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震卿舒服的窩在沙發(fā)中,手中的紅酒杯輕輕搖晃,如血樣美麗,“他現(xiàn)在一定焦頭爛額,如果猜得不錯,明天就會來找我。”
方若仙抱著寶寶,對這些不感興趣,“你不要得意,冷無邪可沒那麼容易對付,這點小計謀想冷家破產(chǎn),乖乖把股票低價轉(zhuǎn)讓給你,幾乎不可能。”
何震卿笑得很燦爛,“婦人之見。”
方若仙並不是打擊他,但她更看好冷無邪,“才幾千萬的貨款,對冷家來說,不算什麼。”
“一個幾千萬可能不算什麼,如果十個,百個,他還撐得住嗎?”何震卿得意的笑。
方若仙不屑,“那貨品根本沒什麼問題,只要冷無邪派技術(shù)員過去一查,就能找出原因,你的那點小伎倆害不到他。”
方若仙這樣爲(wèi)著冷無邪,何震卿微怒,“你好像很希望我失敗?”
方若仙笑道,“沒有啊,只是怕你太得意,反而露出馬腳。”
何震卿把紅酒喝下去,從嘴脣到舌頭,再到胃,都舒服的感受紅酒的香甜,“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就算冷無邪發(fā)現(xiàn)貨品沒問題,至少還要再等一個月,可這一個月,他必須先把工人的工資發(fā)到位,還要先把退款打回去,我算算,他一共有十來筆訂單要退貨,每一筆都是上千萬,最大的一筆過億,然後再加上工廠上萬人的工資,嘖嘖嘖,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方若仙也爲(wèi)冷無邪捏了一把汗,暗罵何震卿奸詐。
何震卿繼續(xù)分析,“還有一點是最重要的,你要知道,冷無邪在我的別墅度假村投資了十個億,換句話說,他把公司可以週轉(zhuǎn)的資金全都投到了我的度假村,你說他還有多少錢可以折騰?”
方若仙也緊張了起來,“你把冷家整破產(chǎn),那我呢?”
何震卿笑著接過寶寶,親了一口,“兒子是我的,我當(dāng)然也不會虧待你。”
方若仙沒想到變成這樣,雖然在冷無邪那裡很受傷,但她從未放棄過希望,三年了,她付出了太多,付出得越多,就越不甘心。
“怎麼?你好像對他動了真心?”他捏著她的下巴,稍加用力。
她疼得皺眉,“必竟在一起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感情也沒有,放心,我眼裡只有錢,只要你保證我們母子衣食無憂,我擔(dān)心什麼?”
“哼。”何震卿鬆開了她,“還算是個聰明的女人。”
“何總,冷總來了,要見嗎?”管家走進來,報道。
何震卿哈哈大笑,“你看,這麼快就來了,比我預(yù)想的還要快。”
方若仙扯出一點笑意,“那我怎麼辦?”
“樓上去暫避一下。”
不一會,管家?guī)е錈o邪進來,何震卿看到他,無比熱情,“哎呀,我的好兄弟,我正準(zhǔn)備去找你。”
冷無邪面容沉靜,“什麼事?”
“別墅度假村那邊傳來好消息了,今年年底就能建成,我們爭取在新年之前運轉(zhuǎn)起來,趁著新春長假,大賺一筆。”何震卿拍著他的肩膀,高興的說,“我爹地也終於鬆口了,以後公司還是由我負(fù)責(zé),無邪,沒有你的支持,不可能有我的今天,謝謝你。”
冷無邪笑著點頭,“那
恭喜你了。”
“哎,同喜,你可是大股東,到時候財源滾滾,我們一起發(fā)財。”
本來冷無邪投資他的別墅度假村,純粹只是出於朋友的交情,現(xiàn)在公司需要週轉(zhuǎn),他要是在此時抽資,顯得很不厚道,所以,只好把自己的事情放下。
“來來,我們喝一杯。”何震卿高興的拉他坐下,冷無邪擺手,“不了,我還有事。”
“什麼事這麼著急?你臉色不太好啊。”何震卿假裝不知,冷無邪擺擺手,“不說也罷,我真的不喝了,再見。”
“那好吧,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冷無邪加快腳步,一會兒就離開了何家。
這一幕,方若仙看得清楚,抱著寶寶走下來,讚道,“你這招真狠。”
“無毒不丈夫嘛,其實冷無邪這人還不錯,就是太感情用事了,他如果再無情一點,那就天下無敵了,可惜,他做不到。”
何震卿的評價,方若仙百分百贊同,就是因爲(wèi)她在他身上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捨不得離開他。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男人,有的道貌岸然,有的狡猾奸詐,有的內(nèi)心毒辣,當(dāng)然,還有很少一部份憨厚老實,但其實他們不是憨厚老實,是因爲(wèi)他們沒錢,或者沒能力。
像冷無邪這麼高成就的男人,有幾個有良知?個個都揹負(fù)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表面光鮮,內(nèi)心陰暗。
但冷無邪其實是個異類。
表面上,他跟那些人一樣,陰狠無情,很多時候,他表現(xiàn)得也是這樣,但其實他是一個內(nèi)心狂熱,追求完美幸福的男人,這種男人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死心踏地,爲(wèi)此付出一切。
她一直希望他能看到自己,愛上自己,加上冷家少奶奶的身份,那她絕對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別無所求了。
可是,他偏偏對她無動於衷,害她上了何震卿這條爛船,看他受到這樣的迫害,她也是心疼的,但卻無能爲(wèi)力。
怪只怪,他有眼無珠,沒有看到她的存在。
“有一點,我不懂。”方若仙問。
“你說。”
“你這樣害他,對你有什麼好處嗎?”方若仙真的不懂,冷無邪給他投資了十個億,能這樣幫助他的朋友,也就只有他了,得罪他,以後他的路也不好走,把他擠垮,今後一個人站在臺北頂端,不覺寒冷嗎?
最主要的是,這樣的朋友,實在難得,應(yīng)該說是千金難求,他好像有點得不償失。
何震卿神秘一笑,“你真的不知道嗎?”
方若仙滿臉詫異,“知道什麼?”
“冷家寶藏!”
“冷家寶藏?”方若仙更詫異了,“什麼寶藏?我怎麼沒聽說過?”
何震卿舒服的閉目養(yǎng)神,“其實我也只是聽說,聽說冷家有一塊古玉,玉上刻畫的是寶藏的地圖,誰得到這塊玉,就能找到寶藏,當(dāng)然,這塊玉在冷家世代相傳,不是走到絕路,是絕不會拿出來的。”
“還有這回事?真的假的?”方若仙立刻來了精神,何震卿搖頭,“誰知道,我也不好直接問他,不過外面有這樣的傳言,很可能是真的,無風(fēng)不起浪嘛。”
方若仙立刻明白了,“你想把他逼上絕路,然後……”
他點頭,“不錯,我想把他逼上絕路,他實在沒有資金,肯定不會看著公司倒掉,要知道,這個公司是冷家祖上靠著寶藏裡的財寶起家的,在他父親手中差點破產(chǎn),還好有無邪的母親幫了一把,無邪的父親之所以娶他母親,也是爲(wèi)了這個,他們根本沒感情。”
方若仙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冷嘯風(fēng)跟藍(lán)天香……
“不對啊,按你這麼說,當(dāng)年古玉肯定在冷嘯風(fēng)的手上,他如果真有古玉,在那麼困難的狀況下,爲(wèi)什麼不去拿寶藏中的寶貝救公司,而要犧牲自己娶一個不愛的女人?”
“據(jù)我所知,冷嘯風(fēng)當(dāng)年好像是有這個想法,但冷家的老太爺當(dāng)時還在世,極力阻止,因爲(wèi)老太爺認(rèn)爲(wèi)通婚可以解決的事情,就不能動財寶,這是祖訓(xùn)!”
“哦。”方若仙心裡盤算著,如果冷無邪真的寶藏,那她就更不能離開他了。
何震卿把酒杯放下,睜開眼,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麼?”
方若仙一愣,掩飾道,“沒有啊,只是覺得很不可思意。”
“沒什麼不可思意的,別以爲(wèi)我告訴你這些,只是聊天,你現(xiàn)在可以自由的進出冷家,最好長點心,要是可以直接偷到那古玉,不是更好?”
“既然是那麼重要的東西,肯定不會放在一般的地方。”
“我知道,只是讓你長點心,冷無邪現(xiàn)在受到這麼大的經(jīng)濟打擊,在無法承受之下,他很有可能拿出古玉,找到財寶,以此來度過難關(guān),這就是我們的絕好機會,只要盯住他,順騰摸瓜,還愁找不到寶藏的地點嗎?
不得不說,這個陰謀真是天衣無縫,何震卿真是狠,跟冷無邪這麼鐵的朋友,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利用他對自己的信任來傷害他,冷無邪估計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朋友,會做出這樣的事。
不過也可以理由,那麼大的一筆財富,誰都會動心。
冷無邪從何震卿的家裡出來,頓時有些心灰意冷,三年前,他是很猶豫,要不要投資他的度假村,就是因爲(wèi)當(dāng)時考慮到公司可能會遇到困境,手上存有現(xiàn)金,纔好週轉(zhuǎn),可是又熬不過他的軟磨硬泡,再加上他受了槍傷之後,何震卿更是丟下所有的工作,天天守在醫(yī)院照顧他,這樣的大恩,他怎麼能見死不救?
初開始只決定投資幾個億,後來工程太大,一度面臨資金短缺,他只好繼續(xù)投資,結(jié)果,十幾個億下去,現(xiàn)在眼看著就要建成,他卻沒法等下去,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抽回資金,那無異於在何震卿的腹部捅上一刀。
可是不抽回資金,誰來挽救自己的公司?
工人的工資,貨款也要及時退回,這是公司最基本的信譽,如果拖長了時間,不說金錢方面,就連信譽方面也要破產(chǎn),他冷無邪從此在臺北就無立足之地了。
而冷氏也會垮在他的手上。
冷無邪一邊開車一邊思索,翻出手機,把所有能聯(lián)繫上的朋友都找了出來,不管如何,他都要試一試,能借出多少是多少,再加上銀行貸款,也許可以度過難關(guān)。
這樣一直忙得忘記了一切,連冷絲絲都拋在腦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