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橐呀?jīng)洗清了酒樓的嫌疑,但還沒找到投毒的人,所以把你們從牢房移出來,今晚暫住后院兒客房。”
“多謝大人。”伙計(jì)們住了一晚牢房,還能挑什么。
“至于蘇嬋,念在她救人有功,又是酒樓合伙人,幾乎可以排除,就先放人了。”
伙計(jì)們紛紛點(diǎn)頭,沒什么意見。
蘇嬋本來就是個小姑娘,平時在酒樓也親和,沒什么架子,大家都很喜歡她。
蘇嬋從官府出來的時候,宋勤生和江屹舟都在等著她。
“讓你受委屈了。”宋勤生道,“走吧,府里已經(jīng)備好飯菜,咱們邊吃邊說。”
江屹舟上了馬車,朝她伸手。
蘇嬋頓了下,將手放進(jìn)他手心里。
“怎么這么冰?”江屹舟蹙眉。
“那客房很久沒人住,一點(diǎn)人氣兒都沒有,雖然昨天點(diǎn)了爐子,還是陰冷的。”
不過也更堅(jiān)定了蘇嬋一定要裝地暖的想法,她這身子本來就體寒,可受不住。
“來。”江屹舟忽然將胳膊伸過來。
“嗯?”蘇嬋一時沒明白。
江屹舟拽了下自己寬大的袖子:“放進(jìn)來捂捂手。”
“啊?不用了。”蘇嬋忙道,“一會兒就好了。”
“你的手都凍紅了。”江屹舟輕咳一聲,“里面有夾層,不會直接碰到,放心。”
蘇嬋猶豫了下,將兩只手塞進(jìn)他的袖中,盡管隔了一層,但仍非常暖和。
車廂一時沉默了下來,蘇嬋的體溫漸漸回暖。
昨天房里的溫度和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一夜醒了幾回。
而現(xiàn)在江屹舟在身邊,環(huán)境又讓她放松,不知不覺困意襲來。
江屹舟看著她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馬車本來就晃,眼看著就快撞上車廂。
他往那邊靠了靠,蘇嬋的腦袋自然的靠在了他的肩膀。
馬車到了宋府,宋勤生卻遲遲不見后面這輛馬車下來人。
“怎么回事?”
馬夫隔著簾子道:“蘇姑娘,到了。”
江屹舟這才晃了晃她,蘇嬋迷糊睜開眼,身上的衣服掉落。
“我睡著了?”
江屹舟將衣服披在她身上:“你出汗了,小心出去著風(fēng)。”
蘇嬋這才看見自己是蓋著他的衣服,這個男人真是心細(xì),反差的很。
吃飯的時候,蘇嬋才了解到了來龍去脈。
“你們不覺得有哪里很奇怪嗎?”蘇嬋問。
“哪里奇怪?”宋璐眨著大眼睛。
“這三個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是幕后主使雇用的人嗎?”宋勤生疑惑的看向蘇嬋。
“不是,我的意思是,雇用他們的用途是什么?”
蘇嬋擦了擦手,“毒又不是他們下的,那人也并沒有讓他們?nèi)⒛莻€內(nèi)應(yīng),他們到底有什么用?難道只是為了喊幾句,還那么明顯?”
她這話把幾人問住了,好像這幾個人目前確實(shí)也沒做什么。
“對呀,特意花錢給他們是做什么?”宋勤生也懵了。
“當(dāng)時我在場。”蘇嬋回憶了一下,“他們桌并沒有中毒的,可卻表現(xiàn)的比誰都激動,我一眼就注意到了,現(xiàn)在想想,倒好像是故意叫我注意到一樣。”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江屹舟擰眉。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蘇嬋飯也不吃了:“你們覺得,這么拙劣又明顯的陷害方式真的有用嗎?不管是縣令還是客人,只要仔細(xì)想想就知道我們酒樓不可能自己下毒,誰會嫌自己生意太紅火做這種蠢事?”
宋璐手托著腮,一臉的奇怪:“那你說人家費(fèi)心費(fèi)力還費(fèi)錢的圖什么?”
“鬼知道圖什么。”蘇嬋就是覺得怪,哪里都怪,“反正我也是瞎猜,只要能洗清酒樓嫌疑就好。”
宋勤生放下筷子:“這回要感謝林大人和林小姐了,真是行了不少方便。”
是的,好像從一開始,縣令就沒懷疑過。
“縣令打算怎么找出內(nèi)應(yīng)?”
“今晚就知道了。”
晚上夜黑人靜的時候,客房第一間悄悄摸進(jìn)去了兩個黑衣人。
“都起來!不準(zhǔn)喊!”
這間房住了四個人,本來剛剛睡下。
看見火把下澤澤閃光的大刀,紛紛縮到墻角,嚇得瑟瑟發(fā)抖。
“你們,你們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黑衣人嘿嘿一笑:“很簡單,宋勤生得罪了我們主子,我們主子要搞垮你們的酒樓!”
“原來,原來就是你們下毒陷害的酒樓嗎?”小五壯著膽子道,“酒樓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你們還想怎么樣?”
“聽說縣令已經(jīng)查清,要放了你們,沒辦法,嘿嘿,只好請你們?nèi)ヒ婇愅趿恕!?
說完手起刀落,朝著邊上一個伙計(jì)就揮了過去。
“啊!”那伙計(jì)慘叫一聲,緩緩的倒了下去。
其他幾人嚇破了膽:“這里可是官府!沒王法了!救命啊!”
可任憑他們怎么叫,居然都沒有官兵來。
眼看他的刀又朝著趙海砍了過來,他嚇得大叫:“不要?dú)⑽遥〔皇俏野。∥沂歉銈円换锏模 ?
小五猛地扭頭:“你,你說什么呢?”
趙海嚇得臉色煞白:“真的真的!不信你們回去問,我可是幫你們主子做事的!毒是我放的呀!你們不能殺我!”
“原來是你啊。”房門咔嚓被打開,林雄帶著宋勤生幾人走進(jìn)來。
趙海的臉色一白:“大,大人?!”
林雄厲聲道:“這里可是縣衙,哪個膽大的敢來這里行兇?若不這么詐你,怎么會揪出內(nèi)應(yīng)?”
“可他們,他們殺了人。”他顫巍巍的指向倒下的伙計(jì)。
官兵把臉罩一摘,將火把照向那人:“只是暫時打昏了而已。”
剛才燈光太暗,火把又特意舉向了別的方向,所以趙海根本沒看清。
趙海腿一軟,砰的跪倒在地,心里只知道,自己完了。
“原來是你。”宋勤生看著他,這本來只是個廚房布菜的而已。
“好了,把大家都喊出來吧。”
剛才其他房間都被鎖住了,所以就算聽見了叫喊也出不來。
后院舉起了一圈火把,燈火通明。
“內(nèi)應(yīng)已經(jīng)抓住,本官明天會親自審問幕后主使,其他人可以先回去了。”林雄道。
“太好了!”
“居然是趙海?吃里扒外的東西。”
伙計(jì)們紛紛松了口氣,跟著官兵從大門離開。
“大人,那酒樓……”宋勤生問。
“酒樓自然可以重新開張,本官也會親自替你們正名的。”
“多謝大人。”
宋勤生此時是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林雄真是個既有能力又善惡分明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