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始分,則亂世至!亂世至,則天下必出英雄,我觀此間英雄:
郭俊辰皓首窮夫,敗軍之將,不足掛齒!
江海徐金戈六族之一,豪門世家,可惜眼光狹隘,作壁上觀,渾水摸魚,竟作小人之態,
不足以稱之為‘敵’也!亦當不得英雄。
郭家小兒郭鴻銘雖有凌天之至,七歲讀書,一十六載,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舞文弄墨,不在話下;市場經濟,遠交見聞,心中謀算無數,聰明絕頂,可比漢之張良,
然......任他千般算計,絕頂聰明,亦不過謀士也,當不得此間英雄!
首都唐氏子弟唐飛宇陰險之輩,笑里藏刀,縱有良謀大志,亦不過暗地小人,無煌煌正道之威勢,何以君臨天下?掃平群雄,再造乾坤?
不過一梟雄爾!亦不足掛齒也!
何為英雄?
夫英雄者,胸有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心中驚雷起而處變不驚!
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能世人所不能也!方為世之英雄也!
我觀此間英雄,唯羅彬此獠一人也!
心有腹稿,羅彬斗志昂然,頗有種獨立于天地之間,寂寥孤獨之感,哎!試問天下英雄何人也?
皆土雞瓦狗之輩,竟無一合之敵。
真特么寂寞,真特么孤獨,哎!難道這就是無敵?
要是楊志偉在這知道自己的好學生羅彬,文言文用在了這里,又不知做何感想了。
羅彬不知道的是,入戲太深即病也!
羅彬顯然已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唉!一代演技之神,竟落如斯下場,可悲可嘆,令人惋惜。
唐飛宇等人卻是不知此獠心中想法,不然即使以唐明德磨礪四十六載的養氣功夫,也要不攻自破,惱羞成怒之下,將之逐出門墻,也未可知。
唐飛宇微微一笑,上前道:“伯父,侄兒倒是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唐明德還是一副笑容可掬、慈祥長輩的模樣,點頭笑道:“首都唐家與我江海同出一脈,飛宇你又何必見外?”
唐明澤瞟了一眼大哥,默默地坐回原位,閉目養神。一副你們繼續,與我無關。
唐飛宇轉頭看向躲在羅彬身后的唐靜怡,道:“靜怡妹妹,怎么,不出來見見嗎?”
別看唐魔女平時膽大包天的,也就是羅彬好欺負,讓著她,你瞧瞧一回到家,瞬間慫地跟個小貓似的,扭扭捏捏,百般不愿地從羅彬身后走出。
向著在座的幾人施禮道:
“見過表哥、徐......徐家哥哥,郭家哥哥,嗯,郭叔叔......”
羅彬半天沒聽到‘羅哥哥’,心中有些不滿,當即叫道:“哎哎哎!這里這里,這還有一個呢!你咋能把最重要的人忘了呢?”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唐靜怡瞬間平靜下來,扭過頭,兇兇道:
“羅哥哥~~~好聽嗎!”
羅彬滿意地點點頭,有些欣慰道:“不錯不錯,有進步,值得夸獎!”
唐飛宇的眼中寒芒一閃,聲音不變,繼續道:
“伯父,表妹今年十八,想來追求者無數,若是隨意許配給郭學弟,怕是......”他轉過頭,對著郭鴻銘笑了笑:
“學弟不會怪我吧!”
郭鴻銘灑然一笑,“學長說笑了!自古英雄愛美女,更何況我等世俗之人呢?喜歡靜怡的人多,我為她高興還來不及,這只能證明,追求者的眼光確實高明罷了!”
“學弟既然這么說,我倒是放心了!不瞞諸位,我對靜怡傾心已久,只是一直沒來及表白罷了!不成想被郭學弟搶先一步......”
他半點不提羅彬,看來是想合二人之力打破平衡,將羅彬這個不安分的小子第一個踢出局。之后回轉兵鋒,一決高下!
而且從根本上,他們并沒有將羅彬當成敵人,因為......不夠格。
并無任何歧視的意味,只有濃濃的現實;
唐飛宇背靠首都唐家,即使只是家主候選人之一,手下調動的能量也不會差二流城市家族太多,如果他和唐靜怡真的走在一起,
再加上江海唐家的力量,首都家主之位不說唾手可得,也已在執掌之間,只要他后面不犯下重大的錯誤,時間一到,家主之位則任他取之!
郭鴻銘更不必說,郭家現任家主繼承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也許比不上首都唐家的分量,但相比于二線家族來說,也是首屈一指,最頂層的家族了。
而羅彬呢?
一個區區榕城一高最普通的,沒有一點家世的窮小子,說甚手下有五大戰將?四陳一李。
鬼認識啊!認識又怎樣,他們面前,還不是撲街而已。
也就唐飛宇初來乍到,隨便找了個小人物幫他做事,教訓一個普通學生,還搞成那副模樣,最近還特么的聯系不上!
要不是多事之秋,他不想多生變故,早就買幾個搶手,送他們找閻王喝茶了!
真當他唐大少好脾氣啊!
羅彬也不是善茬,早看出這姓唐的撲街沒安好心,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繼續傾聽。
“所以,我就有個想法,大家都可以聽一聽。”唐飛宇看著沉默的眾人,繼續道:
“既然我和郭學弟都喜歡靜怡,那不如尋個公平的法子,以男人的方式角逐而出,諸位同為見證,豈不皆大歡喜!勝者不驕,敗者補餒,依然同微朋友。”
“諸位覺得呢?”
徐金戈不嫌事大,第一個舉手道:“我覺得不錯!不過就你們兩個,我覺得有些不妥吧?”
“哦?”唐飛宇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故意將這件事情的范圍鎖定在兩個人之間,就是怕有人提到另一個話題,沒想到......
還是被人提了出來。
徐金戈盯著唐飛宇,一點都不帶怕的,對著眾人侃侃而談:
“要我說,既然是男人與男人之間,就不妨大氣一些,宣告全城!給所有想要追求靜怡妹妹的人一個機會!若是那人真有本事,也來個過五關斬六將,千里單騎傲視群雄!”
“哼!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我徐第一的妹妹嘛!”
羅彬暗地里豎起大拇指,他以為自己已經夠不要臉了,沒想到徐金戈更勝一籌!不愧是他上個廁所就選中的人。
果非常人也。
“你們怎么不說話了?怎么,我說的不對嗎?”徐金戈看著沉默的唐飛宇等人,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明明說了這么贊的想法,此間居然沒有掌聲!
哎!真是不識貨,轉過頭,突然眼睛一亮,卻是看見了羅彬豎起的大拇指。
“好了!”一直不說話的唐明德終于開口了,沒辦法,再不開口,照徐金戈的話說,分分鐘來個全城征婚秀,那樣的話,丟臉可真是丟大了。
真當自己賣女兒了?
他重重咳了一聲,道:“我見羅小朋友一直笑而不語,不知可有其他想法,說來聽聽?”
羅彬心中冷笑,不好收場,這時候想起他了,當即站了出來,掃視全場,神威凜然!
“我倒有一言!只怕諸位不敢聽!”
“哼!好一個不敢聽,我倒是偏要聽上一聽!”一直引而不發的郭俊辰冷笑道。
“我問諸位,如今是何人的天下!”
此言一出,眾人不明所以,郭鴻銘沉吟一下,道:“中國人的天下!”
“是新中國還是舊中國?”羅彬又道。
郭鴻銘眼睛一閉,不說話了。唐飛宇重新坐回原位,閉口不答。徐金戈到沒聽懂羅彬此言何意,不過這家伙最是醒目,徐唐二人皆不說話,他湊啥熱鬧,跟著旁觀嘍。
郭俊辰一拍桌子,冷笑連連:“自然是新中國,你究竟何意!不妨直說!”
羅彬搖搖頭,“我倒不覺得。”
“哈哈!小子你這話敢重新說一遍嗎!”郭俊辰笑了起來,但他沒發現的是,場間只有他一人發笑。
“有何不敢!”羅彬目光一凝,大喝道:
“既是新中國,何來強買強賣!既是新中國,何來以勢壓人!既是新中國,何有雞鳴狗盜之輩嚶嚶犬吠!何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弄得有情人不得眷屬,有意者徒自分別!”
“天理、正義何在!親情、友愛全無!這就是新中國?爾等意欲叛國乎!”
郭俊辰如遭雷擊,豁然倒地,手指顫抖的指著如神似魔都羅彬。
“胡說!胡說!你血口噴人!”
“你不過一無名之輩,犄角旮旯的窮小子,你你......你豈敢!”
郭鴻銘驀然睜開雙眼,似有雷霆一閃而逝,“叔叔,你失言了!回家吧!”
“不!不!我要說......我就要說!”郭俊辰像是瘋了一般,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汝!汝不過一爬蟲!爬蟲也妄成龍?貽笑大方!貽笑大方!”
“你個無根無底的木頭!就算長勢再好又有何用處?你一輩子都觸不到郭家的一根腳趾!”
郭鴻銘豁然起身,上前攙扶住郭俊辰,正要說話。
突然場間響起一聲大笑!
郭鴻銘眼神一凝,轉頭看去,只見一身白衣的羅彬俯著身體踉蹌站起,撇開唐靜怡的攙扶。
羅彬仰天大笑,其聲如雷:
“爾等安知今日無根之木,不是他日通天之柱?”
“豈不聞無根之水,隨風起浪;豈不見無根之木,造勢競舟!”
閉目不語的唐明德豁然開眼,場中內外無人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