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兒,我下午得出去,嗯,軍營里有點事,我大概得去七八天或者半個月,你好好的在家里,悶了叫佳琳過來陪你說話!好好吃飯、睡覺,等我回來!”沈佺突然握住姚存慧的手又道。
姚存慧完全沒有準備,呆了呆,方回過神來,“你又要去這么久!”忽然一下子,她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難怪他今兒這個時候了還回來,原來是來同她告別的。
“只有幾天而已!”沈佺也十分不舍,不由得又站了起來,抱著姚存慧親了親她的臉頰,安撫道:“我爭取早一點回來陪你,好不好?”
“你安心辦你的差吧,我在家里慢慢等你就是了!”姚存慧笑了笑,“那,我這就叫人給你收拾衣裳去,你看看還有什么別的要帶的?”
“隨便撿兩套就好,別的都不用,軍營里什么都有!”沈佺笑道:“對了,千山就在外院當差,你有什么事要辦的,盡管去找他!”
“我知道了!”姚存慧笑著點頭,便同萱草一起為沈佺收拾衣物去了。
飯后,沈佺便匆匆去了書房,好一會兒才轉(zhuǎn)回來,也不知他是怎么同沈楨說的,反正,他看起來精神甚是愉悅。
沈佺一進來便屏退了眾人,上前攬著姚存慧柔軟的腰身。姚存慧圈住他的脖子,含笑道:“照爺?shù)姆愿溃瑬|西都已收拾妥當了,爺什么時候走?”
“還有一個多時辰,”沈佺眸光一斂,灼灼火熱起來,一低頭,額頭抵在她的上,帶著磁性的男音暗啞而低沉:“慧兒,一個多時辰我們可以做很多事……”
“什么?”姚存慧略怔。
“這么多天的功夫,你總得提前喂飽你的夫君吧?”
“你——齷蹉!”姚存慧回過神來大窘,面上頓時火熱起來,掄起拳頭捶打他。
沈佺哈哈大笑著,笑聲中將她打橫抱起大步進了臥室,不一會兒,便聽到床榻翻動的聲音和男女的嬌吟低喘。
容媽聽到動靜不由暗暗叫苦,心道王爺也是的,雖說是新婚燕爾,可也沒個大中午的就做起這事來,若叫人知曉了,王妃的臉面可丟盡了!便忙叫了紅蓼、萱草守住門口,自己也在廊下,一個人也不許放進去。
沈佺走后,姚存慧的生活十分平靜,每日里去給婆婆、太婆婆請安,陪著說一會兒話,便回了熙和堂中。
有的時候黎媽媽過來請她去燕順居陪陪簫夫人,聽簫夫人指點如何管家,順便勸簫夫人多進點食。自上次勸說人參一事之后,姚存慧輕易也不便開口再說什么,想著等沈佺回來再說。她只是不動聲色的給簫夫人配了些合適的粥品、燉湯、菜肴,使她食用起來不至于與服用的藥汁、參湯味道沖突太過,簫夫人胃口比平常也好了些,每每愿意多用幾口,黎媽媽見了欣喜異常。
有的時候,薛佳琳過來找她玩,兩人或在熙和堂中打發(fā)時間,或者在府中花園散散步,日子倒也悠閑。
熙和堂中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姚存慧從頭到尾理了一遍,對照那一份份小杏、小梨呈上來的詳細資料,雖不可知格外隱私之事,大體上卻也走不脫。她點了幾個家生子以及經(jīng)歷背景單純的命容媽、紅蓼等好好觀察數(shù)日,又找萱草了解了情況,便提了兩個二等丫鬟上來,改了名一個叫紅棗、一個叫碧桃,余者皆重新分配了差事。把那有嫌疑的,遠遠的打發(fā)在最外頭的院子里做灑掃、侍弄花草,一步也不許進到里頭。
姚存慧沒想到的是,沈佺走后的第三天,府中發(fā)生了一件事:沈楨居然留下一封書信就跑到銳健營去了!
二老爺和薛氏急得跳腳,立馬便派人去追,可哪里追得上?等沈二老爺親自去了銳健營的時候,沈楨已經(jīng)將所有的入職手續(xù)都辦理妥當了,連兵器、盔甲都領了!沈楨指著要參加訓練,索性就在銳健營里長住了下來。
二老爺無法,只得跺腳離開。
薛氏聽畢卻是大怒,認定是沈佺在背后搞的鬼,更是恨上了大房。呂家那邊已經(jīng)幫沈楨找好了差事,補六等御前侍衛(wèi)的缺,豈不比銳健營一名兵丁要強上許多?薛氏罵一陣大房又暗氣一陣沈楨不爭氣!
薛氏氣不過,便又叫了呂櫻來說話,讓呂櫻幫著想個法子把沈楨從銳健營弄出來,依舊去補御前侍衛(wèi)的缺。
呂櫻巴不得沈楨離家不回,自己一個人霸占著院子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好不逍遙自在,便意意思思的不太肯管這事。說夫君既然執(zhí)意如此,旁人又能奈何?又不能將他硬綁了回來!
薛氏便向呂櫻道:“楨兒性子素來憨直,最是個沒心機算計的!你當他分不清御前侍衛(wèi)好還是銳健營一個小兵好?分明是王爺花言巧語將他騙了去!王爺定是看不得他出息,生怕將來被他威脅了地位,這才使了手段!兒媳婦啊,那可是你的夫君,難道你真要看著他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也不管他!他要是一輩人受人挾制不出息,你豈不是也沒面子!”
呂櫻聽了這話心中一動,頓時激起了爭強好勝之心,不由也惱了起來,便滿口答應薛氏,這就尋個機會回娘家跟父親說這事。
呂相國哪兒想得到自己的女婿是這么個脾氣?還以為他跟沈家二老爺、薛氏一樣都在等著自己的安排,一聽女兒這么說頓時就急了,沉下臉訓呂櫻道:“你夫君既然有這種想法你怎么不早說?到現(xiàn)在才說!”
呂櫻不服氣嘟囔道:“那不是怕說了您便不管他的事了嘛!爹,我可是在我婆婆面前下了保證的,您想個法子把他弄回來吧!要不,我的臉面往哪兒擱!而且,那沈佺恐怕越發(fā)得意了!”
“這時候說這個已經(jīng)晚了!”呂相國沒好氣訓斥道:“你當軍營是你家?這會兒履歷怕是早送到兵部去了,還怎么變回來?你先回去,這事慢慢再看罷了!你若早說,我跟銳健營打聲招呼,料想他們也不敢收人!”
呂櫻老大不快,卻又道:“那要不,我進宮去求求太后?只要太后一句話,銳健營算個什么!”
“你給我老實點!”呂相國恨鐵不成鋼狠狠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喝道:“你當太后那么閑?管你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給我老老實實的回去盡媳婦、孫媳婦的本分,別盡瞎折騰!還有,以后有什么事,盡早來說,知道了嗎?”
呂櫻見父親動了真怒不敢違拗,只得怏怏的答應了,便說去向母親辭行回府。
呂相國隨意點點頭,揮手命她自去,突然又出聲叫住她,盯著她的眼睛淡淡道:“你在鎮(zhèn)西王府,與沈家上下相處的怎么樣?與你婆婆、沈老太君關系如何?”
“都,還好!爹怎么突然問這個!”呂櫻笑了笑。
“最好是還好,”呂相國點點頭,語氣淡漠而冰冷:“做了沈家婦就給我守好沈家的規(guī)矩,別擺著翁主的架子仗勢欺人,尤其要伺候好你的太婆婆沈老太君,若叫我聽到一星半點兒風聲,且不說沈家會不會怎樣,我第一個便不饒你!”
呂櫻又驚又氣,渾身不可控制的微微顫抖了幾下,卻是強忍著怒意點頭陪笑道:“爹放心,我知曉了!”
呂櫻一肚子氣回沈府,薛氏早已等了老半天,見她回來忙親自過去詢問。
呂櫻一肚子氣正沒處撒,忍不住對著沈氏抱怨了半響,說自己父親聽到沈楨如此不知好歹如何如何生氣、如何如何震怒,連帶著自己都挨了一頓訓!聽得薛氏汗顏不已,又暗暗擔憂,生怕呂家不管沈楨的事了,忙好言安慰呂櫻,立刻叫人尋了一對芙蓉翠鳥嵌珠金釵、一支羊脂白玉釵、一對寶葫蘆翡翠耳墜子送給呂櫻壓驚,看呂櫻氣色緩和了些,便忙問結果如何?
“我苦勸半響,我爹總算不生氣了,”呂櫻嘆了口氣,“這事他會管,不過得過一段時間,他說了,得讓四爺在銳健營里吃點苦頭,好知道教訓!”
薛氏聽著臉色頓時白了白,半響勉強點頭道:“這,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想象著軍營里的苦,薛氏禁不住又心疼起兒子來,不由怨呂櫻心狠:聽到自個的丈夫受苦也不知道多求一求!
可此刻薛氏在呂櫻面前哪里還硬得起來?生怕呂相一生氣更加重對兒子的懲罰,反倒好一通安慰夸獎呂櫻,將自己的兒子罵了一頓。
這日一早,姚存慧與簫夫人、薛氏等給沈老太君請了安之后一同出門,簫夫人忽然向薛氏笑道:“弟妹今兒個很忙嗎?若不忙的話到我那里去坐一坐?”
薛氏目光輕掃,便笑道:“好,大嫂盛情邀請,便是忙我也得擠出時間來不是?且去叨擾大嫂的好茶了!”說畢吩咐洪媽媽帶著大丫頭蓼冬先去議事廳將常規(guī)的事務按規(guī)矩處理下去,自己逮了個丫頭便跟著簫夫人和姚存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