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耍無賴
大家又開始“幾里哇啦”的討論,到底是開車還是120急救之類的,還有人說開車怕有風險,還是應該等120急救。別人又說最近的急救中心趕到這兒也不會有自己開車快。凝宣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閉著眼躺在一邊,心里說,一了百了,干脆死在這里算了。這么一想,緊張感頓時緩解掉不少,也沒那么疼了。她積攢起一口氣說:“扶我回房間,我有藥,吃了能動了再去醫(yī)院?!彼娌幌胱屵@樣一群人來回擺弄。
房間里,她吃了止疼片,躺下了。對導演說:“導演,你回去照看大家那邊吧,我讓司機送我去醫(yī)院。你放心吧,我沒事?!?
導演看著她那樣子,好像身上的血一下都被抽走了似的,臉比紙都白,說話有氣無力的,嚇得也不敢走。
凝宣感覺自己肚子越來越不大對勁兒,撒謊騙他說:“沒事的,我以前經常這樣,我有經驗,你放心吧?!?
導演將信將疑的看著她說:“我送你上車,你的經紀人我給他打電話了,已經趕過來。你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凝宣點點頭,坐進車里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一路只牙關緊閉,忍受著顛簸帶來的更加強烈的疼痛,和車內缺氧的惡心不適。
凝宣被送到急診時,自己都覺得樣子絕對是慘不忍睹。小護士居然還能認出她來,嚇一跳的說:“你是,你是Amy!”
凝宣沒有力氣和她周旋,拿出身份證交給司機請她幫忙登記。一群小護士又開始猜測那個司機到底是她什么人,丈夫,經紀人,都被一一否定以后。大家意會的把他歸到,緋聞男友那類。
“流產啊!你想想,這樣的事當然要找個關系不一般的人來陪她啊!”小護士隔著屏風和其他人耳語。
“噓,你小點聲,她在里面呢。怎么說都是病人,別讓她聽見?!?
凝宣躺在里面聽得一清二楚,她對別人在背后議論自己早已免疫。只是,“流產”二字讓她一時說不上什么滋味。傷心?不是。難過?也沒有。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懷孕的,思維斷檔。做媽媽的母性感覺還沒被激發(fā)出來,還沒得到就突然消失,只是讓她覺得有些錯愕。
“你是家屬?”她聽見護士突然這樣問。不禁動了動身體,想清楚誰來了。
她看見那人影晃了晃就走了出去。沒多久又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她身邊。“凝宣,感覺怎么樣?”他抓起凝宣的手腕,摸了摸脈。
凝宣緊緊抓住他的手,像抓救命稻草不撒手,不知道要說什么,只是緊張的叫了聲:“張哥……”
“凝宣別緊張啊,沒事,問題不大。你需要做個小手術。就睡一覺,醒了就好了!”張哲騰也許忘了,凝宣出道這幾年,生病,住院,手術如家常便飯,她根本不會害怕。只是看見信任的人,一下把武裝戒備全部卸下,露出柔軟的自己。
“我不怕!”凝宣不屑一顧。看著他問,“可是,孩子會疼嗎?”
張哲騰看著她,眼角堆起悲痛,拍拍她的頭說:“把眼睛閉上,睡一會兒。”
護士進來催促著:“手術需要簽字,你趕快,抓緊時間去辦手續(xù)!”
“凝宣,這個手續(xù)需要家屬簽字,你把夏川電話給我?!彼麑ψ约旱乃嚾撕薏坏冒炎孀诎溯叺穆?lián)系方式都弄到手,唯獨沒想弄到夏川的。
“你簽吧,以前不也都是你簽嗎?!?
“我現(xiàn)在不算你的家屬了,他才是?!?
“你放心,我死不了。”凝宣留著一口氣兒和他開玩笑。
“凝宣,別胡說!這是你們的孩子,我做不了這主,我必須聯(lián)系到他!”
凝宣不想打電話,不想讓夏川這么快就知道這件事。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這么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她是習慣性流產,你別緊張,她還是懷孕初期,只是個小手術。你盡快決定誰來簽字,避免大出血和后遺癥?!?
張哲騰瞪了護士一眼,正要說什么。凝宣閉了下眼睛,“張哥,那個拿給我,我的孩子我自己簽!”凝宣掙扎著抬起胳膊在手術協(xié)議書上簽了字。
夏川趕來時,凝宣的手術已經結束,只是麻藥沒醒,人處于深睡之中。
張哲騰看夏川來了,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自己要去處理記者和劇組那邊的事情,這兒留給他照應。
夏川坐在床邊,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眼睛都沒閉一下的等到凝宣清晰過來。
“小川?!蹦⑷醯穆曇?,他還是聽得非常清楚。
“凝宣,你醒了?堅持一下,我去叫醫(yī)生??!”他站起身,拔腿向外跑。
“哎,小川!”她伸出胳膊抓住了他的衣服,“我沒事,你別走……”
“嗯?”
“坐下來。”凝宣拍拍床邊。
夏川應聲聽話的坐下來,看著她。
“你什么時候來的?”
“你做手術的時候,昨天。”
“那你一夜都沒睡,一直陪著我?”凝宣看著他的黑眼圈和壓出皺的襯衫。夏川有職業(yè)病,衣服每天必須換一身,有一點兒不順眼都不能忍受,跟張哲騰一個毛病。凝宣還是第一次見他忍受得住如此邋遢的自己。
“恩”他輕聲應她,“凝宣,你眼睛里充血了,我得去給你找醫(yī)生,等一下我回來咱們再慢慢說,好嗎?”
“小川,孩子……孩子沒了……”凝宣脫口而出。
“這個時候了,別想那么多,你最重要!身體恢復好了,我們有的是時間!”他低頭吻了她一下。匆匆離開了。
凝宣拍戲的地方醫(yī)療水平一般,他們不放心,又把她轉回市中心醫(yī)院住了半個月。凝宣邁進醫(yī)院大門就止不住發(fā)笑,對他們說:“這兒都快成我根據(jù)地了……”
夏川說:“戀愛都這兒談的,老婆,咱算回娘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