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連日,府中人鳥聲俱靜,雪似梅花亂舞,又似柳絮輕曳冬東梅含苞點瓊枝,一點碧翠嬌旖旎。
第二日,日過晌午,天才蒙蒙有了些微光亮,雪語還是有幾分擔(dān)憂梁母身子,看著屋外白雪勢頭略減,披著斗篷,便帶著落橋囑咐了剪春好生看屋子,便朝浣紗閣走去。
院中的臘梅含苞枝頭,瓊枝玉葉中,一點點粉嫩裝點著滿園素凈,嫣然俏麗。
雪語看著廊下點點粉光,心中不由想起了去年一家人賞梅的情景。
眼前忽然掠過那抹倩影,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想到現(xiàn)在她在宮中水生火熱,爾虞我詐,而筱婉也患了失心瘋,雪語便覺得世事無常,因果輪回,此生不報便待來生吧?
想到這,雪語神色不由微微一怔,自己穿越代雪語重生,是否也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呢?
如此想來雪語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浣紗閣門口,遠遠便見一個身著青色短雪襖,腳踏毛靴,頭戴氈帽的小童在院中用樹枝俯身不知寫些什么,仔細看去不是青竹又是哪個?
雪語心中不由微微一動,暗道:青竹都在這里,那白玉豈不是此時就在屋中?眼中波瀾輕蕩,又憂又喜。
落橋沒見過青竹,眼眸中閃過一抹疑色,見青竹一身粗布,還以為是哪個下人家的孩子,跑來這里胡鬧,不等雪語吩咐,便徑自走上前去一腳踢在了青竹面前的雪地上。
落雪飛揚,濺起一片白花,隨著此刻零落的雪花紛紛灑灑。
青竹看著眼前這個面容靈秀的小丫頭,不由微微一怔,今日落橋穿了一件蓮青色玉渦小襖,一張白皙的臉蛋,明眸秀眉大眼睛,眉目如畫,冰肌玉骨精致如用白雪捏造的一般。
青竹面上不由浮起一抹紅暈怔在了那里。
“你、你是何人?”
白雪落定,青竹才看清面前的人兒,還以為她是府中的小姐。
正是疑惑,便聽落橋聲音清泠,咄咄bi人問道:“你又是誰?誰讓你在這院里胡作非為的?”
看著落橋眼眸一挑,青竹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道:“誰、誰在這里胡作非為了。”
此時雪語看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由嗤笑,上前欲要直至落橋。
青竹也看到了雪語,眸中不由閃過一抹驚色,他一直都知道雪語是哪個富家的小姐,
卻沒想到,雪語竟然此刻出現(xiàn)在這相府之中,本欲上前招呼。卻見雪語眸子一轉(zhuǎn),素手在面前比了一個噤聲,心中方才明白了什么。
正是此時,琥珀聽到屋外的聲音,從廊下踩雪走了過來,見是雪語來了,便迎上前來行了個禮,“大小姐來了?!?
說罷,回眸看了一眼站在雪地中雙雙對峙的青竹和落橋,方才笑著上前拉過落橋,說道:“這是白玉先生的徒弟,你這丫頭真是胡鬧。”
落橋一聽琥珀說面前這個毛頭小子竟然是白玉公子的徒弟,眼中不由閃過一抹狐疑,語氣不善地反問道:“就他這個樣子也會行醫(yī)問診?”
雪語聽落橋這么說,不由捂面輕笑。
青竹被落橋說到了軟肋,眼中閃過一抹不平,憤憤道:“你這小丫頭竟會胡說八道!誰說我不會行醫(yī)問診了?”
一旁琥珀見二人爭鬧愈演愈烈,心中思量青竹好歹也算是請來的客人,拉著落橋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有些不悅地說道:“你在你院中不守規(guī)矩就罷了,怎的到了這里還這般無禮。”
雪語聽琥珀這么說話語中暗隱責(zé)備之意,方上前佯裝怒喝道:“你這丫頭竟會給我惹麻煩!”
青竹此刻聽雪語這么說,心中不知為何竟擔(dān)心起落橋,生怕雪語責(zé)罰她,趕忙上前幫著勸解道:“是我惹事在先,倒與她沒有什么干系。”
聽青竹這么說,琥珀便只笑著道:“你是客人哪里有什么錯,這丫頭平日竟被慣壞了!”說罷,挑眸瞥了一旁癟嘴的落橋一眼。
雪語聽青竹這么說,唇畔不禁也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看著落橋仍舊不甘心的樣子,方才道:“還是這位小哥兒懂事,倒是我這丫頭平日里少了管教?!?
青竹見雪語說的似模似樣,心中不由又覺得雪語裝模作樣,復(f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落橋。
落橋聽雪語這么說,便也不敢再說什么,瞪了一眼青竹,便跟著雪語一起朝屋中走去。
青竹看著遠走的二人,見琥珀未行,便問道:“我家公子還要多久?”
琥珀聽青竹這么問,搖了搖頭道:“我只聽到你二人吵鬧便出來了,倒沒注意你家公子?!?
青竹聽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雪語一進屋,便看到了坐在屋中懸絲診脈的白玉,面上不由浮起一抹淺笑。
只見白玉眼眸微闔,屏息凝神手中金絲微微一顫,復(fù)又恢復(fù)了平靜。
雪語便將斗篷交給了落橋,徑自走到屋中的榻前坐了下來。
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白玉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嗖”的一聲,金絲如長身亂舞一般,便收進了白玉的手掌中,雪語看著白玉起身,方才吁了一口氣。
落橋是第一次見白玉,只見他今日穿了一見白色的長袍,在燈光中綢緞的閃著細細的幽光,銀色的面具此刻也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小姐,這便是白玉公子了?”落橋貼耳輕聲問道。
雪語聽問,并未回答,看著不遠處的白玉,只點了點頭。
此刻白玉將金絲收進了床旁桌幾上的藥箱之中,左右不見青竹,卻正好看到了不知何時進屋坐在貴妃榻上的雪語。
今日雪語穿了件藕荷底百蝶穿花遍地壓光棉紗裙,輕攏慢拈的云鬢里cha著銀杏花勝,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碧璽石的佛珠手串,腰系牙白子粉藍繡金花卉紋樣腰封,上面掛著一個淺啡底銀絲線繡蓮花香袋,腳上踏了一雙煙羅紫底蓮花軟緞鞋子,若雪中靜綻的梅花一般悠然凜冽。
白玉眼眸一閃,朝著雪語點了點頭。
落橋見白玉朝這邊看來,只見這人眼若星辰,眼尾微挑,透著絲絲邪魅,眼尾的一點嫣紅,在素白的臉上若花一般,不由微微一怔,又看他身子翩翩,不禁俯身又對雪語暗道:“這人帶著面具只怕是樣貌太美吧?”
雪語聽落橋這般說,不禁嗤笑道:“你這丫頭,慣會胡說八道!”
話音落,雪語已經(jīng)起身迎了上去,佯裝初次相識,翩然行禮,問道:“今日請先生來,不知我祖母病情如何?”
白玉星眸一轉(zhuǎn),看著雪語仍舊用一貫的語氣說道:“只是小病倒是不礙事,只是最近雪大風(fēng)寒,只怕要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才能痊愈。”
雪語聽白玉這么說,方淺笑答道:“有勞先生了。”
此時梁母在床上也聽到了雪語的聲音,音色略微沙啞的喚道:“可是雪語來了?”
雪語聽言,趕忙走上前去行禮問安:“祖母,正是雪語來了?!?
此刻白玉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準(zhǔn)備離開,雪語見狀便代梁母吩咐下人跟去相送。
待得白玉走后,梁母才招雪語近前說了會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