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葉小白洗了澡躺在牀上,直接用薄毯遮住了自己,從頭到腳遮蓋地嚴嚴實實。
等慕亦陽出來的時候,瞧見牀上的一團。
女人蜷縮在薄毯之內,慕亦陽站在牀尾,脣角稍稍揚起,不悶嗎?
等他再站過去一點,纔看清楚大牀之上,用另一條薄毯製造出來的‘防線’。
一張牀被劃分成了兩個人的位置,一人一半,倒也公平。
葉小白感覺到牀另一邊有了凹陷感,再也不能裝作若無其事地睡覺。
驟然間,她彈跳起來,睜著大眼睛瞧著他。
慕亦陽被她突來地動作嚇得不輕,愣了兩秒鐘,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葉小白不自然地將兩邊落在耳鬢的頭髮綰到耳後,“有點不習慣而已。”
在Marina-Square-hotel的時候,雖然兩個人也是在一間房間,至少也沒有像這裡一樣,睡得如此近。
他身上的沐浴香,淡淡的,卻透過薄毯,縈繞在她的鼻尖。
讓人在牀上反反覆覆都睡不著,一整晚這麼下去的話,一定整晚都是失眠狀態。
實際上,豈止是她一個人不習慣,睡一起覺得備受折磨的不止是她,他也一樣。
柔骨在旁,兩個人之間只有薄毯相隔,他是人,不是神。
該有的七情六慾,一樣沒少,讓他怎麼能坐懷不亂?
慕亦陽瞧著女人臉上被薄毯捂出來的紅暈,加上她有些無措的模樣,更是在撩動他的心絃。
酒店裡的睡袍,攏在葉小白的身上,雖然綁得緊緊的,但是相對於身材勻稱的她,還是稍顯寬鬆。
膚如凝脂,大概就是用來形容她吧,慕亦陽想到這裡,喉結禁不住地上下攏動。
他默不作聲地抱著薄毯和枕頭,從牀上下來。
葉小白瞧著慕亦陽的動作,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瞧著她茫然的樣子,慕亦陽解釋道:“我打地鋪,你睡牀。”
這是第一次他主動退步,要知道,換做往常的話,他沒有和她爭牀就不錯了。
酒店的地板是貼瓷的,好在櫃子裡面有必須的家居用品,眼見著他從櫃子裡面拿出了被子墊在地上。
慕亦陽的生活能力上,除了工作太忙不能按時吃飯,其他的,效率超高。
很快,他鋪陳整齊,輕輕扔了一個枕頭,就要隨意地躺下去。
她有些擔心地會不會有點涼,小印度的氣溫雖然不算冷,但葉小白看著白色的瓷板,總覺透心涼。
“要不,你就睡牀好了,只要不過三八線,什麼都好說。”葉小白拍了拍牀空出來的位置。
她是誠心邀請,不過還以爲慕亦陽會委婉拒絕,卻沒想到,那男人壓根都沒有矯情兩下。
才躺下的慕亦陽直接從地上起來,又抱著枕頭和薄毯重新上了牀。
葉小白瞧著毫不猶豫躺下的慕亦陽,在男人的臉上,能瞧見滿足的神態。
所以,剛剛是他的苦肉計?
望著很快熟睡的男人,葉小白陷入了深思,旁邊的男人漸漸進入了夢鄉。
若有似無
的呼吸,撲在她的臉頰和耳垂下方,癢癢的,她換了一個睡姿。
即便是側著睡覺,但葉小白並沒有覺得燥熱感減少,男人溫熱的氣息現在直接噴薄在她露於外面的肌膚上。
葉小白被這樣的觸感,弄得翻來覆去睡不著,又不敢大聲將他吵醒。
於是,她擡起手,將手背在肌膚外面,擋住來自慕亦陽的氣息。
“還不睡?”突然,靜謐的房間裡,響起了暗啞的嗓音。
慕亦陽原來是假寐,他並沒有真正的睡著,葉小白所做的小動作,都影響著他的睡眠。
葉小白沒有迴應他,死死地閉上眼睛,呼吸也不敢太大聲。
他睜開眼,瞧著蜷在那裡的女人,薄脣微微上揚,同樣沒有發出聲音。
中間的‘三八線’讓他竟然有一種憋屈感,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罪。
所有的女人巴不得爬上他的牀,葉小白倒好,一再拒絕他,好歹兩個人還是夫妻呢。
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丈夫該行使的權利,他從來就沒有在葉小白的身上實施過。
這不是憋屈是什麼?渾身的血液快速地向上涌動著,都快要讓他憋出毛病。
時間越來越晚,葉小白聽著枕邊這次真的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她才放心下來。
漸漸地,她也進入了夢鄉。
翌日,葉小白醒來,房間裡卻見不到慕亦陽的蹤影。
她下了牀,昨晚穿著的拖鞋,只有一隻在牀邊,另一隻不翼而飛。
於是,葉小白乾脆連另外一隻也沒有穿,直接光著腳丫子站在地上。
剛踩在地板上的時候,有一種不適的冰涼感傳來,讓她在原地彈跳了兩下。
慕亦陽從浴室裡面出來,就瞧見牀邊站著的女人,兩隻腳丫光著。
她的身體最近不是很好,要是冷到了,又該生病了。
想到這裡,慕亦陽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他朝葉小白走過去,問:“怎麼不穿鞋?”
葉小白侷促地站在那裡,瞧了瞧穿著浴袍的男人沒吭聲。
此刻,慕亦陽身上的浴袍鬆鬆垮垮地繫著,她遠遠地就能瞧見他那結實有力的腹肌。
小麥色的健康膚色,讓她禁不住地多看了兩眼,她只是好奇,平常也沒有見他去健身房,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材。
見她直勾勾的眼神,這是葉小白第一次這麼膽大地目不轉睛看著他。
慕亦陽雖然面色無波,心裡卻很愉悅。
走到葉小白的面前,慕亦陽彎下腰,將牀邊那隻拖鞋拿到了她的腳前。
至於另一隻……他四處看了看,沒有瞧見,他想到了什麼,直接彎下了腰,往牀底下看。
他之前起牀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麼,現在想起來,是她的拖鞋。
“好了,現在是一雙,病從腳起,穿好,不然會感冒。”他不是在和她討商量,命令的口吻。
但,命令的語氣中又夾帶著些許的溫柔,葉小白聽著他的話,不會覺得反感。
乖乖地穿好拖鞋,洗漱好出來,慕亦陽已經換好了衣服。
等她換衣服的時候,
有些爲難。
葉小白瞧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的慕亦陽,忍不住地說道:“你先去吃早飯吧,我換衣服。”
她還真沒有在他的面前表演脫衣服的喜好,慕亦陽反頭睨了她一眼。
“我已經叫了餐,一會兒就會送過來。”慕亦陽見她手裡緊緊拽著換洗的衣服,指著浴室說,“你去浴室裡換,不過……”
慕亦陽頓了頓,餘音延長,道:“不過我不介意你就在我面前換。”
他合上了雜誌就要起身,葉小白即刻伸手示意他不要過來:“你看你的雜誌吧,我……我去浴室裡換。”
葉小白迅速鑽進了浴室裡,拍了拍心口,呼籲了一口氣,心跳還是很快。
衣服換到一半的時候,她聽到外面響起按門鈴的聲音,大概是送餐的服務員來了。
等她出來,就瞧見男人拿著刀叉吃著早餐。
“怎麼是西餐?”葉小白嘟囔了一聲。
慕亦陽知道她不喜歡西餐,勸慰道:“今天勉強吃一頓,就當換換口味,這家酒店沒有中國廚師。”
葉小白也不是太挑食的人,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他還當真了。
她笑著搖搖頭,爲了讓他不要在意,說:“嗯,換換口味也不錯。”
“爺爺打電話過來了,催我們動作快一點。”慕亦陽對她說道。
葉小白哦了一聲,才咬一口薄烤餅,就瞧見慕亦陽將手裡的餐具放下,抽了一張紙巾擦嘴。
他向來吃得比較少,這次更少,只因爲薄烤餅上面很多咖喱醬。
她怕慕亦陽等,加快了吃餅的速度。
慕亦陽見她如此著急,提醒道:“我已經整理好東西了,你慢慢吃,不用著急。”
葉小白這才發現,昨晚買的東西,他都已經整理在一個行李箱裡面。
“哪裡來的行李箱,來的時候又沒有帶。”她邊吃邊問。
慕亦陽往沙發後面一靠,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好吧,這個理由她服。
吃好之後,葉小白和慕亦陽離開了酒店,行李箱他並沒有提著,而是有專門的人將東西給他送到指定的地方。
兩個人剛上車,慕亦陽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葉小白,說:“給你。”
她接過信封,裡面厚厚的一疊東西,那一瞬間,她以爲是錢。
但想著,他向來是拿卡給她,怎麼會給她現金呢。
葉小白疑惑地問他:“裡面是什麼?”
慕亦陽並沒有給她解開疑惑,而是說:“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一定會喜歡的。”
她撕開信封,裡面裝著的是一疊照片。
是她在新加坡的,還有小印度的……總之,她和他到過的地方,都定格在畫面上。
葉小白隨手抽出了一張照片,上面的她正在給蘭花上色,他究竟什麼時候拍了這些場景,爲什麼她毫無察覺?
“你什麼時候拍的,拿什麼拍的?”她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意,驚喜的問慕亦陽。
這些照片,她的確很喜歡,比起他送的項鍊,卡,包等等昂貴的東西,這份禮物更驚喜,也更有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