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合著你女兒的命值錢,當初要生孩子的時候,你巴巴的過去住了好些天,還是我家云素好吃好喝的照顧你家老頭,”李氏是氣的開始算舊賬了,也不管王氏的臉面能不能過的去。 就算云素不是她親生的,可這個孩子好,處處為江家好,她也是把她當親生女兒疼著的,哪里容得下王氏這么糟踐。
“如今到好了,我女兒生孩子,合著還要我女婿去照顧你女兒,你女兒家的人都值錢,就我女兒不值錢是不是?”李氏厲聲質問著。
“不……不還有你們嗎?”王氏結巴著,面色極為扭曲。
“呵,合著我女兒生的不是你家的孩子,跟你沒關系,是吧?”
“我那也是急,我家竹兒的孩子還小呢,”王氏急切的解釋著。
“孩子真的病了,就送到城里去看吧,”一邊一直沉默的任楷突然出聲道。
“?。??”王氏傻眼了,不明白一下子發生了什么。
“任梅竹的孩子若真的有個什么,我擔待不起,宣大夫要留在這里等素素生完孩子,他哪里都去不了,”任楷黑著臉出聲道。
王氏一聽,陰沉著臉怒道:“為了個女人,你連自己的妹妹都不管了?”
“那是我媳婦,她懷的是我的孩子,”任楷語氣不耐的吼道,看著王氏的眼神是充滿不悅的。
云素在里面生孩子,她來了不問還不算,竟然還想把他跟宣大夫都支走,這是想要干什么呢?
要是她真的是為了孩子,可以直接自己領著宣大夫,那他也沒什么好說的,畢竟她是關心自己的女兒??蔀榱巳蚊分竦暮⒆?,她連自己的孫兒都不要了,這是當長輩的人嗎?
“你……你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侄兒出事嗎?”王氏雙手緊握,語氣里有著壓抑的怒氣。
“我……,”任楷想說什么,但被一邊的宣逸給打斷了。
“就算任楷讓我去,我也不會去的,”
“為什么?”大夫,不都是救命的嗎?
“請我來的是江云素,好吃好喝招待我的也是江云素,人家生孩子在緊要關頭,我不守在這里該去哪里?別說你了,就任楷,也命令不了老朽,”宣逸譏諷的嘲弄了幾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任楷是因為王氏是他娘,沒法子反駁,可他跟人家沒關系,可沒那么多的忌諱。
而且,這樣當婆婆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每回來的時候,江云素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吃了還帶走的,可王氏的心,還真夠硬的,這女人生孩子跟闖鬼門關似的,她沒問一句不算,還如此狠心,簡直讓人驚奇。
“哇哇……,”就在太陽快要下山,氣氛有些凝滯的時候,一聲孩子的啼哭打破了這讓人尷尬的氣氛,李氏再也顧不得跟王氏算賬,轉身就往屋里去……。
“是個大胖小子,六斤八兩呢,”屋里,傳來了招娣娘歡喜的聲音。
任楷的眼神一直看著緊閉的屋門,想要進去,可想到種種的忌諱,李氏是不允許自己進去的,只能硬忍著。
“阿……阿楷啊,”王氏硬著頭皮的喊著,“你看,你媳婦沒事,你能不能……,”
“娘,人家的孩子稀罕,我家的兒子也稀罕吶,”任楷一直不愿意跟王氏直接起沖突,可王氏今天的做法,真的讓他寒心,“他跟我姓任,”至于嫁出去的女兒生的孩子姓什么,就跟他無關了。
王氏踉蹌了一下,心里有無數個念頭在叫囂著,可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知道,今天自己要是吼出什么,這是真的要把自己給害死的,所以無奈的抿抿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竹兒的孩子病了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讓宣大夫看,醫術好不說,還省銀子,她就是這么想著的,才回來的,結果卻遇到江云素生孩子,讓她成了壞人。
她擔心自己的外孫,又有什么錯呢。
至于江云素生的孩子……真的跟她沒有多大的關系。
王氏是不知道,她今天這一出,徹底的斷了云素想要表現孝心的心,等后來再發生一些沖突,以至于等到最后他們的身份曝光之后,除了這個屋子,她是什么都沒有得到,那個時候,不但是她后悔,連兩個女兒都悔的腸子都青了。
要是知道任楷跟江云素的身份都是那么高不可攀的,他們奉承都來不及,哪里還敢跟他們叫囂啊。
云素整個人跟從水里撈出來似的,渾身都是汗水,但聽到孩子的哭喊聲后,心里頓時松口氣,濃濃的疲憊感就涌了上來,可她不想睡,心里那種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喜悅讓她人累,心卻在顫抖著,格外激動。
孩子包裹好了,臟亂的也收拾了,屋子里的味道頓時好了很多。
“這孩子的哭聲,夠響亮,”穩婆知道外面的情況,可人家的事情,她不好插手,就打著渾夸贊道。
“今天麻煩你了,”云素躺著道謝,然后跟江云花眨了一下眼。
這些事情本來是身為婆婆該做的,可王氏在她懷孕的時候,根本沒幫過自己什么,她就知道王氏對她還是有區別的,所以這感謝穩婆的銀子早就準備好了,由江云花拿著。
江云花得了暗示之后,立刻掏出了一個裝著銀子的荷包,笑著放在了穩婆的手里,感激說:“今日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啊,還不知道我們要亂成什么樣子呢,等到了滿月酒,你可一定要來喝一杯呢,”在說笑之間,把穩婆給送走了。
“你婆婆……,”李氏見她眉頭緊蹙,這王氏進來的時候也沒壓著聲音,是完全不顧忌云素的,所以這會兒想說些什么,但被云素疲憊的搖頭給打斷了。
“娘,別說了,”說什么都沒有意義,比不得讓人心寒。
在這個時候,王氏不但沒有幫上,反倒要拖后腿,還想把大夫跟任楷都喊走,這是想要她的命嗎?
就算是二胎,也有可能出問題的,王氏對她的心,到大的很,完全沒有一絲在乎的。
這樣的人,還讓自己怎么孝順,怎么好呢。
“她不把我當兒媳看待,我也沒必要敬著她,宣大夫是我請來的,她沒個本事請走,”宣逸是站在她這邊的,說的話是擠兌王氏的,要不是王氏太過了,宣逸又如何能說的出這樣的話來呢。
王氏的心,還真的捂不熱呢。
李氏嘆息一聲,到沒有勸說什么,等她把目光落在一邊包括好的孩子身上后,從招娣娘手里接了過來,一臉稀罕的說:“素素,你看看這孩子,俊朗的很呢,跟童童好像,”
原本昏昏欲睡的云素聽到李氏的話后,突然被驚嚇出一身冷汗來,她可沒忘記童童的身份……而她跟任楷的孩子,怎么會跟童童像呢?
“看你,那么急干什么?他們兄弟兩個,能不像嗎?”李氏不知道她心里想的,含笑著夸贊道,“這孩子,長大好,肯定是個有福氣的!”
忍著心驚,云素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兒子,發現李氏說的真的沒錯,小家伙跟童童真的像,沒有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五十了。
這一份相似,表明了什么?
她跟童童,到底什么關系,為什么她的生孩子竟然跟童童那么像呢。
兩三年的記憶,早就把童童的記憶給混淆了,他的記憶里再也沒有父皇母后的印象,有的就是自己這個當娘的,所以她什么都問不出來,只能把疑惑藏在心里。
在宣逸堅決的拒絕下,任楷的冷臉下,王氏連問都沒問自己的孫兒一下,就轉身離去了。
李氏出來知道后,又是氣的倒仰。
云素不把王氏放在心里,所以也無所謂生氣不生氣的。反倒是任楷,因為王氏的做法而冷著臉,要不是云素知道原因,還以為自己生了兒子招惹他了呢。
“別生氣了,”云素的語氣很淡,“這樣也好啊,以后任梅竹有什么要我們出面的,完全可以拒絕,到時候,你娘也堅決不起來,”用這個,完全可以堵住她的嘴了。
她其實很不能理解王氏,對自己的女兒那么好,女兒難道給她養老嗎?
她現在用的養老銀子是他們家給的,而且別以為她不知道,自己給的東西,王氏省著省著就送去給任梅竹了,她只是睜只眼閉只眼的懶得說而已。
如今,這個,也可以省了。
任楷見她沒有生氣,心里略微松口氣,然后又滿臉茫然的說:“她那冷漠的樣子,看的我心驚……,”那是一個當娘的,當奶奶的該有的表情嗎?
陌生人都比她來的好,看招娣娘,滿臉高興,就跟自己女兒生了似的,可偏偏自己的娘那么的冷心,讓人傷心。
“那就別看了,以后除了養老的,其余的都別給了,反正他們兩個老的也吃不完,”她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可王氏跟她計較,她不能再當傻子了。
“嗯,”這一次,任楷什么反駁都沒有。
就算是親娘,心被傷到了,也不會跟以前一樣了。
王氏不知道,等她急急趕回去,她一心為著的女兒跟女婿卻把她責罵了一頓,說她沒請來大夫,是想害人云云的,把她罵的目瞪口呆,然后又不得已的拿出自己的銀子把孩子送到城里,等看了大夫,弄好之后,已經是第二天了。
就這么照顧了一夜,她不但沒得到一句好話,還被自己的女婿抱怨著,說早知道這樣,就早點把孩子送來,弄的孩子活受罪云云的,讓她氣的兩眼發黑,差點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