,這也至關重要。
“別和我打馬虎眼,你那隨從張有財,不是老早就在王府外候著你?這完全就是你早有預謀,不是?”王爺很為祚晨的心機惱火,干脆敞開了說,就祚晨回府時對暗探的一番叫囂而知,祚晨對暗探的事情已近了然于胸,也就沒了遮遮掩掩的必要。
“那……,可能是不放心我,特意過來接孫兒回府。”祚晨眨巴著眼睛,很想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卻徒勞的發現,怎么也不太圓滿。
王爺輕哼一聲,心里說,接你回府還要走后門,說給鬼聽去吧!郁悶地看著鬼怪精靈的祚晨,毫無著力的感覺不由心生,怎么這般桀驁不馴,那老劉頭這幾年是怎么熬過來的,就這模樣還不是在家整天的惹禍生端!?
祚晨偷偷觀察著王爺的表情,一通邪火發了出來,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也不氣喘如牛了。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心里說,這暴脾氣真不容小覷,以后還是盡量少招惹他為好。
“也就是三五天的時間,外域使團就會進京都,皇上為了避免讓外人看笑話,把事情給壓了下來,待得使團離開京都,李子欽也不會放過你!”王爺說著,很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連你都被當著滿朝百官呵斥,我有什么好丟人的?被皇上一起處置了,也沒你什么好處,還幸災樂禍的表情給我看?祚晨暗自想著,依然是不敢和他真的針鋒相對,心里不禁惱火起來,恨恨地咬著牙齒思量著,趁著皇上顧及面子的時間,再想個法子給那李子欽難堪。
“想什么吶?”
“想著怎么治他李子欽!”隨著王爺的問話,祚晨竟然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砰”的一聲,王爺恨恨地一拍書案,“你還有完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