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灼烈,燒塌了半邊天,草木焚成灰燼,山川化為焦土,蒼穹變成暗紅色,一派末日景象。
這勢頭太猛烈了,宛若雷霆,堅硬的巖石在高溫中碎裂,而后變成了細(xì)沙,落在寧悠和黃玲的目中,簡直就是沙海和火場同時撲殺過來。
“咚”
黃玲俏臉一寒,抬手落下一口渾厚沉重的金鐘,及時罩住了陣臺,防止陣臺在烈火中毀滅。
若是真毀了,黃玲以及寧悠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絕對好不到那里去。
赤炎滔滔,金鐘立即由橙黃色變成了赤紅色,鐘面迅速熔化。
火勢之猛烈,一口十寸厚的金鐘,也支撐不過數(shù)息,很快就要熔化成金汁鐵水。
“快開啟陣臺的傳送陣!”黃玲一喝。
寧悠不用多說,立即開啟傳送陣,二人在光芒的照射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火舌吞吐,焰浪一卷,金鐘徹底在火海中毀滅。
“轟”的一聲,一只血色大手落下,在山嶺間的火海中,一下子火浪攪動,砰然消散,猛烈的火焰全部消失,地上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焦黑手掌印。
至于什么金鐘,什么火海,什么寧悠和黃玲,連蹤影也沒有了。
“呵呵,又逃跑走了,但真的能逃出石某的手掌心嗎?”石泣煞不住冷笑,神念延伸開來,覆蓋百里,輕松找到了寧悠和黃玲。
“小子。上次在亂魔窟外是你命大,竟然被失蹤多年的青冥真君守護(hù),但這里是在戌域。一個真君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這里?!?
“九龍凝元功,這一次我一定要得到手!”石泣煞俊逸的面龐冰冷,漠然無情,只有眉心之間的龍紋光芒一閃,十分妖異。
接下來,又一輪追殺開始。寧悠和黃玲的壓力倍增。
“這個石泣煞確實不簡單,繼續(xù)追殺下去。已經(jīng)摸出了陣臺傳送的距離,開啟所需要的時間,甚至連出現(xiàn)的節(jié)點位置,也快要推測出來?!秉S玲說道。
寧悠一臉沉重。只是點頭。
黃玲說的沒錯,石泣煞在后面追得越來越緊,咬得不放,而且正在掌握節(jié)奏。
雖然不過幾息之間的差距,但石泣煞如果調(diào)整過來,要在陣臺開啟之前,抓住寧悠和黃玲,不在話下!
“糟糕了,陣臺所剩也不多了。也不能在亂兜圈了,要前往約定之地。黃玲,陳悅月和你有聯(lián)系嗎?”寧悠轉(zhuǎn)而問道。
“有聯(lián)系。找到一處絕佳地勢,她正在布陣,說一旦布置好,那斬殺石泣煞的可能性可以再加二成!”黃玲答道。
“二成!”寧悠一怔,旋即大喜過望,“好!太好了!這樣一來。也不枉你和我如此拼命?!?
目前狀況,寧悠和黃玲都很差。日夜兼程,逃亡千里,完全沒有停歇的機會,連眼皮也沒有眨過。
好在寧悠的法力渾厚,是常人十倍,又有黃玲的碧落天仙丹支撐,否則早已經(jīng)垮掉。
“又來了!”寧悠目光一凜,立即說道。
他的神魂是真君級,和石泣煞不相上下,覆蓋百里的范圍,石泣煞發(fā)現(xiàn)寧悠,而寧悠同樣也能發(fā)現(xiàn)石泣煞。
“先給他來一招!”
黃玲騰空而起,雙手在空中一合,一下子斬下去,天空咔嚓一下裂開,劈向還隔了十座山頭的石泣煞。
“找死!”
石泣煞目射冷電,抬手一點,指尖變成赤金色,斬下來的巨劍削豆腐般劈開了山頭,卻被石泣煞的手指頂住,再無法前進(jìn)。
“我也送你一招。”
寧悠背后金光綻放,如佛蓮綻開,一只只纖細(xì)的手臂,捏出法印,和本尊一起施展出鎮(zhèn)字碑。
“轟”
天空破開一個大洞,一塊古樸而巨大的石碑沉了下來,像一座大山,正面鐵鉤銀劃,刻了一個未完成的“鎮(zhèn)”字,強大秘力流轉(zhuǎn),背面是天罡地煞的星辰,神秘星力凝聚。
鎮(zhèn)字碑壓下來,讓始終淡然自若的石泣煞,終于變色。
并非寧悠的一招鎮(zhèn)字碑比黃玲的神劍還強,只是鎮(zhèn)字碑的“前景”,把石泣煞震撼到。
“一塊石碑,也想阻我?”
石泣煞嗤笑一聲,仰起頭張口一吐,一道血河直沖上去,腥氣漫天,汩汩而上,化作幾百丈的血泉,頂住了鎮(zhèn)字碑。
鎮(zhèn)字碑秘力流轉(zhuǎn),一瞬間壓下了石泣煞吐出來的血泉,但是下一刻就被頂飛,古樸而斑駁的碑體迅速腐朽。
這并非鎮(zhèn)字碑不強,而是石泣煞的一口血泉太厲害,真君實力擺在這里,沒有特殊手段,或者逆天的戰(zhàn)力,豈是真君的對手。
“快開啟陣臺!”黃玲大叫。
寧悠不顧一切,立即祭出了陣臺。
“休想!”
石泣煞冷哼一聲,心中默念四息的時間。
四息!
只要黃玲撐過了四息,那陣臺開啟,她和寧悠可以被傳送走,從而高枕無憂。
但如果石泣煞在四息之內(nèi),阻攔了黃玲,破壞了寧悠,那就真的走不掉了。
“轟”
碧落天的神女,和兇名遠(yuǎn)揚的血神,發(fā)生了大碰撞,雖然只有四息。
“哧”的一聲,光柱噴出,陣臺化為齏粉,寧悠和黃玲成功傳送走了。
“哼,三息半嗎?”
石泣煞落在一堆齏粉旁,那是陣臺碎裂之后留下的,他只是寒聲一笑,對寧悠和黃玲的逃走,沒有太過在意。
一片蒼翠的山林,巨木擎天,水蟒粗的老藤纏繞,肆意叢生的灌木,密不可分。
“咻”的一聲,光芒落下,一男一女突然出現(xiàn)在這片古老而濃綠的山林中。
“這里距離奎木城也不遠(yuǎn)了,大概還有五六百里?!秉S玲祭出一道陣圖,查探之后,這才對寧悠說道。
通過聯(lián)系,已經(jīng)確定,和陳悅月在奎木城匯合。
而黃玲和寧悠準(zhǔn)備在距離這里最近的城池,以城池傳送陣,前往夸父城。
“奎木城......”
寧悠呢喃一聲,臉色出現(xiàn)難以掩飾的疲憊之色,臉色蒼白,這是連夜逃遁導(dǎo)致的后果。
因為不知不覺,他和黃玲,已經(jīng)逃了千里的距離,早已出了開封州,橫跨數(shù)州,還在戌域范圍,但來到了萬魔宗的勢力范圍邊緣。
“轟”的巨響,還沒過一會兒,石泣煞再次殺了過來。
“這家伙兒,怎么比牛皮糖還粘人,怎么甩也甩不開?!眳敹加袣鉄o力地說道。
說實話,參爺在無盡道境中,也不用耗費力氣和體能,但它都已經(jīng)累覺不愛,可見其中的艱辛。
在千里逃亡這一個漫長的過程中,石泣煞有七次之多的機會,差點抓住寧悠,毀掉陣臺,但都是兇險無比地被寧悠避開。
這日日夜夜,險象環(huán)生,寧悠完全沒有和一個絕世佳人獨處的興奮,心都快疲憊死了。
“快祭出傳送陣!”黃玲立即說道。
現(xiàn)在不等石泣煞臨近,要馬上祭起傳送陣,因為在此之前,石泣煞早已掌握了陣臺開啟的時間和節(jié)奏,其中好幾次兇險,都是因為開啟陣臺晚了一息或者半息。
“好!”
寧悠毫不猶豫,取出了一塊陣臺,祭出傳送陣。
“目的地,最近的一個城池!”
正當(dāng)陣臺上光芒升起的時候,異變突生,從寧悠的身后,立即竄起一道血光,比戰(zhàn)矛還尖利,一下子洞穿了陣臺。
“咔嚓”一聲,血色戰(zhàn)矛太犀利了,而且距離過近,還沒等寧悠和黃玲來得及反應(yīng),陣臺已經(jīng)碎掉,光柱消失。
要等寧悠取出陣臺,再祭出傳送陣,又是三息半的時間!
而這個時間,足以石泣煞臨近,擒拿寧悠等人。
“哈哈,你等末路已到!”
石泣煞的狂笑聲響起,一切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正當(dāng)寧悠和黃玲還沒有弄明白血色戰(zhàn)矛為何出現(xiàn)的時候,石泣煞已經(jīng)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