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詩雅看報紙到了她手上,急的跺了跺腳,臉上滿是急躁之色。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樓去告訴杜澤銘這個消息,讓他厭棄裴心悠,結果被鄭如蘭攔住,這種滋味實在太不好受了。
她甚至有點埋怨鄭如蘭,為什么非要在這個時候攔著她呀?
鄭如蘭沒有太在意女兒對自己的不滿,她仔細地看著眼前的報紙,上面細數裴心悠的各樁情事,都讓她越看越滿意,忍不住露出飽含深意的微笑。
鄭詩雅看的奇怪,忍不住問道,“媽,你笑什么啊?”
當務之急,不是應該告訴爸爸和澤銘這件事,讓他們都徹底討厭裴心悠這個給裴家丟臉的賤人嗎?
鄭如蘭看完最后一個字,將報紙收了起來,望向女兒,搖了搖頭,“你啊,我教了你多少回,不要這么急躁,要從容淡定一點,你怎么就是學不會呢?”
鄭詩雅嘟起嘴,“我也不想,可是這個機會太難得了,我就是想立刻告訴澤銘嘛!”
難得能讓裴心悠出丑,她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更何況不是她下的手,她也不用擔心會被杜澤銘察覺什么不是?
鄭如蘭用卷起的報紙點了點她的額頭,“這是最愚蠢的做法,你要是相信媽媽,就按我說的來做。”
說完,她走下樓梯,將報紙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就優雅地往餐桌走去。
鄭詩雅跟在她后面,十分不解,“媽,你這是什么意思?就不管了嗎?”
她語氣中的急躁溢于言表,讓鄭如蘭心中嘆了口氣。
“詩雅,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說給裴心悠的狠話,被澤銘聽見了?”
若是杜澤銘真那么想的話,那詩雅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會改變。
鄭詩雅一僵,有些不自在,“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澤銘也沒有在意啊!”
鄭如蘭邊往面包上抹醬,邊搖了搖頭,“那我告訴你,這件事沒有過去,男人的心眼,絕對不會比女人的少,你昨天放了狠話,今天就出了這樣的新聞,如果澤銘知道了,你覺得他會怎么想?”
“他……他不會以為,是我做的吧?”鄭詩雅有些慌張地問。
鄭如蘭將她拉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有可能,所以我才不讓你貿然上去告訴他這件事,你這幸災樂禍的樣子,怎么看這報道都跟你逃不了干系,你當澤銘一點都看不出來?”
鄭詩雅咬住唇,“可我什么都沒做,裴心悠自己行為不檢被人抖出來了,怎么能怪我呢?”
“不用怕。”鄭如蘭拍了拍她的手背,“有我在你還怕什么,這件事的確要告訴澤銘,但是,不是用這種方式。”
“什么意思?”
鄭如蘭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怎么這么笨?人最相信的,不就是別人無意間提起來的事情嗎?他待會下來,你就隨口一提這件事,記住,不要確定,就說你也不相信這件事。”
鄭詩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鄭如蘭輕嘆了口氣,打定主意等會兒幫著女兒巧妙地說這件事。
母女倆又商量了一下,等到杜澤銘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才收了聲,鄭詩雅立刻跑上前去幫他拿公文包,然后牽著他的手把他拉到旁
邊的位置坐下,還幫他弄早餐。
鄭詩雅向來兩手不沾陽春水,卻心甘情愿為他做這些事,時間久了,杜澤銘也習慣了。
只有鄭如蘭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心疼。
鄭詩雅在一旁看著杜澤銘吃早餐,臉上露出甜蜜的微笑,一轉眼看見鄭如蘭對她使了個眼色,便嘆了口氣道,“咱們好好的在這里吃早餐,沈家那邊可能已經翻了天吧?”
杜澤銘動作一頓,沈家?
他抬起頭,不明所以,“沈家那邊怎么了?”
鄭詩雅抿了抿唇,面上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我看了今天的報紙,裴心悠在國外的事情被人翻出來了,沈家最講究名聲,她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他們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杜澤銘沒有立刻相信她的話,裴心悠以前的事他很清楚,她在國外過得艱難,勤工儉學,能有什么事被翻出來,還鬧得滿城風雨呢?
鄭詩雅看他沒有多大的反應,有點急了,起身去把報紙拿過來給他看。
鄭如蘭看到她的動作,立刻皺眉,這孩子就是沉不住氣。
報紙拿到面前,杜澤銘自然沒有不看的道理,鄭詩雅幫他翻到那一頁,上面露骨的標題讓人見之悚然,他仔細看著上面的內容,心中暗潮洶涌,表面上卻紋絲不動,看起來好像一點情緒不懂都沒有。
杜澤銘看完報道之后,輕聲問道,“詩雅,你相信這些嗎?”
鄭詩雅這次聰明了一會,按著鄭如蘭教她的話說道,“雖然我不怎么喜歡裴心悠,不過這篇報道我也不是完全相信的,只不過無風不起浪,上面說的頭頭是道,想要辯駁也難,誰知道裴心悠是不是真的做過這些事啊?”
她剛一說完,鄭如蘭就喝道,“詩雅,你怎么說話呢?”
“媽,你干嘛這么兇我?我說的哪里不對了?”鄭詩雅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鄭如蘭表情嚴肅,“背后莫談人是非,裴心悠做過什么事,都與你無關,可你要是在背后這么說她,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事情都是你搞出來的呢!”
說著,她又看向杜澤銘,“澤銘,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她的面目和藹,一番話下來,卻把報道上的事說成了很有可能性,且點到即止,讓人自己思考,還按著她的思路來。
所謂綿里藏針,不外如是。
杜澤銘微笑應道,“媽說的對,詩雅,你要多向媽學學,免得容易被人誤會。”
鄭詩雅點點頭,乖巧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
杜澤銘咬下最后一口面包,用紙巾擦了擦手,然后對兩人道,“媽,詩雅,我上班去了。”
鄭詩雅給他整了整領帶,送他出了門,車子發動的聲音過后,杜澤銘就離開了裴宅。
鄭詩雅朝母親走去,“媽,我剛剛說的對不對啊?”
她的表面上滿是雀躍,像是個想得到夸獎的孩子一般,鄭如蘭只能點點頭,“勉勉強強,話說的還是不夠漂亮,不過,已經足夠了。”
“那你說,澤銘是不是已經特別討厭裴心悠了?”
一想到這一點,鄭詩雅就非常開心。
她以前為了對付裴
心悠做了那么多事,被杜澤銘知道,肯定會不高興,今天這份報道簡直是老天都在幫她,她什么都沒做,就達到了想要的目的,簡直大快人心。
鄭如蘭看著她,微笑著搖搖頭,“澤銘以前喜歡過裴心悠。”
見鄭詩雅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又道,“所以,男人都是忍不了這種事的,裴心悠濫情花心,他看清楚了,自然會討厭她,不說澤銘,恐怕沈家那邊,估計真是鬧翻了天了。”
鄭如蘭面上滿是快意的笑容,裴心悠能過得這么好,不就是因為她的靠山是沈云笙嘛!
現在出了這種事,沈云笙肯定大怒,裴心悠不可能不遭罪。
只要想到裴心悠被折磨的樣子,鄭如蘭就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她甚至迫不及待就想看到裴心悠悲慘的下場。
鄭詩雅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臉上的笑容也非常燦爛,母女倆眼中的刻毒,如出一轍。
杜澤銘開著車往公司的路上駛去,他面無表情,唯有微皺的眉頭,表示著他一直在思考著什么。
前方紅綠燈,車子停下等待,杜澤銘手指敲擊著方向盤,臉上驟然閃過一絲煩躁。
鄭家母女那點小把戲,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只是一直強忍著不悅罷了。
她們沒有猜錯,杜澤銘的確喜歡過裴心悠,也了解她,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會相信報道上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更何況他昨天晚上聽見鄭詩雅那番話,今天裴心悠就出了這種事,簡直太過巧合了。
即使鄭詩雅表現的很隨意,一點都不像做過什么手腳一樣。
杜澤銘只要一想到鄭詩雅可能做出了這種毀人名聲的事,他就心中不悅,她對于裴心悠的恨意過甚,不是好事,只是他也沒有證據,如果質問鄭詩雅,可能會傷她的心,他要好好看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懷疑的種子就此埋下,杜澤銘想著,也許,鄭詩雅也許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毫無心機。
李嬋看到這份報道的時候,簡直開心得想要尖叫。
她當然知道這上面說的都是假的,但是她不在乎,她只知道,這份報道一出,全世界都知道沈家少夫人是個水性楊花的賤貨。
現在,恐怕整個沈家已經大亂了。
只要想到那種混亂的場景,李嬋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開心夠了,她突然想要知道,這件事會是誰做的呢?
想來想去,李嬋就想到了一個最有可能的人。
鄭詩雅。
她知道鄭家母女有多恨裴心悠,不過鄭如蘭老奸巨猾,會做出這件事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鄭詩雅。
李嬋拿起手機,決定詢問一下,如果確定了,可能他們還能合作一下呢!
這邊鄭詩雅心情愉悅地逛著百貨大樓,見來電是李嬋,就笑著接通道,“我在逛街呢,你要不要過來?”
李嬋輕笑,“先別說這個,詩雅,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她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鄭詩雅有些不解。
“你找我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啊?”鄭詩雅問道。
李嬋躺在沙發上,悠然道,“裴心悠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