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安置在了西胡同,你什么時候有空?帶你去認認門。”
“城西?”蘇嬋詫異道,“那里的價格可不便宜,你手里的銀子夠用嗎?要不我先給你拿些?!?
江置笑道:“不花錢的,是吳大人的房子,讓我們住下?!?
“吳大人?”蘇嬋倒茶的手頓住,“哪個吳大人?”
“你不是見過嗎?就是青木縣的縣令,你們走后他見我有個秀才的功名,便讓我做了師爺,對我很是重用?!?
蘇嬋微不可查的擰了擰眉:“那堂哥怎么會提早來京城?”
“是吳大人被調派來京城,讓我一同來給他做事,而且本來我今年就要來的,便一起來了?!?
蘇嬋沉默了下來,之前他們見這位縣令的時候還不知道,后來跟沈煦打聽過,果然那位吳縣令也是吳家人。
而這么短短的幾個月,就從縣令調派京城,可見人家的家世是不可能屈居一個縣令的。
那他偏偏去青木縣做什么?結合宋老爺的事,恐怕是用心不良。
“小嬋?怎么了?”
江置對于宋勤生林雄跟吳家的事絲毫不知,蘇嬋也沒與他明說,只問:“這位縣令就任職了這么幾個月?不知做了些什么?”
江置想起之間吳志行的叮囑,說怕他們兩人與宋勤生交好通知他,到時候找不到人,讓他瞞著兩人。
搖了搖頭道:“只是正常任職,沒什么特別的。”
蘇嬋估摸著他就是去找宋老爺了,人沒找到才又來到京城。
“那位吳大人現在何處?官居何位?”
“吳大人年紀尚輕,也剛入仕途不久,只是五品中侍,不過他自己頗有能力又背靠吳家,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江置是想考功名的人,是斷斷看不上一個九品縣令的。
但吳家可不一樣,就算他真能考中,與吳家這種根深蒂固的大樹也沒法相比,所以他才想方設法與之交好。
好不容易又相見,不想跟她談這些事,江置起身從窗口看向這氣派的酒樓。
若不是這個別具一格絕對不會重名的牌匾,他都不敢信這真是蘇嬋開的。
“這才短短幾個月,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竟然開起了這么壯觀的一家酒樓,不愧是小嬋啊?!?
“多虧了沈公子幫襯罷了?!?
江置心下感嘆,若一般男子還真配不上她這樣的步伐。
“那,屹舟在做什么?”
“他現在驚訝府中做捕頭,這些天正在查案,怕是沒什么時間與你敘舊?!?
而此時的吳志行也剛好在吳啟英的府中,吳啟英這些日子已經好了許多,只要不撕扯到傷口,行動已經如前了。
說起來兩人雖相差只有六七歲,但輩分可差了一輩,吳啟英算是他的表叔。
“我傷口未愈,就不能陪你飲酒了,你自己盡興即可?!?
吳志行抿了一口道:“表叔立了這么大的功,皇上以后必定更加信賴重用?!?
吳啟英擺擺手:“什么重用不重用的,如此大的失職,皇上不予追究已經是大恩了?!?
他反問道:“我聽說你之前跑到青木縣去當縣令了?你去那里做什么?”
吳志行知道自己這個表叔向來正直又一絲不茍,十年前就因與祖父鬧得不愉快而獨自來到京城。
眾人都知他是吳家人,卻不知道他今天的地位可是自己矜矜業業十多年才掙來的,除了逢年過節回昭城一趟,其余來往甚少。
而吳家的事他也多半不知,他只打了個哈哈:“之前家里跟青木縣一個生意人做了一樁買賣被坑了,我是去調查調查,誰知那些人都已經不在青木縣了。”
吳啟英聽到青木縣便想起了蘇嬋和江屹舟,問道:“那你可知道江屹舟跟蘇嬋這兩人?聽說他之前在青木縣就是捕頭。”
吳啟英對京城的事還不知情,聞言詫異道:“表叔怎會知他們二人?”
“江屹舟正在我手下當捕頭,蘇嬋嘛…這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正是她救了我。”
吳志行沒想到短短幾個月,這兩個毫無背景的草民竟就攀上了自己的表叔!
他一臉懷疑道:“這,該不會是他們有意接近表叔嗎?”
吳啟英不悅道:“什么有意?那江屹舟是周豐去酒樓無意間見到,蘇嬋更是在危急時分救了我的性命,再說,他們接近我做什么?”
吳志行一看他對這兩人印象還不賴,那自己做事可就束手束腳了。
干脆道:“表叔,不瞞你說,當時送貨的人就是江屹舟,他以前幫那個生意人做事,想找宋勤生,便得通過他?!?
吳啟英揚眉:“還有這事?那他也不過就是個送貨的,真能知道?你要問也可以,不是什么大事?!?
吳志行忙一點頭:“好?!?
從吳宅出來吳志行就召來手下去找江屹舟,聽說他正在城東那片帶人挨家挨戶盤查。
吳志行略一打聽,便見到了一身官服的江屹舟,因官差都分散開來四處盤查,他身邊只跟隨了三五人。
江屹舟剛從一家出來,迎面便碰上了有備而來的吳志行。
乍一見到他人,江屹舟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吳縣令?”
吳志行笑了笑:“好久不見啊江捕頭。”
江屹舟揮手讓幾人繼續查,他則跟吳志行走到一邊說話:“吳大人怎么會在京城?”
“哦,我已調任京城,剛昨日到。”
江屹舟驚訝過后疑惑道:“吳大人難道住在此處?”
“不是不是,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江屹舟眉心跳了跳:“吳大人有何要事?”
吳志行背著手,若有所思道:“聽說你以前為宋勤生做過事,他又與我吳家頗有些牽扯,現在找不到人,不知道江捕頭知不知道?”
果然是為這事來的,當時他與蘇嬋也說過,本來以為他找不到人也就罷了,誰知竟然會追到京城。
他一扯唇角:“吳大人想多了,我當時與宋老爺不過是雇主關系,人家要離開青木縣也沒知會我,更不會告知我去了哪里?!?
“哦?是嗎?”
吳志行看著面似仁良的江屹舟,可沒忘記他可殺了南陵那些人呢。
他一揮手:“若江捕頭實在不肯告知,那可就別怪我不能以禮相待了。”
吳啟英已經準許了他行事,自然就可以審問,顯然…他是誤會了吳啟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