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耍無賴
他接著說：“那你看這么拍行不行？action！”
‘你和小麗不能結(jié)婚！’
‘爸！為什么？’
‘因為……因為……因為小麗是你親生妹妹！’
‘媽！這是真的嗎？爸爸當年背叛了你？啊！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現(xiàn)實！’
‘兒子！其實……其實……其實……你們是可以的！’
‘為什么？’
‘因為……因為……因為他不是你的親生爸爸！’
‘爸！這是真的嗎？媽媽當年背叛了你？啊！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現(xiàn)實！’
‘小麗啊！人生如戲！我們結(jié)婚吧！生一個我們自己生的孩子！’……”說完梁語天把手一攤。
梁語天特別無聊的一人分飾三角，認真演完。
全場爆笑！
梁語天那一天把自己關(guān)在琴房一上午，苦苦思索音樂的前途在哪里。面對商業(yè)化的市場大環(huán)境，歌手已經(jīng)不可能再那么純粹。就算膽識過人，才情兼?zhèn)洌瑧{他一人的意愿當然回天乏力。他越是一眼望透“做音樂”這條路會越走越崎嶇，心就越是灼熱。可他也因為聰明的頭腦而不甘隨波逐流，總想要證明自己，想要知難而進，想要或是劈開一條由他命名的路。這就是他的悲哀，也是他的狂，明白卻不甘如此，聰明的人到底活的很累。
“你們也知道笑啊！好笑嗎？我要拍出來被大眾罵“腦殘”你們還笑嗎！這種狗屁都不如的東西還是留著點給張爺用吧！”他正色到：“我公司剛剛成立，你們就告訴我接廣告，拍愛情劇。那我還成立它個屁啊！”
大家埋頭，看文件的看文件，擺弄筆的擺弄筆。沒人敢挑戰(zhàn)發(fā)威前的老虎。
“我公司是‘凡微’，不是‘騰飛’。我走什么路子不知道嗎？中午都就飯了，還是沒吃飽啊？敢問一句我公司的伙食不錯吧？是下午茶沒喝好嗎？飯可以沒吃飽，腦袋也缺營養(yǎng)？你們腦袋是什么？啊，咖啡機？倒出來的都是開水啊？夏凝宣？你腦袋里是什么？”
“啊？我……”
眾人齊齊向凝宣默哀。
“我現(xiàn)在把公司分兩組。一組澈姐帶，主要管理練習(xí)生等藝員培訓(xùn)，和聯(lián)系演出以及廣告宣傳。公司的企劃，廣告，文案，都給小澈姐負責。除我之外，所有藝員的演出也是小澈負責，行澈聯(lián)系一下電視臺那邊，合作拍個戲吧，剩下的我們在細談，先把策劃案弄好。剩下的，就另一組，跟我。”
“夏凝宣！”
“是！”這倒霉孩子！
“你今天開始做我的唱片制作助理，進B組。”
“行了散會了！”梁語天伸開雙臂向后伸了個懶腰，發(fā)出：“唉呀？？”的一身長嘆，接著說：“難得聚得全，一會兒抽空一起吃飯吧！到打仗了，得養(yǎng)精蓄銳先吃飽再說！”他拍了拍行澈的背。接著雙手一拍桌子，“凝宣去訂位置！”
梁語天帶領(lǐng)眾人散去，看見她耷拉著腦袋站在那兒。他驀地笑了，被一堆事情纏得心煩意亂，一看到這個傻丫頭，心情好百倍！也不知道“騰飛”到底想把凝宣怎么樣，只能靜觀其變。他怕凝宣受到傷害，只有把凝宣放到自己身邊看得見才安全。
凝宣進組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收拾行李。
夏母見狀，披著敦煌飛天的披肩，手舞足蹈的趕出來：“凝宣，你一個人在外面住怎么行？不安全！”
凝宣一笑，安慰她媽說：“媽，我是去住員工宿舍，為了工作方便一點兒，那還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凝宣沒敢告訴她媽進了梁語天的演藝公司，出國前母親有言在先，約法三章，第一，學(xué)音樂可以，不允許進娛樂圈。第二，不允許交外國籍的男朋友。第三，完成學(xué)業(yè)，務(wù)必回國工作幾年。
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對媽媽的話惟命是從。
“不行，不行！社會可不比學(xué)校，你剛回來沒多久，好多事情還都不適應(yīng)呢。一點防范意識都沒有。不行，不安全，必須回家住，要么這班不許上！反正也沒什么發(fā)展！”
“媽，我們公司趕案子。實在忙不過來，還得去外地取景找素材什么的，我得盯著真的離不開。我們公司也大部分出國念書回來的，人家都挺適應(yīng)啊，我有什么問題找他們好了。”凝宣長這么大，除了在被窩里偷吃幾塊糖這種事瞞過她媽，從來沒撒過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這瞎話編的這么利落，理當氣壯。
她媽嘆了口氣問：“你學(xué)的是‘音樂教育’，在《尼曼》不是把才能和優(yōu)勢都埋沒了嗎？學(xué)過的東西還能剩下多少啊！這回來還能練練琴，去住宿舍……”
她媽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什么，瞪著眼睛驚悚的說：“凝宣，你每天晚上下班必須從宿舍打一個電話給我！記住沒有？”
“記住了！”凝宣抿抿嘴，眨著眼睛認真的看著她。
“外面亂，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記住鋒芒別太露，知道什么是你該做的，什么是不該做的！”
“媽我知道了！”她不耐煩的說，不忘把化妝品一樣樣的整理進收納袋，“出國那么多年，那時候我還那么小呢，你不都挺放心的把我送出去了嗎？”
“社會不比學(xué)校？？”她媽嘆氣似的說。
“媽，你剛才說我在奈斯荒廢了學(xué)業(yè)，那我簽經(jīng)紀公司當歌手，進娛樂圈好不好？”凝宣放下正照著面龐手里的化妝鏡，嬉皮笑臉的試探母親。
“不許去！”夏母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情堅意絕沒商量的余地！
凝宣正了正身子，咽了下口水。直覺一股涼氣從大理石地面直逼腳底，拔得她渾身陣陣發(fā)冷。身邊那面鏡子像片鍘刀似的晃眼，她趕緊塞進包里。
要是被她媽知道，自己不僅已經(jīng)進了凡微，還順帶簽了經(jīng)紀約。現(xiàn)在收拾東西正是要跟那個叫Van的名噪一時的大明星去共處一室，而且按她媽那慣性思維在向下發(fā)展一點兒，男有情女有意，半推半就，一時沖動……！她媽會不會把自己想象成一顆閃光雷，直接去把凡微給崩了。越想越可怕，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凝宣？你怎么了？”夏母的手在她眼前晃晃。女兒好像被剛才自己咬牙切齒的樣子嚇著了。
“啊？沒事！”驚魂未定的臉還未平復(fù)。手機開始歡快的唱著歌，凝宣一緊張手機脫落墜地，砸在自己的腳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凝宣已經(jīng)初次品嘗到這般疼的滋味。
她又斜睨她媽一眼，總覺得她媽不允許她進娛樂圈，不僅僅是危言聳聽之后的不放心，肯定另有隱情。每次她媽一提這事，那目光如炬，面怒猙獰的樣子恨不得把她活吞了，時而兇神惡煞，時而苦大仇深。此刻，時間不允許她做深度思考，老虎要發(fā)威了，誰敢把他當hello Kitty，就是把自己當hello Kitty。
“喂，凡哥！”凝宣被手機砸得齜牙咧嘴，用手遮住話筒小聲說，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氣定神閑一點。
“你收拾好了嗎？”從梁語天嘴里說出的話一向不帶感**彩。凝宣聽不出來他這話是在質(zhì)問，還是出于老板對下屬的關(guān)心。
猜測讓人不安，凝宣磕磕巴巴的回答：“恩，快，快了！”凝宣低頭一掃，收拾什么了出來化妝包箱子空空如野，她邊應(yīng)和著邊飛奔到自己臥室，從衣柜里往下摘衣服。聽見她媽在后面嚷嚷，“慢點，慢點，慢點拽！”“哎呀，你衣服不能就這么隨便卷卷就扔進去，衣服不能穿了呀！”然后開始把她塞進箱子里的衣服全部倒在腿上，一件件的疊起來。
“住址！”梁語天在電話那邊問。
“啊？什么？”凝宣脖子向前伸了伸，點點頭。她媽在那頭告訴她，“凝宣，你內(nèi)衣和外衣要分開裝，內(nèi)衣要獨立放進塑封袋里，多不衛(wèi)生！”
“你家的地址！”國外待久了，理解力是差。
凝宣一怔，慌亂的搪塞著：“啊！不是！那個，我家住郊區(qū)！”
“郊區(qū)？”梁語天誤解了這個詞的定義。其實他的理解沒有錯，是凝宣聽出他的意思后，腦袋里瞬間閃出的，她那正在疊內(nèi)衣的媽，是可以瞬間轉(zhuǎn)換成猙獰的想掐死她的臉，和把凡微土崩瓦解的閃光雷。
“什么部位，我去接你，晚上要集體開會，這樣節(jié)省時間。”梁語天一如既往的冷淡。就是發(fā)號施令，不容你提要求。凝宣真想不出他以前拍片時那葵花般金燦燦的笑容是怎么擠出來的。一群瘋丫頭圍著他，食指交錯握與胸前，愛意滾滾的拖長聲音對他喊opal，的時候。死都不信他們的陽光偶像凡，整日里拖著這樣一張死黑的老臉。
“城南區(qū)，于公館，c區(qū)002棟，夏。”
梁語天沒任何表示，結(jié)束通話。
凝宣這才想起她媽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她緊張回頭，心想我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會認識梁語天。凝宣逆向思維太突出，但這次她“逆”反了，正是因為她媽獨守空房，才有理由認識梁語天。
這些年凝宣不在身旁，她媽不算風華正茂，年輕時也是絕代佳人，老了還是保留幾分風韻姿色的。獨守空房的滋味凝宣理解，但是不懂。她媽若不再找些過得去的電視劇做做夢，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她媽打扮高貴又氣質(zhì)不俗，總是顯露出她風韻猶存，那是支撐給女兒看的。誰會知道，這幾十年來她的憤慨和不甘，她無人時的哀怨和頹敗。
“公司的？”
“恩”
“蠻關(guān)心你的嘛，多大了？”
“不清楚，我上司，誰敢問啊！”想起檔案上的出生年份，暗暗算了算，隨口說：“三十四了吧。”
“哦，上司。剛參加工作就被上司賞識，怪不得不想換工作。好好做，別讓人家失望。”
“喔！”
凝宣沒頭沒腦的問：“媽，你看過《海上花開》嗎，很多年前的一部電影。”
“你不是問過我嗎？”她媽更專注女兒要帶走的那只箱子，低頭有層次的碼放整齊所有東西，漫不經(jīng)心的說。
“我什么時候問過？”
“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的怎么記性還不如我呢？你不會是營養(yǎng)不夠啊？你出去住能吃得好嗎？”
“媽？？我上次出去半個月回來不也好好的，我到底什么時候問過你呀？”
“你面試回來不是給我看過他的cD嗎，還天天茶不思飯不想的上網(wǎng)搜資料，忘啦！”她媽還帶著嫌棄的口吻嘀咕一句，“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他！”
初夏暈死，氣絕身亡的喊了句，“媽……”
“一會兒人家來了，你有點禮貌，好好接待。我不喜歡見陌生人，去休息了。”她媽終于搞定那只大箱子，把它費力的立在前邊。
“媽？？我的兔子忘帶啦？？！”凝宣抱怨的把兔子摟進懷里，扯著耳朵奇怪的問：“媽，你對我老板不感興趣？”她本來思維正在高速奔馳著，趕緊想招兒把媽媽支走，一見她主動避嫌，又不知好歹起來。
“你老板，我為什么感興趣？”她媽怪異的看她一眼，用披肩裹住肩膀離開了。
“哦，是哈！那個，媽媽，那你好好休息啊，就當我出國沒回來吧。”
“你離我越來越遠了！”她媽感嘆的搖搖頭。
看著母親日漸蒼老的衰退的身軀凝宣幾分心酸。任何人也禁不住時間的腐蝕，歲月的敲打，雖然身姿還是端莊，可走起路來步伐已經(jīng)蹣跚。她對母親的印象還定格在她出國那天的早上。
那天，母親照例起的很早，坐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圍著黃綠相間的披肩在往水晶花瓶里插鶴望蘭。她隨意的挽了個髻，素顏的臉被清晨陽光微醺的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