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失笑,“你怎麼就認定阿姨肚子裡的是個弟弟呢?也許是和你一樣可愛的妹妹?!?
“我覺得是弟弟呀!”果果天真地道,“那我可以叫你老師了嗎?”
“這……”慕雪犯難,又不忍拒絕這純真可愛的小女孩。
“慕小姐,你就答應了吧,就像你剛纔糾正果果一樣,一點都沒違揹你心裡的意願?。 蓖跖砍藙僮窊?,邊給女兒使眼色。
果果機靈地意會了,端起媽媽剛倒好的那杯茶送到慕雪面前,甜甜的喊,“老師請喝茶!”
慕雪心底的那點點堅持完全被擊垮,笑了笑,接過果果的拜師茶喝了口,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道,“先去練琴吧,我和你媽媽還有事情要彈,照剛纔老師說的去練,還記得剛纔老師怎麼彈的吧?”
“嗯!”果果開心的重重點頭,一溜煙馬上消失在兩個大人眼前。
接下來,慕雪和王女士就談起了正事,至於老師的薪水就按市價給,別人是多少就該是多少。
離開王女士家的時候,已是暮色,氣溫也降了幾度。王女士留她吃飯,等她先生回來再送她回去,她笑著拒絕了。
只要顧淮恩能重新拿回手術(shù)刀她也就放心了,就算不是因爲她才讓他承受這不白之冤,她也會盡所能想要爲他做一點事,跟他對她做的比起來太渺小了,所以,爲此重新碰鋼琴又如何,何況只是教,不算是真正的彈。
“笛笛……”
慕雪正站在路口等車,忽然一輛車子停在她面前,對她鳴笛。她擡頭望去,意外地看到車子裡的人竟是晨曦!
晨曦在,那麼後座的人不難猜出是誰了。
果然,車門打開,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下車,拿他的大衣裹住她,將她不容拒絕地帶上車。
“誇張!”上了車,慕雪把他的大衣摺好塞回給他。
“你現(xiàn)在的膽子會馬上乖乖上車?不誇張點不行!”雷厲風冷掃了她一眼,將大衣放至一旁。
慕雪心裡一熱,他是防她會僵直著不願上車,怕她凍著,所以有備無患?
“你路過嗎?”不願意再去猜想他的好,慕雪岔開了話題,問出後心底卻也有了期待。
“風哥哥,車子在外面吹了好幾個小時的冷風,我擔心開到半路會拋錨呢!咱要不要去美容店把冷氣洗掉?”前面的晨曦忽然煞有其事的出聲。
雷厲風腳尖輕踢了下她的座位,“要不要連你也一起丟去洗一洗?關(guān)上!”
晨曦撇撇嘴,乖乖把隔板升起來,誰叫那個女人明知故問,這地方附近既沒商業(yè)區(qū),又沒有高端住宅,當然不會是來談生意和訪客的,難道她以爲風哥哥來這裡兜風嗎?
慕雪當然明白了晨曦話裡的暗示,忍不住悄悄彎起脣角。
有時她真挺羨慕晨曦他們和雷厲風之間相處的方式,時不時可以開玩笑,雖然一板一眼,但很有愛的樣子。
雷厲風擡眸正好將她低頭偷笑的模樣,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說不上來,只知道自己的心慢了半拍,恨不得時間就定格在那一刻。
她低頭,脣角微揚,眉目溫柔,猶如嫣然花開的模樣。
“我們之間離不離婚根本不關(guān)孩子的事,你明明知道這是最後的結(jié)局,爲什麼還要拖著不放?”早點結(jié)束,對三個人都好不是嗎?
她是女人,有女人所該有的脆弱和嫉妒,有時候她也會想,明明他們之間還沒有結(jié)束,明明她纔是他的合法妻子,爲什麼她要像一個小三一樣被趕走?然後像是被他養(yǎng)在外面一樣?
她也會不甘??!
如果結(jié)束了,至少她就少了這層痛苦了!
“那是你一直認爲的!”雷厲風冷冷道。
慕雪不懂地看向他,“難道我還認爲錯了?你想這樣維持下去?把合法的妻子養(yǎng)在外面,把小星星養(yǎng)在家裡?這就是你對待你花了十八年守護的女孩的方式?”
雷厲風一時啞然,頭疼地揉揉額角。
慕雪發(fā)覺最近??吹剿囝~角的動作,壓力很大嗎?
“這話題先不談,爲什麼要冒著冷風東奔西跑,還蠢的天天站在別人家門口等那麼久?”要不是昨天齊修告訴他,他今天還真見識不到她的傻樣。
“我不覺得蠢,至少我把事辦成了!”慕雪覺得自己的努力被否認了,剛纔還存在的成就感頓時消失殆盡,心有些難受。
“是啊,你不蠢!別人拿錢能辦成的事,我們爲什麼不能?難道會比他們?nèi)卞X?”雷厲風冷哧,說到底就是看不慣她爲別的男人這麼用心。
我們?
還有?
以前他從不主動跟她說話,現(xiàn)在怎麼好像角色反過來了?
“不是不碰鋼琴了嗎?怎麼?那個男人就這麼好,好到讓你重拾破碎的夢?”剛纔在外面透過玻璃看到她教那小女孩彈琴,還願意擔綱別人的老師,真是偉大啊!
他話裡的諷刺讓慕雪的心很不愉快,賭氣地道,“既然有人讓我這一生最美麗的夢想破碎了,當然也會有人讓我重拾夢想!”
雷厲風冷漠刺骨的盯著她,壓抑著心底的怒火,這張嘴真是該死的越來越鋒利!
沉默,低氣壓凝重整個車廂!
良久,他遞給她一張門卡,“小區(qū)門卡,房子已經(jīng)裝修好了,隨時可以搬進去。”
“我不需要!”慕雪推開,冷淡淡的拒絕。
雷厲風的目光變得再凌厲不過,盯到她受不了接下門卡才罷休。
霸道!
慕雪把卡隨手扔進包裡,在心底犯嘀咕。
她一向都知道他真正冷下臉,瞪起人的時候眼神是有多可怕,只怕這世上沒人扛得住他威嚴懾人的眼神,當然,除了他的小星星,畢竟他是不會用這樣可怕的眼神瞪他的小星星的。
雷厲風又不經(jīng)同意的帶著她到兒童精品街挑了幾樣嬰兒用品後,吃了飯,兩人才分開。
她真的越來越搞不懂,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她不願意相信他是那種遊走在兩個女人之間的男人,雖然他有那個本事,但他堅信他不會!
夜,寒風瑟瑟。
星園空曠的後園裡,燈光通明,陣陣旋律狂躁地傳來,讓人聽了便知道彈鋼琴的人心情不是很好。
“風哥哥,我是不是讓你爲難了?”沈星河走到雷厲風身後,輕輕出聲。
因爲自從她明確意思要他娶她那刻起,她的風哥哥就開始愁眉不展了,今晚回來後更是明顯,光是聽他指尖下彈出來的旋律就知道了。
“沒的事,只是亂彈,你知道的,風哥哥不是彈琴的料。”雷厲風面對沈星河,立馬恢復了鎮(zhèn)靜,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剛纔那個彈琴的人。
“纔不是,風哥哥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這雙手彷彿能化腐朽爲神奇。”沈星河毫不誇張地道。
雷厲風輕笑,“老是說自己二十七歲了,可現(xiàn)在說的話卻是無知少女纔會說的?!?
“我說的是真話!在我心裡,風哥哥就是無所不能的?!鄙蛐呛右剿赃叄讌栵L把椅子挪寬了些才容得下龐大的她。
沈星河胡亂在琴鍵上彈了幾個音符,道,“明明是同樣的琴鍵,可出自不同的人的手裡卻是不一樣的旋律,就像小雪……連我這種不懂音樂,不懂鋼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折服在她的琴音下?!?
雷厲風眸色暗了暗,沒有接話。
沈星河是故意試探的,她轉(zhuǎn)頭看向他,“風哥哥,其實那也不是唯一的辦法。你把我送回美國總部吧,我相信在那裡沒人可以傷害我,頂多我不離開就是了?!?
上次去美國,她見識過風哥哥一手創(chuàng)立的隱,強大到讓你沒法想象。
“……這對你和孩子都不好?!崩讌栵L沉吟了下,“再給我點時間?!?
想想有沒有可以兩全的辦法。
“風哥哥,你放不下小雪對嗎?”沈星河直言不諱。
雷厲風頓了頓,依然不語。
“風哥哥,雖然我忘記了八歲之前的記憶,但我知道在我失去的那些記憶裡必定發(fā)生了什麼才讓風哥哥你揹負這麼沉重的負擔。本該我回來了,風哥哥心裡的負擔應該放下的,但我卻又讓你背上了更沉重的。風哥哥,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小雪,那就聽我的好嗎?把我送到美國沒關(guān)係的?!?
“小星星,你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負擔!”雷厲風擰眉不悅地重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