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來,禹天來已經用自己的法力將金蜈體內蓄積的外來血氣與魂魄洗練掉,而後分化神魂寄生其中。這條金蜈尚未生出靈性,他分化的神魂很容易便鳩佔鵲巢,與這具潛力無窮的身軀融合爲一。
此後禹天來每日只給這具分身餵食一些丹藥而禁絕血食,每晚又控制這具軀體採集太陰月華之力,一點一滴地淬鍊自身血脈。
其間還發(fā)生一個意外,飛雪看到禹天來的金蜈分身對月修煉,便也好奇地跟著有樣學樣。原本它雖有靈性卻還未生靈智,因此禹天來也未曾傳授他修煉之道。豈知它依樣畫葫蘆地照著修煉幾次之後,居然成功的引動了月華之力。
禹天來大爲驚喜,猜測飛雪體內應該也擁有某種上古異獸的血脈,自此之後金蜈分身每次修煉便都帶著飛雪。二者同修月華之力,彼此之間竟生出某種奇異的共鳴,大大地提高了修行的效率。
隨著金蜈分身與飛雪進行了第三百六十次吐納,完成一週天之數(shù),籠罩在它們體外的月華之力緩緩消散,今天的修行告結束。
飛雪看到緩緩走來的禹天來,嘴裡發(fā)出一聲歡喜的輕鳴,一竄一跳便到了近前,習慣地垂下大頭在他身上挨挨蹭蹭。金蜈是禹天來化身,與他本尊異體同心,自然不會做出這等幼稚動作,從飛雪角上彈起,化一道金光一聲不響地鑽入禹天來未畫“納物符”的那隻衣袖裡——納物符的空間中只能存放死物或封禁後的生物,金蜈卻是不能存身其中。
“不知不覺已是一年光陰,我們的修行都可告一段落,明日一早便離開此處繼續(xù)去各地遊歷罷!”
禹天來心中思忖著,伸手在飛雪的頭頂輕拍兩掌,照例又取出兩枚自己煉製的補益元氣的丹藥送入它口中。這一年他除了修行,也將平時行走天下采集的一些靈藥煉製了幾爐丹。其中一些療傷解毒的丹藥留待不時之需,而幾種補益元氣和強化血脈的丹藥變成了飛雪和金蜈分身的飯食。
次日,禹天來略作收拾後騎著飛雪離開,繼續(xù)自己先前的遊歷。如今他金丹已成,已無需長期閉關苦修。此外他自創(chuàng)的“九轉明玉功”自丹成後已至盡頭,又不想改修《太平要術》和《遁甲天書》中修煉金丹的法門,還需要借遊歷窺測天地造化之秘,尋找推演後續(xù)功法的靈感。
他的足跡漸漸踏遍三山五嶽、五湖四海,也曾遊戲風塵,除惡扶善,一面感悟天地自然,一面體察世態(tài)人心,又反覆參悟那一篇似乎蘊藏無窮無盡玄妙的《太上問道篇》,一層一層地推演出屬於金丹境界的“九轉明玉功”法門。這一階段的功法仍分九層,在禹天來的設想中,每修成一層功法,他體內金丹都會蛻變一次。九變之後,金丹孕化元神,即可晉升神仙之境。
只是這個世界雖與他以前經歷過的世界一般流傳著許多關於諸天神佛的傳說,到如今卻是神佛絕跡,人到金丹之境便已到盡頭,彼此要分勝負只看誰的功候更深、武功道法更精。
禹天來根據以往多次穿越的豐富經驗,猜測當自己成就元神突破至神仙境界,便是離開這一方世界之時。
這一天禹天來行腳到荊州武陵郡一帶,騎著飛雪從一帶山林中疾馳如飛。
一陣山風拂面而來,禹天來靈敏無比的雙耳忽地捕捉到夾在風中的一絲若有若無的喊殺之聲。
“飛雪,往東南方去!”他吩咐了一聲,飛雪當即折向東南飛掠而去,不多時便登上了一座陡立如削的絕壁頂上。
這絕壁對面數(shù)十丈外是另一座陡崖,喊殺之聲便從絕壁的下面?zhèn)鱽怼?
禹天來低頭望去,卻見兩山之間是一條官道。官道正中聽了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車,兩個身著勁裝的年輕女子各持一柄長劍護定了馬車,正與十多個黑巾蒙面的持刀漢子激戰(zhàn)不休。
禹天來對那些藏頭露尾的黑衣人沒甚興趣,定睛去看那兩個女子,見一個年長些的有十七八歲,小一點的只有十五六歲,一樣的清麗絕俗。只是年長的女子眉宇間頗有堅毅英挺之氣,年幼的則顯得有些溫婉柔弱。兩女劍法一脈相承,應該是荊州地界一個武林大派“龍?zhí)秳ε伞钡牡諅鳎觊L的女子已有練氣成罡的修爲,年少的則是初入先天之境。
圍攻馬車的黑衣人實力頗爲不弱,只是罡氣境界的便有三人,又是絲毫不講武林規(guī)矩的聯(lián)手合擊,那兩個女子已經被逼得左支右絀,形勢岌岌可危。
一個頭發(fā)花白、滿臉都是驚怒之色的老者忽地從馬車中下來,站在當場大聲喝道:“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要取我傅天酬的人頭便儘管來拿去。禍不及家人,不要傷害我的兩個女兒!”
年長的女子一面奮力揮劍禦敵,一面厲聲嬌叱道:“爹爹快回車中,我先前已經向師門發(fā)出求援信號,救兵隨時都會趕到,死得未必是我們!”
年幼的女子也氣喘吁吁地喝道:“爹爹不要說喪氣話,女兒和姐姐拼死也會護爹爹安全!”
“果然是父女情深!”聽了這父女三人之言,黑衣人中有一人磔磔怪笑,“傅老頭,你在朝中爲官時也威風夠了,不知有多少人升官發(fā)財?shù)拈T路都壞在你的手中。如今遭貶落難,竟同時有三家人找到咱們‘招魂樓’,出重金要買你全家的性命,而且明確要求定讓你在死之前先看足兩個寶貝女兒受盡人間最慘烈的折磨。因此你也不要著急,要死你定是排在最後一個。”
禹天來聽到這裡已經明白前因後果,“招魂樓”他也有過耳聞,知道是一個收錢索命兇名昭著的殺手組織,眼看得傅家姐妹再難支持,他便將右掌一翻,當初在山中製作的那個木偶憑空出現(xiàn)在掌心。
如今這木偶與剛造出來時大不相同:原本朦朧的面容已經變成一張宜喜宜嗔的俏美臉龐,兩隻不知用什麼材料製成的眼睛明如秋水、顧盼多情,一頭烏黑的秀髮高挽雲髻,婀娜多姿的身軀上穿著一件裁剪合度的淡綠武士服,纖纖細腰間左右各懸了一口迷你連鞘小劍,只是露在衣衫外的肌膚上尚存在的淡淡木質紋理。
禹天來對掌心嫣然俏立的小人兒微笑道:“阿青,下面那些黑衣人便勞你打發(fā)了罷!”
一語方畢,那木偶兩個米粒大小的烏溜溜眼珠登時骨碌碌轉動一下,兩片薄薄的嘴脣一張一合,竟然開口說起話來:“小道士,你要英雄救美,總該是自己出手才效果最好,爲何要勞動本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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