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面對花茶如此對待自己,並沒有感覺有多麼意外,反而長出了一口氣,嘴裡默唸著:“該來的遲早會來的……”
說話間眼睛向玻璃牆外瞟了一眼,在他的角度,已經(jīng)可以看到猴子他們躲藏在不易發(fā)覺的角落裡在用手語互相傳送著消息。
一陣失落感填滿了整個心房,忍不住在心裡一聲嘆息:“唉……終於還是要用強硬的手段來對付花茶,不過爲(wèi)了能得到謝思雨案的資料,也只能這樣了,只希望猴子他們能下手輕一點……”
正胡思亂想著,花茶拽住上官博的胳膊,一把拉得他轉(zhuǎn)過身來,擡頭看向了他的雙眼。
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這使得猴子他們不敢輕舉枉動,害怕花茶受到驚嚇後會對上官博做出過分的舉動,萬一在情急之下對上官博不利,那可就後悔莫及了,特別是猴子,現(xiàn)在是帶罪立功期間,如果再出差錯,那雷鬼還不活剝了他。
花茶並沒有注意到玻璃牆外猴子他們的身影,她已經(jīng)不再看別處,而是略顯深情地看著上官博,終於,緩緩張開嘴,輕聲問道:“你……爲(wèi)什麼回來?不知道我會抓你嗎?”
上官博嘴角一歪:“嘿嘿,我知道,不過沒辦法……”
花茶低頭看著上官博手腕上的金屬銬子,手裡擺弄著手銬的鑰匙,如果上官博可以看到花茶的臉的話,會發(fā)現(xiàn)她的嘴脣已經(jīng)緊咬在了一起。
花茶其實心裡一直很矛盾,她知道上官博是被冤枉的,但出於警察的職責(zé),見到逃犯就在眼前,神聖的使命感又迫使她不由自主地把上官博銬了起來,不過,上了銬子後就後悔了,所以纔會在上官博面前擺弄鑰匙,希望上官博能奪走鑰匙逃之夭夭,可這小子竟然無動於衷。
花茶有些氣憤地擡起頭來,心裡暗想,既然你不逃,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將鑰匙重重拍在桌上,厲聲喝道:“上官博,你的罪行足夠你坐一輩子牢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上官博看著花茶只是尖聲質(zhì)問卻沒有任何動作,心裡已經(jīng)明白她不忍心逮捕自己,於是,大方地後退兩步,坐了下來,胳膊一抖,將衣服甩上了肩膀,以遮蔽一下暴露的身體。
“我覺得你看夠了,就不客氣了,哦對了,那晚在夜太美,你可是看遍了我全身的,是不是沒過癮啊……”
“啪”
花茶的手已經(jīng)拍到了桌子上,暴怒的聲音隨之而來:“上官博,你老實點,看在共事一場的份上,我不難爲(wèi)你,你老實跟我走一趟!”
“跟你去哪裡,嘿嘿,我已經(jīng)在公安局了呀?”上官博的嘴歪得更厲害了。
“你!”
花茶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爲(wèi)了挽回面子,抓起桌上的手機就準(zhǔn)備打電話報警。
上官博一看花茶動真格的了,也不敢再揶揄,以最快的速度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剛好打斷了花茶所按下的110鍵:“我能幫你破案!”
花茶不相信地看著上官博,手機遲遲沒有放下。
上官博看著花茶,嘴努了一下:“你先把手機放下,我們可以商量著來!”
花茶看也不看,直接把手機扔回桌子上:“商量?你有那個資格跟我談條件嗎?有話快說,我會考慮向法官求情,替你減刑!”
上官博虎起了臉,她並不喜歡女人太過強硬,特別是對自己這個大老爺們兒,會傷自尊的:“你先把手銬打開,聽聽我要說什麼,如果感興趣,就繼續(xù)聊,如果對你來說並不重要,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們各走各的,從此以後不再見面,你看怎麼樣?”
“就憑你?呵呵,我說了,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花茶的話音未落,就看到上官博雙手已經(jīng)放到了前面,一隻手上的銬子已經(jīng)大開了,而他手裡捏著用一元新紙幣疊成的刺形工具。
花茶吃了一驚,但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她已經(jīng)明白,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留不住上官博,如果上官博想走,自己絕沒有可能制服他,索性,聽聽上官博要說什麼。
上官博也不賣弄,張嘴說道:“剛纔看電腦屏幕上的照片,謝思雨胸口的牙印你查清楚了嗎?”
花茶搖了搖頭。
“如果我跟你說我見過同樣的牙印,你相信嗎?”
花茶沒有任何表情,但眼中閃過的精光卻說明,她很感興趣。
“還記得駱貝兒嗎?”
“你的那個姘頭?”花茶臉色有點發(fā)青,聽到這個名字就讓她想起了拘捕上官博那夜的情景。
“別說得那麼難聽,你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駱貝兒胸口也有一個牙印……”上官博不說了,看看花茶有什麼反應(yīng)。
花茶情不自禁端起胳膊,眼睛斜看向左上角。
翻過幾本心理學(xué)書籍的上官博知道,花茶在把自己所提供的信息和謝思雨案聯(lián)繫起來,趁這工夫,用紙幣鑰匙把手銬打開,輕輕放在沙發(fā)上。
上官博等了半天,花茶才轉(zhuǎn)過頭來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上官博拿起手銬遞還給花茶:“鐵五生前曾派人查過駱貝兒,她曾經(jīng)被楊寧包養(yǎng)過。”
“楊寧?”花茶凝眉道。
“不錯,而且她只被楊寧包養(yǎng)過一段時間,說得難聽一點,是被玩了,因爲(wèi),楊寧既然可以讓她來陷害我上牀,就說明楊寧對她已經(jīng)不感興趣了,駱貝兒只是一個玩物而已,新鮮感一過,就不需要了!”
“那個牙印說明什麼?”
“牙印說明不了什麼,但可以給我們破案提供一條線索,最起碼說明,謝思雨和駱貝兒曾經(jīng)跟同一個人接觸過,這個從牙印在兩人胸口位置的吻合度就可以推測出來,這個需要做下比較!”
花茶同意地點了點頭,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上官博用上了“我們”這個詞,現(xiàn)在的場景,儼然已經(jīng)成了兩個警察搭檔在分析案情了。
而花茶的投入,讓守在外面準(zhǔn)備行動的猴子沉住了氣,特別是上官博把手伸向後面做了個撤退的手勢後,猴子通過微型通訊器向周圍的兄弟們報了平安,並且讓最外圍的幾個驅(qū)魔小子已經(jīng)開始安排上官博的退路了。
“現(xiàn)在駱貝兒失蹤了,楊晨光曾經(jīng)託付鐵五幫著找到駱貝兒,我感覺,楊晨光也應(yīng)該知道些什麼,但是介於他的身份特殊,不好直接拘審,所以,只能從楊寧身上找突破口了。”
花茶用手託著下巴,邊思索邊說:“楊寧那邊也不好辦,拋開楊晨光的庇護不說,單是皇朝老總的身份也很難讓我們達到目的,何況他還有保鏢,還有最近加入的東北三兄弟,我知道你跟三兄弟動過手,但他們只是一味的幫助楊寧逃脫的話,比起打倒他們會難很多!”
“嗯,這個我也想到了,所以,要給他們個出奇不意,對付東北三兄弟由我來負責(zé),你還有什麼難處,一起說出來,我們共同想辦法!”
“還有,現(xiàn)在案子卡住了,其實謝思雨留下了線索的,但是……”花茶忽然意識到,上官博現(xiàn)在還是逃犯的身份,自己不能說得太多。
上官博一愣,很快清楚了花茶的想法,嘴一歪,嗤笑起來:“不好意思,我忘了所處的環(huán)境了,那就先說到這裡,怎麼樣,我開出的條件能提起你的興趣嗎?”
花茶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我再考慮考慮……”
“那好吧,我先走一步,這是我的電話,有事再聯(lián)繫!”上官博甩過去一張名片,上面只有勝利兩個字和一串不起眼的電話號碼:“這個電話只有你知道!”
說完,上官博走向了辦公室的門。
“哎……”花茶站起來喊了一聲。
上官博回頭問道:“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呵呵,我是在考慮你的身份問題,如果我們兩個聯(lián)繫,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而導(dǎo)致你被捕呢?”
“哈哈,這個你不用操心了,如果連你都不能認出我這張臉……”上官博用手揪了揪自己的腮幫子:“我想,別人也很難把我跟上官博聯(lián)繫起來,再見!”
花茶望著上官博離去的身影,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既然有點興奮,又有點失落,翻來覆去地看著那張白白的卡片,長長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