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絕對不要。
云舒不能活著,絕對不能。
呂皓錫的臉上滿是凝重,云舒的死對云家來說,是個打擊,畢竟云舒是真正的云家嫡女,就算有云祺跟云瑤,那意義畢竟不同,這還牽涉到長公主還有皇后,那是呂家最想打壓的勢力,恨不得他們瓦解了才好,又怎么可能給他們做大的機會。
“你先別聲張,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呂皓錫安撫她之后,轉身望著羅青云歉疚的說:“羅大人,真是對不住,方才沫兒說在城門口看到一個許久不見的好友,因為心急人家的下落,所以才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本公子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借用羅大人的人幫著找找,可否方便?”
羅青云不著痕跡的瞇了下眼睛,然后含笑溫和道:“呂公子別客氣,若是能用到本大人的,盡管開口,也不知道莊姑娘找的是什么人,能詳細一些最好,免得找錯方向,”
“羅大人說的對,”呂皓錫回了一句,然后轉身看著莊蘇沫道:“沫兒,你跟羅大人好好說說,免得弄錯了,”
莊蘇沫收斂了自己方才的情緒,微微一笑,然后莊重得體望著羅青云說:“要尋找的是叫云舒的姑娘……,”
一聽到這個名字,羅家父子心里一驚,也不知道他們找云素到底好意還是惡意,所以不敢露出半點情緒來,免得被他們察覺到,會給云素帶來危機。
他們現在,已經危機四伏了。
“她是我多年未聯系上的好友,此番恰好看到,只因為人多,錯過了,想讓羅大人幫忙打聽一番,”莊蘇沫說道這里之后,想到了什么,然后慎重的道:“方才咋一看到的時候,發現她跟在一姑娘身后,大約是日子不好過,入了那府當了丫鬟,所以跟在一姑娘身邊伺候著,看她很是細心的照顧那姑娘,應該是錯不了的!”
云素要知道莊蘇沫心里的想法,肯定會吐槽說:姑娘,你想的太多了。
也因為莊蘇沫想的多了,所以這尋找的方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知道人家要找的是沒有成過親的,讓羅家父子狠狠松口氣——跟江云素無關就好。
“原來是沒成過親的,”那就不是江云素了。
“是的,而且她一直生活在京城,是這兩年到的這邊,對這里的生活想來也不是很適應的,”她到了這里就覺得魚腥味特別難聞,要不是必須來這一趟,她打死都不想下馬車。
她覺得自己身上都沾惹了那種讓人惡心的味道,恨不得立刻就去梳洗一番。
想到江云素對海邊熟悉的那個樣子,羅清在心里默默的把江云素給排除的更遠了。
“莊姑娘請放心,若是那姑娘真在嶺南,本官一定會找人查找清楚的,”羅青云頗為認真的回了一句,然后躊躇道:“這就怕人家姑娘是陪著主子路過這里的,這要離開嶺南,本官就沒有辦法了。”這能不能找到還不好說,也不知道人家什么心思,先露個底,再行事比較好。
莊蘇沫聽到這樣的回答,眉頭皺了一下,但想到這里不是京城,只能忍下心頭的不悅,點點頭含笑說:“不管怎么樣,還是先謝過羅大人,”
該說的都說了,羅青云讓人安排了他們的休息,然后給羅清眨了一下眼,示意他跟著自己離開。
到了書房,羅清關好門之后就沉不住氣的問道:“爹,他們來嶺南要做什么?”
“說是來游玩的,”羅青云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眸中精光一閃,到沒有多說。
“來玩的?”羅清嗤笑一聲說:“才來就讓找人,這玩的還真夠認真的,”
“清兒,別招惹他們,”京城局勢不明,他們冒然相對,總不好跟主家交待。
羅清找了張椅子隨意的癱坐著,滿臉不屑說:“只要他們不主動惹我,我都懶得搭理,讓我應付他們,我寧愿去陪著魚寶逗趣,”
“也好,這些日子,你還是去漁村住著吧,”這兒子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萬一跟他們起了沖突,委屈的還是他,所以羅青云贊同他的話,讓他去江云素那邊暫時住著。
羅清撇撇嘴,沒有多說什么,利落的轉身走人。
對于在羅家發生的事,云素跟任楷都不知道,他們只想快點回家,那里才是他們最想,最思念的地方。
回家后,顧湛已經在等著了,他從安冉的嘴里知道了上門來的是吳家人,就一直坐在那邊沒有說過話,連陳婆子給他倒過幾次茶水都沒察覺。
“爹爹回來了,”任楷才進院子,一直關注著門口的童童立刻雙眼瞪大,滿臉驚喜的喊著,然后整個人就沖了出來,伸手摟住任楷的大腿,仰著頭望著他,眼里滿是喜悅的孺慕之情,看的任楷的心格外柔軟。
“想爹了嗎?”任楷的大手一揮,把童童抱了起來。
覺得自己是小大人的童童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然后扭扭小身子微微的抗議了一下,見掙扎不掉,就干脆依偎著讓自己覺得安心的心口,然后點點頭應答著:“嗯,童童想爹爹了,”
云素看著這兩人的膩歪勁,有些無辜的沖著柳柳小聲吐槽說:“看的讓人寒毛四起,這要不要那么膩歪呢?”
柳柳抿嘴偷笑,雙眼里一閃方才的抑郁,笑的很是燦爛。
“娘,”童童聽到了,小聲的抗議著。
“娘不說,你們繼續,”云素笑著調侃,然后走了進來,看到坐在石桌上望著他們的顧湛,微微有些詫異,“你怎么來了?”
“不能來嗎?”這女人,真是利用過就完全忘記,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云素抽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能來,”這跟吃了炸藥似的,她得罪人家了嗎?
顧湛傲嬌的睨了她一眼,然后看著還跟童童膩歪的任楷,有些恨其不爭的問道:“能回來了,就高興了,你誰知道背后的陰謀還是無懼那些詭計呢?”他們都不急,就他一個人急。
看到顧湛跟吃了炸藥似的,任楷夫婦對視一眼,終于開始正式起來了。
“知道是誰,總比不知道的好,”任楷放下了童童,牽著他的手走到了石桌邊,讓他坐下之后自己也隨即坐下,然后很認真的說:“以我家現在的條件,能跟人家對上嗎?”
那無異是以卵擊石,完全的找死。
顧湛眉頭深皺,“那你們的意思是想把魚市場拱手相讓?”這魚市場要是落在吳杰手里,他跟任楷開的作坊就有點危險了。
這吳家用的銀子基本上都是吳杰賺的,之前出的事已經讓吳杰在吳家的地位岌岌可危了,讓吳杰變的有些不折手段,這要是知道作坊看著不起眼,里面的生意竟然達到數十種,他要不眼紅才怪了。
他喜歡江云素說的,賺錢要偷偷的,不肆意張揚,那才算是真的本事。
被人盯上,還是個瘋子,那感覺,真不是很好。
見他是真的急了,還帶關心他們的,任楷也不忍在繼續逗他了,而是把他跟云素的計劃告訴了他。
“這魚市場現在在我們手里,顯得很打眼,所以我跟素素的意思就是將計就計,把魚市場真的交付給你,”任楷斟酌了一下后說道:“是交給你,不是交給顧家,”再怎么樣,他也不舍得把魚市場白白想讓,就算出再高的銀子也不要,那是他跟素素最開始的證明,里面蘊含了無數的汗水跟艱辛。
顧湛愣了一下,有些不懂,“我跟顧家不是一樣的嗎?”這區別,他不懂。
“不一樣,”云素站在任楷的身邊很嚴肅的說道:“顧家代表一個家族,這其中的決策不在你的手里。而魚市場交給你,只是你,顧家沒有權利干涉,我們只是想要找個能擋住吳杰覬覦目光的人,里面的深意,他定不會明白,他只要知道魚市場在你手里,就可以了。”
顧湛明白了這其中的深意,然后挑眉問:“你們就不怕我吞了魚市場?”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么做,對你們沒好處,”魚市場的利潤真的需要時間,以顧湛的眼光,定然不會真的看上——但他們以后的生意卻需要魚市場的幫襯,不然的話,一步都不好走。
知道自己被拿捏的穩當,顧湛深深的吸口氣,安撫了一下自己,告訴自己,至少魚市場明面上是他的,比吳杰的結果要好,畢竟人家算計了那么久,什么都沒有得到。只要這么安慰自己,心里頓覺的舒服很多,畢竟被人這么明晃晃的算計,也沒誰了。
任楷跟顧湛都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在云素跟他們分析了魚市場接下來的作用之后,他們一刻都沒有耽擱,直接在吳杰還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把所有的事情都妥妥的辦好了,而且還是任楷跟顧湛去衙門辦的契約,等吳杰知道后,什么都改變不了。
針對顧湛,他要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肯定會被顧家人查到的,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怨恨跟憤怒都沖著任楷去,覺得是他們不識趣,才讓他的算計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