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廝炫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後轉(zhuǎn)身離開。
望著他毅然離去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凌涵美漸漸收起了大度的笑容,好看的臉上瞬間如籠了一層寒霜。
她怔怔地站在那裡,有些茫然,有些失落……
直到聽到車子開動的聲音,側(cè)目,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凌涵美看到銀色賓利緩緩開出了別墅,並往右邊的林蔭道開去……
像是突然想起來,她恍過神,快速追了出去。
“少奶奶,這麼晚了您要去哪裡?”她突兀的動作嚇到了一旁的菲傭。
凌涵美全然不作理會,她一路衝到露天停車場,迅速上了一輛紅色敞篷跑車,轉(zhuǎn)好方向,開著車在夜幕中揚長而去——
由於看清楚了銀色賓利所行駛的方向,出了院子,往右走。
而從這裡過去很長一段路都沒有十字路口,筆直的林蔭道,所以凌涵美並不擔(dān)心會把他跟丟。
果然,稍一加速。不出五分鐘,她眼尖地捕捉到前方一個熟悉的車影,她的心開始砰砰直跳,激動不已。
因爲(wèi)擔(dān)心被他發(fā)現(xiàn),所以凌涵美適當(dāng)減速,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跟在冷廝炫的車後。
夜晚的林蔭道,兩旁的路燈亮起了柔和的光。
轎車疾馳而過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一前一後,駛往同一方向。車裡的人,各懷心情。
銀色賓利裡的冷廝炫,渾然不覺自己已被她跟蹤。離開別墅時,她燦爛的笑容,以及體貼的話語,令他對凌涵美放鬆了防備。他真以爲(wèi)自己騙過了她。
此時此刻,冷廝炫的腦海裡,在思索的全是呆會兒見到顧微妮,他該如何開口解釋。如何安慰她。該以怎樣的一種姿態(tài)面對她。
不求她的原諒,只求她能善待自己。
不知不覺中,賓利已開至一個十字路口,冷廝炫選擇了去格雅居的方向,與歐美麗背道而行。
他的這一變道,令後面車裡的凌涵美感到震驚,同時也有一種被欺騙後的憤怒,他竟然騙她?
這麼說,今天下午她所認(rèn)爲(wèi)的這些幸福,那些溫暖著心坎的點滴,統(tǒng)統(tǒng)都是幌子???
而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求天下太平?
思及此處,凌涵美只覺xiong悶不已,她非常非常生氣,整個人都?xì)獾冒l(fā)抖了,眸中迸發(fā)出無比仇恨的目光,爲(wèi)什麼!他爲(wèi)什麼要騙自己?真恨不得立刻衝到他面前問個清楚!
可是,這一次,她剋制了!
她沒有加速!儘管她渾身奔涌的血液已經(jīng)讓她變得不理智了!
因爲(wèi)凌涵美要知道冷廝炫這麼晚了,在自己生日這天,騙過自己,到底要去見哪個狐貍精?
這是她跟蹤他的目的!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他一次次用他的溫柔麻木自己?讓她誤以爲(wèi)這段婚姻還有希望?而他又一次次以這樣欺騙的方式親手將她凌遲?
對她而言,沒有什麼比希望後的失望更能傷害到她。
凌涵美只覺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心情如此大的落差讓她實在難以接受,她強迫自己鎮(zhèn)定,只有鎮(zhèn)定下來,才能跟蹤出事情的真相。
但願,是她誤會了他。
只是,他騙了她……這件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
而就在十字路口處,另一輛黑色轎車徒地剎車!透過車窗,秦承禹犀利的眸光直直地掃向從右邊疾馳而過的紅色敞篷跑車!
凌涵美的車?
再看向前面,好像還有一輛車。而那輛車的輪廓在路燈下,即便隔得遠(yuǎn),秦承禹也能認(rèn)出那是冷廝炫的車。
他的心也跟著跳了起來,猛打方向盤,秦承禹開車跟了上去!
夜晚的林蔭道上,此時,已有三輛豪車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疾馳而過!
秦承禹有一種很強的預(yù)感,通過凌涵美那個求證的電話,他隱約猜出了顧微妮的失蹤與冷廝炫有關(guān),至少,他知道她的下落。
冷廝炫喜歡顧微妮,這件事情,秦承禹很早以前就知道,而這些天,冷廝炫一直很淡定,甚至連一點著急的情緒也沒有。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
銀色賓利毫無防備地開入了格雅居!
下車後,冷廝炫根本沒注意到院子外不遠(yuǎn)處停著的一輛敞篷跑車,他有些急切地朝客廳裡跑去,心裡腦海裡,全是顧微妮的安危。
“二少爺,您總算是來了……”?正端雞湯上樓的菲傭見到衝入客廳的冷廝炫,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以爲(wèi)他不會來的。
“她還好嗎?”冷廝炫看了一眼她悲喜交加的面容,快步走上樓去。
菲傭端著雞湯跟上前,“我把您的話轉(zhuǎn)告給微妮小姐以後,她一聲不坑地坐在沙發(fā)裡,誰也不理,也不鬧……”
“飯也沒吃?”冷廝炫轉(zhuǎn)眸,在乎地詢問。
菲傭點頭回道:“所以我給她熬了些雞湯,身體還剛剛好,這樣下去怎麼行呢?多多少少勸她喝一點吧。”走廊裡,菲傭?qū)⑹盅e的保鮮瓶呈到冷廝炫面前。
他接過,冷凝的眸光輕輕掠過保鮮瓶,多了抹柔和,看來今天他交待的話,她是做到了,竟然沒有用陶瓷碗。這一點,他感到欣慰,這兩天顧微妮交給她照顧,他也就放心了。
應(yīng)該不會出事的。
“你下去吧,我去勸她喝一點。”說著,冷廝炫邁著急促的步伐朝顧微妮所在的房間走去。
“二少!”門口兩男人見到冷廝炫,個個馬首是瞻,禮恭畢敬。
冷廝炫儼然一副少爺姿態(tài),他冷著一張臉推門而入,並隨後關(guān)上了房門。
此時,房間裡。
顧微妮背對著他,抱膝坐在沙發(fā)椅裡,面向落地窗,神色木訥,呆滯的眸光落在窗外那抹墨一般的夜色裡。
她的憂傷與黑夜,深深地融入一體。
她的樣子,令冷廝炫心疼,他將盛有雞湯的保鮮瓶輕放到桌面,雙手插/入褲兜,久久地俯視著她。
沒有回眸的顧微妮還以爲(wèi)剛纔進來的人是菲傭,所以她沒有當(dāng)一回事,她的眸子裡盛滿幽怨,窗外孤寂的夜色將她裹攜。
“微妮,聽說你一直沒有吃東西……”
冷廝炫未完的話被顧微妮一個猛地轉(zhuǎn)眸卡在了喉嚨,她深深地望著他,眼睛裡充滿了深深的仇恨!可是她在極力抑制這種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