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安這天回家有些晚了,吃過晚飯已經八點多,陸雙寧就在家里住下,免得黑漆漆的去坐車也麻煩。
她洗完澡回到房間,看到梳妝臺的一側擱著個牛皮紙袋,她很快就想起來,這是她之前跟趙天藍一起去挑父親節禮物的時候順便買下的,打算送靳以南。
陸雙寧想靳以南送過她不少的東西,自己好像還從沒認真給他選過一份禮物。
可是到底要送些什么,她一直沒有好的想法,趙天藍聽了以后,就直接拉著她進了男士精品店選,那里應有盡有。
她挑來揀去,后來終于看上了一條西裝領帶。
趙天藍戲謔,說她的這個禮物選得好,女人送男人領帶,是希望可以牢牢拴住他一輩子的。
陸雙寧其實還真沒想到這層意思,她只是單純地覺得領帶這種日常配飾適合送給男人,靳以南本身就什么都不缺,送他禮物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只是被趙天藍這么一說,她反而不好意思送出去了。
這不就放在這兒都大半個月,差點忘了。
陸雙寧從袋子里拿出寶藍色的盒子,將之打開,就可以見到里面同樣色系的男士領帶,她知道靳以南喜歡冷色調,所以選了這條深色暗紋的低調款式,還有一枚鉑金色的領帶夾。
正巧這時靳以南的電話來了,陸雙寧一邊拿著領帶夾把玩,一邊跟他說話。
“現在在家里嗎?吃過飯沒有?”靳以南的聲音很沉,但是總給人安心的感覺。
陸雙寧剛洗完澡,精神還很足,笑了笑說:“嗯,我早就吃過了,你呢?”
“我剛從酒店出來,今晚有應酬。”靳以南話里帶著倦意,可還是想跟她說說話。
陸雙寧聽著他沙啞的聲音就知道他又喝酒了,關心道:“你記得喝了酒就別開車,讓徐師傅送你回去吧,早點休息,等見面了再說。”
他又說:“我總是這么忙,好像都沒什么時間陪你。”
“我們昨晚才見過好不好?”陸雙寧真是哭笑不得。
“是嗎?我怎么覺得好久沒見過你了?”靳以南還煞有介事地說,“原來還真的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種時候。”
他很少說甜言蜜語,可偶爾這樣,反而透出一股甜似蜜的親昵感,陸雙寧也難以招架。
“你看你,又喝多了。”不許她喝酒,自己又經常喝。
就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霸道。
“我還很清醒,你的生日是在下周吧?19號,星期五。”靳以南頓了幾秒鐘,又說,“我一直記著的。”
“你不知道女人過了25歲就不會再提起生日這兩個字了嗎?”陸雙寧沒好氣地說他,然后把領帶和夾子重新放回去。
靳以南在那邊朗聲大笑:“今年生日不一樣啊,你有我了,我來好好安排。”
還真是。
這是他們在一起以后,她過的第一個生日。
翌日,周一,靳以南去接陸雙寧下班,事先也沒跟她提過。
陸雙寧上車就問:“你怎么突然就過來了?”說著就打了個噴嚏,車里的空調有些猛。
靳以南讓老徐把溫度調高了一些,又把自己的西裝搭在她膝蓋上,上次她的喉嚨發炎可是治了幾天才好轉,可不能又感冒了。
“沒事,我就突然想跟你吃個飯。”靳以南握著她的手,很快就給她捂熱了。
陸雙寧想他也許是工作上的事煩心,偶爾會這樣不按理出牌,所以也沒有多問。
她見他襯衣有兩顆扣子沒扣上,領帶也沒打,順勢就換了話題:“你今天沒打領帶啊?”
靳以南摸了摸領口,怔了一下:“哦,可能放在我另一輛車里了,剛才送去保養。”
陸雙寧下意識地就說:“咦,正好,我這兒有……”她在說話間又頓住了,伸出的手也縮了回來,“沒、沒什么。”
靳以南定定地看著她,她這樣欲蓋彌彰的樣子像是沒什么嗎?說著就要去撓她的腰,他近來發現她的腰側一個地方很敏感,只要一碰就反應很大,還會忍不住咯咯地笑,他經常這么逗她,樂此不疲。
陸雙寧都怕了他這一招了,馬上護著自己的腰不讓他得逞,一來是怕癢,二來前頭還坐著徐師傅,她可不想丟大臉。
可對于她的事,靳以南凡事都要知道個清楚,不喜歡她有事情瞞著他,非得問出她剛才想說什么。
陸雙寧最終投降了,無奈地說:“其實我說的是這個啦!”她不得已把昨晚從家里帶過來的盒子從大包包里拿出來遞給他。
“是什么來著?”靳以南接過去,一時覺得新鮮。
陸雙寧別開眼,嘟嚷著:“自己不會看啊?”
靳以南這才打開來,低頭看發現是一條領帶,顏色款式都是他平日里喜歡佩戴的,還夾著一枚精致的領帶夾。
“你送給我的?”他雖然表情上看不出大的變化,可是心里真的是很驚喜,他是真的沒想到。
她的每一次主動,都能讓他高興。
陸雙寧還是不看他,不過喉嚨咽了咽,“嗯”了一聲。
靳以南彎著唇,笑容漸漸擴大。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居然會想到給我送禮物?”靳以南拉著她的手,非要她回過頭來看著自己。
陸雙寧想把領帶拿回來:“想送就送了,如果你不想要就算了。”
“誰說不想要的?正好,你來給我系上吧。”靳以南開了金口,見陸雙寧還不為所動,不由得催促她,“快點。”
陸雙寧橫了他一眼,把領帶拿了出來,家里有她爸和哥哥這兩個大男人,打領帶的法子她也會不少,不一會兒就給他打了個溫莎結。
這么配著看起來實在是不錯,果然很襯他。
靳以南忘乎所以地俯身過去親了她一下,她杏目睜圓,推著他羞惱地說:“你干什么呢?徐師傅還在啊。”
徐師傅眼觀鼻鼻觀心,很快就說:“我開車很專心的,什么都看不到聽不見。”
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
陸雙寧恨不得找個縫兒鉆進去!
靳以南見她又氣又惱,反而笑得更開心了,抱著她一直不肯撒手。
不過是收一條領帶而已,卻滿足得像得了珍寶似的,還貼在她耳邊說:“以后你每天都給我打領帶。”
陸雙寧才不想理他。
晚餐還是吃的西餐,因為靳以南喜歡。
吃過飯,他低眉看著領帶,才想起來說:“本來你生日那天,我已經安排好了的,可是今天開了會,臨時決定要出差。”他有些歉然地看著陸雙寧。
昨晚他還承諾要好好陪她過這個生日的。
這么突然,陸雙寧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說:“沒關系啊,工作要緊,等你回來補過也一樣。”其實她昨晚還在想他所說的安排是什么,現在乍一下聽到他要出差,難免會有些失望。
靳以南心里也煩躁,他承諾過的事情又變卦,不是他的作風。要不是這件事太突然又太重要,非得他親自飛去處理,他還真不想走,畢竟還答應了陪她。
不過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事總是太多,而他可以陪她的時間就少了。
他看著她,想了想才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想不如這樣,你陪我去出差吧,這樣就能跟你一起過生日了。”
“啊?”陸雙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愣著問他,“你去工作,我跟去干嗎呀?這樣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會一整天都在忙,正好跟你一起去外面走走,補過生日才不好,都過了時候了有什么意思?”
陸雙寧猶豫,搬出了一個理由:“可是我前陣子才休了假,現在又請假不好。”
靳以南一派淡定:“趙小姐說你過節值班還累積有假期,申請休假應該沒問題,至于你負責的工作,她說她會全力幫忙的。”
好個趙天藍,這樣就把她賣了啊?
“你許她多少好處了?她居然肯幫你!”陸雙寧好氣又好笑。
靳以南睨了她一眼:“沒什么,我不過是說,以后她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這可是靳以南的金口玉言,要得他這么一句話可不容易。
靳以南知道陸雙寧緊張她的工作,雖然決定得有些急,可還是做足了準備工作。
陸雙寧也服了他了,又覺得不能總這樣讓他得逞,時間長了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以為什么都是他安排的好,都要聽他的,盡管他的出發點是為了她。
于是她就說:“不成呢,你還有一個地方沒想到呢,那就是我爸,他肯定不讓我跟你出門的。”
陸雙寧說得非常正確,陸恒光這個一板一眼的人,還真不會同意他們沒結婚之前就一起到外頭待那么多天。
一男一女,*,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他更不可能讓自家孩子出現什么先上車后補票的事。
所以靳以南登門跟他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是固執地不松口。
陸雙寧正得意呢,可不知道她哥哥進房間又跟爸爸念叨了什么,總之三個男人出來以后,靳以南是笑容滿面的。
陸家安還跟妹妹說:“寧寧,以南是去工作的,你既然跟著去就得好好照顧他,別玩太瘋了。”
陸雙寧愣了一下:“什么跟著去?爸點頭了?”
陸家安皺眉:“他怎么可能不點頭?你們都訂婚了,出去玩一玩又怎么了?”也不再管她,對著準妹婿和顏悅色,“你那么忙,這點小事打個電話來說一聲就行了,干嗎還特意來一趟?”
靳以南笑了笑:“應該的。”
簡直是雙重待遇,陸雙寧氣結,一直等著靳以南,他笑得一臉無辜。
而且臨走時,她媽悄悄拉了她到她房間里,小聲地叮囑:“雙寧啊,這到了外面要注意安全,記得打電話回家。”她頓了頓,這才又看著她說,“還有……記得做安全措施,結婚前不要懷孕,你爸那牛脾氣你知道的,發起火來可不得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陸雙寧真是覺得無力。
就這樣,陸雙寧莫名其妙且迅速地又休了一個小假期,申請休假過程也異常地順利。
她甚至還沒搞清楚自己心里想不想出去,可是大家都告訴她該這樣做,也許只是靳以南決定得太突然,她心里還沒反應過來。
陸雙寧一直想將被動轉為主動,可惜總是事與愿違。
都說兩人結婚前,先去旅游挺好的,因為可以朝夕相處,可以看清楚彼此。陸雙寧收拾行李的時候,趙天藍還在一邊咿咿呀呀地說羨慕她。
陸雙寧白了她一眼:“你還敢說?不就是你狠心把我賣了嗎?”她可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這次出國不是當初在海邊那短短的一天兩天,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去單獨過五天四夜。
還是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你瞧你,真就是典型的巨蟹獅子座,看著柔弱吧,實則堅強固執,但是心里又細膩敏感,這樣的人最缺乏安全感,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所以說我這才是夠朋友,犧牲自己給你們制造機會,你懂我的用心良苦嗎?”
動蕩的巨蟹獅子女,容易彷徨失了方向,作為朋友,她可不能不管。
總之她看好靳以南。
“你什么時候還學會占卜了?給我算這么準,有沒有給你自己算一算姻緣啊?有這么一顆玲瓏心的雙子座,不可能羨慕我啊?”
趙天藍做了一個中箭的受傷動作:“嗷,你戳我痛處,我不跟你好了!”
陸雙寧眉眼都不看她一下,直接涼涼地接話:“行呢,那禮物也沒有了。”
趙天藍:“……”
陸雙寧沉默下來,看著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項鏈。
可以依靠的港灣——靳以南?這么一說,好像也對。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滴,沒有掌聲也請來點鮮花啊,碼字真素寂寞如雪,嗷~
之前有童鞋要膩歪,我姑且就膩個兩三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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