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笙翻著面前堆積如山的文件,並不打算理會周浩,對付他這種人,首先你得聽他把廢話講完,沈雲笙願意聽這些廢話,主要是想知道周浩的腦子到底靈不靈活。
但無疑,沈雲笙十分肯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早就猜到了!”
周浩心裡清楚沈雲笙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一想到這,他更加煩躁了,翻了翻自己一天的行程表,眼見全是應酬,“砰”的一聲,行程表也跟著一大堆的文件夾掉落在地上,發出巨響。
本來還打算敲門進辦公室的秘書頓時呆了,她聽到辦公室裡傳出來的聲音,嚇得夾著尾巴逃荒去了,誰會在這個時候惹他呢……
沈雲笙依舊沒有說話,他一手拿起簽字筆,邊審閱著文件,只聽到對方直接掛下電話,他淡然地看著重新亮起的屏幕,面無表情地將手機放在桌面上。
“算你狠!沈雲笙,我一定會讓你碎屍萬段,卑鄙無恥!”
周浩憤憤地說著,雙手緊握成拳頭,突然,他又哈哈大笑起來。
李嬋回到車上,心裡久久不能平靜,這時候就應該馬上想出一個辦法來,沈雲笙這人太過於謹慎了,她不能輕易冒險去證明。
她拿起手機,翻著通訊錄,點開第一個聯繫人。
“喂。”
鄭詩雅按下揚聲器,不耐煩地問道。
她就知道李嬋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也意味著她現在遇到一點小小的困難了,不管再怎麼討厭也好,都是爲了利益,鄭詩雅決定犧牲一下自己。
“詩雅,幫我想一個辦法吧,我得進沈氏的停車場,唉……其實我也不想麻煩你的,但沈氏這也太難爲情了吧……我得想辦法進去,然後要到沈雲笙的車牌號。”
鄭詩雅冷哼了一聲,她聽出了李嬋的意思,如果不幫她,這個計劃也就失敗了,到時候最期待的也是自己,最失望的也是自己。
爲了保證萬無一失,鄭詩雅想確定一下李嬋的計劃,指不定她會在背後陷害自己一把。
“你能跟我說說,拿到車牌號之後,接下來你會做什麼呢?”
“當然是調查了,不過,我知道沈雲笙不會輕易讓別人調查到他的信息的,我現在只是想試探他一下,”李嬋頓了頓,她又側過頭看了一眼停車場,不緊不慢地說道,“他一定會知道我在調查他,我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理我,周氏和裴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沈氏又是一個大集團,沈雲笙一天到晚應該很忙纔對。”
“你的意思是說,他如果不理你的話,你就再採取下一步的措施?”
“那是。”
說到這,李嬋更加得意洋洋了,她還以爲鄭詩雅對她有了別的看法,例如說開始有點敬佩。
“你知道他是哪輛車麼?”
鄭詩雅起身走到衣櫃前,她開始看著自己的新衣服,單手翻動衣架,最後停留在一條粉色連衣裙上,她拿出來放在身上查看,最後滿意地點點頭。
周浩看了看地上的電話,他拿了起來,站到窗邊撥打了一個電話。
他不想讓李嬋知道自己最新的聯繫方
式,說不定這個女人還會有出賣自己的一天,至少在他的經驗裡,所有女人都會因爲金錢而如此。
周浩十分有耐心地撥打了幾個電話,對方都是在通話中,最後索性不打了,他將手機扔在桌面上,瞪著小眼睛,雙手叉腰。
秘書聽到辦公室裡沒有多少動靜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叩叩叩。”
“總裁,您的……”
“知道了!”
周浩臭著臉走到辦公桌旁,他拿起文件,剛瞄了幾眼,驀地就狠狠摔在地上。如果可以,他巴不得見不到這些信息!
公司內部分析出了周氏今天股票下跌的各種數值,似乎是周浩的眼中釘肉中刺一般的扎眼。
秘書急忙走出辦公室,輕輕關上門才鬆了一口氣。還沒走幾步,又聽到辦公室裡傳出來的噼裡啪啦的聲音,她嚇得跑開了,此地不宜久留。
“這個我會搞清楚的,就是你幫我想想辦法吧,詩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鄭詩雅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她,還用“朋友”來威脅,如果兩人真是很好的朋友的話,她不說,她也會做不是麼?
“我會告訴你計劃,你先去處理手頭上的事情吧。”
掛下電話,李嬋盯著停車場的保安亭,剛剛離開的小哥又回來了,明顯就是來和別人換班的……
“砰!”
門被甩開,裴政軍怒氣衝衝地走進辦公室,他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摸著椅子緩緩坐下。
杜澤銘緊跟在後,他進門就看到這幅場景,立刻拿起桌面上的水杯遞給裴政軍。
裴政軍喝了幾口,剛剛緊張的呼吸聲也漸漸平息下來,“我沒事。”他擺了擺手,用眼神示意杜澤銘坐下,畢竟也是自己的女婿,就讓他站著也不好,他只是被公司最近的一些事給氣上了心頭。
“爸,最近你也該去醫院檢查身體了,醫生特意囑咐過你。”杜澤銘自然知道他是因爲什麼才遲遲沒有去醫院複檢,但身體健康才重要,他又繼續說道,“公司還有我呢,爸,你就去醫院檢查身體吧。”
裴政軍擡頭,凝視著杜澤銘,把公司託管給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是應該信任他,但論經驗來講,他還是應該留在公司裡頭,最近裴氏遭受到的大波折不僅僅是意外,也是他們的失職,就得好好反省纔是!
“這件事你怎麼看。”
杜澤銘微微一愣,周浩打死也不承認,他還在記者面前豪邁一言,有人陷害他……也只有一個可能了,只不過最近他忙著和陸氏的一些合約而沒有調查清楚,若是執意要調查出個水落石出的話,恐怕有些難度。
依現在的局勢來看,什麼結果都不妙,只能謹慎,謹慎,再謹慎。
他緊蹙眉頭,咬咬牙說道,“我會全程負責。”
“砰!”
裴政軍將文件狠狠甩在杜澤銘面前,尖銳的文件夾的死角差點就要碰觸到他的眼睛,他大聲喊道,“混賬!看你做的好事!”
杜澤銘沉默了,他打算等裴政軍把話說完,這時候反駁只會激怒他。
該來
的總會來,他現在也只能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了。
他知道裴政軍之前對裴氏和陸氏的合作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沒想到情況如此糟糕……
“陸氏新接手的陸雲臻怎麼……”裴政軍頓了頓,他氣喘吁吁,“周浩那傢伙是不會認賬的,不管是不是他乾的好事,也不能怪他,他和陸氏如果真有合作的話,最麻煩的,還是我們!”
裴政軍的言外之意就是杜澤銘一開始就不該私自與陸氏合作,現在搞得前後不得動彈的,也是自食其果。
“你會負責!但最後還是裴氏犧牲不是!”
“……”
杜澤銘緊抿脣,不作答,他此時說什麼也都沒有用,既然事情已經形成這樣的局面,他也只能忍受“懲罰”。
“和陸氏取消合作,毀約金我們負責!”
裴政軍氣憤地說道,毀約金是多少他已經不在乎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取消合作,最好是和周氏、陸氏離得越遠越好,否則裴氏是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沈雲笙既然已經娶了心悠,那就說明還有一絲挽留的餘地。
畢竟是親身女兒,她就算是再心狠,也不可能會睜眼看他們漸漸……
“詩雅最聽你的話,她就是被她媽給慣壞了,你讓著她點,還有就是……若是看到她和心悠吵架,一定要站出身,擺平。”
杜澤銘微微睜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裴政軍,畢竟是女人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大男人站出身來管不大好,但這話從裴政軍嘴裡出來就不一樣了,他自然會有自己的想法,他也只能照做。
驀地,他瞪大了眼睛,隨後又恢復了一副淡然的樣子,裴政軍的意思是讓詩雅去討好心悠,因爲心悠和沈雲笙的關係……兩人雖然都很低調,並沒有任何的跡象是說明他們在一起了,但明人都清楚得很。
“今天就得跟陸氏解除任何的關係,我不管你和陸雲臻的交情如何,生意人自然得有生意人的一套經書,你的經書就讓你狠心與他暫時斷了交情!”
“我知道了。”杜澤銘微微低下頭。
裴政軍冷哼了一聲,緩緩說道,“你去忙吧。”
杜澤銘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回到辦公室的,只感覺頭暈暈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般。
他不在乎毀約金,只在乎這幾個月的辛苦,陸雲臻還如此的信任自己、鼓勵自己……
該死……
杜澤銘伸手狠狠錘著桌面,他盯著電腦,隨後伸手在鍵盤上飛舞,一份文件很快就展氏在他面前,他又打了一通電話,想必陸雲臻現在也忙得一團亂了。
“啊……是我。”
“合約取消是吧?我知道。”陸雲臻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我們剛剛開了一個會議,決定取消和裴氏的合作。”
杜澤銘微微一愣,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好。”
他知道,陸雲臻這是在幫他,只有陸氏提出取消合作,裴氏纔不用賠償高價的毀約金。
“謝謝。”
這次輪到陸雲臻愣了,他仍然是淡然一笑,“沒事,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