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七年五月初,紫鵑將身邊的另一個服侍她多年的丫鬟桃香亦放回家去成親,桃香婚后一個月,特地攜夫君伊爾佳永昌前來拜見前主子,紫鵑接見了夫妻兩人,因為桃香之前曾提到永昌極想有一家自己的店鋪,所以紫鵑就順口問了句:“你們兩個可有想過以后要怎么過日子?”
“回公主的話,奴才從小就對吃食甚是喜愛,所以想開一家飯館之類的,只是因為法規(guī)不允…且家中實在也拿不起這個錢來,所以奴才一直都只敢想想而已。”永昌從自己妻子那里知道眼前的這位公主想法向來與常人不怎么相同,所以他才敢大膽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不如你們就開家酒樓吧,雖然旗人不能明面上做當家的,可也不是沒法子做,你夫妻倆回去找個可信任的漢人,用他的名義去開就行,這本錢自然是由本宮來負責,至于將來有沒有分紅什么的,就看你們夫妻倆經(jīng)營的如何再說吧。”紫鵑想了想,開酒樓應(yīng)該獲利比較好些,而且店面規(guī)模大點的話,來客的檔次也高些,這樣自己有時想出去走走時,也比較好進門去關(guān)切一下。
“奴才多謝公主恩典。”永昌和桃香兩人對眼一望,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欣喜,趕忙地下跪叩謝道。
“你們起來回話就是,桃香跟著本宮那么久,看著也是個會做事的人,本宮自然舍不得她嫁了人還要繼續(xù)做著下人的工作,這經(jīng)商雖然說不上是什么好出路,但勝在日子可以過得好些,再說明面上不是用你們的名義去開的,只要不出什么差錯,別人也不會拿你們說事,好了,現(xiàn)在你們還是新婚燕爾呢,這事慢慢安排就是,永昌可別忙著做事就把桃香冷落了。”紫鵑笑了笑讓兩人起身后,又說道。
“回公主的話,爺他不會的,他一直對桃香很好的。”桃香聽到紫鵑的調(diào)侃,便有些臉紅的說道。
紫鵑笑著又說了幾句,然后命白玉取來一袋銀兩做為打理新店鋪的資金,又囑咐兩人不用太節(jié)省什么,萬一不夠了,只管再來說一聲便可,說完了才讓兩個人回去。
永昌夫妻倆對于自己將來能擁有的店鋪很是上心,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jīng)找好店面也取好了酒樓的名字,夫妻倆人又來到承恩公府向紫鵑匯報近況。
“這個酒樓的名稱是誰起的?這也太膽大了些,你們還是先回去改一改再行事吧,省得將來要是宮里貴人怪罪下來,本宮也保不了你們。”紫鵑看著手上幾張?zhí)蚁惴蚱迋z人呈上的數(shù)據(jù)內(nèi)容,皺著眉頭說道。
“回公主的話,這名字…是和親王爺想的,奴才不敢說不呀。”永昌為難的說道。
“阿瑪?怎么好端端的扯上他老人家了?”紫鵑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臉上滿是疑惑。
“回公主的話,那日回去后,王爺他也不曉得從哪得來的消息,知道奴婢和夫君要開酒樓,就派人來召我們過去問話,末了還說也要算他一份子,這店面和酒樓名稱什么的,都交給他就好,奴婢開口推拖了幾句,王爺卻是堅持不讓,所以…。”桃香苦笑了一下,為難的說道。
桃香在紫鵑身邊待了數(shù)年,雖然不在宮中,卻也知道什么是忌諱的事,王爺請他們夫妻過府時,她從一頭霧水到心驚膽跳,總算明白公主口中常說王爺不著調(diào)的意思是什么,用那幾個字來當酒樓的名字,要是皇上知道怪罪下來,她和夫君有幾顆頭都不夠砍啊。
“算了,這事就由本宮去同王爺他老人家說吧。”紫鵑揉了揉額頭,光想到那個未來的可能性,她就覺得全身不舒服。
所以她固執(zhí)的認定,這酒樓的名字非改不可,讓桃香夫妻兩人離開后,她也不愿多等半刻的讓青晴去備了馬車,準備到和親王府去找弘晝。
紫鵑剛到和親王府門口,永壁福晉就已經(jīng)接到消息來到門口等著了,她一見紫鵑下車便趕緊上前扶著。
“公主是有什么事非來不可呢?不是快要生了嗎?”博爾濟吉特氏略帶擔憂的神色,問道。
“我來找阿瑪談事的,阿瑪在府里嗎?”紫鵑勉強笑了笑后,才回道。
“阿瑪剛回來一會兒,正在書房里呢,我讓人過去請。”博爾濟吉特氏領(lǐng)著紫鵑進入東側(cè)的偏廳,然后說道。
紫鵑有些悶悶的點點頭,博爾濟吉特氏進去后院不久,弘晝和吳札庫氏來到,吳札庫氏看到紫鵑已經(jīng)大腹便便,隨時可能會生產(chǎn)的樣子,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跑出來,臉上就有些不高興的神色。
“和韻今天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要跟妳阿瑪說的,派個人來請就是了,做什么還要親自跑一趟?”吳札庫氏板著臉說道。
“額娘…您不要生氣嘛,女兒不就是一時急著來找阿瑪,所以忘了嘛。”紫鵑看吳札庫氏有些生氣的樣子,連忙撒嬌安撫道。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說吧,不然等等回去晚了,又得讓明瑞擔心妳的安危。”弘晝想著八成也只有因為酒樓的事,他倒是不怎么在意。
“阿瑪,女兒還真有事要說呢,這女兒好不容易放個人出去做事,您怎么也要參上一腳?”紫鵑略帶埋怨神色地看著弘晝道。
“為什么不行?既然要開酒樓,當然是越大越好啊,再說,這店鋪開了以后,妳阿瑪我也能去走動走動不是?”弘晝說道。
“阿瑪,女兒又沒小氣到說不準您去,何必非要搶人家那一份子?還有哪,那個酒樓的名字還是換一個吧,女兒可不想到時店沒開成,還害人家惹上是非。”紫鵑又勸道。
“為什么要換?龍源樓聽起來挺好的,而且本王跟皇上已經(jīng)報備過了,他不會說什么的。”弘晝不明所以的問道。
“阿瑪…,您不會明白的。”紫鵑一臉哀怨看著她的阿瑪,心里還真想不出理由來說服弘晝換掉酒樓的名字。
而且紫鵑心中的郁悶只怕也只有她自己明白,龍源樓不正是某書中,小白花和咆哮君真情相遇,接著開啟一連串NC事件的地方嗎?紫鵑一想到宮中那位已經(jīng)住了多年的蘭馨小姑娘,她萬分責怪自己為什么早些年沒想到這個可能性。
“我不明白什么?不就是個酒樓嘛,取什么名字有那么重要?”弘晝一臉的納悶,心想這寶貝閨女今日是怎么了?干嘛非要糾結(jié)一個酒樓的名字呢?
這時永瑍帶著一個年歲和他差不多的少年進門,兩個人向弘晝和吳札庫氏請安后,永瑍又向紫鵑問安,身后的少年卻是口稱公主的向紫鵑跪拜行禮。
“阿瑪,他是…?”紫鵑印象中沒看過這個少年,好奇地問道。
“多隆是老直郡王的孫子,阿瑪看著他順眼,又正好他跟永瑍同年,就讓他過來和永瑍一起學習。”弘晝順口便回道。
“多隆?!”紫鵑驚愕地叫道。
“和韻姐姐怎么了?難道妳不喜歡多隆嗎?”永瑍看紫鵑驚訝的表情,莫名其妙的問道。
“沒…沒有,姐姐和多隆也是第一次見面呢,再說,這孩子看起來挺好,好啦,你們倆在一起可要好好用功啊,別老是貪玩了,快點下去休息吧。”紫鵑連忙收起臉上的表情,讓兩個人回房休息。
“妳這孩子今天真的奇怪的很,這么多年也沒見妳為著什么事大驚小怪過,怎么這會兒倒越活越回去了?”吳札庫氏見兩個小的離開后,才略帶責備的說道。
“哪有?額娘,您多想了,阿瑪…,那個酒樓的名字當真不能改嗎?”紫鵑勉強地笑了笑,又再度問了一遍。
“當然不能,我都已經(jīng)叫人去做牌匾了,怎么能改?而且剛才不是也跟妳說了,萬一皇上那里怪罪下來,自然有阿瑪頂著,不會有事的。”弘晝搖搖頭,堅決不改。
“好吧,那就算了。”紫鵑看這情勢已經(jīng)無法更改了,只好放棄。
不過,紫鵑心里卻是很惡劣的想著,阿瑪,總有一天您會后悔的,嗚~~~腦殘黨啊~~,光想著就讓她覺得好想哭。
紫鵑游說失敗后也不打算再掙扎了,反正主角都出來好幾個了,未來已經(jīng)注定悲催了,所以她也只好跟阿瑪額娘辭別離開王府,回承恩公府去。
也許是腦殘的力量太強大,這時大戲都還沒登場呢,就已經(jīng)把紫鵑嚇到不行,紫鵑回到家門口時神情還有些恍惚,心里一直想著怎么樣才能躲過腦殘們的強大攻勢,結(jié)果又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聽說五阿哥身邊的伴讀叫福爾泰,腦海里這個訊息才閃過時,紫鵑沒注意到腳下的門坎,就這么摔到地上。
“公主!徐嬤嬤,趙嬤嬤,妳們快點出來呀,公主跌倒了。”一直跟著的白玉和青晴看到紫鵑被絆了一下,還來不及扶住人,紫鵑已經(jīng)跌坐在地,白玉急忙叫道。
徐嬤嬤聽到聲音快步走了出來時,就看到紫鵑已經(jīng)滿臉發(fā)白,而且已經(jīng)有羊水破裂的跡象。
“妳們怎么照顧公主的,怎么讓公主跌倒呢?快點去找太醫(yī)和產(chǎn)婆過來,白玉、青晴,妳們先把公主扶到產(chǎn)房里去,小心一點,真是糟糕,看這樣子,公主怕是動了胎氣,希望別有事才好。”徐嬤嬤看著情況不對,連忙指揮眾人該辦的事,一邊心里擔憂著。
紫鵑剛被抬進早已準備好的產(chǎn)房時,趙嬤嬤正牽著茂倫要過來,看到這情況也是慌張了,小茂倫看到他的額娘被人抬進房里,好像出了什么事般,也是急著想進去看看。
“唉呀,茂倫少爺您不能進去,公主這樣子怕是要生小阿哥了,您是不能進去的,趙嬤嬤,茂倫少爺就先麻煩您照顧了。”青晴看茂倫要跑進去,連忙拉住他,向趙嬤嬤說道。
“這我知道,可是公主不是說去和親王府嗎?怎么好端端的才進門就說要生了?”趙嬤嬤怎么看都覺得紫鵑的樣子不太對勁,她也還不知道先前發(fā)生的事,只是疑惑且關(guān)心地問道。
“唉~,說來話長,還是先等公主平安生下小阿哥后,青晴再跟嬤嬤您解釋吧。”青晴只是無奈的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