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小姐愣了下,再看男人勢在必得的神情,趕緊回到崗位上撥打電話請示。
“先生,你可以上去了,總裁在上面等你。”前臺小姐得到指令後才微笑放人。
慕司寒微微頷首,大步流星往電梯走去。
雷厲風,真是沒想到啊,你居然躲在這裡!
一路搭乘專屬電梯到達,慕司寒熟門熟路地找到總裁辦公室,推門而入……
這一看,徹徹底底的怔住了!
請問,瞎子能看文件嗎?
不能是不是,那眼前這個應該‘瞎’了的男人正在玩盲人摸字嗎?
“慕總,你擋著我的路了。”
雷鳴站在慕司寒身後出聲提醒。
慕司寒瞪了他一眼,接過他手裡端著的咖啡直接將門踹上,把人隔絕在外。
砰!
咖啡被重重放在辦公桌上,埋頭工作的男人不緊不慢地擡起頭來,一雙波瀾不驚地黑眸微揚。
“雷厲風,我是誰?”慕司寒俯身怒問。
“……”雷厲風沒回答。
這樣更是惹怒了慕司寒,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領,“你該死的!這叫瞎子!這叫哪門子的瞎子!你是沒瞎,但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女人快要爲你哭瞎了!”
平靜的黑眸裡有了波瀾,反扳開慕司寒的手,“你說誰?”
“我說誰!這世界上除了一個叫慕雪的傻女人你以爲還會有誰肯爲你這種沒心沒肺、沒血沒淚的男人哭泣!”慕司寒又再次反揪住他的衣領,氣憤地大吼。
他果然沒猜錯,雷霆集團之所以會那麼做不是因爲別的,只因爲坐鎮的人是雷厲風,也只有雷厲風在雷霆,也只有雷厲風纔會爲他剛開的公司造勢!
雷厲風由震驚慢慢恢復平靜,淡淡地笑了,“她不會。”
她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對他產生愛。
她說過,已經不愛他了。
她也,不要他了。
這樣子,他想不出她還有什麼理由爲他哭泣,真的想不出。
慕司寒要氣炸了都,“你他媽的憑什麼肯定她不會!她在找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雷厲風愕然,“她找我?”
她在找他?怎麼可能?她不是巴不得他離開嗎?離開她的生活圈,遠離她的世界。
不要讓她再聽到他的名字,不要讓她再看到他,甚至有關他的一切,所以……他成全了,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成全她。
爲此,他還避開了隱的追蹤,因爲他知道齊修和歩槿寒他們是不會放棄找他的。他好不容易纔狠得下心走出她的世界,又怎麼可能再回頭?再回頭要離開的話就難了,她不要他,他若再強留,她就會離開好不容易熟悉的環境,只要他還在她就會一直痛苦下去。
他已經讓她痛苦了那麼久,怎捨得她再痛苦餘生?
“你什麼時候變成復讀機了!她是找你沒錯,而且還說一天找不到那就一年,一年找不到那就十年,她會一直找下去,也會一直等下去!”慕司寒放開他,這男人居然真的不知道?
他居然真像慕雪說的那樣故意不讓人找到,也不去關心在美國的一切了!
雷厲風高大的身子在微微顫抖,那是震驚,那是狂喜。
她在找他?
在他離開後,她說要等他?而且會一直等下去?
這是夢嗎?
“別告訴我你被嚇傻了!”慕司寒一記怒吼過來,實實在在地告訴他,不是夢!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的?”雷厲風費了好大力氣才恢復冷靜,那傻樣絕對不能維持太久。
慕司寒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他纔剛想摸出手機把雷厲風剛纔那傻樣錄下來呢,想看雷厲風的傻樣那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看到的,唉!可惜了。
“元旦沒過多久小雪有帶孩子回來一趟,把她母親的墓遷到美國去。”慕司寒悶悶地告知。
聽完,雷厲風立即回身從辦公椅拿起外套,大步流星而去。
這次,呆愣的是慕司寒。
就這樣?這與他想象的差太多了吧?比如,雷厲風聽到消息後不是應該先振奮的像打了雞血一樣嗎?然後再是感動得……嗯,不說落淚,眼眶泛紅就好了。
可,這也太冷靜過頭了吧?而且,就這麼拋下他好意思嗎!如果他們複合,他是不是也該算是‘媒人?’
……
雷厲風開著公司的車回到從來不敢踏入的地方……當年親自爲她設計的那個家。
按下密碼的手,是顫抖的。
滴的一聲,解鎖的聲音傳來,他的心也跟著顫動。
他知道,如果她真的回來了一定會回來這裡,他就是知道。
閉上眼睛,輕輕推開門,沒有飛揚的灰塵撲面而來,也沒有塵封的味道,彷彿還有一嫋嫋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
雷厲風緩緩張開了雙眼,同時,摸上開關的手也隨之按下……
燈光乍亮,房子乾淨得一塵不染,房子彷彿重新擁有了主人,桌上花瓶裡的花已成乾花,桌布也換成了溫馨的田園風,無疑,女主人回來了。
更讓他震驚的是,玄關的牆上掛著他們的全家福,僅有的那一張,上面還貼了張便利貼,上面寫著‘你還要我等多久?’幾個字。
雷厲風把那張便利貼放在心口,無法平復來自內心的狂喜。
他以爲這輩子只能這樣了,沒想到她會回心轉意。
雷厲風把紙條寶貝的放入皮夾內層,把她精心收拾過的家走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躺在他們臥房裡的那張大牀上,牀上彷彿還留有她的餘香。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門鈴一陣陣響起,像催命似的。
雷厲風下樓去開門,門外的人猝不及防跌了進來,是慕司寒和唐若初。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出事了!快,打開電視!”慕司寒拉著妻子不請自入,徑自找到遙控,打開了電視。
屏幕一閃,亮起,有了畫面。
“以下插播一條國際要聞,美國最大的家族洛克菲勒,威廉.洛克菲勒的大千金安吉拉.洛克菲勒於今晨九點治療無效死亡,據悉安吉拉是半個月前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婕西洛克菲勒從高樓大廈踹下,歷經半個月的搶救,這個美麗的東方女孩終究香消玉殞。”
電視插播完新聞後又恢復了正常節目,慕司寒和唐若初緩緩回頭看身後的男人。只見雷厲風站在那裡緊攥雙拳,全身緊繃,目光遺落在屏幕上,一動不動,彷彿已經靈魂出竅似的。
“回去吧,回去送她最後一程。”慕司寒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沉重地安慰。
唐若初也上前,但是看著這張冷峻的臉孔幾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最終長嘆一聲,“也許,你和小雪真的有緣無分。”
“我不信緣分!只要她還要我,就沒人能把她從我這裡奪走,哪怕是老天!”
雷厲風赫然一吼,嚇得唐若初倒退幾步。天啊,她終於明白嗜血的眼神是什麼樣了,那是毀天滅地的狠絕。
“雷厲風,你沒看到嗎?她死了!”慕司寒上前一把拎住他指著電視牆殘忍地要他面對事實。
“她敢!”雷厲風丟開慕司寒,“她說等我的,她敢再食言試試看!”
慕司寒和唐若初目送雷厲風一臉肅殺奪門而去的背影,夫妻倆相視而嘆……
美國,JFK機場。
“1號,看到人了嗎?”
“回0號,沒有。”
“2號。”
“回0號,沒有。”
“3號那邊呢?”
“回0號,沒有。”
“都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只要看到殘疾人士都給我把眼珠子盯出去!”
“呃,0號,boss是眼睛瞎了,並沒有斷腿斷腳吧?”
“對啊,0號,萬一boss連瞎了都能表現得跟正常人一樣咱們很難辨認。”
“你們是想跟我說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還認不出自己的boss來?如果是,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蛋!連自己的boss都認不出來還留來幹嘛!養蚊子嗎!”
說完,齊修氣呼呼地撂上通訊器。
同在車裡的歩槿寒和關靖忍不住笑開來。
“齊修,你太緊張了,你都能相信雷可以安全無虞地回到這裡了,還擔心他會出意外嗎?”
“對啊,齊修,你怎麼表現得像你家boss的愛人似的,過度緊張了。”關靖取笑道。
“兩位先生,請問你們是來看戲的嗎?”齊修不悅地板起臉。
“咳咳……我們是來接機的。”說著,歩槿寒往窗外看了看機場大門。
“也是來看戲的。”關靖笑著補充。
齊修狠瞪過去,然後專心地盯著機場各個出口,自從夫人死亡的消息全球發佈後他和隱的人就開始在這裡駐紮守候了,只要他們的大boss一出現立即實施抓捕,呃,不對,是立即實施搶救。
還別說,他們真的有點像美國FBI佈下天羅地網抓捕罪犯的樣子。
“齊修,從昨天到現在你手機都沒響過?”歩槿寒問。
齊修搖搖頭,“我只差沒把眼珠子挖出來粘手機屏幕上了。”
“這就奇怪了,發生這麼大的事如果雷真的聽到了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打你電話確認嗎?我們也沒接到他打來的任何電話。”
“該不會,雷他不止瞎了連耳朵都聾了吧?又或者,他身在偏遠地區,比如原始人村落,就算不瞎不聾也無法獲得外界的訊息吧。”關靖分析道。
車裡的三個男人同時沉默,面露凝重之色,但誰也不忘盯著外面的人來人往。
就在這時,齊修的貼身手機響起,他接了後頓時瞠目,掛掉後馬上發動引擎調轉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