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琴搖頭,蘇熙又怎么會知道這件瓷器對她的意義,這還是年清落生前送給她的。
“這一個多少錢都買不來。”余琴痛惜的說道。
蘇熙從余琴的眼里看出別樣的情緒,她心里猜想著估計這個瓷器寄托著余琴某些遙遠的記憶。
“媽,我來收拾?!碧K熙邊說著邊蹲下身子。
余琴看見蘇熙正小心翼翼的將碎片一片一片從地上拿起,然后放到干凈的垃圾袋中。
如同余琴的記憶,一點一點被拾起,又一點一點被裝入袋中,最終的目的地是垃圾場。
“別收拾了?!庇嗲俨幌肜^續看下去。
“嘶。”碎片劃破了蘇熙的手指。
血迅速流了下來,滴在地板上,蘇熙感覺不到痛,只是呆呆的看向受傷的手。
比起手上的痛,她心里更是痛上幾分,傅越澤對她的影響力正一點一點展露。
余琴驚訝的看向蘇熙的手,一向將自己照顧妥帖的蘇熙,竟然被瓷器碎片劃破了手,她心里怪怪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見蘇熙還要繼續收拾,余琴趕緊出言阻止,“蘇熙,快住手,別撿了,你手都流血了?!?
“哦?!碧K熙淡漠的看向手指受傷的地方。
“不要緊?!碧K熙滿不在乎的說道。
余琴察覺出蘇熙的不對勁,心里想著不會是因為年司曜的緣故,所以才變得這般失魂落魄。
難道蘇熙對年司曜真的存有感情,是她看走眼了。
“你還好嗎?”余琴心有愧疚的關心道。
“我很好?!碧K熙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真是一個倔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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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不想和司曜離婚?”余琴試探性的問道。
蘇熙搖頭,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心情復雜的看了眼余琴。
“你不用再提醒我,我會和司曜離婚的?!庇嗲賹μK熙與年司曜離婚的事情,有著一種莫名的執著,這讓蘇熙有些反感。
余琴愈發覺著蘇熙是舍不得年司曜,當初蘇熙和年司曜好的時候,她也親眼見過。青梅竹馬的感情的確難以放下,她心里有所松動,有一丁點后悔硬逼著蘇熙與年司曜離婚。
“離婚的事過段時間也沒有關系?!痹拕傉f出口,余琴就后悔了,她明明巴不得他們早一點離婚。
“我會盡快處理好離婚的事情,也會盡快從年宅搬出去?!碧K熙早就打算好了,她準備明天就出去看房子,她手里也有些存款,買個房子還是足夠的。
“呃,不用那么急?!庇嗲贁[擺手,想起蘇熙小時候,她心里就慚愧不已,她成了棒打鴛鴛的頑固家長。
“我和司曜是一場錯誤,我想盡快修正這個錯誤?!碧K熙一臉堅持的說道。
余琴面對蘇熙“幡然悔悟”的態度,頓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蘇熙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應付余琴,于她而言,離開年宅,離開年司曜,她希望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沒有回國前,余琴想過各種辦法,想過與蘇熙交鋒的場面。然而她并沒有想過,這件事能夠這般輕松的解決,她與蘇熙心平氣和的談妥了這件事,全程沒有任何哭鬧。
這真是一場勝利的談判,余琴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哀傷。
如果蘇熙不是蘇家人,她與年司曜自然百般般配,可偏偏命運弄人。余琴沒辦法過自己那一關,更沒有辦法任由年司曜和殺父仇人的女兒糾纏不休。
余琴頗為遺憾的看向蘇熙,單單就蘇熙這個人來說,她還是相當不錯的。小時候的蘇熙,別提多討人喜歡,余琴每每想起心中一陣唏噓。
“如果沒什么事,我想先上樓。”蘇熙淡淡的對余琴說道,她手上的傷口需要處理,樓上有急救箱。
“去吧!”余琴眼里浮現長輩的慈愛,她對蘇熙大有改觀。
可能是從蘇熙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為愛所困的女人總能引起他人共鳴。
蘇熙越是風輕云淡,余琴就越覺得她壓抑著內心的痛苦,無論蘇熙做出什么樣動作,余琴都能聯想到蘇熙內心的酸楚。
余琴內心也是極其矛盾的,年司曜走之前去找過她,他再三向她強調,他與蘇熙之間深厚的情感,并不斷表示他與蘇熙離不開彼此。
原本余琴是不相信年司曜的話,如今蘇熙這種種異常的表現,恰好證明了她同樣深愛著年司曜。有個女人深愛著自己的兒子,這本是一件好事,可惜……
或許蘇熙再堅持一點,余琴就會松口。
然而余琴并不知曉,很久之前蘇熙對年司曜就只剩下兄妹之情,她現在所有的煩惱都來自于傅越澤。
蘇熙來到自己的臥室,從抽屜里拿出家庭急救箱,她需要對傷口進行簡單處理。
當醫用酒精擦過傷口時,蘇熙才覺著痛,火辣辣的痛。
這種痛叫她清醒,自從上次感冒,蘇熙就未曾徹底清醒。要不然她為何因傅越澤困擾,要不然她為何這般失魂落魄?
血腥味和鐵銹的味道類似,蘇熙不舒服的皺了皺眉,她不喜這種味道。
清理完傷口,蘇熙從急救箱里拿出一個創口貼,為了避免傷口感染,貼一個創口貼是很有必要的。
心口生生的痛起來,蘇熙捂住心口面容痛苦的坐到床上,沒來由的心口痛,好似突然的感冒,好似突來的愛戀。
像是有感應,在瘋狂工作的傅越澤,突然心口一陣刺痛,他停下了手中的簽字筆。
他看了看心口的位置,這是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
多年之后,當他們回憶起這一日,他們玩笑的稱呼這一天為“逆轉日”。
從這一天開始,他們之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命運又再一次將原本漸行漸遠的兩個人牽扯到一起。
“叩叩叩”,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傅越澤抬起頭,看見助理一號正抱著一堆文件向他走來。
“總裁,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處理妥一切?!敝硪惶柹袂槔渚瑳]有人知道短短的半天功夫,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市面上清理干凈了嗎?”傅越澤比較擔心的是這個。
“一張不剩?!敝硪惶栕鍪孪騺砜孔V,手段精準,辦事效率極高。
助理一號邊說著邊將手上的文件遞給傅越澤,“總裁,這些是他們簽署的合同?!备凳弦婪ㄞk事,就算是處理這一類事情的時候,也都會讓他們簽署合同,以免日后再出什么紕漏。
“鎖到保險箱。”傅越澤看也不看的說道。
已經好久沒有對報社、雜志社出手,傅越澤都快要覺得自己“心慈手軟”了。
“到底是誰在興風作怪?”傅越澤眼神一暗,最近a城實在是不太平,有人將壞主意打到他的頭上。
“目前尚未查清?!敝硪惶柵沙霾簧偃俗凡榇耸?,但并沒有什么收獲。
“據說是一個普通人?!敝硪惶柂q豫的說道,普通人能做出這種事,聽上去十分玄乎。
“不可能,繼續追查,一定要抓到那個人?!备翟綕蛇@一次是真的動怒了。
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那他就應該想到后果。
“最近秦氏有什么動作?”傅越澤已經好久沒有關心秦氏的事情,不過負責監視秦懷川的人可一天也沒落下。
“很安靜,已經很少去年宅?!敝硪惶栆灿X得奇怪,秦懷川一下子像變了一個人,據說每天在家寫寫畫畫,活脫脫的一個藝術家。
助理一號想了想,又繼續說道:“有傳聞,預計明年開春,秦懷川準備舉辦個人書畫展?!?
傅越澤食指叩桌,對秦懷川的所作所為有些不理解,從未聽過哪個商人辦個人書畫展。
秦懷川在a城到底是什么目的?
“沈氏目前有什么動作?”自從了解到秦懷川和沈氏的恩怨,傅越澤就一直等著秦懷川對沈氏出手。
上一次秦懷川已經將沈氏逼入谷底,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又給了沈氏喘息的機會。
“沈氏目前十分熱鬧,董事長被董事會聯合罷黜,沈青檸坐上董事長之位,并手握集團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助理一號對沈青檸這個女人還是蠻佩服的,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能反擊,并將自己老爸從董事長的位子上趕下來,也算得上絕地反擊了。
“我越來越懷疑秦懷川的目的?!备翟綕烧f出自己的想法,“a城商界一片混亂,秦氏已經擠掉不少老牌企業,我怕秦氏的目標是商界第一把交椅?!?
“總裁,以秦氏目前的狀況來說,根本無法和傅氏相提并論。”助理一號看到的只是秦氏表面的情況,他哪里知道秦氏背后的盤枝末節,那才是足以顛覆a城商界的真正力量。
“傅氏已經穩坐第一把交椅太久,秦氏的出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备翟綕上矚g這種競爭的壓力,沒有壓力哪來動力。
“傅氏的不良之風,也可趁機改改?!备翟綕蓪Ω凳夏承┎块T的不良風氣早有耳聞,剛好趁此時機大刀闊斧的改革一番。
“秦氏是敵是友?”助理一號說出心中的疑問。
傅越澤不在乎的笑了笑,“商場上沒有永恒的敵人,也沒有永恒的朋友,是敵是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备翟綕纱_信秦氏能夠為傅氏帶來不小的收益,他們的合作只差一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