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慢慢攀升,下面的人看著兩個人上去,眉宇間透著擔憂。
如今潤宇內部動蕩連連,三少精明能干,擁護者眾多,三少溫潤寬容,也有不少支持者加上董事會的分派而立,兩個人的未來會變成什么樣,還不得而知,今天的事又跟兩個人的爭斗有什么關系,還不得而知。
蘇以晏到達頂樓后,看見警察保安遠遠看著,不敢接近,那個人摟著最前面的欄桿,整個人搖搖欲墜,他表情激動,看著后面,不斷的喊,“我要見蘇以晏,我要見蘇以晏。洽”
蘇以晏一上來,大家便簇擁了過來鈐。
“三少,名字叫陳廣源,在資源部做采買,花了十年才從分部升到總部,聽說自己要被調往分部很不甘愿?!?
蘇以晏點點頭,大步走過去,“我就是蘇以晏,陳廣源先生,你想要跟我說什么,我們可以過來慢慢說,你這樣站在那里,我們兩個都不舒服?!?
“蘇總……”里面男人平頭,微胖,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原本抱著欄桿站著,看著蘇以晏,目光有瞬間的激動。
縱使是在總部,蘇以晏在頂樓。他在最下面做采買,距離太遙遠,一年都見不到蘇以晏一回,更別提是這樣近距離的面對面了。
他激動了片刻,隨即眼睛一動,卻再次抓住了欄桿,“你就站在那里,不要過來?!?
“放心,我也不想過去。”蘇以晏說,“你想見我談什么,現在說吧?”
“蘇總,我花了十幾年,兢兢業業,才攀上總部,好不容易來到總部工作,你知道有多難嗎?你在權利的中心,得天獨厚,從出生就注定了比我們這樣的人承受少的壓力,輕而易舉就坐到了現在的位置上,但是你知道下面的人,需要付出多少才可以出人頭地,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著銘牌走進總部大樓,可是就是這樣,你們要把我十幾年的努力抹殺掉了,你們就這樣扔下我,要把我踢下去了,怎么可以!”
說這話,他已經淚流滿面,激動的渾身顫抖著。
蘇以晏看著他,“你以為站在我的位置,是得天獨厚,是輕而易舉,但是你可曾想過,這個位置有多脆弱,不說別的,就是今天你的一個小舉動,原本根本不管我的事,但是我卻要放下一切,不顧一切的奔過來,這是為什么?因為你如果從這里跳下去,就是我的責任,我會代替你承擔罵名,所以,我擁有的不比你多,我每天要承擔的忙碌和責任,卻比你要多,這是我得到了別人想要的位置,所付出的代價,我每天仍舊是三餐一茶,卻要十二點以后才能睡覺,沒有一天的休假,而我比你擁有的多的,就只有別人看到的我的光鮮。”
蘇以晏慢慢向前走了幾步,“況且,是誰跟你說,你要被踢出去?!?
他看著蘇以晏,身上仍舊顫抖著,讓人覺得他一個不注意,就隨時會脫手掉下去,太危險。
“你不要騙我,大家都知道,你跟木家鬧掰了,董事會跟你鬧掰了,現在所有你名下部門,都被當成是排擠的對象,資源部在你的名下,我就是被排擠出去的!”
蘇以晏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資源部在我的名下?我從來不知道,同一個企業的各個部門,還可以分成這樣,看,就算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因為下面的人自動站隊,這些錯誤,也要歸到我的身上。但是我可以說,從沒有這些事發生,就好像我根本不知道下面的同事們會自己站隊一樣,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在猜測我跟木家鬧掰,或者跟董事會鬧掰這樣的話,所以,你確定你猜測的,你要被調往分部,這是正確的?”
那個人愣在那里,沒想到蘇以晏會這樣說。
但是,頓了頓,他說,“誰知道,你現在是不是要騙我,說我不會被外調?!?
“你會不會外調這樣的事,是人事部和你的上司協商的事,但是我可以給你看我們的人事記錄?!彼厥郑ツ脰|西。
助理適時的將資料夾拿上來。
蘇以晏翻開,“你可以看看,上面最近根本沒有任何外調記錄,總部正缺人的時候,根本就不準備向分部調人?!?
陳廣源咽了下唾沫,看著蘇以晏手里的資料夾,眼睛里有了片刻的松懈,但是卻仍舊帶著懷疑一般。
蘇以晏慢慢向前走,“所以。你不覺得,事情鬧大了,但是卻根本沒有鬧對,我可以理解你十幾年為潤宇工作的辛勞,和你的壓力,是不是家里出了事?是孩子吧,孩子生病了?”
“你……你怎么知道?”“看你的人事記錄,十幾年大起大落了幾回,你從沒有抱怨過,還是一直腳踏實地的為潤宇工作,但是這一次不過是外調,你卻這么沖動,該是壓力忽然增大,不能承受的原因,再者,你口袋里的醫療卡,是兒童醫院的醫療卡吧,所以,是孩子出了是吧。”
他低頭看,折騰了一會兒,醫療卡露出來了,他也沒注意。
“家里有了問題,我們可以一起解決,你為潤宇工作多年,該知道,潤宇的福利是同行業里最好的,而且潤宇為每個員工繳納足夠的保險,我不相信孩子的問題,你不能支付,以往那么多坎坷你可以度過,這一次,你也不會被輕易打到,況且……你要看清楚,你現在跳下去,我們沒有任何責任,是你自己的壓力導致你想不開自殺,跟潤宇沒關系,所以你給你工作了十幾年的潤宇抹黑了之后,你得不到任何的賠償,甚至連保險的要求也不符合,你是白白死去,不能給你的孩子帶來任何好處,還會把壓力帶給你的家庭,讓你的孩子失去了父親,你的妻子失去丈夫,讓他們從此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你覺得這樣合算嗎?”
“我……我……”
“現在下來,我當著所有媒體記者的面保證,你不會被開除,你會被調往一個安靜的新崗位,從新開始。”
他看著蘇以晏拿瞧不出情緒,卻莫名的可以讓人信任安心的表情,猶豫再三。
“你說的都是真的?站隊……你跟木家的事,董事會的事,還有我調職的事,都是謠言?”
“沒錯。”蘇以晏一字一頓的說。
他眼睛動了動。
這時,那邊忽然有人喊了聲,“木子姚來了。”
下面的記者閃光燈再次閃了起來,幾個人驚異的向外看去,正看到一個女人穿過了狹小的空間,小心翼翼的走了上來。
蘇以晏眼睛微瞇。
一邊的助理說,“咦,她來干什么?!?
那個男人聽到木子姚來了,也愣了愣。
只見木子姚穿著白色紗裙,看起來青春又懦弱,整個人小心謹慎的走了進來。
他知道蘇以晏是跟木子姚訂婚,這是整個潤宇都知道的。
他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木子姚。
木子姚怯怯的走過來,看著那個男人,一臉的同情,“你……我是來證明,我跟以晏好好的,你……你也不要跳樓了好不好。”
風將她細微的聲音帶到那邊,男人看著她,“真的沒有分手?”
“當然,怎么會分手了呢?!?
“那真的是別人亂傳的?”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了。
而在他猶豫疑惑的時候,一行人已經悄然的走了過去。
他抬起頭來的瞬間,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有警察抱住了他的腰部,然后將他一把從上面拉了下來。
滾在地上的時候,幾個人一起上前,直接將人扣了下來。
在場的人都松了口氣,看著一場鬧劇終于結束。
蘇以晏拉過了木子姚。
木子姚怯怯的看著他,“對不起,我聽說這里有事,想來幫幫你?!?
黑眸微閃,蘇以晏看了看一邊的人,沒說話,沉默著拉著她下去。
下了電梯,記者瞬間圍了上來。
保鏢們立即跟上來,但是礙于今天發生的事不好拒絕攝影,以免更被抹黑,所以保鏢不敢太用力阻擋。
閃光燈不斷,拍攝著近來少有出現在眾人視線里的蘇家相傳很久的未來孫媳婦,木子姚。
木子姚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躲在蘇以晏后面,不斷的向后藏著。
而蘇以晏,全程黑臉,面無表情,徑直向外走著,不管記者如何的詢問,他始終一句話也沒有,靜默著走完全場,直至乘車離開。
醫院里,溫程澤依舊沒醒。
溫暖將言言接回來后,先來到了醫院。
言言在路上問,外公怎么了?溫暖摸著言言的頭,說,“外公出了意外,現在生病了。”
帶言言來到了醫院,言言看著病床上的外公,抬起頭來問溫暖,“外公是睡著了嗎?”
溫暖眼睛微酸,“是啊,外公睡著了,你坐在這里,小點聲,不要吵到外公。”
言言聽話的點點頭,“那外公什么時候醒來?”
“你可以小聲的對外公說,外公我想你了,外公知道你想他了,或許就會醒來了。”
言言咬著唇,看著外公,卻忽然掉下了眼淚。
溫暖趕緊去問,“怎么了言言?”
言言抬起頭來,“電視上都演,大人這么說的時候,就是人死了的時候?!?
“不許胡說?!睖嘏ё⊙匝?,將這小小的孩子摟在懷里。
卻又心疼,“外公不會死的,外公只是受傷了,所以很累很累,只要我們心中有信念,外公就能醒來,你要相信外公一定可以挺過來的?!?
言言看著溫暖,點點頭,“我們都要相信外公,媽媽,你也不要擔心了?!?
溫暖跟著笑了起來,小小的孩子,已經知道安慰媽媽了。
這時,護士進來說,錢不夠了,要去加錢。
溫暖趕緊出去加錢,在那辦手續的時候,卻聽見那邊兩個護士在那低聲的笑著,恍惚聽見她們在說潤宇之類的話,溫暖皺眉看過去,卻聽兩個人說。
“可惜怎么就已經訂婚了,你看這個女的,看著就是個花瓶類型的,一點也不配蘇以晏啊。”
“大概豪門就需要這樣的女人吧,單從長相來看,長的也還不錯的?!?
溫暖走過去,來到兩個人背后,卻忽然看到,那個人手機屏幕里的畫面。
記者的圍攻下,蘇以晏拉著木子姚,在混亂中,向外走著。
記者的聲音在高聲的說,“長城府邸的樓盤竣工發布會上的驚險一幕已經落幕,但是現在讓人關注的蘇以晏和未婚妻的出現,讓場面一度沸騰,大家現在可以看到,蘇以晏正帶著未婚妻離開,據傳言,蘇家和木家的聯姻曾爆出分裂,但是,木小姐今天的出現,似乎默默打破了這一傳言……”
溫暖心頭一掙。
回到病房的時候,言言抬起頭來,說,“可是那個人怎么還不來?”
溫暖看著言言。
因為跟蘇以晏一直不和,他總不愛叫爸爸,溫暖說,“大人要工作,所以就會很忙?!?
言言點點頭,支著腦袋,看著床上的溫程澤。
溫暖默默的走過去,抱起了言言,將言言帶進了懷里。
“溫女士,病房所有器材的費用加上護理的費用一天一共一千八,昨天的搶救費用已經花光了,你看,明天的錢要提前交……不然我們明天刷不出藥來?!弊o士找到了溫暖,說起了明天的費用。
溫暖回頭看了一眼病房,將門關上了,輕聲問護士,“只拖一天不行嗎?我現在沒有現金,恐怕要回去籌錢?!?
“但是醫院的設備都是先刷錢才能出來的,這個我也沒辦法,不然你去跟我們主任商量下吧?!?
昨天搶救的費用,加上各種醫療雜費,一天的時間已經花了一萬多。
溫暖并沒有多少積蓄,養個孩子,每天都要花錢,就算再節省,也根本剩不下什么錢。
之前溫程澤受傷倒是賠了不少錢,可是錢都在他的卡里,他現在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怎么把錢拿出來,她打電話給銀行詢問過,據說程序很復雜,要去銀行辦理,明天之前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溫暖跑回去看家里還有什么可以抵錢的,但是想短期內拿到錢,又根本不可能。
除非去借錢了。
無奈,她打電話給尹蘭頤。
尹蘭頤馬上說,“我這里還有積蓄,現在我就給你打過去?!?
“謝謝你,蘭頤?!睖嘏芍缘恼f。
尹蘭頤說,“跟我不用說這些吧?!?
“不,我必須說。,這么久以來,你幫了我太多。”
“好了啦……”尹蘭頤不習慣她忽然這樣動情。
“伯父的病是首要的,我去給你打錢,等著啊?!?
尹蘭頤在那邊放下電話,心里卻多了點異樣。
她跟蘇以晏在一起呢,而這些醫藥費,對蘇以晏來說算什么呢、
她拿起電話來,給陳李袁打過去。
那邊,溫暖放下了電話,捏著電話,看著空蕩的走廊。
滴答滴答,病房里機器的聲音因為安靜變得明顯。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越來越緊,而直到手指被手機的棱角刺痛,低頭,卻見手心已經泛紅。
下午,溫暖去交錢的時候,醫生忽然說,已經有人全權負責溫程澤的醫藥費。
溫暖愣了愣,卻只奇怪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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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晚更是因為審核問題,現在紅袖是人工審核了,編輯偶爾會忙不過來,見諒啊,明天一萬五大更~
感謝親愛的送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