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容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若若是凌風集團總裁司洛的未婚妻。我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是想跟你談一下關于方琪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哦,忘了說,方琪是我未婚夫的情婦之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再一次意外中懷上的。當然你也不要怪方琪,如果不是她,你現在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你是這個世上最沒有資格怨她的人。”
鄭浩呆呆的依靠在搖起的病床上,臉上的表情一片的麻木,他的耳邊一次次回響著那個自稱為劉若若的女人所說的話。
方琪做了別的男人的情婦,還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鄭浩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可是在他內心深處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他知道這是真的,盡管他不愿意相信。
如果不是她做了那個男人的情婦,她又哪里來的錢讓他用著比黃金還要貴的各種藥物持續治療?又怎么可能會有經濟能力讓他住比家里還舒適的VIP病房,還有專門的護士整日的看護。方琪這幾天沒有辦法來看他恐怕也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原因吧。
鄭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恨嗎?
不,不恨,就如同那個女人說的一樣,在他出車禍后,繼母賣掉房子捐款而逃,方琪完全可以放任他不管,任他自生自滅,可是她沒有。她用自己的雙手,承擔起了他這個大男人的生死。
盡管他沒有經歷過當時的一切,但是他也可以想象的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遇到這樣的大的巨變,在那一段日子是多么的難熬,方琪……她應該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才做了這樣的選擇吧。
至于怨……還是有一點的,不管多么大度的男人在遇到自己的老婆懷了別的男人孩子的時候都無法心平氣和的。
可是他憑什么怨?不管她做了什么樣的選擇,他相信,她都是為了救他的命,讓他活下來。
如果真的要怨的話,他也只能怨自己了吧,如果當日他小心一點,如果他不出車禍,那么方琪也不會遇上那個男人,他們現在可能正在幸福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最起碼在孤兒院的孩子們出事的時候,她不會是一個人面對,親人離世的痛苦,他經歷過知道有多么的痛苦,如果那時候他在,雖然他沒有什么本事,但是還是可以提供出自己的肩膀供她依靠和盡情的哭泣。
鄭浩握了握手,在舒展開,這是他現在能做到最大的動作。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個叫劉若若女人的話繼續在腦海中響起……
“雖然方琪的肚子里也是一條小生命,他有資格活下來,可是說到底他的到來終究是一場錯誤。不管對我,對司洛,對方琪,還是對你,都沒有絲毫的好處。而且,我們都還會再有其他的孩子的,到時候該讓這個孩子去哪里呢?我可以容忍司洛有其他的女人,養著情婦,可是我沒有辦法替別的女人養孩子,既然他不是受歡迎的,那么又何必讓他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受苦呢,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終結這場錯誤。”
無數的想法在鄭浩的腦海中翻滾,他緩緩地吐凈胸膛中的悶氣,閉了閉眼睛,決定配合那個女人,讓這個錯誤停止。
琪琪,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只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就如同那個女人說的一樣,我們還是會再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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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琪終于從司洛哪里得到了中午一點到兩點整整一個小時的探望鄭浩的時間,雖然她出門的時候,身后跟著兩個保鏢,李阿姨還有一個女傭,不過方琪已經很滿足,沒有失去過自由的人永遠都不知道自由的可貴。
不過方琪從鄭浩的病房里出來,整個人非但沒有輕松起來,還變得沉重了不少,原因是,在這一個小時里,鄭浩除了示范給她最今天變得更加靈活的手以外,還一直在興奮跟她講,等到他身體徹底好了,找到一個穩定的工作后,兩個人在調養一陣,就生個寶寶。
鄭浩說,他想要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這樣孩子也有作伴的,不會太寂寞。等到生活在穩定一些了,就把小西接回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永遠的都不分開。他那樣希冀的笑容,是方琪所不能承受的沉重。
雖然這是方琪內心深處期望了十分之久的,也是她午夜夢回時,夢到最多的,可是她現在的心情卻無端的沉重起來,她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不住長長的嘆氣,她該怎么跟鄭浩說,她懷孕了,懷的還是其他男人的孩子。
畢竟這件事蠻不了多久,她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來,他總會發現的。
司洛從公司回來,走進方琪,看到的就是她這么一副唉聲嘆氣的畫面,他擺手制止李阿姨提醒方琪,而是邁著輕巧的步伐,如同某種貓科動物一樣,走到方琪的身后,把她單薄柔軟的身子擁進懷里,“又為什么發愁呢?”司洛深深地吸著方琪身上傳來的馨香,每次不管他多么的累,只要回到家里抱住方琪的柔軟的身子,感受著她在他懷里的感覺,他的疲倦就不翼而飛了,不知道什么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女人已經徹底的融進他的生活中了。
方琪沒有掙開他的懷抱,而是乖乖地待在司洛的懷里,她閉上眼睛,嘆息的道,“你知道的。”
司洛臉上的笑容一頓,他扶住方琪的肩頭,手上用力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與她面對面,“琪琪,你現在什么都不要想,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寶寶健康安全的生下來。”
怎么可能不想呢?每次只要剩下她自己,她的眼前,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鄭浩希冀的光芒,每當他說起孩子的時候那種眉飛色舞的神采都讓她內疚不已。她是鄭浩的妻子,可是卻沒有辦法滿足他對家庭最基本的要求。
方琪睜開眼睛,看著在她眼前放大的英俊臉龐,忍不住說道,“司洛,還記得當初我們簽訂合約的時候,里面有清楚的寫道,在三種情況下可以解除合約,一、兩年期滿。二是,你厭倦了,可以提前解約。三是,我的丈夫醒來。如今我的丈夫已經醒了,我們的曾經簽訂的合約是不是已經無效了?”
司洛的瞳孔驟然一縮,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有種被尖銳的鋼針刺到的疼痛,自從鄭浩醒來以后,她每次見到他,不是要求去見那個男人,就是想要離開。難道,他和將要出世的孩子都比不過她名義上的丈夫嗎?
司洛扶著方琪肩膀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握的方琪有些疼,他道,“方琪,你太天真,合約既然可以簽訂就可以撕毀,以我今時今日的地位僅僅撕毀一份合約誰又敢說什么?”
“你……”方琪不敢置信的望著司洛,“你到底要困我到什么時候?總不能不要到死的時候吧。”
司洛冷笑一聲,“為什么不能?方琪你記得,你是我的女人,今生今世都是,哪怕死了也還是我司洛的女人。”司洛無意多說,抬手把遠遠守著的女傭叫了過來,“帶方小姐去休息。”說完他不顧方琪的反應轉身離開,然而轉身的時候,他的神色忽然變得黯然,原來在她的心里,不管他怎么做,怎么努力都只是在困著她,既然她這樣理解,那就這樣吧,不管她怎么想他都不會放開的,就如同他剛剛說的,她是他的女人,到死都是,所以他不會放手的。
自從那一日兩個人不歡而散后,已經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來,方琪沒有再見過司洛,也沒有在見過鄭浩,她在眾人的名為看護實為監督下哪里也去不了。
轉眼間已經進入了十二月份的中旬,M市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起來,她的肚子也開始大了起來,細細一算,她已經懷孕將近四個月了。
說起來有些不敢置信,如果不是她經過醫院的一再確認,加上上次孕檢的時候她親自看過寶寶在她肚子里的樣子,她現在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她要做母親的這個事實。
陽光隔著透明的玻璃的照了進來,鋪滿了整個陽臺,方琪半躺在陽臺上的貴妃椅上,身上的蓋著一條純白的羊絨毯子,她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掛著母親特有的光輝。
Hi,寶寶,你好啊,我是媽媽,你能感覺到嗎?方琪望著自己的肚子,十分小聲的打著招呼,盡管她知道寶寶才剛剛成形,聽不懂她現在的話,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跟寶寶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琪似乎感覺到肚子里的孩子輕輕地踢了他一下,像是在回應著她,在這一瞬間,方琪甚至有種想哭的沖動,原來這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她不知道當初父母為什么扔下她,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辦法離開寶寶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跟她血緣關系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