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浪費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找到,簡直是百忙一場,說不定這個時候,我就成了一個笑話,”白嫩的臉上滿是委屈,她需要安撫跟擁抱。
見她眉間還有點郁郁的,饒明旭伸手抹了一下,然后低頭抵著她的額頭柔柔的說:“誰都不會的,他們比你更心切水源呢,”
“我就不信了,這里明明有水,為什么會挖不出來呢?”低迷的情緒在說到這個時候的,又像是一直打不死的小強似的,恢復(fù)了,那斗志滿滿的樣子看的饒明旭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高興她的堅持呢,還是不高興她的固執(zhí),“難道是我弄錯了?”
“這山看的郁郁蔥蔥的,也簡單的很,但是……下面什么情況,大家都不知道,誰知道那水會跑哪里去呢,你還是別把自己給逼得太緊了,”語氣輕緩,就怕她又鉆牛角尖,“行軍,要慎之又慎,表面的環(huán)境不能代表什么,誰能知道地下的復(fù)雜呢?布陣,表面簡單,其陣里的殺氣卻能要人命,不能有半點的疏忽……所以,你看,沒有什么事情是簡單的,”
“地下的復(fù)雜?”饒明旭念叨了那么多,難得的開導(dǎo)著,卻被云舒忽略了,她就記得這一句,正低聲的呢喃著。
心塞的饒明旭看云舒真在思索什么,心里就算是悶悶的也沒打攪著,反倒是為她擋著潮濕帶著寒氣的風,好讓她冷靜冷靜。
之前,看到云舒那么有信心的,他也以為這件事極為簡單,畢竟云舒認為的事情是沒有做不到的,甚至做的比他還好,他也理所當然的覺得一切都會水到渠成,卻沒想到最簡單的事情給了云舒最大的打擊。
這事情要是不解決的話,或許會成為云舒心里一個郁結(jié),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阿旭,你說,我是不是一開始就找錯方向了?”云舒抬頭望著他問。
見她收拾了失落的情緒,又變的信心十足的樣子,饒明旭不由失笑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出聲問道:“哪里錯了?”
“這村里的水斷了,證明這溪流經(jīng)過的地方被截斷了,所以村民們按照原先的痕跡去挖,什么都挖不到,我應(yīng)該是讓人挖另外的方向,說不定這水在遇到阻隔之后轉(zhuǎn)了方向,然后滲入地下了,才讓楊家村的水源莫名其妙的沒有了,”越說,云舒就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臉上露出的光芒特別的吸引人。
饒明旭覺得自己那么中意眼前這個女人,覺得百看不厭,心里始終覺得握不住她似的,大概就是她總是讓人驚奇,在別人以為她就是那樣簡單的人的時候,她又會發(fā)出那種吸引人的光芒來,讓人忍不住的想沉淪。
“那你想怎么做呢?”只要她不消沉,寧愿她忙一些好。
“我先把這環(huán)境摸透,看看那邊的泥土比較濕軟,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到時候再另外決定,”既然要做了,就要做好,她就不信了,自己能拿這座山?jīng)]有辦法。
看著她恢復(fù)朝氣的樣子,覺得她雙眼熠熠生輝的讓人沉迷,就低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寵溺的說:“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站在你這邊,但是……不管事情怎么樣,我都不允許你哭,知道嗎?”
他都舍不得讓她哭,為了這些事情讓她難受,那是他不允許的。
星眸流光,嘴角帶著甜蜜的笑容,重重的點頭保證說:“好!”
“你啊,”饒明旭緊緊的摟著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栽在她的手里,為她的歡笑而笑,而她的哭泣而痛……可甘之如飴。
兩個人在山上說什么,別人不知道,下山之后的村民在云舒暫住的院子里吃飯,每個人領(lǐng)到的東西跟之前的分量是一樣的,但今天卻頗為豐盛,有白蘿卜燉肉,肉還是大塊滾刀的,香味彌漫的連大人都忍不住的圍著,個個都吞著口水,跟別說那些孩子了。
兩個海碗那般大的粗糧饅頭,一碗稀湯,一勺子滿滿的蘿卜燉肉,這么好的吃食,讓好些孩子都鬧了,哭喊著要吃,一下就亂成了一團。
“別哭了,今日下午不上工了,爹的讓你吃,”一個村民看到兒子哭的小臉都紅了,更被媳婦不客氣的打了幾下,立刻心疼了。
“這么就不上工了?”原本滿臉怒色的婦人在聽到自家男人說的話之后,立刻擔憂的問道?!笆且院蠖疾簧狭藛幔俊?
自家男人能賺錢不說,這中午的一頓伙食省著能讓孩子們沾點葷腥,家里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有吃到帶肉的菜了。今天的菜好,又是第一次不在山上吃,她還為兒子的哭鬧而惱怒呢,卻沒想到這是最后一頓了。
那以后呢?日子又會過著跟以前一樣的嗎?
“怎么就不上工了?山上找到水了嗎?”村里的人都慌了,瞅著開口的男人問道。
“沒有水的話,這事情怎么就結(jié)束了呢?”
“不行,這沒水,事情絕對不能結(jié)束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著,有的幾乎都要失去理智了。
“大家冷靜一點,”去盛飯菜的村長沒想到自己一會兒不在,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立刻放下碗筷大聲說道:“饒夫人只說下午休息,沒說明天是不是開工,你們不要胡亂多言,”
“村長,那山上找到水了嗎?”有水,大家才有活著的希望。
“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你們不要搗亂,人家怎么決定都不是我們能阻攔的,誰要是敢鬧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就算沖著人家的大方,也不能輕易的得罪了。
村長在村子里還有點威嚴,所以他說的話大家也沒有再胡亂議論了。那二十多個人的飯菜引得很多孩子口水直流,看的歐陽惜著實不忍心了。
她見中午做的還多,又不開工了,那肯定沒有再吃的人了,就跟村長說:“讓那些帶了飯菜回去的都帶著自家孩子回去,有上工的人也不用留在這里了,其余的點點看有多少孩子,每家來一個,你知道的多少人,讓他們來這里,每人拿點吃的,不算多,但至少能解解饞,”
看到還有多余的吃食,村長是很心動的,但又怕自己提的要求多了,惹怒人家,連帶自己的都沒有了,所以一直不敢開口。他雖然是一村之長,但家里有老有小,他不敢任性。
歐陽惜的一番提議,讓他激動的不行,連忙點頭說:“好好,我這就去辦,這就去,”
進村長答應(yīng)了,歐陽惜就叮囑著那幾個幫忙的婦人打了自己的飯菜離開,這里不用她們幫忙了。那些婦人自然不愿意,留在這里她們還能再得點,但又怕人家不高興,不要她們了,那得不償失,就很不愿意的離開了。
她們走了,自然也帶走了自家流口水的孩子,留下的都是眼饞著卻不敢亂動的孩子跟那些憐惜孩子卻無可奈何的。
“大家聽著,”村長走到了門口,望著那些聞著香味不愿意離去的孩子,大聲的道:“人家姑娘憐惜你們,把剩下的東西都分給你們了,讓你們家的大娃兒去家里拿個碗來,一家一個,不許多,不許?;?,被我看到的話,就什么都沒有了,清楚嗎?”
門口的人先是面面相覷,以為自己聽錯了,等確定了村長說的是真的之后,立刻就亂了,那些婦人拼命的喊著自家的孩子回家拿東西,免得遲了一步就什么都沒有了。
云舒跟饒明旭下來的時候,看到的院子里一片混亂,有孩子的哭聲,婦人的嘶吼聲,反正是亂成一團,看的云舒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所有人都出去,”一聲冷漠的清冷聲打破了吵鬧的畫面,所有的人都怔怔的看著她,連歐陽惜都顯得格外的意外。
“表姐,”歐陽惜吶吶的道。
云舒看了她一眼,嘆息一聲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看看,拿著碗的都是孩子,這要是翻了的話,該怎么辦?”這有點吃的本來就不容易,要是打翻了,她覺得人家當娘的可能會把孩子給揍死的。
吶吶的看著表姐,歐陽惜知道自己是好心差點辦了壞事。
“都出去吧,一個個的來,誰家的孩子進來了,就讓當娘的站門口等著,拿了東西就回去,不要在這里杵著,”她也不想當壞人,簡單的說了解決的法子之后,就跟著饒明旭一起往屋里去了,至于外面怎么安排,她就不管了。
聽到表姐的安排之后,歐陽惜松口氣之后也覺得對,眼前是熙熙攘攘的擠成一團,都怕會沒有了,大家個個都往前沖,再控制不住的話,大概連鍋里的東西都要撞到了。
“都出去,東西都有的,不會少了誰的,一個個的來,萬一打翻了,心疼的是你們,”歐陽惜看著村長開口,讓他安排一下。
有村長在,又有歐陽惜跟云舒放出話來,所有人都不敢造次,怕跟剛才以為的那樣,人家要把東西要回去。
這些個孩子都是機靈的,一個個的排好隊,雖然有些婦人不甘心自己孩子排在外面,罵罵咧咧的沖著自家孩子去,但也沒有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