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過來一起把張老漢和他老伴、兒媳和大強的尸體埋了,突然想起老孫和苗青青還沒有從水里出來。
月隱道長說:“這么長時間還沒出來,估計她們在水里遇難了也說不定,要不就是從別處上岸了?!?
我心里一陣絞痛,老孫被張老漢擊了一掌,可能暈過去了,掉進(jìn)水里,遇難也有可能,但是苗青青是去救他的,本身沒受傷,即使找不到老孫,也可以自己上岸的,怎么也沒了蹤影呢?
大家雖然撿了條命,但是又有兩人失蹤,心里不禁郁郁不歡,耿鷗扶著父親,石亮扶著剛才被石頭擊傷的孟非,五個人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眾人先把周圍散落的我們的物品撿了回來,那些古墓里帶出來的寶貝,除了打碎了幾樣玉石器物,其余都還完好無損,老孫的兩顆夜明珠,散落在旁邊樹林深處出幽幽的發(fā)著光,那光芒在夜晚看來真是滑滑柔柔,不愧是稀世珍寶。
大家商量著沿著水庫走上一圈,也許老孫他們兩個從別處上了岸,我們分成兩隊沿相反方向?qū)ふ?,這水庫超大,估計這樣兩撥人繞水庫一圈的話,等會合后也是在轉(zhuǎn)天天亮了。
我讓石亮和月隱道長一組,月隱道長年紀(jì)大了,這幾天身體又不好,安排石亮在他身邊好有個照應(yīng),耿鷗還對剛才可怕的景象深有恐懼,一直緊緊不離我的身邊,此時非要和我一組。
我說:“你連你老爸都不顧了?”
耿鷗狡辯道:“我老爸年紀(jì)大了,需要別人照顧他呢,遇到危險還要照顧我,那樣豈不是更危險?!?
石亮和孟非無奈一笑。
月隱道長對我說:“那就讓小鷗和你一組吧,你照顧她一個應(yīng)該沒問題的,現(xiàn)在天黑,一定要小心?!?
眾人點頭,從各自的包里拿出手電筒來,一共四把手電筒,其中有兩把摔壞了,只好一組一把,大家互相叮囑后踏上搜尋之路。
大家轉(zhuǎn)身沒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呼喊的聲音,孟非一下子聽出是苗青青的聲音,我們大家慌忙聚到一處,向著出聲音的地方跑去。
苗青青渾身濕透,踉蹌著朝我們這邊走來,孟非和耿鷗趕緊在旁邊一棵大樹后給她換上包里帶著的干衣服。擦干頭發(fā),吞下幾片抗感冒的藥。
我迫不及待等著苗青青說發(fā)生什么事情,苗青青驚恐得哆嗦著,眼睛止不住掉下眼淚來,我出聲安慰,讓她先平靜一下。
苗青青止住淚水,神色黯然的說:“我是找到老孫了,但是老孫現(xiàn)在恐怕兇多吉少?!?
眾人都是一驚,我忙問:“怎么回事?老孫在哪里?是不是被張老漢拍斷了骨頭,支撐不住了?”
苗青青撿重點給我們簡要說了下剛才發(fā)生的奇異可怕的一切。
苗青青奔著老孫入水的地方跳了下去,幸虧老孫身體發(fā)胖,沉下水較慢,苗青青入水后,碰巧一下就抓住了老孫的衣服,使勁把老孫往上拽。拽出水面后,苗青青仗著水性好,雙腳踩著水,用手狠掐老孫人中,老孫吃痛醒來,大口喘著氣,感覺胸口疼痛難忍,估計肋骨斷了。
苗青青拖著老孫,兩人艱難的往岸上游,但是水面一片漆黑,兩人游了半天才知道游錯方向了,現(xiàn)在兩人找不到該往哪里游,也許剛才是向著水庫深處游了半天呢。
兩人在水里凍得牙齒打顫,心里焦急萬分,尤其老孫還要忍著胸口的疼痛,雖然剛才吃了一粒療傷的藥丸,但是依然疼痛難忍。
此時老孫一指不遠(yuǎn)處,那里發(fā)出來隱隱的光亮,估計那里就是岸邊。苗青青放眼望去,果然那里突然就出現(xiàn)了光亮,不像是燈光,倒像是日光那么亮。兩人互看一眼,向那亮光游去,畢竟在黑暗中,人異常渴望光明。
兩人游了一段時間終于接近了那光亮,發(fā)現(xiàn)是水中突出的一個小島樣的地方,那光亮是從小島上發(fā)出來的。兩人甚喜,終于有陸地可以落腳了。兩人游近小島,上得島來,休息了一下,苗青青互相攙扶著朝那光亮處走去,那亮光是從島上的一個山洞發(fā)出來的,但是那光亮此時看來并不刺眼,沒想到這么小的亮光竟然從老遠(yuǎn)就能看見。
就在他們兩個接近那個山洞想看個究竟的時候,事情發(fā)生了。
兩人貓腰走進(jìn)山洞,老孫在前,苗青青在后,就在老孫走進(jìn)山洞的一剎那,跟在后面還沒踏進(jìn)山洞的苗青青親眼看著老孫一下子被吸進(jìn)了山洞深處,拉進(jìn)了那亮光里,苗青青甚至看到老孫轉(zhuǎn)過身來,瞪大眼睛向她伸出手,一臉的驚恐。只是一瞬間,老孫就消失不見了。苗青青害怕異常,想回來找我們商量辦法,慌忙中自己往回游,好不容易才上了岸,沒想到游對了方向,正趕上我們要去尋找她們兩個。
聽到這里我心里一怔,想象不出那個小島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難道是那洞里有什么怪物把老孫給拖了進(jìn)去?聽苗青青的說話,老孫絕對遇到了極其驚恐的事情,我心里一陣發(fā)緊,感覺此事非同小可。
眾人七嘴八舌的問著苗青青細(xì)節(jié),苗青青此時顯然還在驚恐中,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著大家的問題。
月隱道長當(dāng)即決定,眾人一起去那水中的小島看個究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大家都表示同意,怕耽擱久了,救人就來不及了。眾人跟隨苗青青來到她剛才游上岸的地方,在那里苗青青才會記得那小島的方向。大家又開始著急如何過去那小島,難不成大家游泳過去?要知道晚上的水很涼,而且水庫的水很深,水下的情況也很復(fù)雜,大家雖然都識得水性,但是以前差不多都是在游泳池里游過,在這么深這么冷的地方還都是沒有經(jīng)歷過的,一行人估計只有我和苗青青還有石亮能游過去。
我當(dāng)即決定讓大家留下,我和苗青青兩人游過去查探個究竟,但是又怕苗青青剛才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再一次游回那個島上去,怕是體力不支了。
就在眾人著急的時候,石亮在不遠(yuǎn)處大聲喊眾人過去,我們過去才發(fā)現(xiàn)那里停著幾艘漁船,看來這里是當(dāng)?shù)貪O民打魚出水的地方。我們驚喜交加,當(dāng)即解開繩索,眾人上得船來,本想把孟非和耿鷗留下的,又怕有危險,所以索性一同上船了。
石亮小時候家住臺灣南部的海邊,經(jīng)常和做漁民的同學(xué)的父親出海玩,劃船這活計不在話下,當(dāng)即載著我們在苗青青的指引下,向那小島劃去。
果然一會工夫,耿鷗就嚷著看見光亮了,我們放眼望去果然在水中央有個閃亮的東西,石亮抓緊劃船,一會就到了那個小島。我們幾個上了島,發(fā)現(xiàn)那光亮確實是從島上一座小山包的一個山洞里發(fā)出來的,我們沒敢貿(mào)然進(jìn)入,大家商量怎么辦才好。
我抄起一塊石頭扔進(jìn)洞里,那石頭在大家眼睜睜下迅速被一股力量吸引著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大家都很奇怪,圍著小山包轉(zhuǎn)了一圈,那山包很小,背面并沒有另一個出口,那這石洞究竟是通向哪里的呢?如果老孫是被吸進(jìn)這石洞的,那現(xiàn)在老孫還在石洞里么?
眾人焦急萬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時月隱道長一陣沉思后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九轉(zhuǎn)太虛門?”
耿鷗問:“什么是九轉(zhuǎn)太虛門?”
月隱道長說:“御術(shù)派古書有載,太虛乃通往任意空間之門,通過這個門,能通往任何一層空間,九轉(zhuǎn)輪回,宇宙大千,時空一瞬,互轉(zhuǎn)互通。”
孟非說:“那就跟電視電影上演的一樣,穿過這個門就能回到過去或者未來?”
月隱道長說:“可以這樣理解,如果過去的空間真實存在的話是有可能回到過去的,據(jù)說那個空間之門出現(xiàn)的機會是極其之小的,而且出現(xiàn)的位置往往是風(fēng)水極其特殊或者復(fù)雜的地方。相傳御術(shù)派‘知’字輩的五位大師曾遇見過九轉(zhuǎn)太虛門,一行五人誤入其中,只有‘知能’大師走了出來,但是出來后就跟陶淵明進(jìn)入世外桃源一樣,在另一個空間呆了只幾個月工夫,沒想到出來后,已經(jīng)是二十幾年后了。所以御術(shù)派的‘知能’道長比他下一輩的‘仙’字輩道長還要年輕幾歲呢。我正是‘知能’道長的后輩徒孫,所以我的年紀(jì)比你觀月師叔小,但是輩分卻比他高一輩。”
我恍然大悟道:“知能道長后來說起他進(jìn)入九轉(zhuǎn)太虛門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沒有?”
月隱道長說:“知能道長詳細(xì)記述了太虛門后的秘密,還有他和其他四位‘知’字輩道長在太虛門后發(fā)生的事情?!?
我著急的說:“既然進(jìn)入后也能出來,那就是說我們可以進(jìn)去救老孫了?”
月隱道長說:“理論上可以這么說,希望還是有的,但是‘知’字輩五位道長進(jìn)去,只有一位出來,而且太虛門后的環(huán)境都大不相同,能不能出來就看個人的造化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困難一定不小?!?
耿鷗反倒?jié)M臉喜色的說:“老爸,你剛才說那里面過一天,地球上就是一年還要多的啊,那我可要進(jìn)去住它幾個月的,出來后,看著我所有朋友都變成老太婆了,而我還是嬌滴滴的女孩子呢,那你說多有意思啊?!?
大家聽了都不禁好笑,這小妮子稀奇古怪的想法還真不少。
石亮說:“道長,您說的這個太虛門好像在歷史上是有記載的,現(xiàn)在被稱為時空隧道,也確實有人遇到過這類情況,進(jìn)入另一個空間,由于另一個空間的時間和我們生存的空間不一樣,所以出來后,周圍的一切都變了,這種現(xiàn)象從科學(xué)角度解釋跟時間、速度、空間有關(guān)系,但是并沒有合理的解釋,也有的論斷說,這種現(xiàn)象是根本不存在的?!?
苗青青說:“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不存在的東西現(xiàn)在就在眼前,如果這石洞后面并不是另一個空間,那它后面是什么呢?難道這里面是一團(tuán)火?能將人蒸發(fā)?
我說:“不管那么多了,不知道這個九轉(zhuǎn)太虛門還能開多長時間,不過可以斷定的是,這個門一定不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所以不快點進(jìn)去的話,萬一這個門消失了,那就再不可能救老孫出來了,老孫一個人而且身體受傷,不進(jìn)去救他,他一個人恐怕是出不來的。”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月隱道長,月隱道長沉吟了一下說:“這樣,我一個人進(jìn)去,你們大家留在這里等我的消息。”
我忙說:“那怎么行呢,不能讓您去冒險,您年紀(jì)大了,而且傷還沒好,那后面的情況不知道會有多復(fù)雜呢,還是我去吧,起碼我身強體壯,能應(yīng)付各種情況,您就告訴我‘知能’道長在太虛門后遇見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是怎樣最終走出來的就行了?!?
月隱道長思索一下說:“那也好,為了安全,我們就只進(jìn)去一個人吧,但進(jìn)去后不知道能不能出來了,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的及,讓我這把老骨頭進(jìn)去,反正我已經(jīng)是快入土的人了。”
我忙說:“我是一定要去救老孫的,我是不會輕易放棄兄弟的?!?
月隱道長點點頭說:“也好,也許那后面并沒有想象的可怕呢,石亮剛才不是說那種時空隧道實際并不存在么?也許這就是個普通山洞,也許老孫就在里面睡覺呢?!?
我點頭,等著月隱道長給我簡單講一下“知能“道長在九轉(zhuǎn)太虛門后遇到的情況。
月隱道長說:“我的幾位‘知’字輩祖師爺當(dāng)年不小心進(jìn)入太虛門,發(fā)現(xiàn)那里的一切都……”
還沒等月隱道長說完,孟非在一旁驚恐的喊道:“大家快看,那洞口在消失呢?!?
我們放眼看去,那山洞果然很快的在慢慢變小,眼看就容不下一個人進(jìn)入了,我救老孫心切,快步奔向那洞口,就要撲進(jìn)去。
月隱道長一把扯住我,從懷里掏出一本書,迅速塞到我包里說:“好好研讀,必有所用!”
我點點頭,縱身躍進(jìn)山洞,就在我躍進(jìn)去的一剎那,我聽見身后大家的驚呼,我眼角余光向后一撇,只見耿鷗緊隨我身后躍進(jìn)了即將關(guān)閉的九轉(zhuǎn)太虛門。
感覺身上的每一寸肉被一點點分解,然后又一點點組合,有種重新做人的感覺,但是當(dāng)我爬起來的時候,還是感覺胳膊腿的都不屬于自己的一樣。
看見耿鷗躺在不遠(yuǎn)處一動不動,想是暈過去了,急忙過去推拿一番,耿鷗這才醒過來,渾身軟軟的一點氣力也沒有。
我心疼的責(zé)問:“你為什么不聽話,非要跟我進(jìn)來?”
耿鷗虛弱的笑笑說“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很好玩,我也想看看這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只聽說過時光隧道、異空間什么的,但是都沒有遇到過,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怎能錯過?”
我說:“那這里很可能是有去無回的,你怎么不好好想想?”
耿鷗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反正有人陪著我呢。”
我苦笑,真拿這丫頭沒辦法。
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我們是從旁邊一個斜斜的白色峭壁上面的一個洞口掉下來的,正落在下面一塊白色的大石頭上,看那洞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封死了,只是洞口的地方有著旋轉(zhuǎn)的紋路,顏色和別處不一樣。
炙熱的陽光照在我們身上,蠻舒服的,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躺的這塊大石頭特別平整,站起身來向遠(yuǎn)處望才發(fā)現(xiàn),這塊大石頭是這里最高的地方,有一條石階直通山下,向山下看去,一片暗紅色的石頭群高聳入云,一眼望不到頭,奇怪的是,這些暗紅色的巖石群呈三個大大的扇形,像梯田一樣排列著。那些巖石整整齊齊的一排排矗立著,中間是一條迂回曲折的通道,看那通道呈蛇形,向深處蜿蜒著,然后又在盡頭突然在下一層折了回來。
回頭看,背后是高插入云的石壁,石壁的左右和這紅色的巖石群相連,要想走出去,只能通過面前那條曲折的小路,看著紅色巖石群的面積,要想走出去,至少要走好多天,而且,這地方看著荒無人煙的,路上隱藏著什么危險也說不定,而且這么多天我們吃什么還不知道呢。
至于走出那巖石群后將碰到什么,我實在是無法想象了,而且這只是理論上的判斷,究竟那條看似路線清晰的蜿蜒小路是否暢通,還是個未知數(shù),如果小路有一個地方堵住了,那我們就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只此一條路,我們插翅難飛。
我們沒發(fā)現(xiàn)老孫,我想他一定是沿著那小路走下去了,于是和耿鷗稍事休息,就立刻啟程去追趕老孫。
我們兩個整理了一下隨身的包,里面的東西倒是沒少什么,我們下山踏上那條暗紅色的石階,一步步朝深處走去。兩側(cè)都是高聳入云的紅色巖石,巖石上還有一條條突起的石頭,在石壁上蜿蜒攀爬著,就像浮雕一樣,想是常年的風(fēng)吹出來的自然現(xiàn)象。
這樣走了半天工夫,還沒見到老孫的身影,也許老孫就在前面不遠(yuǎn)的地方,但是這里都是石壁林立,唯一的這條路更是曲折迂回,所以即使老孫在幾米之外,但是有這峭壁擋著,也是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的。
我們喊破了喉嚨也無濟(jì)于事,這地方實在太大,而且石壁的厚度都有三四米,聲音是無論如何傳不過去的,我們急行軍似的走了半天,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了,難為耿鷗這小丫頭,能跟我這么快速的趕路,這和她小時候修習(xí)一些道家內(nèi)功有關(guān)系。
耿鷗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說:“老李哥,我實在走不動了,好餓啊,肚子都咕咕叫了?!?
我這才想起,吃飯喝水是個重要的問題,剛才在山坡上看這片紅色迷宮樣的地域,沒有幾天的工夫是走不出去的,這就涉及到要吃飯喝水,我們包里有一瓶礦泉水,但是食物卻一點沒有,這里峭壁林立,到處都是石頭,根本就找不到一點食物,哪怕是樹皮野草也沒有,往回走又沒有退路,這么推算,我們頂多過個一兩天就要面臨生命的危險了。
我支吾著回答不出耿鷗的話,耿鷗見我的樣子說:“老李哥,是不是剛發(fā)現(xiàn)我們一沒糧二沒水啊?沒糧沒水怎么搞革命???”
我看看周圍嘆了口氣,深色黯然,這下別說找老孫了,連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耿鷗笑笑說:“看你一個大男人,給嚇的,還不如我呢?!?
我看耿鷗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意思,心情也放松不少說:“我才沒有被嚇到呢,我是怕你個小女生遇到這么大困難要哭鼻子的。”
耿鷗一撇小嘴說:“你還挺能狡辯的,我可是很堅強的,你以前給我講的你們捉鬼的故事,里面那么多危險都挺過來了,所以跟你在一起多大的危險我也不怕,我感覺一定能走出去?!?
我一笑說:“但愿吧,以前碰到的是危險,而現(xiàn)在面臨的是沒吃沒喝,就算是英雄沒吃飽也沒辦法干活啊?!?
耿鷗哈哈哈笑著說:“別著急,我們好好想想辦法,要是找到老孫哥就好了,我感覺有他在就不愁吃不愁喝的?!?
我呵呵笑著說:“那倒是,估計老孫能把這里的石頭都燉的香香的?!?
我看看快天黑了說:“我看我們還是再往深處走走吧,如果老孫就在前面,那天黑了,他一定會找個地方睡覺的,我們天黑往里走,估計能遇見他?!?
耿鷗點頭,我們喝了點水,拖著疲憊的身體繼續(xù)往里走去。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奇怪的是,這紅色的巖壁竟能散發(fā)著淡淡的紅光,讓我們依稀能看清腳下的路。其實這里的路很平整,即使沒有光亮,摸著石壁也能走下去。
我們堅持挪動著腳步,希望在老孫休息的時候,能碰見他,兩人此時早已經(jīng)餓得前心貼后心了,耿鷗嘴里一個勁念叨著烤鴨子、大閘蟹、紅燒肉、驢肉火鍋等美味,說等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吃一頓,弄得我心里一酸,這小丫頭是跟我進(jìn)來受罪來的,看她那么堅強樂觀,更是讓我內(nèi)疚。
轉(zhuǎn)過了一個彎,我們同時看見前面有紅紅的火光,一個寬厚的背影蹲在地上鼓搗著什么,我心里狂喜,耿鷗緊緊攥著我的手,激動的不行。光看背影我們就知道那是胖子老孫無疑,而且我們鼻子里鉆進(jìn)無與倫比的香味,那不是美食的味道還能是什么?
我們激動的都不知道喊叫了,一步步來到老孫背后,老孫正用嘴吹著面前的火,幾塊石頭壘成一個簡單的鍋灶,幾塊紅薯一樣的東西,在火上烤著,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
由于山谷里風(fēng)聲比較大,老孫完全沒發(fā)現(xiàn)后面有人,我和耿鷗早就把目光盯向了老孫烤著的食物。
老孫自言自語的說:“應(yīng)該差不多好了,香味已經(jīng)出來了?!?
他伸手過去要拿那兩塊食物。
我和耿鷗一個箭步跳過去,每人一塊,把那食物拿到手里,張嘴就咬。一股腥腥的味道充滿了嘴巴。兩人十秒不到,就把手里的食物吞了下去,抹抹嘴看著目瞪口呆的老孫。
老孫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臉苦相,不知道是因為見到我們高興的還是因為食物被搶的原因。
老孫一把抱住我哭了起來:“老李啊,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真是夠兄弟啊,還能進(jìn)來這鬼地方救我,一來就搶我吃的。”
我簡直哭笑不得,一把推開老孫說:“你這人怎么回事,大男人又在小妹妹面前哭,真沒出息?!?
耿鷗笑著說:“我看孫大哥是喜極而泣啊,孫大哥,快給我們再弄點吃得。”
老孫抹了把眼淚,二話沒說拿出把隨身帶著的瑞士軍刀,朝石壁上戳去,把石壁上的那些突起的如浮雕的石頭慢慢的割下幾段來,放到火上烤。
我們這才知道那東西是一種趴在石壁上生長的植物,冷眼看還以為是突起的石頭呢。
老孫割下這些東西,又拿出個打火機,在石壁底下摸索著摳出幾塊顏色不一樣的小石頭,用火機一點就燃燒起來,那東西就跟木炭一樣易燃,老孫這小子常年和各類引火的東西打交道,知識還真派上用場了,虧他能找出這些東西來。
雖然味道腥腥的,但是三人還是飽餐了一頓,老孫又把割下來的植物用兩塊石頭擠出紅紅的汁液來,我用瓶子裝了滿滿一瓶子,三人都喝了幾口,那東西更是澀澀的腥氣撲鼻,跟烤完的味道一點不一樣。
不管怎樣三人總算吃飽喝足,才把彼此的遭遇說了一遍。
原來老孫被這石洞吸進(jìn)來后,在那白石板上躺了半天,發(fā)現(xiàn)胸口的傷因為吃了療傷的藥似乎也不那么疼了,環(huán)顧四周,只有眼前那一條路,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沿著這石徑走下去,天黑后肚子餓了,才憑借經(jīng)驗找了這些東西來吃。
我們?nèi)搜芯恳环?,最后得出結(jié)論只能沿著這小路走下去,沒有其他辦法了。于是三人睡了一覺后啟程前進(jìn),我們風(fēng)餐露宿,累了就睡,睡醒就走,足足走了一周時間才走出了這一大片梯田樣的扇形紅巖區(qū)。雖然可以吃那個紅色東西喝它的汁液,但是由于一周沒洗澡,身上黏黏的,頭發(fā)都黏在一起了。
三人走出那紅色巖石群的一刻,忍不住擁抱慶祝,看三人臉上都是黑黑紅紅的泥道道,耿鷗白白嫩嫩的臉上一條一縷的汗?jié)n,看著就跟剛從土里刨出來的一樣,身上的衣服更是臟的不成樣子了,還有一股股的汗酸味道。
觀察眼前有兩條路,左面一條路通向一個白色的山洞,右面一條通向一片布滿溝溝壑壑的濕地。我們商量了一下,感覺山洞里面不知道能不能通過,而且里面不知道有沒有危險,有危險的話,山洞里逃都不容易逃,還不如走右面這片寬闊的濕地呢,雖然這片濕地彌漫升騰著霧氣,一眼看不到頭,不知道多少天能走出去,但是起碼道路平坦,眼界開闊。
我們飽餐了一頓石壁上的植物,然后又往背包里裝滿了,怕前面沒什么吃的東西。然后踏上了那片溝壑縱橫的濕地。
那片濕地,到處都是黏糊糊的草根和軟軟的不知道什么東西的根莖,靠著吃這些東西,我們一路走下去,第三天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越往前走,地上越軟越濕,腳下的路變成了松軟的沼澤地,最后不得不放棄了前進(jìn)。這片沼澤散發(fā)著一股魚腥味,讓人作嘔,前面依然霧氣彌漫,看不清是什么。我們只好沿來路退了回來,退到扇形紅巖區(qū)的出口那里,這一下又一周時間過去了。
此時三人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望著前面根本沒有盡頭的路,精神幾近崩潰,整整兩周,幾乎不分晝夜的前進(jìn),身上的衣服都沒得換,誰受得了。
三人咬牙,互相鼓勵著,踏進(jìn)了左邊的白色石洞,那石洞洞口很小,但進(jìn)到石洞里面才發(fā)現(xiàn)這石洞里面很寬敞,石壁非常光滑,卻軟軟的,白色石壁散發(fā)著淡淡的白光。
看這意思這里面是找不到吃的東西的,于是三人返回那個扇形紅巖區(qū)的地方,盡可能的多割了些紅色植物還收集了些能點燃的石塊,放在背包里,這才又鉆進(jìn)那白色石洞。
由于這山洞異常空闊,道路是筆直的,很平坦好走,不像紅色石壁群里的小路是曲折迂回的,所以我們走了兩天就走到了洞口。三人狂喜,洞口很窄,忙鉆了過去,等過去后才發(fā)現(xiàn)那頭又是一個比剛才這個石洞小了一號的一模一樣的石洞,這個窄窄的洞口是連接這兩個石洞的,并不是出口。
三人沮喪異常,而且?guī)У氖澄镆呀?jīng)所剩不多,退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往里走,一面抓緊行走,一面省吃儉用。
這個石洞雖然小一號,但是路好像要長一點,這次走了三天才又見到一個窄窄的洞口,我們深呼口氣,祈求外面不要再是一個同樣的石洞了,否則我們真要活活餓死在里面了。
三人從僅容一人過去的洞口鉆出去后,才發(fā)現(xiàn)那邊真的已經(jīng)不再是石洞了,但是三人放眼望去,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前面赫然是一片望不到頭的金黃色的沙漠。
我們頹然倒地,三人躺在那金黃的沙漠上面,仰頭望天,陷入迷茫和沮喪。這沙漠恐怕無論如何也走不過去了,帶的食物已經(jīng)吃完,看這沙漠一眼望不到頭兒,不知道要幾天才能穿過,而且沒水沒食物的,返回去的話也來不及了,我們難道就要被餓死不成?這恐怕是很痛苦的一種死法吧。
從進(jìn)入這里已經(jīng)三周多時間了,三人風(fēng)餐露宿,也不分黑夜白天,困了就睡,睡醒就走路,長時間不洗澡,三人都快成野人了,而且這里似乎到處都彌漫著一股惺惺的味道,讓人作嘔。
三人受不了這打擊,倒在沙漠上,顧不上饑餓竟然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此時已是晚上,我感覺口干舌燥,饑餓難忍,扭頭看躺在旁邊的耿鷗正沉沉睡著,連日的苦行,她早就消瘦異常了,嘴唇因干渴而裂開了幾道口子,這小姑娘可真是難為她了,這么多天竟然沒叫過一聲苦,而且在我煩躁的時候,還出言安慰,我不禁輕輕撫著她早就臟兮兮的臉龐,心中凄苦,差點掉出眼淚來。
這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我忙扭頭循聲看去,借著月色,只見老孫躺在那里,閉著眼睛,顯然還在熟睡,但是嘴里卻嚼著東西,嚼的咔咔作響,吃得津津有味。
我心說好你個老孫啊,在食物上還有所保留,自己吃獨食啊。又一想不對啊,老孫可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三人包里確實早就沒有一點食物和水了。
再一看老孫正把手里一個黃黃的跟土豆一樣的東西往嘴里塞著,大口咬下一塊來,使勁嚼著。
我看了很是奇怪忙過去推醒老孫。三人都不明白老孫手里的東西是從哪里來的,我和耿鷗都咬了一口那東西,感覺雖然惺惺的,但是比我們在紅巖區(qū)吃的藤蔓和沼澤地里吃的草根等亂七八糟的比起來好吃多了,而且有股香香的味道,里面還有一定的水分,在此時此刻可算是能充饑解渴的上上佳品了。
我問老孫這個是從哪里來的,老孫茫然的搖頭說不知道。
耿鷗說:“孫大哥,難不成這個是你變出來的?”
老孫搖頭說:“不是吧,我還沒學(xué)會這種法術(shù)呢啊?!?
我說:“這東西肯定就在附近,我們仔細(xì)找找。”
月色正濃,我們在身邊左右仔細(xì)尋找起來,但是除了沙漠的沙子之外,卻并不見半點那東西的蹤跡。
我對老孫說:“你自己拿在手里的果子,你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
老孫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做了個夢,夢見我在一片紅薯地里挖紅薯,然后正吃著呢,就讓你給叫醒了啊?!?
我一聽這個,忙趴在地上,用手刨沙子,果然一會工夫,一顆同樣的果子出現(xiàn)在眼前,我忙拿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咬了一口,真是人間美味啊,連那惺惺的味道都感覺特別的甜美?!?
這時候耿鷗和老孫也在沙子底下刨出來果子,三人大吃特吃了一頓,直到撐得說不出話來。
吃飽后,又刨出好多塊這類似土豆的果實,藏到包里,怕前面萬一找不到這果實了就糟了,這沙漠不知道有沒有盡頭呢。我們商量著該如何走出這片沙漠。
要想從這里出去,回頭肯定是不行,唯一出路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催@片沙漠面積不小,正前面是一片高聳入云的峭壁,右面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我們走到峭壁底下就已經(jīng)沒路了,我們轉(zhuǎn)而向右走出了一段距離,眼前是一整片茫茫的沙漠,我們可以向前走,也可以向右走,但是向右走就相當(dāng)于和剛才穿過那白色石洞的方向平行了,等于走了回頭路,而且,看那方位,往回走的話,可能會和我們曾經(jīng)走過的那片沼澤地是相連的。
所以我們一致認(rèn)定,向前走!一直向前。
由于沙漠上一馬平川,我們似乎可以看見沙漠盡頭是一片暗色的山巒,說不定那里就是這鬼地方的出口呢。
我們鼓足精神,互相鼓勵一番,踏上征程,到現(xiàn)在每人都不愿意多說一句話了,因為每說一句話就會消耗一絲體力。我們的鞋子幸虧都是結(jié)實的運動鞋,沒有磨穿鞋底,但是每人腳上都有好幾個破過無數(shù)次的血泡,每走一步都是鉆心的疼痛。我和老孫滿臉胡子拉碴,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我們是大男人也就算了,可憐耿鷗小姑娘和我們一起遭這個罪,看她臟臟的臉蛋,手上裂開一道道的血口,讓人看著心疼不已。
可是畢竟我們現(xiàn)在都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走出這鬼地方,我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走出這個蠻荒之地!
幸虧一路上我們都能從沙漠底下挖出那些土豆樣的果子,又解飽又解渴,雖然白天頂著烈日,晚上又要忍受嚴(yán)寒,但是在沙漠里有水份可以吸收,比什么都強。
我看耿鷗曬得皮膚都曝了起來,我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戴在頭上,遮擋陽光。
這樣我們走了兩天時間,終于走出了這片沙漠,比我們預(yù)估的時間要短很多。眼前就是沙漠和土地的接壤處,那地方赫然長著郁郁蔥蔥的青草。我們尖叫連連,朝那些青草處一陣狂奔,終于踏上了黑土地,在松軟的土地上高興的打滾。
再往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背后是高聳入云的石壁,看這意思這恐怕就是這個地方的盡頭了,如果有出口的話,這個地方就應(yīng)該是這鬼地方的出口處了。
我們腳下就是一條通往那片森林的小路,我們顧不上休息,沿著這條小路,朝森林深處走去。森林里的樹木雜亂無章,各種叫不上名字的樹木林立,而且大多數(shù)樹上長著各種各樣顏色各異,奇形怪狀的果實,老孫摘下幾個,每個咬了一口,除了依然是惺惺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這片樹林左右方向一望無際,連綿不絕,但是深度不是很深,我們往前走了一天工夫就到了森林后面的高聳入云的石壁跟前,在那里我們終于找到了出去的洞口,同時也見到了來這里整整一個多月時間內(nèi)唯一一個活物,而且是一個人,一個蓬頭垢面的人!
當(dāng)我們花了一天時間穿過那片森林來到石壁跟前時候,發(fā)現(xiàn)那里有個天然的大石洞,我們高興極了,急忙鉆進(jìn)了石洞,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跋涉,終于走到石洞盡頭,那里仍然是一面石壁,上面是旋轉(zhuǎn)的花紋,那花紋和我們被吸進(jìn)來的洞口的花紋形狀是一樣的,這估計就是另一個九轉(zhuǎn)太虛門了,我們掉進(jìn)來的那個是入口,而這個一定是出口。我們預(yù)感這個洞口肯定就是通往外面世界的,但是這出口也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不知道如何才能打開這個洞口。
石洞很大也很直,外面的光能照進(jìn)來一些,但是走了這么深,光線就非常暗淡了,我們舉著用森林里的干樹枝制成的火把一路走到這里的。
耿鷗突然一指山洞的角落驚恐的說:“老李哥,你看,那里好象有什么東西。”
我舉火把望去,一個蓬頭垢面的東西,在那里瑟瑟發(fā)抖。
老孫過去把那東西揪起來,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人。
我們把那人拖到往外一點光線充足的地方,看清那人是個男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
驚恐中他看清我們是人類不禁放聲痛哭,嘴里含糊的說著什么,我們也聽不清楚,等他平靜下來我們才問他是誰,怎么來這里的。
那人依然激動的說:“三年前我駕船在水庫打魚,那天天氣本來挺好,卻突然刮起大風(fēng),烏云密布,天一下子黑的跟鍋底一樣,我一個人慌忙把船往岸邊劃,突然就看見有個小島,要知道這里是水庫,平時根本就沒有什么小島的。
我很奇怪,但是還是趕緊劃船過去,不然船一會就會被大風(fēng)給掀翻了。上來小島,發(fā)現(xiàn)有個發(fā)光的洞,風(fēng)實在太大,我也來不及多想,怕被風(fēng)刮到水里去,就想鉆進(jìn)洞里去避風(fēng)雨,還沒等我往里鉆呢,就被一股力量吸了進(jìn)來。進(jìn)來后,我一個人苦苦尋找出路,我走出那片紅巖石壁后,又沿著那片沼澤往前走,走到深處,才發(fā)現(xiàn)了我們同村的兩個人,他們也誤入了這里。此時陷在沼澤里面出不來了,我過去拉他們,但是不管用,那沼澤仿佛會動一樣,伸出好多腸子一樣的東西,一下一下就把他們兩個纏進(jìn)去了。
我一陣害怕,撒腿就跑,又跑了回來,鉆進(jìn)那白色石洞。穿過石洞到了那片沙漠后,我走錯了路,一路向那個沙漠深處走去,差點就沒命了。幸虧僥幸發(fā)現(xiàn)沙漠下面有果子吃,才總算走了回來,最后又穿過森林走到了這里。由于我總是走錯路而且一個人走走停停,還生過病,躺在那里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的,那叫一個慘!這一路足足用去了快半年的時間?!?
老孫問:“你說你三年前劃船誤入這里,然后走了半年到了這片森林,那就是說,你在這森林里呆了兩年半了?”
那人說:“不是的,我不光在這森林里呆著的,我看這山洞是封閉的,就想這里的洞口不開,說不定進(jìn)來時候的那個洞口會有開啟的時候,于是我又獨自一人走了回去,又用了兩個多月時間,發(fā)現(xiàn)那邊的山洞一直是封閉的,連一絲一毫的縫隙都沒有。奇怪這是什么鬼地方,有進(jìn)無出。后來我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兩頭的洞口都沒有打開過,于是就死了心了。那邊是光禿禿的紅色石壁,這頭兒有一片森林,還可以找到很多能吃的果子,所以我就干脆在這里住了下來,在森林里蓋了個木屋,平時就住在那里,時不時來這里看看這個洞是否會打開。整整三年多了,我都沒和人說過話,連話都有點忘記了?!?
耿鷗怔怔的看著我說:“老李哥,聽這人的意思,我們恐怕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我茫然的點點頭說:“你怕么?”
耿鷗一愣然后不假思索的說:“和你在一起沒什么可怕的?!?
我心頭一熱說:“對,生活在哪里都一樣,我相信我們在這里等下去,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既然這里能進(jìn)來,就一定會有機會出去的,那九轉(zhuǎn)太虛門總有重新開啟的一天的吧。”
老孫在那邊對我們冷嘲熱諷的說:“兩人別親親我我的了,都什么時候了,老李你還說什么等十年二十年呢,到時候我們都成野人了。”
那漁民姓趙,我們稱呼他老趙,我們?nèi)瞬唤浅E宸疬@個在這里生活了三年的人,要知道這一路走來,說是簡單,但是路上的艱辛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那種孤獨辛苦,讓人瘋狂的看似永無止境的路,會把人的意志一點點磨光的。
我們先去老趙的小木屋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屋子建的委實不錯,一律木制的桌椅板凳,床鋪等生活用品應(yīng)有盡有。
我們問這些東西都是怎么弄來的,漁民老趙拿出一個剖魚用的刀子,說這里的木頭都是用那把刀子削砍的。
那木屋的角落里有個藤條編成的筐,筐里放著好多種果子,見我們餓了,老趙把果子擺到桌子上讓我們吃,我們老實不客氣的大吃起來,這果實味道顏色都不一樣,但是都有一股惺惺的味道。
漁民老趙在一邊看著我們吃說:“這里食物倒是不少,而且好像總是在生長著,但是就是沒有肉吃,這鬼地方連半只動物都沒有,我都三年沒聞到過肉味了?!?
老孫吃著水果說:“你沒吃出來這水果有股子魚味?”
耿鷗說:“是有股魚腥味?!?
我說:“有得吃就不錯了,起碼我們不會在這犧牲,死了都沒人知道?!?
耿鷗說:“死得其所就算沒白死?!?
老孫說:“連死還有白死不白死的?我們的死就是最默默無聞的?!?
我說:“別瞎扯了,我看這里奇怪的很,所有一切都是沒見過的,只能用異空間來解釋這里的一切了,我用開字咒看過這里了,這里不是鬼怪制造出來的幻境?!?
老孫說:“那么說,這里只能是異空間了,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要找到出去的路?!?
耿鷗吃完水果,拍著肚子打個哈欠說:“你們先想著,這快一個多月連續(xù)趕路,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今天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下了。”
說著,一頭倒在木床上,睡著了。
老孫目瞪口呆說:“這丫頭,還挺想得開的啊,這都能睡著。”
我看了眼老孫說:“交給你個任務(wù),你去跟老趙好好聊聊,了解點這里的信息,看有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老孫說:“你干什么去?”
我說:“我也睡個覺去,這段時間都快精神崩潰了。”
老孫聽完我的話,一頭扎到木屋角落里一堆干草上,一會就鼾聲震天了。
我看著床上的耿鷗和地上的老孫,哭笑不得,只好一個人和漁民老趙聊了一會,一會工夫也支撐不住,趴桌子上睡著了。
夢中我又回到了那個水庫,我一個人劃著船在漫無邊際的波浪里漂泊,突然陰云密布,風(fēng)聲大作,一時間波濤洶涌,天旋地轉(zhuǎn)。我拼命撐住船身,此時水里突然掀起一股巨浪,一個奇大無比的魚從水底翻上水面,魚嘴一張將我一口吞了進(jìn)去,我大喊一聲,從夢中驚醒。
看著床上的耿鷗和角落里的老孫猶自呼呼大睡,那漁民老趙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擦了把冷汗,拿起桌子上的果子吃了一口,想起夢中的情景,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我冒出個大膽但是絕對值得相信的念頭:我們是鉆到了一條魚的肚子里面了!
在路上的時候,我一有空就拿出月隱道長塞到我包里的書來看,那是一本御術(shù)派的奇術(shù)之書,說白了就是御術(shù)派練功的秘籍。月隱道長一直暗示我要教我御術(shù)派的功夫,但我是萬不敢修煉這個的,怕一旦出什么危險,這一輩子就搭進(jìn)去了,死了還好,要是落個殘疾,那就痛苦一輩子了。那現(xiàn)在沒有師父親自指點,只有這么一本書,我是更不敢修煉了。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一直趕路,每天累到不行,大家都沒什么話好說,也沒有力氣說話,我就趁休息的時候經(jīng)常拿出這本書來看,并不是修煉,只是觀摩一番,畢竟御術(shù)法術(shù)如此神奇,我也好奇里面寫的是什么。這本書字不是很多,所以看過無數(shù)遍后早就把里面的內(nèi)容給背下來了,而且我感覺這御術(shù)派的道術(shù)好像還不如我的“天道妙法”里的道術(shù)復(fù)雜難練呢,有好幾次我都想練一下試試,但是終究沒敢,也許看著簡單的東西,等修習(xí)上了就不一樣了呢,別到時候惹禍上身。
另外這本書最后還記載了御術(shù)派歷史上的各種大事件,其中就記載了知能道長誤入九轉(zhuǎn)太虛門后發(fā)生的事情。估計月隱道長給我這書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這個,看知能道長的九轉(zhuǎn)太虛之行能否幫到我們,給我們些參考。
書中是這樣記載的,知能道長等師兄弟一行五人在深山里被吸進(jìn)九轉(zhuǎn)太虛門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條沒有盡頭的石洞,那石洞里面不是太寬闊,但是卻出奇的長,而且沒有任何岔路,就是一條彎曲迂回的路通向遠(yuǎn)方。他們幾人在里面足足走了半個月時間,吃光自己的干糧就吃從石洞上摳下來的一種藤蔓植物。
快到出口的時候他們遇見了個黑水潭,那黑水潭的潭水散發(fā)出一種能讓人癲狂的毒氣,結(jié)果使五人自相殘殺起來,知能道長因為在五人中是入教時間最短,天份最差的一個,功力又淺,所以受不了這毒氣,被毒氣熏得暈了過去,而那四位道長卻都被毒氣控制了神經(jīng),最后都死在了對方的手下。
轉(zhuǎn)天毒氣回吸的時候,知能道長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躲過了一劫,后來又往里走了一點,終于發(fā)現(xiàn)了洞口,但那洞口已經(jīng)封閉。道長不知道如何才能出去,只好等待,這一等就是兩個多月時間,忽然一日,那洞門突然打開,知能道長這才艱難的逃了出來,出來后他摔了一跤,爬起來卻看見一條大蛇向草叢間游去,一會不見了蹤影。原來他們是進(jìn)入了這蛇的肚子里。那蛇是在此冬眠呢,天暖蛇醒過來后,知能道長才得以逃了出來,至于怎么會有這般奇異景象,無人能解答。
所以根據(jù)以上分析,加上這一路來我們遇到的各種奇怪的景象和實物,我判斷我們現(xiàn)在就是在一條魚的肚子里!
首先我們是在水庫里進(jìn)入這個地方的,水庫里的魚自然很多,還有我們進(jìn)來后走過的紅色梯田狀扇形巖壁,那就是魚的鰓,走過的那片長滿各色雜草樹根的沼澤就是魚的內(nèi)臟部位,那白色的分成兩截的軟軟的石洞就是魚鰾,而那黃色的大片沙漠就是魚籽,而我們現(xiàn)在待得地方,就是出口這里,那就是魚的排泄口。還有那一路都有的腥腥的味道,不正是魚腥味么?
我為自己的突發(fā)奇想驚出一身冷汗。
我把他們幾個叫醒,說了我的想法,他們聽完我的分析,也都驚詫不已,尤其漁民老趙,萬萬沒想到自己在魚肚子里呆了三年。但是仔細(xì)一琢磨又真的好像很有道理,反正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就夠奇怪的了,再發(fā)生什么樣奇怪的事情也都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接下來我給他們講了下知能道長當(dāng)初陷在蛇肚子里,后來蛇冬眠結(jié)束,才得以逃出的事情。他們?nèi)齻€才更加相信我的判斷。
于是我們四人開始分析,怎樣才能從魚肚子里出去,也就是怎樣才能等這魚的排泄口張開。蛇冬眠醒來后,知能道長就得以逃出來了,但是這怪魚可不冬眠,它什么時候會才能打開排泄口,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望向漁民老趙,他是打魚的,肯定知道魚的習(xí)性,魚什么時候排泄他肯定知道啊。
漁民老趙說:“魚是拉屎排尿不假,但是他什么時候排我也不清楚,我們就知道捕魚,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排泄啊?!?
老孫說:“這還不簡單么,魚喝多水了肯定會排尿的啊,老李你喝多了啤酒是不是一個勁上廁所???”
我笑罵一聲說:“就你嘴貧?!?
又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啊,這魚是不是擱淺在了岸上,才出現(xiàn)了九轉(zhuǎn)太虛們了?魚因擱淺而缺水,缺水才會沒有尿。我們一路走來確實感覺這里雖然也有沼澤地,但是大部分地方確是干干的,整個地方?jīng)]有一條河流甚至小水坑都沒有,而且那魚籽部分都已經(jīng)變成沙漠了,說不定這里真的缺水。但是按照漁民老趙的說法,他已經(jīng)在這里三年了,難道這條魚竟然擱淺三年了?那它早該死掉了,怎么還活著?難道它是條神魚,或者是魚妖?
那我們?nèi)ツ睦镎宜??現(xiàn)在出不去不可能找到水的,而且就算有水,這里這么大,要多少水才夠啊。
耿鷗說:“其實按照你分析的這個理論的話,我們雖然在魚肚子里,而且這里相當(dāng)?shù)拇?,但其實從外面看來,那不過就是比較大的一條魚而已,就跟知能道長出來后看到蛇爬進(jìn)草叢里一樣。那只要在外面給這里灌入足夠的水,那么外面的一點水在我們這里面就是很大的水了,到時候就可以讓這魚排泄了啊。
我們一琢磨她的話很有道理,但是還是那個問題,要怎樣才能給這魚從外面喂水?
耿鷗說:“不知道爸爸他們還在不在外面,如果在的話,讓他們往那九轉(zhuǎn)太虛么門里倒一盆子水進(jìn)來估計就行了?!?
我靈光一閃說:“小丫頭,你還真聰明啊,我感覺這就是我們出去的辦法了!”
老孫也點頭稱是,但是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問:“你們不是說你們進(jìn)來的時候,那九轉(zhuǎn)太虛們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么?那還怎么往里灌水呀?”
耿鷗說:“你想啊,既然我們是在魚肚子里,而這里的一切還沒有消失,還有活性,說明那條魚還活著,那入口處就是魚嘴嘍,魚嘴會一張一合的嘛,那九轉(zhuǎn)太虛門也就會一會開一會關(guān)的了。”
老孫不僅對耿鷗另眼相看,她這小腦袋瓜子里好多奇怪的想法的。
漁民老趙說:“可是怎么才能通知你們的人往這里灌水???而且你們進(jìn)來有一個多月了,他們現(xiàn)在還在不在那洞口外面???”
我心里一沉,書上記載知能道長在蛇的腹中只呆了三個月時間,而世上就過了二十幾年了,那我們在這里已經(jīng)呆了一個多月了,那世上恐怕也好幾年過去了,那月隱道長他們早就應(yīng)該不在外面了吧,說不定他們早認(rèn)為我們出不來了,死掉了。
眾人聽了我的話均神色黯然,想象月隱道長他們認(rèn)定我們死了,該有多傷心。
老孫突然說:“不對呀,老趙是三年前進(jìn)來這里的,他在這里生活了三年,那這樣推算他應(yīng)該是解放前的人了?!?
老趙說:“什么啊,我可是新中國的人啊,我是在2007年7月17號進(jìn)來的?!?
耿鷗呸了一聲說:“老趙你真不老實,說瞎話都不帶眨眼的,你看看今天是幾號?”
說著把手腕伸了過來,我們湊過去一看,上面的日期清清楚楚顯示的是2007年7月20號。她那表進(jìn)來的時候摔壞了,時間定格在我們進(jìn)來的那天。
我分析說,難道這里和那條蛇的肚子里不一樣?那蛇肚子里一個月,世上是十年,那在這魚肚子正好相反,在這里三年,世上才過了三天不成?
漁民老趙對天發(fā)誓說他絕對不會記錯的,因為那天是他兒子的生日,他準(zhǔn)備回去給他兒子過生日的。
由此大家開始認(rèn)定我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如此推算那條魚不是擱淺了三年還沒死,而是擱淺了才一會時間。
眾人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此說來,粗略計算,我們在這里走了一個月,那世上就是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那月隱道長他們肯定還在外面等的。
漁民老趙聽了自己在這里過了三年多,世上才過了三天,心里極其難以接受,很為自己逝去的青春惋惜。
那我們想辦法通知外面的人,讓他們倒盆水進(jìn)來,讓魚排泄,就能打開出口,我們就能出去了。
這下所有焦點都集中在怎么通知外面的人往九轉(zhuǎn)太虛門里,也就是魚嘴里倒水進(jìn)來的難題山了。
我掏出背包里的手機,手機早就被摔壞了,老孫和耿鷗的手機早不知掉哪里了。但即使我手機沒壞估計也不可能和外面有信號的,這個空間和外面的空間是不同的兩個空間,手機信號是不會穿越時空的。那么怎么才能把通知外面的人,這恐怕比分析出我們現(xiàn)在在魚肚子里,搞清楚目前的狀況還要難。
老孫嘀咕說:“這個可就難了點,穿越異空間的方法,人類至今還沒研究出來呢,再說了要是能穿越異空間,我們早就自己出去了,還用倒什么水啊。老李咱除穢派的法術(shù)里難道沒有什么千里傳音之術(shù)么?”
我搖頭說:“還真沒有,穿越異空間的法術(shù)在除穢派里真的沒有啊?!?
氣氛一下由剛才的興奮,轉(zhuǎn)為低迷,事情又陷入僵局。
漁民老趙說:“好了,大家都想了半天了,也都餓了吧,我去摘點果子回來給你們吃。”
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那把剖魚用的刀子,出去砍果子。我盯著那把刀子,眼前一亮,御術(shù)派的一門法術(shù)脫口而出:千里御劍術(shù)!
千里御劍術(shù)就是驅(qū)動刀劍在一瞬間來回千里的距離,這么說來,那刀劍必須走一條捷徑才可以,否則再快也不可能一瞬間走一千里,所以那條捷徑一定就是穿越異空間。
大家琢磨著好像很有道理,至于究竟是不是真能穿越異空間,只有試一下才能知道了。
老孫催著我施展一下這法術(shù)。
我一巴掌拍在老孫肚子上說:“你小子糊涂了?這千里御劍的功夫是御術(shù)派的頂級法術(shù),我是除穢派的弟子,怎么會這功夫呢?”
老孫一聽恍然大悟說:“對啊,這法術(shù)你是不會的。你看看你,人家月隱道長幾次三番要你學(xué)御術(shù)派的功夫,你就是不學(xué),怕有危險,你看看現(xiàn)在必須要用上這門功夫了。當(dāng)初怕有危險你不肯修煉,現(xiàn)在要搭上一輩子的時間在這里待下去了,早知現(xiàn)在何必當(dāng)初啊,老李,你可把我們給害慘了?!?
我被老孫挖苦的夠嗆,想出言奚落老孫幾句,可是一想他說的話也有道理,要是我早跟月隱道長學(xué)了御術(shù)派的功夫,那現(xiàn)在不就可以用上了么,這個想法讓我無話可說。
耿鷗見我郁郁,忙說:“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要是有老爸在就好了,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我拿出月隱道長塞在我包里的那本“御術(shù)之術(shù)”,嘆口氣說:“有這書又能怎樣,修習(xí)這功夫至少要很長時間吧,有月隱道長在旁指導(dǎo)還好,這靠自己修習(xí),不定哪天就走火入魔了呢?!?
老孫拿過那本書看了看說:“這是什么?”
我說:“這是月隱道長塞在我包里面的御術(shù)派的秘籍。”
耿鷗拿過去看了看說確實是老爸視若珍寶的那本秘籍。
我說:“因為這段時間一直不停的趕路,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們這事情。”
耿鷗和老孫對視一眼,心有靈犀一般一起沖我大喊:“還不快去修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