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無法抑制的疼!
霎時,她的雙眼流出兩行清淚,晶亮的瞳內寫滿傷痛。
就像是,她真的將第一次獻給了他。
而,她的第一次確實是給了他,但不是現在。
一年前她青澀的面孔與現在的她重疊,他心中一滯,隨即將頭埋入她香氣繚繞的頸間,將她抱得更緊。
……
冗長的歡愉結束,她在他懷中沉沉睡去,望著一天恬靜睡容的她,他卻無法入眠,起身離去,輕巧的關門聲,卻將牀上的人兒驚醒。
明知道他不在,她卻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探身旁還留有餘溫的牀鋪,是想確定,他們確實做過了。
心臟一陣一陣的疼,她起身穿上裙子,回到自己的房間,在牀頭櫃找到瑪麗開的緩解心痛的藥,吞服後,她倒回牀上,睜著眼到天亮。
等到天光,她在書房找到他,小心詢問:“我病好了,能去見我爺爺了嗎?”
看著她眼下的烏青,他臉上浮現不悅,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他沉聲道:“現在還不行。”
“爲什麼!”她不由得拔高了音調。
“我現在沒空。”
“我自己能去。”
他突然擡頭,冷嘲:“我怎麼知道你會亂說什麼。”
葉雅琪豎起手掌,發誓:“我就看他一眼,絕不會亂說。”
“不行。”
“主人,你不能出爾反爾,我什麼都……”給你了。後話她自然是說不出口,深深埋著頭,她看著自己的腳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良久,頭頂傳來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我要忙一整天,你回房等。”說罷,他又埋入文件的海洋中。
葉雅琪自知沒有反駁的餘地,轉身出門。
待房門關上,炎烈撥通醫務室內線,向瑪麗吩咐道:“你去她的房間,哄她睡覺。”
“啥?”瑪麗以爲自己聽錯。
“快去,別廢話。”炎烈聲音變冷,是不容抗拒的語氣。
瑪麗放下聽筒,罵了句髒話,卻不敢怠慢,迅速來到了葉雅琪的房間。
見瑪麗來了,葉雅琪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以爲是自己的身體又出了狀況,葉雅琪不由得緊張起來。
瑪麗見她憂心忡忡,連忙解釋:“我就是來陪你聊聊天,你別緊張。”
如果她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狀態,要哄她睡覺,簡直難比登天,瑪麗苦著張臉,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讓葉雅琪躺在牀上,自己則開始使用催眠法,很快,葉雅琪就進入了夢鄉。
但卻睡得不踏實。
夢裡,她坐在炎烈的房間裡,看著那過時的檯燈發呆。
不一會兒,牀那邊傳來男女的嬉戲聲。
她努力想要看清牀上發生的事,眼前卻一片模糊。
只是聽見,情侶間甜膩的對話。
“別調皮。”
“我要你陪我……別!別這樣……”
“不是要我陪你。”
“你……無恥。”
……
而後,她感覺有人站在她身旁,轉頭看去,是炎烈透著寒冰的面容。
她倒抽一口涼氣,猛的睜開雙眼,匆匆往身側望去,只見是瑪麗倚在凳子上睡著了。
可夢裡炎烈可怕的面容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起身拍了拍瑪麗,待瑪麗轉醒,她柔聲道:“你來牀上睡吧。”
瑪麗揉了揉眼,應了一聲,便起身上牀。
躺下後她纔想起自己的任務,又猛的起身,捏著葉雅琪的手腕,道:“我睡著的事,千萬別告訴BOSS啊。”
葉雅琪微笑著點了點頭:“不會告訴他。”
她提起炎烈,葉雅琪纔想起和他的約定,急忙下地,她提著裙子在走廊上奔跑,去到書房,她撲了個空,又轉去臥室,房內也沒人,再次看見夢裡的那盞檯燈,她停頓了兩秒,夢裡的場景彷彿在眼前浮現,使她留在了原地。
她太過專心,連金鐘站在身後也未察覺。
“夕霧,主人叫你去餐廳。”金鐘平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像偷東西被別人逮住,葉雅琪驚得猛一回頭,對上他毫無波瀾的眼,她高懸的心,才稍稍放下。
“鍾伯。”她指著牀頭櫃上的檯燈,脫口而出:“這個檯燈在哪裡買的?”
金鐘探頭看了一眼,公式化道:“不知道。”
他的冷漠,讓葉雅琪感到尷尬,她想扯出一個笑來緩解氣氛,結果只覺得臉上肌肉繃緊,只好放棄,說:“麻煩你帶我去餐廳。”
金鐘走在前頭,葉雅琪無法睹見他眼底閃過的一絲難色。
來到餐廳門前,葉雅琪才害怕起來,他不會是要自己吃五成熟牛排吧。
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大門開啓,炎烈就坐在長長的餐桌對面,正享用著豐盛的晚餐。
是的,她睡得太久,天已擦黑。
金鐘領著葉雅琪坐在了炎烈的右側,而後去到他身旁,與他耳語。
聽他說完,炎烈眉峰一蹙,隨即放下了餐具,他一擡手,金鐘退出餐廳。
屋內只剩下他們二人,葉雅琪害怕炎烈給她吃五成熟的牛排,死死盯著面前的餐具,根本沒注意到炎烈與金鐘的互動。
“吃飯。”炎烈命令道。
突然聽見他的聲音,葉雅琪一個激靈,才幡然醒悟。
緊張地看著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吃飯。”他又說了一句。
葉雅琪睹見他眸底的不耐,連忙拿起刀叉,又咽了咽口水,才揭開餐蓋。
沒有預料中的血腥味,沒有可怕的帶著血絲的食物,她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懷著感恩的心開動,葉雅琪吃得津津有味。
飯後,葉雅琪又提起去看葉老爺子的事,炎烈沉默了片刻,才道:“明早再去。”
一次又一次的拖延,葉雅琪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怨氣,沒好氣道:“你一拖再拖,是在擔心什麼?!”
炎烈向她投以凌厲之色,良久,才扯出一絲笑容:“你一再要求見葉老爺子,又有什麼企圖?”
面對著他銳利的眼神,葉雅琪莫名的心虛,避開他的視線,她才道:“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否安好,你知道的,我只有他這一個親人了。”
炎烈冷哼:“無所謂,反正我手上持有葉氏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聞言,葉雅琪一驚,眼底已浮現出絕望。
他是怎麼做到的?
葉氏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一直都在爺爺手上,他怎麼會有這麼多!
彷彿看破了她的心事,炎烈又道:“別猜了,齊琛很有本事,早從葉老爺子手上騙了不少。”
該死的齊琛!
葉雅琪不覺中捏緊了拳,眼裡迸出仇恨的火花,她絕不能輕饒了他。
快速調整了一下心情,她再次看向炎烈,面露乞求之色:“我真的很擔心爺爺的狀況,如果得知我父親和大哥的死訊,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讓你見到他。”炎烈漫不經心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葉雅琪急道。
“你只能用夕霧的身份去見他。”
“好。”
“明天一早,餐廳見。”
達成共識,葉雅琪向炎烈告辭回房,拿起電話,猶豫了許久,又放下。
而後她去到洗手間,撕下一小塊包裝香皂的紙殼,用筆在上面寫下一串字,隨即迅速藏在袖子裡。
她抱著雙手睡去,睜開眼,天已大亮。
她從衣櫃裡找到一條黑色的長袖連衣裙,快速套上,又小心翼翼將紙片藏在袖中,纔去往餐廳。
炎烈已在用餐,她跟隨他一同用餐,中途兩人沒有任何交流,直到坐上了去往葉宅的車中,炎烈纔開口:“到那兒注意你的言辭。”
“知道了,主人。”葉雅琪畢恭畢敬道。
炎烈意味不明一笑,隨即吩咐司機開車。
來到熟悉的家中,葉雅琪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四處打量。沒想到自己會活著回到這裡,她忍不住想哭。
在進入別墅之前,炎烈清了清嗓,問:“你做出那副委屈的樣子,準備給誰看?”
葉雅琪微微頷首,低聲道:“對不起主人,我一時情難自禁。”
炎烈冷哼一聲,進入別墅。
可還未等他們步入客廳,便聽聞樓上傳來老爺子暴怒的吼聲:“叫他們滾!快叫他們滾!”
從他竭斯底裡的嗓音中,葉雅琪可以感受到他憤怒至極。
他有高血壓,衝動不得,葉雅琪一心急,扯住炎烈的袖,道:“主人,我們走吧。”
炎烈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樓上,漫不經心道:“是你說要來的,現在要走的也是你。”頓了頓,他直直逼視葉雅琪,又道:“夕霧,你耍我?”
葉雅琪拼命搖頭:“我沒有,爺……葉老爺子急不得,我們還是走吧。”
可炎烈卻對葉雅琪的懇求熟視無睹,側頭吩咐李賽:“去告訴葉少,說我來了。”
李賽應是,快速上樓。
不一會兒,葉雅琪的堂哥葉新下樓來,在開口之際,睹見炎烈身側的葉雅琪,驚訝得合不攏嘴。
炎烈妖孽一笑:“夕霧,快跟葉少打個招呼。”
葉雅琪對著葉新干幹一笑,不自覺嗲著嗓音道:“葉少好。”之所以改變自己的音色,是不想讓他發現自己是葉雅琪。
“真的太像了。”葉新忍不住嘆道。
“如果讓她去見老爺子,老爺子應該會把剩下的股份交出來哦?”炎烈一挑眉,語氣中透著的嘲諷讓葉雅琪全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