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還在發瘋一樣的使勁砸著，他的雙眼讓憤怒矇蔽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貓妖自己割斷了頭髮，拉扯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倒了過去。

貓妖怒目圓睜，用手扯掉嵌在指甲縫裡的上官博身上的肉絲，雙手捧著一截斷掉的頭髮，放到自己臉前，激動地觀察著，並不時地放到鼻子上聞著，放到臉頰上蹭著。

上官博已經坐到了地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貓妖。

兩人半天沒有再動過，只是專注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貓妖身後的人被嗆得有點撐不住了，連咳嗽的力氣都很微弱了，好幾個身體弱一點的，已經趴到了地上。

貓妖面帶悲傷地將那縷頭髮慢慢收入懷裡，立即橫眉怒目，將匕首橫握，用舌頭舔了一下，轉而回過身去，死死地盯著那些顧客。

上官博注意到了貓妖的動作，使盡力氣站了起來，大聲喝道：“貓妖，再來啊，你不是很能打嗎？來呀！”

貓妖根本不爲所動，扭頭斜了上官博一眼，又轉頭看著那些暈頭轉向的顧客，手中的匕首猛地一揮，劃向了一個仍然站著的中年男子。

“哧”

男子的脖子立即被劃了一個大口子，氣管已經被割斷了，鮮血順著脖頸向下流著。

男子被嗆得連疼痛的感覺都遲緩了許多，幾秒鐘後，才擡起手來，捂到了自己脖子上，眼睛大大地睜著，嘴也張到了極限，使勁地喘息著，但氣管斷了，呼吸是徒勞的。

失去了氧氣供應的男子，在貓妖邪惡的目光中倒下了，四肢還不時的抽搐幾下，最終，又一條生命被貓妖終結了。

貓妖也被嗆得有點難受了，但他的體格相對於這些顧客來說強了不止幾倍，所以，表現出的缺氧反應並不嚴重，他又慢慢地走向了下一位顧客，舉起匕首，準備再殺一個。

“貓妖！”

上官博已經看不下去了，但他的力量在剛剛的瘋狂亂砸中耗得差不多了，現在就是想阻止，也沒有多少體力能應對貓妖的進攻了。

貓妖轉過頭來，微笑著看著上官博：“嘎嘎，上官博，怎麼了？”忽然，貓妖的眼睛定格在了上官博的手上。

上官博的手上赫然多了一支五四手槍。

貓妖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槍法奇臭的上官博會帶槍。

當貓妖看清上官博手槍的型號以及無力地發抖的手後，他笑了：“嘎嘎嘎嘎……上官博，你今天註定要死在我手裡，我這是在幫你，幫你多殺幾個，好陪你在黃泉路上作伴！”

上官博用手扶著站了起來，槍口顫抖地指向貓妖：“貓妖，我先謝謝你了，不過，我得先拉你當墊背的再去死，是，我沒多少力氣了，但這把槍還沒有開過，而且……”上官博說著，打開了槍的保險：“我已經學會了開保險了，嘿嘿，咱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嘎嘎嘎嘎……”

貓妖又是一陣狂笑，但吸入的煙氣使得自己咳嗽起來：“咳咳咳……上官博，你對自己的槍法自信嗎？別丟人現眼了，如果咱倆不是敵人的話，我還可以當你的師傅，教你槍法，可是，你已經沒機會了，下輩子吧！”

貓妖說完，回手就是一刀，把身後的顧客一刀給劃得倒下了，直到兩秒鐘後，顧客胸前才溢出血水。

“砰”

上官博開槍了，但由於槍法極其不準，子彈不知道飛向了哪裡，只引得貓妖再次嘲笑起來。

“嘎嘎嘎嘎……”

上官博不敢再開槍了，而是蹣跚著向貓妖一點點挪了過去，他想靠近一點，就可以打得準一些了。

貓妖並不制止他，而是又慢慢走向下一位顧客。

這位顧客神志多少清醒一點，他已經目睹了兩個人死於貓妖的刀下了，恐懼地瞪大了眼睛，拳頭無力地攥著，想在貓妖走到近前時給他一拳。

貓妖看到顧客的拳頭，臉上戲謔地露出笑意，將自已的臉伸了過去：“來，快打我一拳吧，打我一拳，你死得就不有遺憾了，嘎嘎嘎嘎……”

上官博趁著貓妖戲弄顧客的時候，已經挪到了距離貓妖兩米遠的地方，兩手使勁握住沉重的五四手槍，高聲喊道：“貓妖，你的死期到了！”

貓妖聽到上官博的話，眼珠一轉，回過身來，把匕首的尖端指向了自己的心臟位置：“來，往這開槍，我多麼希望你能打中一槍，嘎嘎嘎嘎……”

上官博並不理會貓妖的嘲諷，閉起一隻眼睛，回想著學過的三點成一線的射擊方法，仔細地瞄著。

攥拳的顧客拳頭已經散開了，他虛弱地已經連攥拳都要用上吃奶的力氣了，無奈地垂下雙手，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眼前這個瘋子變態的演出。

“上官博，不知道你這刑警隊長怎麼當的，連槍械的威力都沒搞清楚就敢開槍，嘎嘎，我來告訴你吧，你如果在這麼近的距離開槍，子彈肯定會穿透我的身體……”

“我正求之不得……”

上官博說著就想扣動扳機。

“你想讓我身後的人死於你的槍下，那你就開槍吧！我等著呢！”

貓妖將匕首往腰間一插，伸手撒開了上衣的扣子，露出了堅實的肌肉，並故意將心臟位置的衣服撩到一邊，用手指在心臟的位置畫了一個圈和一個十字。

“你開槍後，如果能打到我這個位置，子彈將貫穿我的心臟，並且……”貓妖轉過身去，虛指著身後的人：“子彈會毫無停留地射進這個倒黴的人的軀體，上官博，你在成爲英雄的同時，也會成爲一個劊子手，嘎嘎……來吧！”

上官博愣住了，貓妖所說的一切，他都真真地聽了進去，就算再不懂槍，可用腦子想想，就能知道，貓妖所說不虛。

猶豫，長時間的猶豫，開槍？不開槍？

這兩項選擇極度地困擾著上官博的判斷，如果開槍，貓妖肯定會中彈，但他身後那個僥倖逃過爆炸的人，就會無辜地死在自己的槍下。

如果不開槍，貓妖將會繼續殺戮，而且，他在殺光所有人後，會把自己也送上黃泉路。

上官博咬著牙，艱難地抉擇一番，最終決定，開槍！

但他的目光開始向別處看去，想在這烈焰火場中能找到一點遮擋的東西，以減少子彈射出後的威力，那樣，就可以射殺貓妖而不傷到別人了。

可看了半天，除了滿目赤紅的火焰，黑黑的濃煙，一地正在燃燒的碎商品外，根本沒有東西可用。

貓妖不屑地轉過身去，又抽出了匕首，準備再揮出一刀，結果那條無辜的生命。

可他的刀剛剛舉起，就聽到“砰”的一聲，上官博開槍了。

貓妖在吃驚的同時，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劇痛，他的心裡頓時明白過來，自己中槍了。

低頭看看胸前，子彈並沒有貫穿。

貓妖不相信地轉過身去，看著上官博，以及開槍後，槍口冒出的那縷青煙。

再仔細看去，貓妖才發現，上官博並不是雙手持槍，而是單手握槍，另一隻手……則擋到了槍口前面。

原來，上官博用自已的左手當作了遮擋物，五四槍的威力果然夠猛，子彈在穿透了他的手掌後，又擊中了貓妖的背部。

貓妖身後的顧客虛弱地倒下了，上官博瞅準了機會，再次扣動扳機，連開四槍。

但他的體力確實不夠支撐如此沉重的五四槍開火後所帶來的後座力了，只有兩槍打中了貓妖的肚子，其餘的兩發子彈，又不知了去向。

貓妖忍著劇痛，手一揮，匕首脫手而出，奔著上官博的面門而來，上官博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堪堪躲過匕首。

貓妖也無力地倒下了，雖然中的三槍都沒打中要害，可迅速地失血，使他在感覺到痛苦的同時，也使他頭一陣陣發暈，躺下沒一會兒，就一動也不動了。

上官博爬了起來，看著那些還站著的顧客，大手一揮：“咱們逃出去，跟我走！”

顧客們都想逃，可僅存的那點體力，已經不夠挪動腳步了，上官博話音一落，又倒下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