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微其實什么都沒有想,在懷胎十月的那個時候其實是她思想最混亂的時期了,尤其是她的孕吐又那么嚴重,每次想吐的時候、肚子餓的時候、孤獨的時候她不是沒有歇斯底里過,尤其挺著一個大肚子還要在蛋糕店里做收銀員,蛋糕店里的氣味又太過濃郁,那味道也加重了她的不適。但是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也只能繼續將就將就。
在她難受至極的時候她也想過要放棄,她想寶寶的出生明明只是個意外,而這個意外是兩個人造成的,但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能夠負責,這未免不公平。但是這個念頭才滋生就會對夏雨微的良知構成相反的論理。她知道,這個時候寶寶只有她在守護,如果連她都選擇了放棄,那么她又和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有什么兩樣?當初和父母反目的意義又何在?寶寶雖然以后還會有,但不會是同一個。
雖然現在飛飛已經五歲,但偶爾聽到以前同學過得如何如何好的消息她還是會一陣心酸。她不會把責任怪在飛飛身上,她只是怪自己年少無知,竟然在淺嘗愛情的時候就遭遇到了背叛。
如果,哪怕是如果,如果她當初遇上的是另一個男人,那么她是否不會是現在這般境遇?有個男人很愛她,一直守護著她,在結婚前從不越雷池半步,在經濟基礎、心里素質等方面都很成熟的時候再結婚,婚后有個寶寶,家庭和樂融融……這一切只能是想想,可是她連這些想想都不敢想,怕成了奢望,更折射出現實生活中的悲慘。
夏雨微開著車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握得很緊,以至于關節骨頭之類的都看得十分清晰,白色的關節讓梁非凡看得有點心慌慌的疼。
她是怎么了?梁非凡看著她緊閉著的嘴唇和手關節想,她這個樣子應該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會出什么事呢?難道是她被那個男人甩了,他們共同的孩子也被那個男人給帶走了,現在的她既沒有了男人還沒有了孩子且沒有了經濟收入?所以現在她才出來賺錢養活自己?
梁非凡想到這些,本來心中應該是生出輕蔑之情的,這是他最看不起的女人類型,對于這樣的女人有兩個最適合送給她們——活該!
可是梁非凡此刻卻發現自己好像不能把這兩個字送給她了。雖然這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看著她強忍著不哭出來的樣子,梁非凡心里的某個地方還是一跳一跳的隱隱作痛。那種痛看似很輕微,但其實可能會要人命。
這種痛他并不陌生。他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所以在別的小孩拿著玩具槍到處玩耍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是個不怎么討人喜歡的孩子,所以大多時候總是乖乖的看電視和寫作業。他媽媽一輩子未婚,他爸爸是別的女人的合法太太,所以他媽媽只是偶爾在那個男人想到她的時候才會過來一下。那個時候他媽媽的心情就會比較好,去美容院美容、一柜子的衣服都要拿出來試穿一遍,還會做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