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怎麼到你這裡反過來了?!蹦揭嚓杹K沒有正面回答她。
他凝視著手裡的文件,一個名字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之中,卻讓他的眸光一頓。
洛家英曾經(jīng)和慕氏簽訂的合作案,最後洛家英反悔,令他損失不少。
而當(dāng)初,洛家英之所以會毀約,就是爲(wèi)了西郊的地皮。
這份文件什麼時候蕭默給他裝在一起了?
葉小白此刻正嘟囔著:“誰能猜透你的心思啊,你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男人羣種裡面,最特殊的那一款?!?
然而,她的話慕亦陽一句都沒有聽進(jìn)去。
她察覺到對面的男人有些異常,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你在想什麼?”葉小白不禁問道。
慕亦陽忽然問她:“你自己說和洛漓夏的關(guān)係很好,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怎麼好的,既然如此,你對洛家英應(yīng)該也很熟悉吧。”
洛家英這個名字,對於葉小白來說,就是一個重磅炸彈。
她腦子裡面有一陣的蒙圈,那可是她的父親。說起父親,她必須加快尋找父親的蹤跡了。
雖然平常,她在學(xué)校裡面像個沒事人一樣。
但是通過在洛婉兒常出入的酒吧工作,以及在父親以前常入住的酒店工作,她也得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即便那些消息需要驗(yàn)證真假,總比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要好。
只不過,令人生疑的是,慕亦陽這個時候爲(wèi)什麼會提及她的父親?
爲(wèi)了不亂陣腳,她沒有說實(shí)話,搖搖頭:“不是很熟。”
“是麼?”他狐疑地問出聲,卻並沒有看她。
葉小白的心始終提著,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信還是不信。
緊接著,他將手裡的文件遞給她:“你看看吧,一年前,洛家英毀約於慕氏,損失還挺大的。”
“毀約?”她茫然地應(yīng)聲道,父親從來沒有和她提及過和慕氏還有合作案。
“對,爲(wèi)了西郊的地皮,他自己大概都想不到,當(dāng)初他費(fèi)盡心思得來的地皮,最後還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男人眼裡凌厲的光芒,讓葉小白很是膽顫。
或許,這一秒,她終於明白慕亦陽要洛氏的真正目的。
他並不是要洛氏換取利益,而是爲(wèi)了懲罰。
慕亦陽最喜歡的遊戲就是對方不乖,變著法子懲罰,讓對方明白誰纔是真正的主宰者。
而洛氏毀約,讓慕亦陽受了損失,這個消息當(dāng)初並沒有傳出來。
慕亦陽很少在商業(yè)上失手,又怎麼會讓消息傳出來呢。
當(dāng)葉小白的視線,進(jìn)入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簽名,她捏著文件的手,在發(fā)抖。
“所以,你要洛氏是爲(wèi)了毀了洛氏,只因爲(wèi),當(dāng)初他損害了你的利益。”她說話的語氣很顫。
說實(shí)話,她很怕是真的。
倘若真和她猜想的一樣,足以證明,這個男人的忍耐力,和運(yùn)籌帷幄的能力遠(yuǎn)比她想象中的要強(qiáng)很多。
一年前的事情,他可以等到一年後來收盤。
難怪,商業(yè)界的人都說慕亦陽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他沒有點(diǎn)頭也沒有搖頭,一貫地,她猜不透
慕亦陽的想法。
模棱兩可的沉默回答,讓人心慌意亂。
“你知不知道,此刻,你臉上的表情,就好像你是洛家英一樣。”
他伸手,從她兩彎眉順路向下,最後落在她的脣瓣上。
不同以往,她的脣好似沒有任何的溫度,慕亦陽瞧著她煞白的面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像是蠱惑的語氣,可是又暗沉的可怕:“你在害怕,怕什麼呢,我針對的,又不是你?!?
葉小白聽到針對兩個字,哆嗦一下,極快地撇過頭,不讓他碰她。
對,他針對的的確不是她,但是,他針對的是她的父親啊。
虧了她沒有真正告訴他,她就是洛漓夏,如果他知道了。
那麼,慕亦陽究竟會怎麼對她?
倘若洛家英是慕亦陽商業(yè)上的仇人,她是不是可以算作仇人的女兒?
俗話說,父債子償,難怪,洛漓夏死亡後,慕亦陽對待洛婉兒的態(tài)度冷到極致。
葉小白回想了一下,所以,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
每次他幫她在洛婉兒和陸凌風(fēng)面前解困,只是因爲(wèi)他很討厭洛婉兒。
“我……我有些不舒服……”葉小白再也不敢想下去,刷地站起來。
他睨了一眼站直在他面前的女人,慕亦陽並未阻止她離開。
等那抹背影徹底消失在書房之後,慕亦陽的眼神徹底深邃下去。
葉小白你和洛家英的關(guān)係到底是什麼,爲(wèi)什麼你的反應(yīng)如此之大。
他是測驗(yàn)她,當(dāng)時他拿到這份文件,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但和她相處以來,很多疑惑的地方,他簡直要被葉小白弄得稀裡糊塗。
所以他想著用這份廢棄的合作案,來測試一下她的反應(yīng)。
而她過激的反應(yīng),也讓他有些意外。
好似,一下子,葉小白身上同樣遮掩了很多的秘密,需要等他一一解開。
葉小白洗澡之後就睡到了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慕亦陽值得揣摩的表情,彷彿就在她的眼前。
現(xiàn)在的她,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她不知道和慕亦陽說自己是洛漓夏是對,還是錯,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惹來什麼樣的後果。
葉小白覺得很煩,關(guān)掉燈,用薄毯蓋住了腦袋。
卻又覺得很不舒服,她將薄毯扯掉,坐了起來。
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麼時候,慕亦陽竟然來到了她的臥室,此刻就倚靠在臥室的門框邊上。
他身材很好,站在那裡就像一尊古希臘雕塑。
但葉小白還是被慕亦陽嚇得不輕,臥室的燈除了牀頭的夜光燈亮著,其它都沒有開。
一個男人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臥室門口,能不嚇人麼。
“你怎麼來我房間了?”自從從書房出來,她說話一直都不利索。
慕亦陽雙手原本環(huán)在胸前,一下子變成了雙雙插在褲兜裡,
“想來就來了。”他做事向來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葉小白無奈。
他平常很少進(jìn)她的臥室,其實(shí),不知不覺間,她很多東西都搬到古色年華來了。
這裡是她重生後的第二個家,第一個是學(xué)校的
寢室。
在她的概念裡,這個避風(fēng)港裡有關(guān)心自己的人,能睡覺,能吃飯,能隨意地做很多事情……應(yīng)該就可以算自己的家。
只要那男人沒有不開心,這些她都能在古色年華得到。
慕亦陽站在櫃檯前,細(xì)細(xì)地看著上面的照片,是她和林嬌以及阿左的合照。
還有一張,大概是最近才放上去的,但並沒有像其他照片一樣擺放。
而是壓在臺面上,當(dāng)他翻開,被嚇得不輕。
因爲(wèi)照片上面的女人竟然是洛漓夏,葉小白剛要叫住,已經(jīng)來不及。
頃刻之間,慕亦陽的臉色鐵青:“葉小白啊葉小白,誰允許你在我家擺放死人的照片?!?
什麼死人,應(yīng)該說半死不活,無論是葉小白還是洛漓夏。
一個提供了靈魂,一個提供了身體,誰也沒有真正完整的活著。
“就算是你的好友,也沒有供奉在我家的道理?!闭f完,他不悅地將照片扔了過去。
相框在她身體的一旁落下,葉小白還覺得挺委屈。
她又沒有要他看,只是暫時放在這裡罷了,總不能放在寢室吧。
林嬌知道洛漓夏的死亡事件,到時候更是將她們嚇得不輕。
“知道了,我會藏起來,不放在古色年華。”
“你還不高興了?!彼粗?,說。
葉小白沒說話,自然不高興了。
她之前還將這裡當(dāng)做一個家呢,他卻口口聲聲地說,是他的家。
那她現(xiàn)在是在幹什麼?
寄人籬下?
每次戲耍她的時候,總是說她是他的妻子什麼的,可是潛意識裡面,他真的有將她當(dāng)做妻子?
這個答案,他不會給她,葉小白想,大概只有天知道。
說不定,他妻子的位置是留給若雲(yún)的呢。
葉小白將相框小心意地護(hù)在懷裡,慕亦陽瞧著她寶貝那東西,心裡一陣發(fā)毛。
感情深一口悶,可他覺得,葉小白這個樣子大概不是和洛漓夏‘一口悶’就能概括的。
“好端端的,和死人扯在一起?!彼麚u著頭感慨道。
葉小白火了,什麼叫做她和死人扯在一起。
慕亦陽他自己心裡裝著個若雲(yún),還和一個重生的人生活在一起。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處境,看他還能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和你說,該睡覺就去睡覺,我明天還要上課沒閒工夫和你扯。”她望著站在燈光旁的男人說道。
慕亦陽啞言,手掌心裡面緊緊拽了很久地東西,始終沒有拿出來。
他每次瞧著她頸脖上的鎖骨鏈心裡就難受,扯掉項(xiàng)鍊吧,她又不開心。
那他只好叫人專門定做了一條鎖骨鏈給她,上面鑲嵌的藍(lán)鑽也是他拍賣會上買下來的,設(shè)計(jì)樣式也是出自他的手。
這個過程還挺費(fèi)時間,他卻像一個情竇初開的男生,送喜歡的女生禮物都要躊躇一下。
情竇初開?
他自己在心裡面發(fā)笑,自己是怎麼了。
望著側(cè)著身子,往裡面睡的女人,他悄悄地打開了盒子,將項(xiàng)鍊裝了進(jìn)去。
然後,將盒子輕悄悄地放在了她的牀頭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