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吃飯的間隙,葉雅琪到成品部去跟齊蕭打招呼,卻見到了她這輩子最不愿見到的人。
高大的男人,筆直地站在五顏六色的服裝海洋之中,就像是璀璨的海洋之心那般奪目,讓人移不開眼。
他不是炎烈又是誰!
他怎么會在這里?!
與他眼神接觸的那一霎那,她下意識護住了肚子,就生怕他是來和自己搶孩子的。
她從來沒想過他們會再相遇,更不會預想他們再次見面的情景。
一時怔住,她連逃跑都忘了。
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終于有人來打破沉靜。
“炎總,您怎么在在這兒?”于慧快步向炎烈走來,一臉獻媚。
炎烈終于將視線移開,葉雅琪如獲大赦,轉身逃離。
腦海中只有一個字‘逃!’
憑著這個信念,她快速去到電梯前,可電梯遲遲不來,她轉而跑向安全通道。
現在,只有不斷地下樓,才能平息她心中澎湃的心潮。
可當她就快跑出安全通道時,她的電話突然響了,尖銳刺耳的鈴音突然炸起,她禁不住一個激靈,尖叫了一聲:“啊——”
她終于魂歸,這才感到雙腿酸脹,與此同時,所有的知覺回歸,她只覺肺部刺疼,惟有倚著墻角喘息。
她休息的間隙,電話終于停歇了,不一會兒又響起。
葉雅琪摸出手機一看,是于慧來電。
急忙接起,只聞于慧壓低了嗓音道:“你跑哪兒去了!炎總等著你開會呢!”
“我……我……”
“快回來!今天你是主角兒!”于慧語氣中是滿滿的焦急。
“我突然有點不舒服。”葉雅琪急道。
“葉子!算我求你了!這間公司是死是活全靠你了!”話到最后,她想表達得更多的是請求。
私心告訴葉雅琪,她不能回去。
可偏偏她是個圣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再見到炎烈那張亙古不變的冰山臉時,她長長地嘆了一聲。
姑且就看看他要干什么!
說不定他只是單純的想來訂做衣服……
見葉雅琪回來了,于慧興奮地鼓起掌來:“歡迎葉子為我們講解一下她對‘king’這一系列的設計靈感。”
霎時,會議室內響起熱烈的掌聲。
葉雅琪一直不敢去看炎烈,卻能感受到他投來炙熱的眼神。
以前她也曾站上過講臺,卻沒有任何一次,像現在這樣害怕。
看著幻燈片上一件件力與鐵血結合的男裝,她敢說出來,她的設計靈感是炎烈么……
每次設計衣服的時候,她都會不設防地想起他,想象著他穿上這衣服,是什么樣的,他穿什么樣的衣服,最好看……
以至于,她設計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以灰黑為主調。
她再也記不起自己喜愛的顏色。
……
看來,一個人的幻想總是太過美好。
她再見到他,根本不可能平靜,心臟的位置仍然隱隱作痛。
“我只是想如何能最大限度的詮釋男人的美。”轉身,她用紅外筆指出衣服的一些小細節,又說,“男人穿衣,最尷尬的就是人不能稱衣,king既是‘王’,如何讓男人穿出王者風范,其實并不難,肩頭可隨時拆裝的墊肩采用了同等記憶枕的材質,但表層仍然是能撐起衣裝的稍硬的材質,這樣既可以讓外表美觀,也能讓穿著者感到舒適……”
她突然停頓下來,再也說不下去。
緩緩回到座位,在經過于慧身邊的時候,她低聲說:“我真的很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她回到座位低頭坐著,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炎烈總是穿著清一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裝,有一次他們出去游玩,她不小心弄臟了他的衣服,兩人只好去百貨商場買現成的。
他穿了之后,渾身不舒服,兩人最終還是折回城堡換衣服。
手工西裝是量身訂做的,合身的東西穿起來自然舒服。
那時候她很傻很天真地說,如果市面上的衣服也能像變形金剛就好了。
炎烈還調侃她,不如改行去做衣服,等成品出來,他一定會光顧她。
……
他現在來是履行承諾嗎?
搖了搖頭,葉雅琪暗罵自己是傻瓜!
突然,耳旁傳來炎烈低沉的聲音:“我能和葉小姐單獨談談嗎?”
葉雅琪猛的朝他看去,一臉驚恐。
可于慧不會拒絕,她連連稱好:“炎總,你們慢慢談,想談多久都沒問題!”
說著,她帶著會議室里的所有人火速離去。
室內突然安靜下來,葉雅琪的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防賊似的看著炎烈,她緩緩站了起來,作勢想走。
“你還好嗎?”炎烈突然問。
葉雅琪剛抬起的手,猛然垂下,她深深埋著頭,不打算作答。
忽然,他身上獨有的香氣冷不防鉆入鼻腔,她哆嗦了一下,猛的抬頭,卻迎上了炎烈深邃的眸。
仿佛要將她吸進去那般,她不自覺往后退,卻被他死死摟住了腰。
“你小心點……”他沉沉的嗓音中夾雜著似有若無的關切。
她急忙從他懷里掙脫,退到了墻角:“你想說什么,站在原地說就好了,我聽得見。”
她不斷鼓勵自己,要堅強,不要害怕,她就快成為齊蕭的妻子,他不能把她怎么樣。
炎烈死死捏緊拳頭,雙唇緊抿,緊繃的下顎已顯露他的不滿。
如果不是剛才的觸碰,他還不知道她竟瘦成這樣!
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他手里,隨時都會被風吹走!
而葉雅琪不知道他在氣什么,見他久久不語,她作勢又要離開。
可炎烈一個箭步上前,死死地將她攔住。
葉雅琪急了,幾乎跺著腳說:“你到底想怎么樣!”
炎烈抬頭,突然笑了:“在這里說不清楚,我們出去說。”
說著,他便拉住了她的手腕。
葉雅琪不停地掙扎,他猛的將她抱住,在她耳旁呵出曖昧的氣息:“如果你想別人看出我們的關系,就繼續鬧。”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臉威脅她!
葉雅琪想罵,可轉頭一看半透明的百葉窗,不禁又退縮了:“你先放開我。”
“你先去停車場等我,我馬上就下來。”炎烈命令道。
葉雅琪如獲大赦,急忙繞開他去到門口。
而就在她即將拉開房門的時候,他突然又說:“不要妄想逃跑,谷城沒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葉雅琪咬牙切齒,卻惟有順從。
等他下來,兩人一同坐上了他的車,葉雅琪直言道:“你想說什么就說。”
“陪我去吃飯。”
“我吃過了。”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他語氣中帶著許些疲憊。
葉雅琪莫名的心軟了,不再推辭。
他驅車到傾城時光,點了一大桌子的飯菜,等菜上齊了,他對她說:“吃。”
“我吃過了。”葉雅琪強調道。
“孕婦能多吃。”炎烈說。
聞訊,葉雅琪下意識護住了肚子,囁嚅道:“我、我……”
就像是被人捉到行竊,她害怕得渾身發抖,預想到他接下來會說的,葉雅琪又站了起來。
她深深埋著頭,顫抖著嗓音道:“它是我的,你沒資格……”
他突然打斷:“你先吃。”
葉雅琪猛然抬頭看向他,說:“你就直說你想怎么樣!只要不和我搶孩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炎烈先是一怔,隨即啞然失笑:“我沒這個想法,你坐下安心吃吧。”
他的笑,讓她感到了莫名的痛恨,怎么可能順他的意!
葉雅琪仍然筆直地站著,又說:“既然不是這個事,那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我早已下班了!我要回家了!”
說罷,她便轉身。
可炎烈卻往后一靠,慢悠悠道:“你走啊,如果你想失業的話。”
葉雅琪怪笑道:“我還有我丈夫。”
“你說是那個過氣的明星?”炎烈一挑眉,滿眼挑釁之色。
葉雅琪深深皺眉,等待他的下文。
炎烈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想讓誰倒,就能讓誰倒。”
其實她根本沒想過要用齊蕭的錢,提起齊蕭也是為了激炎烈,如果因為她而讓他受到牽連,那她豈不是罪孽深重!
終于,葉雅琪又坐回了椅子上,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炎烈,說:“我吃。”
說罷,她埋頭吃了兩個素丸子和一碗燙,便擦了擦嘴,又說:“可以了嗎?”
“不行。”
炎烈將手邊的盤子推到葉雅琪面前,說:“把這些吃了才有營養。”
盤子里全是肉,葉雅琪聞到這個味兒就不行了,忍都忍不住,她猛的撇開臉,吐了起來。
因為剛才她根本沒吃多少,也只吐出了一些湯和丸子殘渣。
炎烈嚇到了,連忙趕到她面前,幫她拍背。
無法控制的惡心感,葉雅琪一次又一次地嘔吐,淚水從眼角逼出,她煞白的臉越加蒼白了。
“你怎么了?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葉雅琪連忙制止。
好半晌,她才平復,軟軟地倒在座椅上,她有氣無力道:“沒事,只是普通的孕吐,寶寶很健康。”
她不自覺地就說了出來。
說完后,才意識到自己與他過份親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