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夜,卻沒有等到無憶的回答,傅越澤困乏的閉上眼,實在是熬不住。
等到傅越澤徹底熟睡的時候,蘇熙才幽幽的睜開眼,她看見傅越澤的手機(jī)還在亮著。
蘇熙湊了過去,她看見了短信內(nèi)容,這段時間她一直無視親生父親這件事。
在她記憶中蘇浩川是她的父親,這是毋庸置疑的,突然冒出一個人,自稱為自己的親生父親。
蘇熙根本無法接受,更何況那人身份那么特別,他們還沒有相認(rèn),就已經(jīng)為她帶來無數(shù)麻煩,甚至性命也差點送掉。
這樣的親生父親,恐怕沒有幾個人想要相認(rèn)吧!
蘇熙不想要所謂父親的保護(hù),這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諷刺,然而她卻離不開那人的保護(hù)。
以他們自身的力量,根本無法保全自己,很早之前她就明白了一件事,所謂法治社會,也不過是相對于同一階層或是比自己低的階層。
對于上位者來說,法治簡直是一種笑話,他們掌握著他人命運。玩弄別人如同玩弄木偶,對于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社會,蘇熙無力改變什么,畢竟她連自己的人生安全都保障不了。
“澤,和我在一起你累不累?”蘇熙小聲的說著,看著熟睡中的傅越澤,她情難自禁的靠了過去。
想要一輩子窩在傅越澤懷中,不過是想要最簡單最俗氣的一生一世,為什么也這么的難。
“能夠聽著你的心跳,這感覺真美妙。”蘇熙在傅越澤懷中蹭了蹭,就像是一只乖巧的貓。
“相信我,會給你安穩(wěn)生活。”傅越澤將蘇熙抱緊,他的心跳聲在蘇熙耳邊變得更大聲了。
“我總為你帶來麻煩。”蘇熙難受的說著,最近負(fù)面情緒爆棚,所謂的希望遙不可及。
在蘇黎世待了足足有一個月,這段時間每個人都帶著忐忑的心情,每一天都那么的難熬。
孩子們依舊無憂無慮的嬉鬧,蘇熙卻愈發(fā)的愁眉不展,在無人的角落,誰也看不穿她的落寞。
想要裹緊自己,拒絕這殘酷的現(xiàn)實,傅越澤會給她獨處的時間,他甚至想要為蘇熙找來心理咨詢師。
蘇熙的狀況一天不如一天,而洛痕依舊沒有回來,無憶一再強(qiáng)調(diào)現(xiàn)在蘇黎世很安全,但是沒有人相信。
每天一臉輕松的反而是無憶,她默數(shù)著時日,等到秦染身體好一些就能離開這里了。
無憶內(nèi)心有吶喊聲,她想要離開這里,這熟悉的地方,仿佛這里有惡魔野獸。
蘇熙同樣渴望離開這里,在這里的時間越長越覺得時間難熬,她需要新生需要新鮮的空氣。
離開蘇黎世那天,秦染的臉依舊蒼白,她干枯的嘴唇泛著死皮,整個人憔悴異常。
蘇熙愧疚的眼神刺痛了她,秦染不需要任何人的愧疚,也不需要年司曜的自責(zé)的關(guān)心。
這段時間秦染一直拒絕年司曜,拒絕他所有的好,她不需要那些所謂的感激,她需要的是愛情啊!
在飛機(jī)場的時候,秦染堅持回t城,曾經(jīng)很想要去a城,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興致。
年司曜見秦染如此堅持,便決定與秦染一路,送她安全回t城。可惜秦染拒絕了他,她顫顫巍巍的身子,根本不方便行走。
傅越澤看著秦染倔強(qiáng)的臉,女人的倔強(qiáng)他深刻體會,他拍了拍年司曜的肩膀,給予年司曜堅定的力量。
隨后他勸說秦染,“染染,姑姑與姑父現(xiàn)在急著回a城,我們都騰不出手來送你。現(xiàn)在只有年司曜可以送你回去,乖。”傅越澤用著溫柔的語調(diào),他一直將秦染當(dāng)做小孩子來看。
“姑父,我不想和他單獨待在一起。”秦染就是不樂意,她討厭死年司曜了,尤其是年司曜自責(zé)的那一雙眼,她才不要年司曜欠著自己。
蘇熙見秦染如此倔強(qiáng),便搶著說道:“那我們先去t城,再回a城。”原本對秦染就是愧疚,自然以秦染為先。
“不要。”秦染本能的拒絕,她更受不了蘇熙的愧疚,這樣她會覺得很尷尬的。
現(xiàn)在整個情況都變得如斯尷尬,以前其樂融融的一群人,現(xiàn)在卻變得見外,這種感覺真特么難受。
“不要因為我耽誤行程,我一個人可以的。”秦染邊說著邊大步往前邁了一步。
步子扯得太大,差一點跌倒,年司曜眼明手快的扶住了秦染,狹長的一雙眼流動著異樣的色彩。
“放開,不要你扶,我一個人可以。”秦染的年紀(jì)正是叛逆,自然不會按照他們說得來。
蘇熙與傅越澤面面相覷,不知道
該如何處理當(dāng)前情況,對待秦染他們是有一份虧欠的,無論如何要安全將秦染送到秦家。
蘇梓宸見這樣的情況,便對著蘇梓軒示意眨了眨眼,兩人自告奮勇的說道:“染姐姐,你不想和年叔叔獨處,我們可以陪著一起,我們四個人一起,怎么樣?”
話音剛落,蘇梓軒近旁的年星辰抓住了蘇梓軒的胳膊,嘟囔著嘴,“哥哥,你不可以丟下我。”年星辰才不要一個人。
這段時間年司曜將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秦染身上,加上他有意的與年星辰生疏,以至于現(xiàn)在年星辰最依賴的人變成了蘇梓軒。
蘇梓宸掃了一眼他們,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心里卻不是滋味。
“那就讓我陪著他們?nèi)城,軒軒你陪著妹妹。”蘇梓宸想要表現(xiàn)大方,但是還是會嫉妒啊!
蘇熙將年星辰抱住,她本就想著將孩子送去別的地方,現(xiàn)在不正是機(jī)會。
“不用,你們?nèi)齻€一起去t城。”蘇熙果斷的說道。
傅越澤看向蘇熙,沒有想到蘇熙竟然舍得,年司曜也有些意外。
“孩子們還是不要分開。”蘇熙露出一個溫婉的笑,雖然不舍得,還是希望孩子們能夠安全。
分好的隊伍,兩隊人馬就分開了,傅越澤囑咐蘇梓宸要照顧好弟弟妹妹。畢竟年司曜要照顧秦染這個病號,孩子們他肯定顧不上,只求他們好好照顧好自己。
蘇熙依依不舍的看著孩子們的背影,看著他們一點一點走遠(yuǎn),感覺心都被掏空了。
傅越澤摟緊蘇熙的肩膀,蘇熙半邊身子都靠在傅越澤懷里,兩人沒有任何語言交流,靜靜地看著他們走遠(yuǎn)。
“不舍得就別做這樣的決定。”直到孩子們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傅越澤才幽幽的說了一句。
“讓他們暫時在秦家,洛痕在a城遲遲不肯回來,a城一定是發(fā)生了了不得的事情。孩子們還是不要跟我們犯險,危險的事情交給我們大人就好咯。”蘇熙挺滿意這樣的結(jié)果,他們都遠(yuǎn)離了危險,這樣很好。
“危險無處不在,遠(yuǎn)在蘇黎世都能遇險,更何況t城。熙熙,你想的未免太過簡單,好在秦家在t城的實力不容小覷,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傅越澤也有自己的打算,不然不會任由蘇熙做決定。
“澤,是不是真的有命運的存在?”蘇熙不得不感嘆命運無常,以為逃脫了逆境,就會從此一帆風(fēng)順,果然是她太年輕。
逆境總是一個接著一個,還要一個強(qiáng)于一個,這又不是通關(guān)游戲,這是她蘇熙實實在在的人生啊!為什么偏要跌宕起伏。
“命運,有命才有運,一早我們就該看穿,活著并不簡單。”傅越澤牽住蘇熙的手,他們也該走了。
情不自禁的親吻蘇熙的手背,有蘇熙在旁,他傅越澤已經(jīng)別無他求,這樣就很好。
在人群中迷失,在人群中流動,被人群包圍。身側(cè)有愛的人,縱使冰冷也暖心,蘇熙與傅越澤手牽手走入有無數(shù)可能的前方。
回到a城,蘇熙與傅越澤幾乎同時抬頭看向頭頂?shù)哪且黄臁=裉靉城的天空像是特意為了迎接他們的回歸,藍(lán)的異常,美麗的天空飄著白云。
“回來了。”蘇熙嘆息的說道。
“終于回來。”傅越澤都記不得在國外耽誤了多久,這幾個月的時間就好似過了幾年。
街上已經(jīng)有了初秋的氣息,蘇熙與傅越澤手牽著手走在街上。以往傅越澤都會在車?yán)铮苌儆羞@樣的閑情雅致,這一次他們要慢一點。
生活有那么多的美好,為什么不帶欣賞的眼光去享受,工作狂的傅越澤卸下一身重責(zé),生活從此不再有做不完的工作。
法國梧桐偶爾會有落葉飄落,他們漫步在其中,蘇熙偶爾會抬起頭看向傅越澤。
今天的蘇熙穿著平底鞋,與傅越澤差距不少,有愛的身高差讓她不得不抬起頭看著傅越澤,覺著傅越澤好生的偉岸。
像是巍峨的高山,像是天際的一抹白,好似觸不到的美好,卻在身邊有著最真實的心跳。
“我發(fā)現(xiàn)我開始愛上這座城市。”蘇熙看著潔凈如洗的街道說道。
“嗯。”傅越澤低下頭,看著身側(cè)蘇熙,看著她嘴角最無邪的笑。
“因為愛你,所以愛你站的位置,愛你所在的土地。”蘇熙動情的說道,極少說情話的她,也情難自禁的說著,急切的表達(dá)著自己的愛意。
聽到蘇熙的告白,傅越澤心突突的跳起來,表面上卻佯裝正經(jīng)。
“愛我就不要離開我,我站的位置近旁一定有你,我所在的土地也是你的故鄉(xiāng)。”傅越澤熱烈的回應(yīng)著蘇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