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正官被我這麼一叫,頓時晃過神來。
他嚥著口水,滿心的愕然,那乖乖撲進人懷裡的東西居然就是傳聞中的千影鹿麼,太特麼玄幻了吧。
可這又作不得假。
畢竟剛剛那一幕是赤裸裸地現在衆人眼前。
想想前一刻,自己還對那洛洛郡主有所不屑,結果人下一刻,就將比試的彩頭給隨隨便便地掏出來了。
這臉啊,疼得慌。
“趙,趙國勝。”他顫著聲音改口,目光依舊落在某鹿的身上,然而這一對上那金色的眼,他就開始犯暈。
只聽嘭的一聲。
這人便晃著身形,栽了個清醒。
……
瞬息的變化,讓不少人都換了心思。國主爹爹在小試上見過我的騎射功夫,驚豔嗎,驚豔,可今日這一遭,纔算是徹徹底底的另眼相看。
想看笑話的人,突然發現自己纔是個笑話,而某人穩拿的勝利,卻不料頃刻間便成了泡影。
“這不可能!”伴著監正官的摔倒聲,程妙芙亦是瞪大了眼,驚得花容失色,她一會兒猛地看我,一會兒又狠盯著那千影鹿。
腦海裡已是一番的波浪滔天。
這小畜生明明只有那黑蛇能逮到。
且它從未與人親近過。
可眼前這實實在在的一幕,卻是硬生生地顛覆了她的思緒。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身後的姑娘們見著對方皆是這樣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只覺出氣得緊,之前被淘汰的些許遺憾,均在此刻討還了回來。
老大就是老大。
直帥得人家說不出話來。
我依舊抱著懷中的小東西,都懶得去搭理程妙芙的一驚一乍,後者掐著手心,眼看著就要衝上來。
“這麼輸不起呢。”我冷言相諷,擺出的得瑟樣兒,很是欠扁。
我倆這相沖的架勢,明眼人都不難看出。
而我這贏了,長得可是趙國的面子。國主爹爹故作不知地打斷,只好奇地問我,是怎麼抓著這千影鹿的。
嗯。
這可是個好問題。
千影鹿到底是怕人多,將小腦袋往我懷裡一埋,是整個縮成了一團。我一邊摸著它的毛,一邊噙著笑半真半假地回話。
這小東西被蛇潮追擊,而我碰巧遇上,便出手救了它。
就這麼簡單。
至於哪兒來的蛇潮。
當國主爹爹問及此話的時候,某女反射性的一僵,我卻是刻意一頓,往身側掠下一眼,而後淡淡道:“不知。”
到底是沒有鐵證指向程妙芙,我隨口敷衍著,便也作罷了。
王后孃親聽著蛇潮兩字便心裡發寒,本以爲也就幾條蛇而已,怎料還是股蛇潮,待國主爹爹問完話,她便緊接著關懷我,可有受傷。
我既無奈又歡喜。
孃親這般露骨地關心我,其實是不妥的,可礙著我那重未來兒媳婦的身份,勉勉強強倒還糊弄得過去了。
這一場比試,到底是以我方的勝利而告終。
衆人皆感慨我運氣好,能因救命之恩得來一隻千影鹿,我亦是作這般想,盯著懷中的小傢伙,是忍不住的笑。
多虧它。
我才能將程妙芙氣得炸掉,而後者顧及場合,還得隱忍不發,將那份猙獰強壓下心頭,可不難受麼。
被手下人勸回坐席的程妙芙,此刻的腦子裡已沒了輸贏,只是盯著那雪白的一團,神色陰沉得不行。
許淑可看不慣我威風,她倒是知道我淘汰自己人的事,面上笑著先出口賀了幾句,隨即便帶刺地道:“聽聞郡主將手下的人都盡數淘汰了去,這所有的功勞倒是落在自個兒頭上了。”
“林中有蛇潮,郡主是——”一姑娘才解釋半句便被我擡手止住。
同這種找茬兒的人何必老實巴交的說道。
邁前一步,我亦是笑臉相對:“功勞自是大家同享,莫非在貴妃娘娘的認知裡,一人獨吞,纔是正理麼?”
許淑撇下脣角,一面辯駁,一面將我淘汰自己人這一點揪著不放。
“戰術而已,貴妃娘娘賞慣了花,看多了月,自然不懂得這些。”我輕輕鬆鬆地應對著,連王后孃親都沒找著忙幫。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瞧清,國主爹爹就是個攪渾水的。
對這種情況,他是誰也不幫襯,只管幾言帶過的。
這不,就撇開我與許淑的針鋒相對,乾脆地跳到了封賞的話頭上,我呢,倒是沒什麼所謂的,反正許淑也沒在口頭佔著我的便宜。
而沒佔著便宜的這位,就只能悶氣地閉上嘴了。
國主落下賞賜,姑娘們皆受豐厚的金銀。
至於我。
沒有金也沒有銀。
只聽得國主爹爹很是慷慨地說,能許下我的一個要求,只要不過分,便君無戲言。
嗯。
其實我也就圖點兒金銀的賞賜,怎料國主爹爹都不直接地砸給我,還落下個空頭的恩典來。
聽上去還不錯,想要什麼給什麼。
可過分的標準怎麼評。
我能直接要求騰空一半的國庫麼。
……
姑娘們受了賞賜早已退下,而我卻還抱著千影鹿,形單影隻地站在場子中間,煩惱著要個什麼恩典。在衆人羨慕的眼光下,我想,我可能是有選擇困難癥,這有便宜宰了,還真不好下口。
思忖了小會兒,我到底還是打算俗氣點,要點兒錢的,而這要的也不多,和姑娘們一樣就成。
其實,我是真的想不出來想求些什麼,便就這麼隨便了。
然而我這還沒開口說呢,言大夫竟是離了席,走到了我的身側,而後拱手一禮,對國主爹爹道:“父王,這個恩典,能不能讓我來替她求。”
嗯?
言大夫搶我恩典?
國主爹爹沒料到自家兒子會躥出來,一笑後,脫口便回:“可以。”
……
可以個毛啊。
你倆都沒問過我的意見,怎麼就這麼順理成章地把我的恩典易主了,還能不能尊重人了。再說了,萬一言大夫一個清高,說他什麼也不要,怎麼辦。
怎麼辦!
“沒意見吧。”言大夫看似徵詢了我一句,可其實,那壓根兒就不是同人好商量的眼神啊。
這人盯著我,死死地盯著我。
犀利的不得了。
好似我但凡敢有個意見,他就能把我吃了一般,頭皮一陣發麻,我犯慫地眨著眼:“沒——”
言大夫輕嗯了一聲,眸子裡突然轉起了柔意,且帶著幾分得逞的笑,他斂了斂神情,轉而對國主爹爹講出了那個所求的恩典。
“還請父王賜婚。”某人正色道。
【作者題外話】: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本來是想這麼講的,然而評論把劇情亂猜出來了……
心情好複雜
我再也不要秀劇情了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