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姨也想你呢,這些日子跟著宣爺爺學醫,可有進步?”摟著她的肩膀,云素親密的問道。
“有,”小模樣,頗為驕傲。
“呵呵……,”宣逸到沒有說話,看著她的樣子到笑了。
“走吧,先進去說,”云素見大家都站在外面,側開身子往里走,“童童帶著魚寶在沙地里玩呢,這兩家伙曬的烏漆墨黑的,跟變了個人似的……,”
任楷看著這靜好的一幕,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人破壞這份平靜的。
對任楷匆忙而來的樣子,云素心里有疑惑,但見任楷什么都不說,也沒問,因為任楷不說,自己問了,也沒多大的意義。
要是問了,他隨便找個借口敷衍自己,那更沒趣。
有些事情,她相信,該知道的時候,肯定能知道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相信瞞不住自己一輩子的。
任楷在船廠住了一個晚上,然后跟安冉交代了幾句,再跟云素說,讓她留在這里等著大漁船造好,然后他會親自來接他們的……在那之前,就好好的住在這里,外面的事情,就交給他去做了。
表面上,任楷說的是關于生意上的事情,但云素明白,還發生了一些事情,只是任楷沒說,他選擇把他們都保護起來,由他去面對。
換成平時,云素一定會叫嚷著跟任楷共同進退,可現在不一樣,她還有三個孩子在身邊,若是任楷跟她都出了事,孩子們就可憐了。何況,她見任楷應付的還可以,至少他能平安的來到這里,并沒有人跟著,足可證明他的能力了。
她不知道任楷真正的身份是,但覺得他不簡單,不然的話,不可能那么鎮定跟運籌帷幄的。
第二天,云素是看著任楷離開的,然后平靜的跟莫掌事的商議漁船的建造,并把柳柳丟給了安冉,讓她幫著一起看孩子。
不在家里的魚寶就跟放出來的小野馬似的,幾乎沒人能管住他了。
聰明的他現在不會說話也不會走,但已經知道怎么指揮人往他想去的地方走,所以安冉跟冬梅被他弄的團團轉,卻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小家伙聰明的很,在看到你臉上露出不高興或者生氣的表情的時候,就會先癟癟嘴哭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欺負他了呢,這惡人先告狀的本事,也沒誰了。
云素知道他的性子后,想改正一下,結果他還小,你跟他講道理,說不通,雞同鴨講,所以她只能無奈的順著他的脾氣去,等慢慢長大,能跟他講道理了,再跟他說明白一些規矩,免得無法無天了。
家里就他最小,包括童童在內的都寵著他,很不得他一天都“咯咯”笑的才好。
云素覺得,除了任楷不在有點缺憾之外,其余的都很好。
孩子們都在她身邊,她不但能看著孩子長大,還能實現自己的愿望,看著漁船從一點都沒有的變成一個龐然大物,然后看著它下海行駛,這種感覺是別人無法體會的,她期待那一刻。
任楷安排好了一切,想著云素跟孩子不在他身邊,沒有軟肋的他,不管遇上什么威脅都不會退縮一步的,保護自己的媳婦跟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不管童童是什么身份,他現在就是他的兒子,當父親的,不可能看著孩子出事而不管的,所以在安排好一切之后,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心里準備。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呂家會如此的卑鄙,竟然讓他再一次的上戰場。
他雖然失憶了,記不起以前發生的事情,但記得一點,那就是自己是九死一生才活下來,可見這戰場的可怕。
明明沒有征兵的,可呂家插手,竟然堂而皇之的改變了他們這些當百姓的命運,讓他們上戰場送命,真是狠毒至極。
對于征兵之事,羅青云這個當縣令的最為清楚,任楷問過,羅青云面色凝重,想來是他根本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那呂家放出的消息,就是針對他的。想到這些,任楷的面色沉重,他知道,呂家不可能落人把柄的,這讓自己去戰場的事,肯定是有證有據的,若是自己不去,連累任家是小事,要是因此而讓云素跟孩子陷入危險之地,那就不是他的初衷了。
他覺得至少在短時間內,云素跟孩子們是不會回來的,應該沒有什么危險……在逼于無奈的情況下,任楷跟顧湛羅清都鄭重的交待了一番,讓他們無比在云素帶著孩子回來的時候保護他們,哪怕是在遇到危險,讓云素帶著孩子逃離都是好的。他相信,以云素的本事,養活幾個孩子是沒有問題的。
而他,不想離開,但必須要走。
戰場,是個危機,也是個契機。
多少人的榮華富貴在是戰場上打下來的,他需要這個機會,因屢次發生的事情告訴他,權利比什么都重要。沒有權利,他們就成了任人宰割的,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羅清在知道呂家的卑鄙之后,是氣的不行,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想跟呂家拼嗎?拿什么去拼?他什么都沒有,甚至連任楷都比不上,空有一個縣令公子的身份任由他作威作福,可等到來人身份貴胄的時候,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自生氣。
想到這些,羅清也有了去戰場的想法。
他祖父給他取名為清,是希望他為人清明,一定要看清一切,尤其是當官的時候,看錯一下,就會毀掉一輩子??上?,他連當官的資格都沒有,父親根本不愿意他當官。
京城羅家不是大族,但在京城的地位還是可以的,要是他們父子都當官的話,會成為別人矚目的,所以他放棄了當官,成了個游手好閑的紈绔。
以前,他覺得這也沒什么不好的,畢竟不是誰都有這樣的福氣,什么都不做的就能過那么自在的生活。但自從莊蘇沫跟呂皓錫到了這里之后,他才驚覺,自己連個女人都不能得罪,那種感覺,真能把人給逼瘋了。
“你爹不會同意的,”任楷想也沒想的說道。
這羅清乃是羅青云唯一的兒子,又是帶在身邊的,不讓他當官,就是為了他著想,又怎么可能讓他去戰場呢。
這官場黑,但能保命。而戰場,不管你是誰,只要上了戰場,刀劍無眼,一不小心,就會小命不保的。
羅清抿抿嘴,思索了一會兒,嚴肅的說:“就算他不同意,我也要去!”
任楷看著他固執的一面,了然一笑。
沒有男人會愿意當個沒本事的,就算有家族有長輩護著,那也不是自己的,那種感覺,很難接受。而這些日子,羅清被刺激著,能忍到現在,應該是為了他父親著想。
換成一般真的紈绔,早不知道鬧成什么樣了。
“那你跟他說,還有幾天就要走了,你做好決定,最好不要讓你父親擔憂,”而他,也要去跟云素道別,免得她擔憂。
呂皓錫覺得,任楷要離開,肯定會跟江云素道別的。到時候,他派人跟著就是了,江云素還是很容易就找到的??墒?,情況不是他想的那么好。
當初,任楷的騎術把羅清震的驚嘆不已,連歐陽重這種在馬背上玩大的人都比不過任楷,他派來的人要是能跟蹤上任楷,那還真見鬼了,尤其是任楷為了趕時間,駛出的本事比當初的更厲害,所以跟蹤的人只跟了一段路之后,就迷失了方向,完全找不到任楷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大路上,可以分開追蹤,可是,到了岔路口,就不好走了,所以失敗的他們回去一稟告,立刻讓呂皓錫大發雷霆,怒罵這些人蠢笨至極。
任楷不知道這些,他趕到船廠的時候,站在山上看著山下的一群人,心里的那點疲憊跟緊張消失殆盡,有的,是無盡的拼搏,也堅定了心里的想法,一定要借著這一次機會,出人頭地,不讓他們受一點點委屈。
看到任楷的時候,云素不矯情的笑了,因為她發現看著三個孩子的時候,自己想的最多的,就是不在身邊的任楷。那種思念,猶如蟲子鉆進骨頭里,啃噬的人難受又說不出話來,讓人夜不能寐。
“我想你了,”愛一個人,說出來,也是一種相處的方式。
她喜歡這樣直接而坦白的,相信任楷也喜歡這樣。
果然,任楷聽了她的話,眉宇之間的沉重一掃而光,轉眼陽光明媚,臉上露出的笑容,能把人給暖化了。
看著這一幕,安冉心里羨慕,她含笑的把魚寶抱走,并讓柳柳跟童童跟著一起走,免得破壞了他們溫馨時刻。
想到留在任家的安馨,安冉心里思念著,但知道周婆子他們會照顧好安馨的。
“我也想你,”忍不住的,伸手把她摟在懷里,然后無奈的說:“若是可以,我希望留在這里,陪著你跟孩子,”
聞著自己熟悉的讓她安心的味道,云素笑了,“你不是那樣的人,”他真的是那種媳婦孩子熱坑頭的人,反倒不會讓她那么執著了。
她知道,他的努力跟費盡心思,都是為了她跟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