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聲方歇,從窄小的堂屋門口款款進來一個高大健碩的男子,古銅色的皮膚,劍眉斜飛,五官立體如雕塑,簡潔有力的板寸頭,不是陸白卻是誰?
這一下輪到沈心棠嗖地一聲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她難以置信地盯著來人,又回頭望了望其他人,確實其他人也在和她一樣打量著這位意外來客,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錯覺。
“你……你怎么來了?”沈心棠覺得舌頭打結,說話也不利索了。
“這個就不用啦!你有這份心就好了!”沈媽媽卻聽得眉開眼笑起來,對花文軒說不出的喜歡滿意,卻故作嗔怪地說了句:“你看你,以前還一口一個‘媽’地叫著,怎么現在反而叫‘阿姨’了?”
沈媽媽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將沈心棠悄悄拉到一旁,一頭霧水地問道:“心棠,怪不得你跟花文軒分手,難不成你是在和這個當兵的什么總監的人談戀愛嗎?”體心嗖塑。
“我也去!”
“你是什么人?”沈爸爸和沈媽媽都站起了身,并排站在一起,都抬起頭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
“阿姨,等一下晚飯我來燒吧!”花文軒不無諂媚地說道,“以前阿棠跟我住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我下廚燒飯的,我從來沒讓她下過廚,女人要遠離廚房,油煙對皮膚不好的。哦,對了,家里有買抽油煙機嗎?如果沒有的話,我馬上去鎮上買一臺!”
陸白和花文軒都不說話,沈心棠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就在這當口,沈媽媽和沈爸爸從樓梯口轉了出來,沈媽媽背上背了個竹蔑編的背簍,默默地看了一眼花文軒和陸白,然后對沈心棠說道:“心棠,我去地里砍點菜回來,不管怎么樣,來者是客,而且大過年的,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就是沒什么好招待的,讓兩位見笑啦!”
“你要死啦,誰讓你來的?”沈心棠一時也忘了兩人之前才鬧翻了,只記得眼前的情形亂得一塌糊涂,她想也不想地沖上前去,望著他便是一頓粉拳相向。他卻一把捉住她的手,將她猛地拉入懷中,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聲音充滿磁性與you惑:“我想你了,便來了!”
“喲,喲你個頭啊!”沈心棠彎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紅薯,照頭就朝陸白扔了過去,被陸白抄手接住。“你不是叫我滾下車了嗎?我滾了,你現在巴巴地跑來干什么?”
“過獎過獎!”陸白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無恥是我的品格,我覺得是一種高尚的品德!”zVXC。
陸白一見花文軒在掙表現,他也坐不住了,咻地一聲站起來,他自認做不到像花文軒那么狗-腿奴媚,只是誠懇地看著沈媽媽,中氣十足地說道:“不敢勞動岳母大人,我請大家去下館子怎么樣?”
“要走他走,反正我不走!”陸白和花文軒互望了一眼,此時倒是心有靈犀地異口同聲地說道,然后各自重新找位子坐了下來。
沈心棠斯巴達了,欲哭無淚地看著兩人,那兩人都像憤怒的公牛般,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好像在等待某個絕地反擊的機會,頓時暴起,一擊成功。
“兩位就是沈心棠的父母親大人吧?”陸白朝沈爸爸和沈媽媽晗了晗首,禮貌地打起招呼來,“冒昧造訪,我是沈心棠的男朋友,沈家未來的女婿,我叫陸白,見過岳父岳母大人!給岳父岳母大人拜年!祝兩位老人家健康長伴吉祥如意!”
“無恥!”這是花文軒面色不虞的吐槽。
“阿姨,不用這樣的!”花文軒趕緊出聲阻止道。
“文軒,那你坐啊,我很快就去了回來的。”沈媽媽敷衍了陸白一句,很快就轉回頭來看向花文軒,面帶笑容,語氣溫軟,又轉頭交代了沈心棠一句:“心棠,你等下跟爸爸一起去把家里那只母雞抓來殺了,家里沒什么菜,就燉個老母雞-吧!”
“那你說,你選誰?”陸白迫不及待地問道。
“媽,你不是要去砍菜嗎?你還不去?”沈心棠見勢不對,趕緊沖上前,一把挽住媽媽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往外拉,“媽,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報告岳母大人,我是特種兵上尉、天騁影視文化公司副總裁兼劇本審核總監陸白,我是沈心棠的男朋友,我愿意出1億彩禮,請把心棠嫁給我吧!”陸白啪地立正,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紹完畢,然后一本正經地向沈媽媽提出申請。
兩個男人爭先恐后地說道。再讀讀小說網“媽,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釋,你跟爸爸先到樓上坐一下,我跟他們談一下!”沈心棠氣得朝上吹了吹氣,直吹得額際的劉海亂飛,然后硬著頭皮走了過來,看了花文軒一眼,又瞟了陸白一眼,清了清嗓,張開嘴來,她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最后只是嘆了口氣,無比沮喪地問道:“兩位,你們到底想怎樣?怎么倒像是約好了的,都趕在今天過來了?”
“你們都走吧,你們倆我誰也不選!”她雙眼一閉,誰也不看,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顧沈家二老的面面相覷,陸白將場面話說完,然后朝著二位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沈心棠紅著臉退了開去,站得離他遠遠的,目光不經意掃過花文軒身上時,后者眼神冷凝,面容糾結。
沈心棠習慣性抬起腳來,眼看就要朝陸白腿彎處踹去,陸白早已研究透了她的伎倆,她一腳踹來時,他的腿已經讓開,同時他也松開手來,放開了她的身體。
“我叫你滾你就滾,可見我把你調-教得不錯!”陸白站了一會兒站累了,索性自己瞅準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手上把玩著紅薯,笑嘻嘻地看著她,“既然你這么聽話,我覺得是不是應該獎勵你一下,于是我就巴巴地來了,就是這樣!”
陸白聽他說什么他以前和沈心棠住在一起,臉色便華麗麗地黑了下來,又聽他討好賣乖地說什么給家里買抽油煙機,那奴顏媚骨的模樣,讓他恨不得把隔夜飯都給吐出來。花文軒,你的節操呢?你堂堂大總裁的威儀到哪里去了?
身材高大,體格健壯,穿一件黑色的皮夾克,一條修身牛仔褲套著一雙綁鞋帶至膝蓋住的馬丁靴,越發顯得他雙腿修長時尚前衛,然后,他拍了拍手,立刻便有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拎了一大堆禮盒進來,朝他點了點頭,然后放在屋子里退了出去。
說到后面一句的時候,她是轉向花文軒和陸白說的。
“心棠說得對,”陸白也馬上接口說道,“岳母,請不要拿我當外人,如果不能請你們下館子的話,那就麻煩岳母隨便做個炒蛋飯也可以的,我不挑食的!”
沈心棠一陣頭皮發麻,花文軒則已經按捺不住了:“我們決斗吧,輸了的馬上離開,不許再糾纏沈心棠!”
“你們倆有病啊!”沈心棠沖到兩人中間,隔開了劍拔弩張的兩人,“我是你們誰的所有物嗎?我的決定決在你們手里嗎?你們要搞清楚,是你們兩個的決定權在我手里!”
“心棠,心棠啊,”沈媽媽還沒從混亂的狀況中回過神來,她只得伸手過來拉女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這個人又是誰啊?”
沈心棠苦惱地伸手抓了抓頭發,看著兩個紅著眼怒目相視的男人,心里不自覺地哀嚎了一聲。
“是啊,媽,那個母雞還在下蛋呢,別管他們!”沈心棠也表示反對,“他們天天大魚大肉的早就吃膩了,才不稀罕你燉的老母雞呢!”
“好啊,奉陪!”陸白丟開紅薯,騰地站起身來。
“我們鄉下,飯店都關門的。”沈媽媽瞅了陸白一眼,在她心里先入為主地有了溫柔平和的花文軒,相對而言,陸白皮膚黑了點,太過剛硬的臉部線條顯得他有些難以讓人親近,
“你這話說的,”陸白好笑又好氣地說道,“我們應該商量好分開日子來嗎?這樣才不會穿幫是嗎?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啊?你兩個都想要是嗎?那可不行呢,我們國家是一夫一妻制的喲!”
花文軒便惶恐地站了起來,帶著謙和討好的笑,對沈媽媽說道:“阿姨您太客氣了,只要是阿姨燒的菜,我都很喜歡吃的,那就辛苦您了!”
言談舉止間又流露出一股狂妄之氣,讓沈媽媽覺得壓抑而緊張。
“誰要你去啊?”沈媽媽瞪了女兒一眼,伸手扯開了后者纏在身上的雙手,略帶嗔怪地說道,“不是叫你跟你爸一起去抓雞的嗎?你等一下幫你爸爸好了。”
說完,又飽含怨氣地看了女兒一眼,這才緊了緊肩上的背帶,踩著重重的腳步消失在了門口處。
沈心棠當然知道母親在怨什么,她在怨女兒不聽她的話,不但沒跟花文軒結婚,反而又招了一個男人來給花文軒添堵,在沈媽媽的心中,早就認定了花文軒就是她的女婿了,覺得再也沒有第二個男人比他更好更讓他滿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