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面對牛正的責問,只是呵呵一笑,“牛老大,有品味者,經(jīng)人之地,不犯人之權(quán),侵人之權(quán),不奪人之私,襲人之私,不耗人之產(chǎn),今再下雖爲不速之客,亦爲客耳,老大這樣亦是待客之道乎?”
牛正冷冷地看著搖頭晃腦滿口之乎者也的洪濤,他正要反駁,耳中卻傳來王雙的聲音:“給我狠狠地罵他,媽的,這也叫品味,狗屁的品味!”他便大聲地說:“洪老大,如果你這也叫做品味,那麼,我請問,如果有人不請自來,到了你的桷樹林內(nèi)橫衝直撞,你會怎麼樣呢?”
洪濤一愣,他本來是以攻爲守,責問牛正的,沒想到對方也和他一個戰(zhàn)術(shù),也來了個以毒攻毒,把皮球又踢向了自己,這一著,實在是軟綿綿的,不好對付。他眉頭一皺,朗聲說:“到我們桷樹林去橫衝直撞,我們歡迎哪,只要牛老大願意,我們隨時恭候。”
牛正見洪濤忽然變得一副無賴樣,不由又氣又惱,“哼,洪老大,自然你這樣說了,我們水仙花派改日一定前往拜訪,嘿嘿,屆時我們也一定效仿洪老大經(jīng)人之地,不犯人之權(quán),侵人之權(quán),不奪人之私,襲人之私,不耗人之產(chǎn),絕對地有品味。”
“譁——”牛正的話引來一片鬨笑聲,他很好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說得尚而皇之。
洪濤臉色一變,他一向向自命辯才第一,沒想到今天卻被牛正這一招如封似閉給擋了回來。他小手一揮,“牛老大,你小子假託水仙花妖派,實則獨霸一方,竟然膽敢公然違揹我們馬匪集團的號令,一而再,再而三地與我們馬匪集團爲敵,所以,本老大爲了嚴肅我們馬匪內(nèi)部的紀律,清除你們這些沒品味沒修養(yǎng)的馬匪,才親自來到這裡,我倒想看看你們水仙花派的那個小主和他的妹妹雙兒小姐,究竟是不是所謂的天行者,如果是,我洪濤一定向他俯首稱臣,如果不是,我要讓他跟著本人修養(yǎng)身心,做一個真正有品味有修養(yǎng)的馬匪。”
“我呸,洪濤,你以爲你是誰呀,還真把你當成老大啦。”牛正勃然大怒,“告訴我吧,我們水仙花派的小主天縱英才,雄偉大略,胸懷天下,不像你,明明是馬匪,不入流的馬匪,卻偏偏要臉打腫了充胖子,非要說自己有品味有修養(yǎng),我呸,請問你的品味在哪,修養(yǎng)在哪?”
洪濤搖搖頭,“粗鄙的人啊,你怎麼能懂品味,你怎麼可能有修養(yǎng)。牛老大,這樣吧,爲了證明我的品味,更爲了證明我的修養(yǎng),現(xiàn)在我正式向你提出挑戰(zhàn),你敢接戰(zhàn)嗎?
“好,洪濤,我牛正今天就正式代表我們水仙花派的小主接受你的挑戰(zhàn)。”牛正環(huán)顧四周,高聲地說:“你們大家都聽好啦,我牛正代表水仙花派接受洪老大的挑戰(zhàn),洪濤輸了,桷樹林的馬匪集團,從此就是我們水仙花派的第二個基地,你們說好不好!”
“好!”崑崙第一個帶頭大鼓其掌。陳殿英等人也齊聲叫好。
“那麼,洪老大,你就請吧。”牛正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洪濤冷笑一聲,“牛老大,你話只說了一半,條件根本沒說,這樣未免太唐突了吧。”
牛正故意顧左右而方他,“沒有啊,這樣不是很好嗎,你以後加入了我們水仙花派,我們就是一家人啦,一家人還用說兩家子話嗎?”
“你,你
……”洪濤沒想到牛正厚顏無恥起來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氣極反笑,“牛老大,明人不做暗事,不如,我把話挑明瞭,我和你比賽三場,三局兩勝,我輸了,就如你所說,加入水仙花派……”
“哦,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們還有什麼說的,洪老大,我們水仙花派熱忱歡迎你加入。”牛正又打斷了洪濤的話。
崑崙也趁機起鬨,“大家歡迎洪老大加入水仙花派!”
又是一陣滔天的歡笑聲。
洪濤帶來的一千多人臉色都掛不住了,他們一個個氣惱地握緊了手中各式各樣的武器,就等洪濤一聲令下,他們就要瘋狂地衝出來。但是,洪濤卻不動聲色地說:“牛老大,首先我要聲明的是,我可以代表我們桷樹林的馬匪集團,你真的能代表你們水仙花派嗎?”
“我就是……我就是鷹愁崖的老大,我當然能代表我們水仙花派啦。”牛正大拍胸口,“說吧,只要你歸順了我們水仙花派,我保證你可以在桷樹林繼續(xù)做你的老大,不過,桷樹林的名稱要改一下,改成我們水仙花派的桷樹林分部,你以後就是我們水仙花派桷樹林派分部的老大了。洪老大,怎麼樣?”
“呵呵,桷樹林分部的老大,那還能叫老大嗎?”洪濤哈哈一笑,“好吧,如果我輸了,我答應你,不過,如果你輸了呢,那又該怎樣?”
“我,我怎麼可能會輸,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會輸是吧,所以你纔會用‘如果’兩字,那麼就是說,我是不可能會輸?shù)牧耍裕绻遣粫闪⒌牧恕!迸U恢痹谪瀼赝蹼p的指示,有意在激怒洪濤,不過,他一向只擅長誇大其辭,要他罵人,確乎有點強人所難,不過,他這樣一來,所取得的效果一點也不比王雙罵人妖的效果差,可以說是異曲同工。
洪濤涵養(yǎng)再好,也不免慍形於色,“我聽說風塵四俠,當世奇人,卻沒想到是如此萎瑣的小人,既然你不敢面對失敗,那麼好吧,我們還是用實力來說話吧。”其實他剛纔在牛正的排山倒海面前,明面上是佔了上風,實則他的氣機在蕭琰王雙二人的無形斬的壓制下,已經(jīng)略有不繼,他看似風光的一式翻雲(yún)覆雨,實際上已經(jīng)是他的終極爆發(fā)了,正是個中滋味,只有自己冷暖自知。而牛正雖然看似落了下風,但他卻是氣定神閒,這份修爲已經(jīng)讓他非常吃驚了,所以,他纔不得已想用其它的方法來取得最後的勝利,正所謂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這時見牛正軟硬不吃,一味的推搪,他心裡自然沒底,不得已只好出言相激,如果對方再不就犯,那麼只能狠拚一場了,憑自己的修爲,也未必真的會輸給他。
牛正面對洪濤的責難,卻是置若罔聞,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充分發(fā)揮了厚臉皮的光榮傳統(tǒng),“洪老大,你此言差矣,不是不敢面對失敗,實在是我從來沒有面對過失敗,真他孃的不知道失敗是怎麼回事。”
賈付在一邊也大聲地說:“我們老大修爲震古爍今,戰(zhàn)無不勝,在他的詞典裡,哪會有‘失敗’兩字呀!”
孔季大笑說:“這真是太好笑了,居然還有人敢向我們老大挑戰(zhàn)。”
袁沫立即總結(jié)一句,“不自量力!”
風塵四俠一唱一和,更讓洪濤心生疑竇,聽苗傑所說,此人修爲確乎深不可測,看他們信心滿滿的,如果沒有傲人的資本,又怎麼會這麼有底氣呢?萬
一不行,看來只有同他們兵陣相見了,以自己的八門陣,消滅他們自不用說,只是,那樣一來,於自己的威信未免弱得多。他正在遲疑,牛正忽然對他說:“洪老大,既然你不自量力,要想和我比試,那麼,我今天就不妨和你好好地大戰(zhàn)三百回合。哈哈,你遠來是客,就由你說了算,怎麼樣,劃下道子來吧。”
“啊!”洪濤沒想到牛正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地大轉(zhuǎn)變,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牛老大快人快語,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那好吧,我們這一次的比拚可以說是大陸上幾百年來最大的一次馬匪盛會了,所以,我們一定要鄭重其事,如果一場定輸贏,於你,於我,於我們桷樹林馬匪集團和你們水仙花派都不公平。”
“哦,那麼,洪老大你要怎麼個比拚法呢?你就劃下道子來吧。”牛正貌似非常感興趣地問,實際上,他剛纔忽然改變,完全是因爲王雙傳音給他,要他接受挑戰(zhàn),因爲王雙最不待見的就是人家小瞧自己,而蕭琰自然是依著她的,反正有她在,一般的比拚他還沒放在眼裡。
“好,牛老大,既然要我說,咱們就不能來個一場定輸贏,那樣不好,很不好,我們要比就比個綜合實力。”洪濤語出驚人,但是牛正卻是處變不驚,他摸不透牛正的底,只好繼續(xù)說:“我們馬匪集團,雖然乾的是沒本錢的買賣,但是,我們卻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所以,我自從接掌桷樹林馬匪集團以來,最重視的就是提高我們馬匪的綜合素質(zhì)。”
崑崙聽到這裡嗤之以鼻,“不就是馬匪嗎,說得再好聽,也是爲人所不恥的馬匪,得瑟什麼啊。”
洪濤也不以爲意,繼續(xù)他的長篇大論,“所以,我要求我的弟兄們第一要有公德心,非禮勿取;第二要有耐心,能取則取;第三要有良心,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正所謂以禮而取,更以禮而散。也正因爲如此,我們的集團時到今日仍然沒有多少的積餘,爲了進一步發(fā)展我們偉大的事業(yè),我們才決定來這裡開發(fā)天鷹寶藏。呵呵,這就叫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哦,原來如此啊!”蕭琰暗想,原來這個傢伙來侵犯我們水仙花派居然還要找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不過,這和比拚有什麼關(guān)係呢?
牛正終於有點不耐煩了,“你有屁快放,誰願意聽你這些不相干的。”
洪濤卻不生氣,依然氣定神閒地說:“牛老大,這就是我們馬匪集團的一貫作風,不做沒目的的事,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所以,我們現(xiàn)在第一要比拚的,就是對時機的掌握。嘿嘿,只有掌握了時機,才能更好地掌控戰(zhàn)場的主動權(quán),從而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最終取得勝利。”
“時機的掌握,這要怎麼比?”這一次不但牛正等人茫然了,就是一向機變百出的王雙也有點摸不著頭緒。
“對,牛老大,你請看,現(xiàn)在潮河的洪水,眼看就要流入鷹愁崖,現(xiàn)在,我們的第一項比賽,就是看我方能夠掌握時機讓洪水更大程度地進入鷹愁崖,而你方當然是想辦法阻止洪水進入,這一場比賽,勢關(guān)貴派的生死存亡,我想,牛老大一定比我更清楚吧?”
蕭琰王雙望著即將涌來的洪水,心中暗暗發(fā)笑,他們實在沒想到,這個洪濤居然以這個爲賭注,看他的樣子倒是信心滿滿,不知道他憑藉的究竟是什麼?
第一百六十章品味馬匪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