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青從清真寺的上空用出了瞬移之法,身軀從清真寺上空直接消失,下一瞬間,在風(fēng)煞洞第一層中的叢林中出現(xiàn)。
在這段距離間,沒有留下絲毫氣息!
這就是瞬移之法的厲害之處,無論多么厲害的追蹤之術(shù),只要沒有被人在身上下了追蹤之術(shù),神念再強(qiáng)橫,也是追蹤不到。
除非對方與柳青一樣,對空間有超常的敏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柳青的瞬移神通并不精準(zhǔn),還存在偏差,并不是想到哪里,就能準(zhǔn)確的到底那個地方。
便如此時,柳青直接瞬移到一只妖獸身前,而且還是一只大羅金仙中期的妖獸。
柳青剛剛出現(xiàn),一陣腥風(fēng)便撲面而來,一頭猙獰兇悍的黑虎毫無征兆的從密林中猛撲了出來,利爪揮動,寒光逼人。
這頭黑虎身長足有數(shù)十丈,渾身的毛發(fā)漆黑如墨,似乎在閃爍著一層油亮的烏光,周身還有濃郁的魔氣,看上去更加猙獰。
吼——!
黑虎一聲咆哮,山林震蕩,林內(nèi)頓時傳出了雜亂的聲響,虎吼之聲,驚起了林中的無數(shù)妖獸。
“不知死活!”
柳青悠然的彈了彈手指,一道金色的劍光從他身前顯現(xiàn)出。
那頭黑虎,已然高高躍起,張開猙獰鋸齒,向柳青兇悍的撲過來,帶動了一陣狂風(fēng),方圓數(shù)百丈的草木都被卷了起來。
唰——!
柳青神念一動,金色的劍光犀利無匹激射而出,如同激光一般。
噗——!
血光飛濺!
那頭黑虎還在空中,便被柳青的劍光輕易洞穿了頭顱,落下一地血腥,沉悶一聲,殘尸砸落在地。
在隨手擊殺了黑虎之后,柳青沒有耽擱時間的意思,正準(zhǔn)備去風(fēng)煞洞第二層,但就在此時,他忽然皺起了眉頭。
雙目向密林深處望去,在昏暗的叢林中,柳青的兩只眼睛便如同兩顆寒星一般,仿佛洞穿虛空,一切隱藏在暗處的事物都無所遁形。
隨即,前方深林中傳來幾聲異響,數(shù)個呼吸之后,一個黑影從密林中閃身而出,卻是一個魔氣森森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面容俊逸,氣質(zhì)卻陰冷之極,顯然學(xué)的魔道一脈的功法。
“是你把小爺我的坐騎斬殺了?”
他一眼瞧見地上的殘尸,頓時雙目怒瞪柳青,寒光直逼。
“是。”
柳青點(diǎn)頭,面上一片淡然,心中卻在猜測著這家伙是哪家勢力的子弟,現(xiàn)如今,整個風(fēng)煞洞都被封鎖,一般的散修根本進(jìn)不來。
“很好,我急著趕路,懶得殺你,你把你手中的儲物戒指留下,滾吧,若有半個不字,定斬下你的頭顱,祭奠小爺?shù)淖T。”
青年男子冷笑。
他一眼瞧出柳青的修為是大羅金仙巔峰,絲毫不懼,因為他也是大羅金仙巔峰,但他卻有幾手絕學(xué),大羅金仙巔峰也不看在眼中。
“儲物戒指給你也容易,但你總得告訴我你是誰吧。”
柳青淡淡笑道。
“告訴你也無妨,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玉飛是也,小爺?shù)膸熥鹗巧⑿拗械慕^頂高手天心道人,與那天煞云琮和葫蘆居士也是至交好友。”
自稱白玉飛的青年男子悠然自得的道。
“其實你不用搬那么多大人物出來,只需一個天煞云琮,就把小子的膽給嚇破了,不得不把儲物戒指拱手交予你。”
柳青哈哈笑道,一臉戲謔。
他心中已然猜到,天煞云琮必然到了風(fēng)煞洞第二層,還有散修中老一輩的絕頂高手天心道人和葫蘆居士也來了。
他們來,必然是為血神而來。
“看來,你也不是個簡單人物,說吧,你是誰?”
白玉飛雖然狂妄自大,卻絕不是狂妄自大的傻子,從柳青悠然閑淡的言談和淡然自若的神態(tài)中,他知道柳青也不是簡單人物。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什么。”
柳青邪邪笑道。
白玉飛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神念鎖定下的柳青,突然之間便消失了,沒有一絲征兆,沒有留下絲毫軌跡。
而下一瞬間,白玉飛的臉色便煞白了,一股冷意從腳底板升上來,剎時間,如同寒冬臘月一般,全身的血液都凍僵了。
不知何時,柳青已然站在白玉飛的身后,金色的利劍抵在白玉飛的咽喉上。
更恐怖的是,白玉飛的身軀似乎已不屬于自己,已然不由自己控制了,他就是想動一下也變得困難,就仿佛是植物人一般。
“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就讓你活,否則,我就殺了你。記住,你若是多說一句廢話,我就在你身上留下一些記號,絕對讓你永生難忘。”
柳青慢條斯文的邪笑道,金色的利劍每晃動一下,白玉飛就顫抖一下。
“你說。”
白玉飛被柳青的詭異手段鎮(zhèn)住了心神和氣勢,臉色蒼白,吞了吞口水,不由低聲言道。
他聽得出,只要自己說一句狠話,眼前這個家伙絕對敢出手殺了自己,或者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些所謂的永生難忘的記號。
相對于死亡而言,其他一切都變得渺小,白玉飛學(xué)的是魔道功法,作為魔而言,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為了生存,可以做任何事。
“很好,先說說你們來這里的目的。”
柳青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開始盤問起來。
白玉飛:“……”
風(fēng)煞洞第二層。
數(shù)萬里之地,皆是一片荒蕪,隱約可見荒蕪中還有山岳和深林的影子,現(xiàn)如今皆已破敗不堪,如同歷經(jīng)千古戰(zhàn)火的摧殘。
那荒蕪之地留下的淡淡殘余氣息,令一些幸存的強(qiáng)橫妖獸都顫栗起來。
風(fēng),越發(fā)吹的緊促了!
北風(fēng)卷地,肅殺之氣漫長空,血云翻滾如長河,遠(yuǎn)遠(yuǎn)看去,便如血海一般,這血海壓得極低,電光劈下,一地殘破。
嗷——!
從那翻滾不息的血云中,傳來尖唳的一聲嗷叫,聲波震震,轟碎了方圓數(shù)千丈的虛空。
嘩,遮天蔽地,氣吞山河!
一只雄峻的大鵬鳥從血云中飛出,一展翅,陰影覆蓋方圓數(shù)萬丈,端的恐怖之極,在地獄門中,如這般的異獸,只在一只手中,都是大門派中的守護(hù)神獸。
大鵬鳥一族是上古神獸一脈,在地獄門中,也只有四大兇煞之地的深處才存在,雖然血脈不純,但實力依然令人膽顫。
尤其是大鵬鳥的速度,絕對是地獄門中頂尖的存在。
眼前這只大鵬鳥,在大鵬鳥一族中堪為王者,便是這個傲然四方的王者,此時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任人踩在頭上。
大鵬鳥的頭上,站著的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青袍老者。
青袍老者的身材雖然并不高大偉岸,但卻有魔神一般的恢宏霸氣,淡金色的雙目,閃動間便如兩道洞破蒼穹的金芒。
一舉手一投足間,眾生俯仰!
這也難怪傲氣沖天的大鵬鳥也甘愿屈居此人之下了。
在這個青袍老者的身后,還站著一個美貌女子,容貌雖不是絕色,氣質(zhì)卻是絕佳,憂傷中帶著冷艷,魅力值絕不差于那些容貌傾國傾城的佳人。
這個女子赫然便是秦雪。
青袍老者安靜的看著手中的金色書柬,眼中閃過一絲惱意,卻也有一絲贊賞。
——秦豐親啟!
金色書柬上的封面上,是四個燙金的大字,一勾一劃,如刀光劍影浮現(xiàn)眼前,戰(zhàn)意沖天,令人熱血沸騰,心驚膽顫。
神情一向淡漠的秦雪,此刻竟有些煩躁,呼吸也有些紊亂,美目不時盯著青袍老者的書柬,只因為這書柬上的四個大字,她認(rèn)得是誰的筆跡。
“雪兒,看看吧。”
青袍老者笑了笑,隨手遞給身后的秦雪。
秦雪接過,打開,金光刺目,如同巨柱直插云霄,攪動風(fēng)云,尖銳而瘋狂的刀意裂天,腳下的大鵬鳥也為之一顫。
秦雪受金光炫目,只覺呼吸急促,心神澎湃,待金光淡去,見得書柬中只有九個金字:九宮山山頂,戰(zhàn)!——司徒平。
九個大字中,一個戰(zhàn)字,九個筆劃,蘊(yùn)含著刀中九種變化,雖是一招,卻有九式,這一招,在秦豐,也就是青袍老者打開時,已經(jīng)激發(fā)了。
而青袍老者也已經(jīng)接了下來,不然,只這一個字,秦雪就可能被字中的刀意擊傷,甚至是殞命。
就算如此,秦雪打開的時候,那刀意依然是凝而不散,雖然弱了很多,依然可顯現(xiàn)出血神司徒平在刀道上的恐怖造詣。
戰(zhàn)書中的九宮山山頂,就是風(fēng)煞洞第二層最高的地方。
“狂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是最近才突破到玄仙巔峰,就敢來請戰(zhàn)師傅了,真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秦雪雙目一凝,冷冷道,憂傷中有恨意。
“這也許還不是最狂妄的,如果為師猜的沒錯的話,他應(yīng)該也給其余三派的玄仙巔峰高手送去了戰(zhàn)帖,他要以一對四。”
秦豐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雙目爆射精光,白發(fā)無風(fēng)而動。
他是魔神宮的超強(qiáng)者,進(jìn)入玄仙巔峰已有上千年了,在昔年,也是超級強(qiáng)悍的修者,在魔神宮中,除開隱秘強(qiáng)者和宮主。
修為最高者,就是秦豐以及海云天的父親海云峰,魔神宮中最強(qiáng)的玄仙高手,玄仙巔峰高手,本來就是相當(dāng)稀少的。
“以一對四?他瘋了?”
秦雪驚訝。
“這個小子,確實很了不起,他的天賦遠(yuǎn)超一般的天才,為師也想不到,當(dāng)年那個小家伙,竟成長到這般地步了。”
秦豐悠悠嘆息,雙目悠遠(yuǎn),帶著對過往的緬懷。
“上一次,他接下那一掌突進(jìn)風(fēng)煞洞時,我們好幾個老家伙跨越數(shù)萬萬里,對他進(jìn)行圍追堵截,都還是被他逃了,他的實力確實是很可怕。”
秦豐繼續(xù)道。
“這一點(diǎn),是完全值得認(rèn)可的,修煉到了我們這個地步,心境之堅韌,絕不會做不自量力的事,司徒小子也許真的有這樣的實力。”
秦豐平靜的言道,淡淡的微笑,顯得溫和而樸素。
“這有可能嗎?”
秦雪搖頭,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個剛剛突破到玄仙巔峰的修者,竟能同時對抗四個玄仙巔峰。
“當(dāng)然有可能,當(dāng)
年的獨(dú)孤劍魔就是一個例子,獨(dú)孤劍魔還在玄仙高期的時候,就能對付兩個玄仙巔峰。司徒小子的天賦雖比不上獨(dú)孤劍魔,但也不會相差太遠(yuǎn)。”
秦豐淡淡道。
“就算他再厲害,就算他一對四也打贏了,這一次也非死不可,師尊,你答應(yīng)過我的,司徒平就算要死,也必須由我來殺。”
秦雪深吸一口氣,冷冷言道。
她這樣冷硬硬說著的時候,眼中流露出痛苦之極的感情,長袖下,拳頭捏的發(fā)緊,手指都嵌進(jìn)了嫩白的肉里。
這種恨意,似乎比那家破人亡的深仇大恨還要深。
“當(dāng)然。”
秦豐淡淡的點(diǎn)點(diǎn)頭。
秦雪,是秦豐最得意的弟子,這些年來,因為當(dāng)年的事情,血神司徒平已經(jīng)成為秦雪心中的死結(jié),修為停滯不前。
因而,秦豐要趁此時機(jī),讓秦雪消了這段緣,了了心中結(jié)。
只是,他心中隱隱擔(dān)心,秦雪心中對司徒平猶有愛意,這段緣可能另有變故。
“我們走吧,既然血神相邀,我們不能讓他等太久。”
秦豐哈哈一笑,腳下的大鵬鳥仰首嗷叫,一展翅,身形已消失在虛空中,只剎時間,三山五岳皆已拋在身后。
大鵬鳥王者,雖然血脈不純,但一展翅也有九萬丈,九宮山雖遠(yuǎn),卻也只在大約一刻鐘便抵達(dá)。
九宮山,是風(fēng)煞洞第二層最巍峨的山岳,周圍九座大山相環(huán),九宮山獨(dú)占巔峰,如利劍直插云霄深處,霸氣凜然。
這九宮山山頂,舉手可摘星,電芒閃爍,如同雷區(qū),有一種另類之美,大自然之雷電雖兇,卻也有光華暴躁之美。
秦豐駕馭著大鵬鳥到了九宮山山頂,山頂中,已然來了其他門派的修者。
凌云谷瑤池仙子云姬,絕色美婦,玄仙巔峰強(qiáng)者。
云姬端坐于八匹太古兇獸拉著的豪華車輦中,車輦上,還站著兩個貌美女子,一個是原先鎮(zhèn)守風(fēng)煞洞前的彩云仙子西門清影,另一個則是宮卿卿。
車輦的周圍,還有九個宮裝女子,都是貌美如花,魅力驚人。
天劍宗殘劍,玄仙巔峰強(qiáng)者。
天劍宗雖然死了護(hù)法劍尊百里丘,但來的也只有殘劍一個人,在天劍宗的傳統(tǒng)中,劍客之亡,無論是被暗害還是明殺。
都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劍客技不如人,死不足惜!
天劍宗,來一個殘劍,已經(jīng)足夠了。
殘劍一身白衣,背著一把鐵劍,站在虛空中,一動不動,一股冷冽的劍意從身體上迸裂而出,方圓數(shù)百丈內(nèi),雷電都為之顫栗,莫敢接近。
殘劍,是個相當(dāng)可怕的孤獨(dú)劍客,面容從來如寒鐵一般,沒有任何表情,他的劍也與他的人一般,冷冽無情。
妖皇殿龍王敖天,玄仙巔峰強(qiáng)者。
敖天是一個龍首人身的妖族,一身黃袍,龍須虬髯,霸氣外露。他的身后,站著一只老龜,還有兩個青年。
一個也是龍首人身;另一個則是毒公子丁武。
敖天的身旁,還站著皇天,皇天身后的是他的兩個弟子,龍飛和鳳儀。
四方雄霸齊集,彼此行禮,便都把目光看向九宮山山頂之上,在那巔峰之上,安靜的站著一個一身紅袍的妖異男子。
他的面容有一種女性般的柔美,俊美的不像話,即便是女子也是嫉妒不已,那一頭天藍(lán)色的長發(fā),飄逸之極,一雙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妖異而霸道。
但此一刻,這個中年男子身上卻有一種淡淡的憂郁。
血神司徒平!
秦雪怔怔的看著那個身影,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大約三百年了,那醞釀了三百年的仇恨和憂傷,到了這一刻,并未爆發(fā)出來,反而一下子沉到了深淵。
恍惚間,秦雪仿佛回到了當(dāng)年第一次見到血神司徒平的時候,今日與那日,是何其相似。
許多年前,血神司徒平就有很多仇人,那時候,也是像今日這般被圍在一個山岳上,司徒平也像今日一般站在山頂巔峰處。
而就是那一日,秦雪第一次見到了司徒平!
那一次,血神司徒平把所有尋仇的修者斬殺一空。
“你們都來了,我很高興。”
血神淡淡道,語聲雖小,卻蓋過雷神,在天地間回響不絕。
這些天,他一直在躲,一直在尋求機(jī)會突進(jìn)到第三層,然而,在通往第三層的洞口前有玄仙巔峰的超強(qiáng)者把守,他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
但一直躲絕不是他的風(fēng)格,既然選擇了,他就決不后悔,也決不后退。
“血神,你殺我族人,今日,不管你有沒有通天之能,你都只有身死一途。”
敖天淡淡道。殺意沖天。
“我從來不懼死亡,如果你有本事,盡管出手,不過,不是你一個人出手,而是你們四個人一起出手,因為你們?nèi)魏我粋€人都絕不是我的對手。”
血神淡漠道。
白皙的手中,指向在場的四大玄仙巔峰強(qiáng)者,語調(diào)雖淡漠,但那傲然之態(tài),卻顯露無遺。
在場的修者,除了四大玄仙巔峰之外,都驚詫之極,雖然都沒有說話,但都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著血神司徒平。
“狂妄!”
殘劍冷哼一聲,低聲自語,劍意沖天,向四周輻射而去,九宮山山頂中的雷光瞬間崩碎。
“你要是說,要一次性挑戰(zhàn)我們四個人?”
云姬輕啟紅唇,吐氣如蘭,美目微閃便如暗送秋波,令人氣血沖動,加上那慵懶的聲音,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沒錯。”
血神司徒平平靜的看著云姬。
咻——!
殘劍已經(jīng)出手,他背后的鐵劍不知何時已到了他的手中,手中的劍也不知何時劃過虛空,在場的修者,沒有人看到。
他們只看見一道劍光揮灑而出,剎那間到了血神身前。
狂風(fēng)吹起血神司徒平的藍(lán)色長發(fā),一個拳頭云淡風(fēng)輕一般的轟出,雖然云淡風(fēng)輕,卻給人霸道無匹的味道。
轟——!
一聲悶響就在血神身前響起,血神的身軀連顫都沒有顫動一下,只是紅袍微微擺起。
云姬、敖天和秦豐的臉色都微變,簡單的一次交手,玄仙高期以下的很難看出其中的奧妙,恐怖的交鋒氣勁可隨手湮滅。
一舉一動,絲毫沒有人間煙火,仿若天成。
“好修為,你的實力確實厲害。”
殘劍低沉道,只這一劍,他便已探出血神的實力,實力絕不會比自己差,就算他是相當(dāng)驕傲的人,心中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一點(diǎn)。
殘劍的劍也是殘劍,是斷了一截的劍,這把殘劍是太古精金煉制數(shù)千年而出,殘劍當(dāng)年并非殘劍,而是太古劍。
太古劍的威能堪比先天法寶!
很多年前,殘劍手執(zhí)太古劍,縱橫整個地獄門,但卻遇到了獨(dú)孤劍魔,與獨(dú)孤劍魔一戰(zhàn),不但落敗,堪比先天法寶的太古劍也斷了一截。
從此,太古劍便成了殘劍,而殘劍也加入到了天劍宗中。
“再接我一劍。”
殘劍看著手中的殘劍,聲音沙啞道。
他站在虛空,輕輕閉上眼睛,背影孤寂而堅毅。
劍未出,一股遺世而獨(dú)立的孤獨(dú)劍意彌漫整個九宮山,所有的修者都有一種從心底深處涌現(xiàn)而出的孤寂,抑不可止。
“獨(dú)孤劍魔的劍意?”
皇天震驚。
他有幸見過獨(dú)孤劍魔的出劍,那一劍的風(fēng)采,劍喜,則萬物同喜,劍悲,則萬物同悲,一劍出,身體連同魂魄皆為之沉淪。
“不,這是殘劍的劍意,殘劍與獨(dú)孤劍魔其實是同一類人。”
敖天淡淡道,他嘴里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霸王槍卻不知何時已提在手中,輕輕顫抖著,這不是懼怕,而是興奮。
咻——!
這一次,雖然秦豐他們都緊緊盯著殘劍手中的劍,卻依然沒有看清楚殘劍的運(yùn)行軌跡,劍客的劍一旦被看清了,死亡就臨近了。
無數(shù)道刺目的劍光猛然間出現(xiàn),每一道劍光都有幾百上千里,殺氣沖天徹地,驚的整個風(fēng)煞洞第三層的妖獸膽顫心驚。
無數(shù)道燦然的劍虹組成劍網(wǎng),席卷天下,劍音煌煌,帶著綿綿不絕的孤寂劍意,瞬間已到了血神司徒平身前。
血神司徒平依然是提拳,這一次的提拳,與先前那一次又不同,這一次,血神司徒平一提拳,方圓數(shù)萬丈內(nèi)的空間都凝固了。
這是實實在在的凝固,拳還未出,霸道之極的拳意便已洞破蒼穹,凝固虛空。
拳頭輕輕一晃,被凝固的空間便如玻璃一般破碎了。
血拳從混亂的虛空中穿過,這一瞬間,秦豐他們體內(nèi)的精血都有一股脫離體外的沖動,尤其以殘劍的感覺最深。
砰——!
霸道的拳頭硬生生轟碎了劍網(wǎng),但拳頭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然向前轟去,在劍網(wǎng)之后,殘劍不知何時已到了血神身前。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叮——!
拳頭與殘劍交擊在一起,虛空中,一股無形的氣勁向四周輻射而去,無聲無息,但方圓數(shù)十萬丈之地,空間無聲無息崩碎了。
觀戰(zhàn)的修者,若非有玄仙巔峰強(qiáng)者護(hù)持,都可能陷入殺局之中。
接下殘劍的這一招,血神司徒平雖依然雙腳生根一般站在原地,嘴角卻流出鮮血來,流出的鮮血化為血霧,自動融入司徒平身體之中。
“很好,以一對四,你愿意,我卻不愿。”
殘劍淡淡言道,面容冷冽,毫無表情,他提著殘劍的手卻在顫抖著,鮮血從手背上流下,滴到殘劍上,刺目之極。
他淡漠的說完這一句話之后,也沒有再看其余三派的修者一眼,一個閃身便化為劍光消失在虛空中。
兩個人各自出手兩招,雖沒有用出全力,但也相當(dāng)精彩,四招中,每一招都是大招,就是玄仙巔峰的超強(qiáng)者也不敢小覷。
“殘劍已走,如果你們也跟殘劍一樣的話,我想,你們今天絕對別想殺了我,我血神想走,天下能留得住我的人絕對不多。”
血神司徒平長笑一聲,紅寶石般的眼睛嘲諷般的看著秦豐他們。
“我不信。”
敖天冷笑,揮袖間,霸氣凜然,殺機(jī)隱現(xiàn)。
“我信。”
一個慢條斯文的聲音
從遙遠(yuǎn)的天際傳來。
聲音還在遠(yuǎn)處,翻滾不息的云海中已緩緩走出一個身材偉岸的中年男子,沒有俊美的面容,也沒有張狂的微笑。
唯一有的只是深潭般的平靜。
看到這個人,就仿佛看到深谷的幽泉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就平靜下來,這種情緒的感染力,竟達(dá)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天煞,云琮!
但這一次來的不止天煞一人,在天煞的身邊,還站著兩個衣衫飄然的老者,有隱者之氣態(tài),站在氣息如深淵般的天煞身邊,氣息沒有一絲壓制。
能站在云琮身邊的,自然有站在云琮身邊的資格。
這兩個老者,都不是簡單人物,是老一輩的散修高手,那腰間掛著紫金葫蘆的紫衣老者,便是名為葫蘆居士的玄仙巔峰高手。
而另一個身穿道服,仙風(fēng)道骨般的老者就是名為天心道人的玄仙巔峰高手。
天煞云琮之所以有今日的超然地位,不僅僅因為他本身的修為,還因為他的人脈,散修中,他的人脈最廣,而且認(rèn)識的都是一些超強(qiáng)的高手。
葫蘆居士和天心道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葫蘆居士向來是一個人,逍遙自在,因而,他只帶了一個紫金葫蘆來;天心道人雖說是道人,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實則卻是一個魔煞之人。
這個魔道高手,卻是有幾個還算厲害的弟子。
而這次,跟著他一起來的,是他最疼愛也是最小的弟子白玉飛,白玉飛站在天心道人身后,臉上帶著怪異之極的莫名神情。
白玉飛的身后,還站著一個人,帶著鐵面具,只露出一雙寒光逼人的眼睛。
從位置上來看,這個鐵面人就是白玉飛的手下,并未引起多少修者的注意,大都只是一眼掠過,畢竟,在場的基本上都是玄仙高手。
一個大羅金仙巔峰修者根本沒有任何值得關(guān)注的意義,盡管這個修者帶著面具。
“你們最好不要不信,司徒兄說有把握對付你們,就一定有把握。”
云琮接著言道。
“云兄,你也想插上一手嗎?”
血神司徒平笑問,天煞云琮來了,他覺得很高興。
他與天煞云琮之間雖然一直處在敵對的位置,但彼此卻都極其欣賞對方的才情,應(yīng)該算是一種半敵半友的關(guān)系。
“不,我只是來觀戰(zhàn),確切的說,我只是想看看司徒兄的真正實力到底是怎樣。”
天煞云琮淡淡道。
那一次,兩人大戰(zhàn)了三日,雖然最后血神輸給了天煞,但天煞知道,血神并未盡全功,當(dāng)然,他也未出全力。
因為他們的戰(zhàn)斗只算是切磋,而不是真正的生死斗,很多恐怖的招式,只有到了真正的生死斗才會用出來。
“你會看到的。”
血神認(rèn)真的言道。
“來吧。”
血神轉(zhuǎn)首看向三個玄仙巔峰強(qiáng)者,低沉言道。
“我先來。”
一個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在所有修者的驚詫中,秦雪緩緩踏步而出,直面血神。
秦豐眉頭微皺,微微一嘆,雖沒有說話,卻做好了隨手準(zhǔn)備出手的架勢,只要血神敢對秦雪出手,他絕對會第一時間擋下血神。
“司徒平,你可還記得我?”
秦雪冷冷道。
“秦雪,你不是我的對手。”
血神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才睜開眼睛,緩緩言道,他的語調(diào)雖然一如既往的平靜,卻已有了情感的波動。
“就算不是你的對手,我還是要打,你要么殺了我,要么就被我殺,你自己選吧。”
秦雪一字一字冷冷言道。
“秦雪,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如果你真的出手,我絕不會束手待斃,我一定會還手,一定會,你應(yīng)該知道,我向來說到做到。”
血神緩緩言道,捏緊了右拳,絕強(qiáng)的霸道拳意輕易震碎了虛空,沒有任何人懷疑,只要秦雪出手,血神一定會出拳。
而且,秦雪絕對擋不下血神一拳。
“好,你是說到做到的人,難道我就不是嗎。”
霸道拳意籠罩下的秦雪臉色蒼白,身體顫顫巍巍,卻依然倔強(qiáng)的直面血神,雪白的長劍執(zhí)在手中,劍端直指血神。
鋒利的長劍劃過虛空,白雪紛飛。
秦豐的衣擺隨風(fēng)飄然,背負(fù)的雙手,已捏緊了拳頭,不是很高大的身軀上流淌下淡淡的霸道氣勢,如山岳一般沉穩(wěn)。
血神面無表情,伸出五指,徑直抓向秦雪的雪白長劍。
噗——!
鮮血飛濺!
嘩!
所有在場的修者都驚呼出聲。
秦雪的劍端抵在血神的咽喉前,而血神的右手卻狠狠抓在自己的左上臂,五指都深深陷進(jìn)皮肉中,鮮血流滿整個右手。
秦雪臉色慘白,長劍都在顫抖。而血神自己卻似根本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神情淡然自若,舉止云淡風(fēng)輕。
嘶——!
血神的整條左臂都被他自己的右手硬生生撕扯下來,對于修煉者而言,斷手?jǐn)嗄_根本不算什么傷勢,但這樣自殘的方式,卻是很少有人去做。
因為那種痛苦,是實實在在的。
而且,血神根本沒有想要恢復(fù)的意思。
“為什么?”
秦雪聲音沙啞,手中的劍已垂下。
“這是我欠你的,從此后,我絕不會恢復(fù)這條手臂,而從此后,我就不再欠你什么,你如果真的出手,我絕不會留情。”
血神淡淡言道。
“你以為,你欠我的,憑借一條手臂就能償還一切嗎?”
秦雪突然冷笑,聲音提高,質(zhì)問著血神,手中的劍又再次提起。
“你盡管出手。”
血神神情一冷,煞氣四溢,既然該還的已還,只要秦雪真的出手,他就不會留情。
“你……,你還是恢復(fù)你的左臂吧,我要的是你的命,而不是你的一條手臂,如果一條手臂就能了結(jié)一切,那就太便宜你了。”
秦雪怒氣沖沖,頓了頓,又冷冷道,手中的劍再次垂下,連她自己都沒有發(fā)覺,她的語調(diào)中,已有了軟弱的跡象。
“既然不出手,你就到一邊去,我們恩怨已了,再無瓜葛。”
血神神情和緩,低聲嘆息了一聲,深邃的看了秦雪一眼,右手輕揮,一股大力涌出,把秦雪推出數(shù)萬丈之外。
“三位,出手吧。”
血神轉(zhuǎn)向秦豐他們,俊眉飛揚(yáng),神情張狂,盡管是斷了一臂,卻絲毫沒有顯得多么狼狽,氣質(zhì)依然昂然肆自。
一股博大的氣勢隨之緩緩輻射而出,戰(zhàn)意和殺意凝聚虛空,如刀似劍向外爆射而去,氣勢如山,沉穩(wěn)而厚重。
在沉穩(wěn)而厚重中,還有無數(shù)詭異的血?dú)猓@些血?dú)猓屧趫龅乃行拚叩木即来烙麆悠饋恚路鹨獜纳眢w中掙脫出來一般。
這種感覺,尤其被血神鎖定的龍王敖天、瑤池仙子云姬與及秦豐三人的感觸最深,身體內(nèi)的精血本來如馴服的千里馬。
但在被血神鎖定的瞬間,馴服的千里馬突變?yōu)榧庇擁\的烈馬。
“這是什么功法?”
敖天三人臉色變得凝重之極。
精血的暴動,逼著他們不得不動用一成的實力來壓制體內(nèi)的暴動,而精血的暴動,在與血神交戰(zhàn)之時可能更加狂暴。
“血神功。”
血神淡淡言道。
噗——!
聲音落下,以九宮山為中心,方圓數(shù)萬丈內(nèi)傳來陣陣血爆之聲,無數(shù)妖獸化為精血向九宮山山頂匯集,只在短短時間里,九宮山上一片血海。
血海卷動,把秦豐三人卷入血海中。
“這才是血神功的真正面目。”
天煞云琮低聲自語般言道,從身體內(nèi)迸發(fā)出一股絕強(qiáng)的戰(zhàn)意。
在綿延無盡的血海中,獨(dú)臂的血神對上三個玄仙巔峰的超強(qiáng)者,猙獰霸氣的提起右拳,周身燃?xì)庑苄艿难鹧妗?
“血影狂拳!”
血神身形一晃,出現(xiàn)三個身影,閃電般的飛向秦豐三人,拳頭破空,卷起萬重血浪,虛空中,出現(xiàn)三個巨大的血拳。
九宮山周圍的九座大山都晃動起來。
“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桃花開。”
瑤池仙子云姬嬌聲吟道,身形隨之飄然舞動,如同仙女一般,在她翩翩起舞的時候,空氣中桃花片片,令人如同置身桃園中的夢幻中。
隨著瑤池仙子的舞動,虛空中出現(xiàn)許多幻影,長袖飄動起,隨之衍生出無窮無盡的力量,恐怖的勁道附在桃花花瓣上。
帶著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的氣息,桃花花瓣飄向血神的血拳。
血拳趨近,一片片的桃花貼在拳頭上,猛然爆碎開來,整個血拳消散在片片桃花中。
相比于瑤池仙子云姬的絕美招式,龍王敖天和秦豐的招式就干脆多了。
“破空!”
秦豐一聲冷哼,狂風(fēng)怒卷,一頭滄桑的發(fā)白飄然而起,氣質(zhì)蒼勁古樸,儒雅的提起拳頭,云淡風(fēng)輕般的打出去。
白色的巨拳虛影出現(xiàn)在虛空,并沒有顯得如何霸道,依然是儒雅古樸,充滿一種淡然的自信和山岳的沉穩(wěn)。
沒有驚天的巨響,拳頭與拳頭激烈的對轟一起,在瞬間的交鋒中造成了一個真空,聲音都泯滅了,只有恐怖的交鋒勁道向外輻射而去。
“金龍碎空!”
龍王敖天仰天一聲龍吟,手提霸王槍,身形一轉(zhuǎn)之際,與霸王槍合為一體,在虛空中化為金龍,高速旋轉(zhuǎn)著飛向血拳。
因為速度快到極致,金龍如同一道金光,在虛空中一閃而逝,只留下一條數(shù)萬丈長的斜長軌跡,金光沒入血拳中。
霸道的槍勁迸射而出,整個血拳隨之崩碎。
一開始,便是四招絕招,四招絕招之后,一場大戰(zhàn)隨之掀起。
血神一人獨(dú)戰(zhàn)三雄,四人的交鋒,使得整個血海都翻滾起來,千重血浪,萬重血花,四人的速度都快到極致。
就算是玄仙高期的修者,也只能勉強(qiáng)看清楚他們的移動軌跡。
四人的交鋒氣勁讓天地元?dú)饣靵y無比,牽引出大自然的風(fēng)雨雷電火,颶風(fēng)狂暴,暴雨如注,雷鳴震天,電光刺目,天火燎然。
戰(zhàn)意越發(fā)灼熱,戰(zhàn)斗越加激烈,讓觀戰(zhàn)的修者一退再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