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尷尬地低下頭去,雷厲風冷喝,“晨曦,出去山路跑五十遍!”
晨曦暗惱了下,馬上起身執行命令,齊修也接著起身跟上。
“風哥哥,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些。我吃飽了,你慢用。”沈星河說完,起身就走。
“小星星,無論有沒有隱,我都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雷厲風承諾道。
“我信。”沈星河輕輕的笑了,但笑中暗含苦澀。沒有了隱,憑他一個人保護得了她和孩子嗎?
不能!所以……
“風哥哥,也許晨曦說得沒錯,我是怕,真的怕沒了隱就失去了保護層。”
雷厲風眸色黯然,放下筷子,道,“我明白,我不會怪你,上去吧。”
沈星河回頭深深看了眼雷厲風,轉身上樓陪孩子去了。
雷厲風對著一桌子的菜索然無味,再也沒胃口拿起筷子,反而是拿出了手機。
“我雷厲風!”
“雷大總裁這麼晚打電話來,我們還沒熟到時不時互相問候的地步吧。”
“想救慕雪嗎?”雷厲風一點都不浪費時間的問。
慕司寒愣住,隨即嗤笑,“那是我們慕家的事,跟雷總裁沒什麼關係了吧?”
“別以爲收到匿名者寄過去的那些證據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雷厲風冷聲道。
“是你?”慕司寒震驚不已,“你既然已經跟小雪離婚了,還主張打起官司來,怎麼?到頭來良心不安了?”
“沒時間給你廢話,見一面!”雷厲風煩躁地打斷,拿起衣服就往外走去。
樓上,沈星河看著雷厲風匆忙離開,這陣子他似乎很忙,不止他,連齊修都格外的忙,無時無刻都表情凝重,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是因爲慕雪嗎?這世上除了慕雪還有誰可以讓他這樣廢寢忘食,凝眉不展。
如果要賠上隱的話,那她該何去何從?她和孩子怎麼辦?
慕司寒夠狠,居然約在慕家見面!
“雷大總裁光臨慕家,慕家蓬蓽生輝啊!”慕司寒倚在門口,冷嘲熱諷地道,就是料定了他不肯踏入慕家半步,所以才早早在門口等著看好戲。
然而,慕司寒失望了,雷厲風不止進了慕家,而且氣勢比他還像主人!
慕司寒大失所望地跟著進去,這世上能摸得透雷厲風的人還沒出生呢吧!
談完事情後,雷厲風走出慕家主宅,詢問了管家幾句後,轉身不是走出慕家,而是往另一棟別墅走去。
在屋裡的慕司寒透過窗看到他的身影,一口水差點沒噎住,趕緊放下杯子,快步出去,抓住管家問,“他剛問你什麼了?”
“喔,雷先生問三小姐住哪,我就指給他看了。”管家畢恭畢敬的道。
向來給人溫和表象的慕司寒不顧形象地抽了管家腦袋,“豬啊你,慕家是隨隨便便一個外人可以逛的嗎?”
“可他不是外人,是三小姐的丈夫!”管家無辜的道。
“那是曾經!”慕司寒氣得瞪人,到底誰纔是這家的主人。
“喔,那我馬上去叫他離開。”管家作勢就要動身。
“算了算了,省得別人說我們慕家小氣!”慕司寒不甘心的擺擺手,本來還以爲雷厲風不屑踏入慕家半步的,看來他之所以毫無意見的踏入全是因爲想參觀某個地方啊。
都離婚了纔想要了解前妻?啾!玩哪出啊!
秋園,不是很大,田園風的建築物,已經荒蕪了的庭院,院子裡沒有想象中的鞦韆架也沒有休閒茶桌,有的只是雜草叢生。
在精神病院待了五年,十三歲回到慕家,從此,這裡就是她生活的地方,卻連一點休閒娛樂的東西都沒有,至少有臺鋼琴不是嗎?
推開門,一室的灰,看來是很久沒有經過打掃了,很明顯這裡不被看重,甚至是被遺棄了。
雷厲風讓齊修在外面等著,自己隻身踏入了她曾生活過的地方,在大廳中看到了一臺染了塵灰的鋼琴,似乎可以看得到她經常坐在那練琴的身影。
雷厲風用手拂了拂凳子上的灰,坐在那裡感受著她曾經的感受。
很空蕩,很孤單的味道。
這裡,就是她曾畫地爲牢的地方,把自己關在這裡面,拒絕外面的一切干擾。
環視著整個客廳,沙發背後的照片牆下還擺著她彈琴曾獲得的每一個獎項,他起身過去一一撫過,體會著她曾經的光芒。
然後轉身去看她的房間。
一間間房間打開,在最小的次臥裡找到了她的房間,一張一米二的牀,清新的牀單,被子還整整齊齊的疊著,保持著房間的主人離開前的模樣,房間裡除了衣櫥也沒有多餘的擺設了。
如他當初所想的一樣,即便是她生活了多年的房間也一樣的簡單,就好像只是一個過客暫居而已。
這真的是身爲一個慕家小姐該有的生活嗎?想當然,她在這裡從沒受過尊重吧?
如果尊重她,婚禮的時候不會沒有人到場,除了賣掉她的那個父親!
雷厲風越看心裡的滋味就越複雜,他轉身要走,腳卻不小心碰到了牀底一角的一個鐵盒子。
鐵盒子散開,是一張張塗滿色彩的心形便籤紙,雷厲風緩緩彎下身撿了起來,當視線觸及上面時,瞳孔瞬間縮緊。
十五張,每一張上面都畫了一個蛋糕,每一個蛋糕上的蠟燭都不同。
也就是說她從七歲就開始畫了,一直到嫁給他,所以這上面並沒有二十三歲的生日蛋糕。
她從七歲開始就以這樣的方式給自己慶祝生日了嗎?
過去二十三年,她過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日子?
雷厲風看著除了心疼還是心疼,他把每一張蛋糕都依序疊好,如獲珍寶般收入口袋中,起身,輕輕關上房門,把她的秘密帶走了。
“小雪,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麼事給我電話。”基本是每天晚上八點一過顧淮恩就準時走出慕雪的房子,從不待太晚,除了特殊情況以外。
“嗯,辛苦你了。”慕雪笑道,顧淮恩轉身要走時,忽然叫住了他,“學長,孩子的事……我覺得還是算了,我會再找人。”
“小雪,我知道你想把孩子安排好,就算你不開這個口,我也會那麼做的,只要你同意,孩子就是我的,誰都沒法改變的事!”顧淮恩鄭重地道。
“謝謝!”慕雪覺得活了二十多年來說的謝謝就屬今天最多了。
“快進去吧,說不定孩子沒睡熟。別想太多,晚安!”顧淮恩揮揮手道。
兩人道別後,慕雪正要關上房門,突然,一隻大手從外邊大力地阻止她的動作,她以爲顧淮恩有事沒交代完又回來了,拉開房門一瞧,頓時呆若木雞。
不是顧淮恩,而是冷冰冰的雷厲風!而且還是黑著臉冷冰冰的雷厲風!
他來幹什麼?難道是那天晚上有話沒說,現在是要來把話跟她說清楚?
“你,有事嗎?”
她對他沒法恨,沒法愛,再看到他的第一眼,思念猶如潮水,洶涌澎湃。
但她相信自己掩飾得很好。
雷厲風寒著臉要進門,慕雪這次學聰明瞭張開雙手攔住,“抱歉,有事這裡說就行了,不太方便。”
“不方便?有了別的男人就不方便了?”雷厲風冷笑,堅持要進去,但她也跟他槓上了,就是不讓。
“一!”他開始數數。
慕雪對上他犀利的眼神,暗地裡小小瑟縮了下,像打了雞血一樣擡起頭,“你數到十也沒用,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再罔顧我的意見我告你擾民。”
“二!”擾民,他沒在怕的。
慕雪嚇到了,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孩子已經睡了,我也要休息了,你把事說完就走吧。”
“我是說真的。”慕雪以爲他不信,直視著他道。意識到自己還抓著別人的手,像觸了電般收回來。
一陣失落襲擊心頭,雷厲風放棄了進去看孩子的打算,折回沙發坐下,慕雪像小媳婦一樣跟過來,似乎在他面前就是改不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看著茶幾上的點心包裝盒,慕雪知道這應該是幫沈星河打包的,可是包裝好像不是沈星河常吃的那家店。
雷厲風在她的目光下動手拆了包裝盒,裡面是一個接一個五顏六色的小蛋糕,上面均插著根蠟燭,固定成一個心形,慕雪默默地數了下一共十七個小蛋糕。
“這是……”慕雪看著他把每個小蛋糕都拆開,然後拿出打火機把上面的蠟燭點亮。
誰生日啊?十七根,就算他三十七歲也不應該是點十七根啊,何況他還不到,而她二十四,也不是,房間裡的寶寶還沒滿兩個月呢更別提了。
那這演的是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