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一直呆呆地看著阿甜格,所有人都以爲他一定被阿甜格的真元所傷,所以纔會變得這樣六神無主。就連王了雙也是關切地看著他,“哥,你怎麼樣?”
王雙並沒有聽到蕭琰的回答,然而,她卻見蕭琰慢慢地動了。
蕭琰在文娟的笛身轉爲羽音快二拍時,他忽然感到心裡一陣觸動,呀,原來,五音宮商是可以互通的呀,那麼自己的術法和武道爲什麼不可以互通呢。
其實,這些日子他雖然已經是術武雙修,但是說到底,它們在他體內依然是橋歸橋,路歸路,涇渭分明,從來都是不相統屬的個體,他可以以真元來摧動氣機,也可以以真元反過來激發氣機,但卻不能使它們彼此互相轉化。
而就在文娟的笛音由舒緩的宮音一變而成高亢的羽音時,蕭琰卻彷彿忽然明白了真元和氣機相互轉化的契機,他試著引動自身的真元的同時又發動體內的氣機,突然覺得“轟”的一聲,那一瞬間,他只覺腦海中一片空白,下一刻,他更加驚呆了。
因爲,就在他剛纔腦海中那一短暫的空白之後,他驚喜地發現,他體內的氣機卻忽然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他自身的真元。代之而來的,竟然全身上下一種融融和和的感覺,而他的神識竟然在這一瞬間爆漲了一倍有餘。
他微微調動神識,周圍的一切纖毫畢現,比起以前不知要清晰多少倍,同時,感知的範圍也是無限地擴大了。
然後,蕭琰便驚奇地發現,文娟吹奏出的音符一下子彷彿活了一般,一個個音符沿著一個個不同的軌跡在有節律地跳動著。
而阿甜格發出的真元現在在蕭琰看來也變得有跡可循了,只覺隨著她雙手不停的滑動,蕭琰分明看到了一層層淡淡的波動,就像是水波在一層層地盪漾,一切雖然透明,一切卻又如此地真實。
文娟的笛音就那麼一波接一波地轟擊在阿甜格發出的透明水波上,水波一陣一陣地扭曲,然後,那一個個鮮活的音符便溶化在水波的表面,這樣地持續了一會,水波竟然變得越來透明,但是奇怪的是,越來越透明的水波卻是越來越堅韌,任憑音符不間斷地轟擊,它卻依然像一片膠著的網,牢牢地保護著阿甜格。
蕭琰把一切盡收眼底,他終於明白了,原來武道的氣機和術法的真元竟然是這麼碰撞的,他見文娟的笛音雖然穩穩地佔據著上風,但是,很顯然,阿甜格也非易與之輩,看來,她們之間要想決出勝負,還還得有一番苦鬥。
那麼,就讓自己來結束這一切吧。蕭琰想到這裡,他的神識一引,體內的氣息蓬蓬勃勃,然後,他的神識便集中在阿甜格的雙手上,“封!”蕭琰低低地哼了一聲,下一刻,阿甜格的雙手一陣顫抖,水波忽然停止了滑動,她的身前立即出現了一個裂隙。
文娟綿綿的笛音本來就是無孔不入,現在立即見縫插針,蕭琰看到在一瞬間便有幾百上千個的音符轟擊在她的手上,這些音符若有實質一般,再看阿甜格纖細如玉的手上,瞬間便爆了無數的血點。
阿甜格慘叫一聲,嬌軀一抖,就要向後跌倒。一直站在她身後的黃飛龍立即撲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她,“大小姐,你怎麼樣?”
阿甜格只覺手上劇痛,不由一陣暈眩,等她醒過來時,卻發現躺在黃飛龍懷裡,衆目睽睽之下,她不由又氣又羞又急,一揚手“啪”地給黃飛龍一個耳光。
“混蛋,誰讓你來的。”
“我,我見大小姐
要……”黃飛龍不知所措地說。
“我即使是死了,也不要讓你碰,你,你給我滾開,滾開啦——”阿甜格怒喝一聲,掙扎著下了地,她的眼神冰冷,環視著四周,“是誰在暗算我,有本事就給我站出來!”
這時,文娟的笛音已經停了下來,她對於阿甜格的忽然落敗,也感到莫名其妙,這時聽她大聲地喝問,也不禁心生疑竇,究竟是誰有這麼高的修爲,能夠悄悄地幫自己而不被發覺呢?
“是我!”蕭琰向前一步,一直站到阿甜格的對面,“是我封了你的真元,怎麼樣,你是不是不服,那麼,現在,就讓我來單獨領教一下你的三級回光術法吧。”
“是你!!!”不但阿甜格驚疑地盯著蕭琰,就連王雙也有點不相信,封住了她的真元,這,這怎麼可能?隱在一旁的文娟更是暗暗吃驚,琰子這孩子真的讓人不可思議,剛纔他在這個女子面前還是那麼不堪一擊,怎麼現在竟然變得如此強大呢?難道他剛纔是有意在隱藏自己的實力,以期出其不意地一擊奏功嗎!
“是我!阿甜格,我現在正式向你提出挑戰,如果我輸了,我寧願留下來任你處置。”蕭琰的聲音不大,卻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不過,如果你輸了,那麼,就請你放我們走!”
“哥!”王雙走到蕭琰身邊,關切地說:“你不要上這小妖女的當!”
“好,我接受你的挑戰,王炎,就讓我們今天來個了斷吧。”阿甜格緊咬著雙脣:“如果,我輸了,我再加上我這條命!”
“好,我們一言爲定!”蕭琰說:“那麼,你請吧!”
“好!”阿甜格冷冷地說,“王炎,希望你能活過今夜,祝你好運!”
“謝啦,木大小姐,我們這些草原賤民的命賤得也硬得很,倒是你要當心了,我告訴你,你的三級回光術法現在根本不是我的敵手,如果你自己主動讓他們讓開,我可以考慮對你既往不咎。”
“哼,你做夢!王炎,別假惺惺的,我這輩子都和你沒完。”阿甜格恨恨地說。
“呀呀呸,小妖女,你想一輩子纏著我哥啊,哼,沒門,我哥纔不會看上你呢!”王雙在一邊見蕭琰和阿甜格大戰在即,卻不動聲色地在拉家常,不由又氣又急,忍不住跳出來大罵一通。
“你,你胡說。”阿甜格自持是大家閨秀,她自然不會和王雙學那村婦罵街,但是,臉上又抹不開,只能弱弱地回了一句。她惱羞成怒,口中喃喃地念叨著,也不知她都說的啥。但是,就在這一瞬間,風聲颯颯地吹著,天上忽然不知從哪裡飛過來一片烏雲,很快便遮住了那一輪明月。
然後,無邊的寒意立即籠罩上了所有的人,阿甜格大喝一聲,“幻影流霞”,只見天空中忽然出現了點點雪花,只消片刻,雪花便在風中彙集成一道雪白的冰凌。
冰凌越聚越大,寒意也越來重,灰衣人和黃衣人早已受不了這漫天的寒意,他們一個個都迅速地向後退去,然而,寒意還是飛快地追上了他們,有很多人還沒來得及呼叫一聲,就變成了一個個冰激凌,當然了,這些冰激凌還是要加一個定語的,那就是“黃色的”。
黃色的冰激凌,那自然是出自那一羣黃衣人,因爲他們都緊緊地圍在阿甜格周圍,這時候自然難免池魚之殃。而灰衣人都離阿甜格很遠,即使她想困住他們,那也要越過蕭琰王雙才行。
而蕭琰卻很隨意地站著,他的神識展開,只覺阿甜格的真元正在與空氣產生逆變,原來的天地元素在她的
神識下,飛快地進行著重組,而這樣的重組都是反其道而行之,幾乎是奪天地之造化,所以纔會使周圍的氣溫在瞬間大幅度的降低。
蕭琰嘿嘿一笑,這時候他對於術法的理解又進入了更深的一層意境,如果說阿甜格對術法的瞭解,她只知道它的效果,但卻不知道它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效果,但是蕭琰則不同了,可以說他現在不但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也就是說,他知道每一個術法爲什麼能達到那個境界。
比如眼前,蕭琰就從阿甜格對真元的掌控上知道了她的修爲所能達到的境界,雖然他限於修行的日子,還不能達到對方的高度,但是,他卻可以憑藉自己的修爲來阻止對方達到那樣的境界。
所以,在經過短暫的觀察之後,蕭琰的神識便鎖定了阿甜格不停翕動的雙脣,因爲,這一次她的術法並不是通過雙手來發出的,而是通過一種類似於咒語符術一類的東西來發動的,他當然知道,這是一種古老的術法,因爲它的咒語太過繁複,早已被大多的修行者所屏棄,只有那些天性聰慧的人才能領悟那些古怪佶倔的咒語,從而在對敵之時,發揮出他們最大的潛力。
現在阿甜格竟然使出了這種術法,著實讓隱在一旁的文娟暗暗吃驚,那一刻,她暗暗地想,如果蕭琰真的落敗,那麼自己說不得,只好用“無形斬”來偷襲她了,雖然自己的無形斬還沒有真正的做到無形,但是,量這裡的人也不會看出來的,嘿嘿,反正自己也沒有和她有什麼約定,那也說不上偷襲,霞姐說啦,事急從權,我就從權一回吧。
但是,文娟很快就發現,阿甜格營造的那個寒冷的空間正在一片片的割裂,那個巨大的冰凌上的冰塊也在一聲聲唏哩嘩啦中向下剝落。
這是怎麼回事?
文娟縱然想到了千種萬種的結果,卻絕對想不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而蕭琰卻依然面對著阿甜格,甚至於連姿勢也沒有稍作改變,只有和他近在咫尺的王雙卻感到他身上爆發出一陣陣的熱氣,而他的額頭也沁出了顆顆汗珠。
蕭琰的神識自從鎖定阿甜格的雙脣之後,他就感到神識受到了一種莫名的騷擾,本來他神識展開,阿甜格的術法真元在他眼中就像是一泓流動的水,清晰而有規律可循,然而,當他的神識想進一步深入時,卻發現阿甜格的真元中產生了一絲異動,就像明靜的水面下忽然生出了一股強大的潛流一般。如果一不小心,很可能深陷其中。
蕭琰心神一凌,他的神識無限展開,果然發現在阿甜那的胸口處還有一個小小的真元波動,這股真元雖然不大,卻極其渾厚,看來,這正是阿甜格真元的根本,要想控制對方的真元,首先要毀掉這個根本。他打聽定主意,立即引動神識,把體內沸沸揚揚的氣息凝成一線,然後瞬間爆發,雙手由內及外,猛地揮出,同時大喝一聲,“擒龍術!”霎時,一道若有實質的氣息儼成龍形直撲阿甜格。
龍形氣息一直逼到阿甜格的胸前,阿甜格笑了,然後,她的胸前忽然爆出了一朵六芒星,飛旋著迎上了蕭琰發出的龍形氣息。
“轟”六芒星依然寒芒四射,而蕭琰發出的龍形氣息卻在瞬間被六芒星絞得粉碎。——三級術法強者的驚天一擊確實非同凡響。
蕭琰沒想到對方的真元會如此強悍,他發出的氣息雖然是攻敵之所必救,但是,他的術法修爲畢竟比阿甜格差得太多,即使是出其不意也無法一蹴而就,如果不是他劍走偏鋒,說不定僅僅這一擊之下,他就已經落敗了。
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