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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忠誠

而在另一處地方,這裡的氣氛顯得格外活躍。

奧斯頓正在王宮的大殿裡和王子們又吃又喝,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這些笨蛋的舉動就好像他們贏了一樣,而有人會證明他們大錯特錯。

赫梯斯舉著酒杯向衆(zhòng)人敬酒,口邊奉承著自己的父親,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父親有多麼多麼“英明”

“父王的先發(fā)制人,真是讓兒子佩服,現(xiàn)在艾倫肯定能氣個半死了。”他哈哈大笑。

接著整座宮殿中同樣爆發(fā)出一陣奉承式的大笑。

奧斯頓本人也十分高興,大聲地說著,左手卻時刻不離酒杯。

“現(xiàn)在我已免除了他的一切軍務(wù),他的士兵們又沒有糧食,肯定不久就會自動解散,他和肯特公主結(jié)婚,分明是想要和我那個自以爲是的哥哥聯(lián)合起來,謀奪屬於我的王位,肯特的兩位將軍,艾特和伯里斯不知所蹤,我纔是最終的王者!”

他沒有任何忌憚地吐露出自己的實言,面色洋溢著無比的喜悅,像是打贏了一場大勝仗一樣。

他和艾倫的矛盾不是積攢了僅僅一兩天而已,而是幾年時間。

臺階下又爆發(fā)出一陣歡呼,他們對於自己人的“幸災(zāi)樂禍”遠遠甚於對待敵人,在擊退圍城的的敵軍時,他們都未曾這樣高興過。

奧斯頓派出的使者,早在數(shù)月前就傳達了他的命令,命令艾倫立刻回國,可是艾倫本人卻一直沒有迴音,他自然以爲,他的心裡打著自己的注意,艾倫平時就對他極爲不滿,現(xiàn)在這一切該是自己還給他的時候了……

但是奧斯頓並不知道,自己的長子和自己的想法並不相同,他有著自己的算盤。

剷除異己的這個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他憑藉著軍權(quán),以爲艾倫不會再對自己構(gòu)成威脅,他帶兵把艾倫家裡的封地全部收歸到自己的名下,但是士兵卻在執(zhí)行時遭到了他的母親的反抗,惱羞成怒的士兵將她殺害在了自己的家裡。

可是赫梯斯並沒有懲罰那名士兵,反將他擢升了官職,他自己巴不得艾倫家族的人全部死光,這樣纔不能夠威脅到自己。

當然這一點自己的父親是不知道的,送出信件的署名也是自己模仿的。

現(xiàn)在擋在他路上的人已經(jīng)都不存在了,沒人能威脅、動搖他的繼承權(quán)了,他的弟弟們又能怎麼樣?軍權(quán)在自己的手上,什麼都阻止不了他,他的舉動只是想把艾倫的憤怒全部遷怒在自己的父親身上,這同樣也可以保全自己……

艾倫在牀上整整暈厥了兩天,俊俏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兩天,腦袋裡亂糟糟的,兩天水面不進,而安琪拉則守在他的的牀邊也是不吃不喝……

門輕輕地開啓,沒有一絲聲音,侍衛(wèi)們盡力地不讓它發(fā)出聲音吵醒他們的統(tǒng)帥,沃克的鐵靴踩在鬆軟的地毯上。

“殿下,您吃點東西吧,兩天不吃東西怎麼行?”沃克端著豐盛的菜餚恭敬地說,她既然已經(jīng)和艾倫結(jié)婚,那就是他的女主人了,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冷淡地對待她了,相反,安琪拉這幾天細心地照顧,讓他逐漸有些佩服她了。

自己是一名將軍,每天只見的到死人,見不到這些溫馨的場面,甚至有些時候他見到別人溫馨的場面時,他自己的心裡就有些反感,甚至於是憎惡,總想爲什麼自己得不到。

但是安琪拉對艾倫的這份體貼和關(guān)愛讓他變的也有一絲感情了,他沒想到自己會因爲她的出現(xiàn)變的也會感到難過了,看見艾倫的樣子也會感到心痛了。

他在庫魯克斯城裡,那冷冰冰的神情已經(jīng)遠走了——

是戰(zhàn)爭嗎?是戰(zhàn)爭讓自己變得冷酷無情嗎——

只要不是自己死,別人死都無所謂——

他甚至掩埋同胞的屍體都感覺到手髒——

“端下去吧,他還沒醒我吃不下,沒心情!”她連頭都沒有回,艾倫卻掀開了被子,露出雪白的胸口,上面附著著一層細汗。

窗外吹來了陣陣清風(fēng),安琪拉感覺到了,她怕自己的丈夫會病得更重,替艾倫蓋好被子,又守在他身邊。

兩天沒有離開過椅子,她的腿早就已經(jīng)麻木了,面色也憔悴下來,沒有了原先的活潑開朗。

沃克看著她緊皺的眉頭,不禁地感到有些傷感,她整個人彷彿隔絕在世外一樣,其他的一切都跟她沒有關(guān)係。

但是安琪拉卻心中有數(shù),她清楚自己應(yīng)該細心對待的人是誰,不是她的父親,不是丈夫的部下,而是她的丈夫本人。

父親會先她一步而去,部下有一天或許會卸甲歸田,只有自己的丈夫纔是最終能陪著自己走到墳?zāi)寡e的人。

沃克見她如此,知道勸說不動,自己便恭敬地退步,走出了房門,一臉的無奈,別說她不想吃,自己也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門外,克拉克斜倚著門框等待了好長時間了,百無聊賴地用手指敲打著牆壁上的一處神像浮雕,敲打的部位也很是靈異,是浮雕的“那裡”。自從艾倫暈厥之後,他便和沃克整日守在門外的長椅上,雷根先後來過幾次,不過都是看自己的女兒的。他們也沒有多問。

“怎麼了?還是不吃?”克拉克看到他出來,轉(zhuǎn)身癱坐在身邊的一張椅子裡問道,這些食物都是他讓宮廷特地做的,聽說這些是安琪拉最喜歡吃的東西,可是自從艾倫暈厥了以後,每次這些吃的都被退出來。

沃克點點頭長長地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把食物交給了衛(wèi)兵,吩咐他們隨時準備好新鮮的食物,他怕艾倫醒來之後,沒有東西及時給他虛弱的身體補養(yǎng)……

衛(wèi)兵遠走之後,沃克自己也悽然地坐了下來,倒上了滿滿的一杯酒,嘆息著仰頭倒在椅子裡,雙眼緊閉地望著天花板上巨大的絢麗的圖畫。臉上的鬍鬚己經(jīng)好幾天沒清理過了。

克拉克看著沃克的樣子,閉目養(yǎng)神,絲毫沒有一點擔(dān)憂的感覺,但他並不知道,此時的沃克心中的擔(dān)憂雖然不如他那麼大,但是還是有著一點的。

“軍務(wù)怎麼辦?艾倫的軍務(wù)被解除,我們怎麼辦?艾倫和雷根的條約又怎麼能夠?qū)崿F(xiàn)?”克拉克一連串的話語,只讓沃克睜開了眼睛。

自己的擔(dān)心完全不是杞人憂天,一旦雷根知道了艾倫已經(jīng)失去了威脅自己的勢力,那麼他必然會反悔自己的決定,剛顯現(xiàn)出來的和平可能又要被打破了……

沃克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也在思考著他說的話。

但是很快,他微微怔了一怔,腦袋轉(zhuǎn)的很快,想到那裡,他心中已經(jīng)沒有了擔(dān)憂,看著克拉克焦急的樣子,突然大笑起來……

“你笑也應(yīng)該分好時段行嗎?現(xiàn)在的緊要關(guān)頭你笑什麼!”克拉克沒好氣地說,向他甩甩手一臉地不滿,從門口離開,轉(zhuǎn)身坐到另一把椅子上和沃克面對面。

他真是佩服沃克的忍耐力,這時候是應(yīng)該想辦法的時候,而他卻在這裡狂笑不止,但是這一點艾倫早就“領(lǐng)教”過了,在庫魯克斯城,艾倫就已經(jīng)見識到了沃克那超凡的“忍耐力”

沃克咧著嘴說著:

“軍務(wù)?我從來不擔(dān)心那個,我和他還有一張底牌,你到窗戶邊看看,就明白我爲什麼笑了,別擔(dān)心,我的朋友,事情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

說著呷了口酒,指著走廊的一處窗戶,讓克拉克過去看。

克拉克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沃克自信滿滿地表情,有些遲疑地走了過去,這扇窗戶清楚地可以看到城外的景象。

他驚呆了,這一幕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城外,艾倫帶領(lǐng)的軍隊還沒有走,一直守在那裡,有條不紊地四處巡邏,像是什麼事都沒發(fā)生一樣,還在等待主帥的命令。

正常的操練和戒備一刻也沒有停止。

不應(yīng)該啊!他們應(yīng)該知道艾倫被免除全部軍務(wù)的事情啊?他們得到的消息還是一名聖殿騎士告訴他們的,並且奧斯頓已經(jīng)斷絕了糧食供給,沒有吃的士兵還會願意打仗嗎……

他驚異地看向沃克那方正的側(cè)臉,但是沃克卻沒有看向他,他只看著前面空無一物地長長的走廊。

“艾倫的軍務(wù)被解除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原先追隨他的大多數(shù)人都已經(jīng)散去,唯有這個底牌—聖殿騎士軍團,一直守在那裡,沒有主帥的命令,他們一步也不會動,他們抱著對領(lǐng)袖的忠心,守候在那裡,這就是我和他最後的底牌,同樣也是王牌……”

沃克淡淡地說著,平靜地喝著酒,用餐刀切開一片片火腿,悠閒地坐在那裡吃著,自己有了對策,不用再那麼擔(dān)心了,現(xiàn)在的自己又恢復(fù)成了什麼時候都不會慌亂的樣子。

這樣臨危不亂的行爲,讓克拉克有些吃驚。

“你有把握嗎?”克拉克質(zhì)疑地問,面色黯然,在他看來,這幾千人怎麼能作戰(zhàn)呢?

他知道艾倫醒來以後必定會揮軍南下,攻擊法蘭城,但是他沒有任何想要試圖阻止他的意思,顯然奧斯頓的行爲也讓他心生厭惡,甚至於有些像敵人的仇恨。

沃克又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克拉克離開了明亮的窗戶走過來,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難道自己總是喜歡問些蠢問題嗎?

沃克很快地冷靜了下來,大口嚼著火腿肉,臉上的肌肉伴隨著細細的鬍鬚鼓動著,他舔著乾燥的油乎乎的嘴脣。

“基沃爾克的守軍有幾萬人,而我們呢?那隻主力軍擔(dān)任了攻城的任務(wù)。懂我的意思了嗎?”沃克輕輕地說,他很少有驚慌失措的時候,他一輩子就學(xué)會了冷靜這兩個字。

越是危險的時候就越是要冷靜,不然只會忙中生錯,而那錯可就是決定勝敗的關(guān)鍵了……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支軍隊了,甚至於艾倫都沒有他了解,因爲自己跟隨艾布納將軍征戰(zhàn)的時候,艾倫還只是個小孩子。

這支勁旅讓脆弱不堪的亞特王國一次又一次擊退敵人的進攻,讓它在雷根殘暴的壓迫下還能繼續(xù)生存下去。

很難讓人想像得到,亞特沒有滅亡完全是這支軍隊的功勞,這甚至於有些不可思議,但很可惜,這就是事實。

克拉克沒有再說話了,盯著天花板,揉捏著額角,右手不停地扣著椅子的金質(zhì)扶手,在空曠的長廊裡發(fā)出“砰砰”的響聲……

基沃爾克那場戰(zhàn)鬥,在他看來不是戰(zhàn)鬥,簡直是場屠殺,一萬多守軍,被人數(shù)不及他們一半的聖殿騎士軍團擊潰,名將伯里斯?jié)⑻印?

他不知道在他跟隨艾倫之前,他們的戰(zhàn)績遠遠不止這些,在沃克和艾倫看來那些人是根本抵抗不住他們的鐵蹄的,他們經(jīng)歷過比那更殘酷的戰(zhàn)鬥。

自己認爲和平終於降臨,但是他看向沃克發(fā)呆的眼神和嘴裡嚼動著的火腿,那不知道已經(jīng)嚼了多長時間了,或許已經(jīng)嚼成粉末了。

他知道自己猜錯了,他也知道沃克也看出來了,他們必須再經(jīng)過最後一場戰(zhàn)鬥才能獲得和平,那就是法蘭城,亞特的國都,艾倫的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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