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國中生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呢?
有幾個要好的朋友, 偷偷暗戀著隔壁班的帥哥。
上課開開小差,回想著昨晚所看的電視劇的劇情。
偶爾收到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滿心歡喜的以爲是誰誰誰發來的告白短信, 結果點開一看竟然是房地產的廣告。
夕紀嘆了口氣, 絞盡腦汁的想象著普通國中生的生活。
以她現在的心理年齡來說, 要和十幾歲的國中生打成一片, 順便暗戀隔壁班的誰誰誰來豐富自己早已丟失的青春情懷, 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
無奈地踢著路邊的石子,夕紀雙手插兜,擡眸仰望天邊那一抹橙色的餘暉。
一聯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 她就會覺得自己“想要過上普通的國中生活”這個命題不太可行。
她的人生中,總是充滿了各種意外。
不管是除妖人還是妖怪, 至今她所遇到的生物, 似乎都和“普通”這個詞搭不上邊。
就算是在十年前的這個時代裡, 她也未必能夠憑藉著十年的經驗做到遊刃有餘。
就在夕紀望著夕陽傷春悲秋的時候,街邊的小巷裡傳來了一陣伴隨著拳打腳踢的哀嚎聲。
由於那聲音聽上去無比熟悉, 夕紀便探頭往小巷深處看去。
那裡三個打扮得非常非主流的小混混正對著澤田綱吉拳打腳踢,後者毫無還手之力,很快便被揍得鼻青臉腫。
夕紀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轉身就走。
而這時,已經被打趴在地上的澤田綱吉突然看到了她, 竟對著她喊道:“夕、夕紀……快離、離開這裡——!”
聽著與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相比, 此刻他較爲稚嫩的聲音, 夕紀怔了怔。
他在情急之下叫了她的名字。
他在自己渾身是傷的情況下, 還想提醒她快點離開。
這算是十年前的澤田綱吉身上, 所特有的溫柔嗎?
雖然此時此刻他的那張臉已經被打的慘不忍睹,可夕紀依舊覺得……
心底莫名的冒出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受。
“澤田……君。”她咬了咬下脣, 將所有的情緒收斂。
“……”澤田綱吉還想說些什麼,卻因受到了對方的攻擊而演變成了痛苦的咳嗽。
“喲,這位小姐,你和這廢柴綱認識嗎?”
“既然認識的話,就替他把這個月的保護費交了吧。”
兩個小混混一唱一和吊兒郎當的走到她的面前,一前一後的堵住了她的去路。
夕紀的視線越過眼前的小混混,瞥向不遠處被打的已經快要失去意識的澤田綱吉。
她笑了笑,收回視線,定格在兩個小混混身上,“要錢是嗎?要多少?”
“當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
不知這兩個小混混是不是看在夕紀是女性的份上,認爲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功做出反抗,於是他們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伸手在包裡掏東西的動作。
他們以爲她是在掏錢,可事實上,夕紀掏出來的是一把口徑12.7mm的□□。
由於站在她面前的小混混遮擋住了澤田綱吉的視線,導致他根本無法看清夕紀這邊所發生的情況。
“這可不是什麼玩具槍哦,不信的話,你倒是可以試試看。”夕紀瞇著眼威脅對方。
站在夕紀身後的另一個小混混顯然並不認爲一個國中女生可能攜帶槍支,於是他抄起地上的木棍就要往夕紀身上揮去。
夕紀轉身,將槍口對準了小混混的嘴巴。與此同時,她飛起一腳將後面的那一個踹倒在地。
“真槍可是會走火的,我說過我沒有在開玩笑。”
舉著木棍的小混混看著那個被夕紀踹到在地痛苦□□的同伴,渾身一哆嗦,嚇得把木棍丟在了地上。
夕紀哼了一聲,收回了□□,狠狠地瞪了小混混一眼後,走到了澤田綱吉的身邊。
她擡腳踹了踹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澤田綱吉。
後者恢復意識後,立刻坐在地上喊著“好痛”之類的抱怨。
記憶之中的澤田綱吉和此刻鼻青臉腫的澤田綱吉相重疊,夕紀突然覺得,人生有的時候真的非常奇妙。
可即便如此,她對澤田還是無法抱有好感。
“不想被人看不起,不想一直被人喊廢柴綱的話,就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吧。”
夕紀背對著澤田綱吉,朝他揮了揮手,“雖然我不認爲現在的你能夠做得到。”
澤田綱吉迷迷糊糊的聽著夕紀的話,由於眼睛已經種起來的關係,他眼前夕紀的身影有些飄渺得不真切,可他卻隱隱約約的看到,對方的手腕上突然出現了一條印記。
印記纏繞著她的手腕,像極了一條蛇的圖騰。
如果夕紀能夠提前預知,她無意間救了澤田綱吉的舉動會引申出後面那些莫名其妙的事的話,她那時候一定不會多此一舉。
第二天夕紀來到學校,竟看到兩名人民警察堵在她的班級門口。
“你是井之原夕紀嗎?”
夕紀帶著疑惑的表情走了過去,警察一擡手,便攔住了她。
“是,請問有什麼事嗎?”她問。
“我們接到報警電話,對方稱看到一名國中女生隨身攜帶槍支,經調查,我們懷疑違法攜帶槍支的人就是你。請你配合我們的搜查,井之原小姐。”
“……”夕紀一言不發的將自己的書包遞給了其中一位警察。
由於連警方都出動的關係,走廊和班級裡的其他學生都好奇地朝這裡張望著。
夕紀低著頭站在那裡,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警察們很快搜完了她的書包,並沒有發現槍支,但他們並沒有就此罷手。
“我們需要進行搜身的工作,請配合我們的搜查。”
夕紀咬了咬脣,“我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搜身。”
聞言,兩名警察交頭接耳了一番,最終決定將夕紀帶到保健室,由那裡的女保健醫生來進行搜身工作。
確定下來之後,夕紀乖乖的跟在警察們的身後,走向保健室。
在去保健室的路上,夕紀不動聲色地偷偷將別在腰後的□□扔進了垃圾桶。
幸好這個時候去保健室的一路上並沒有其他人,也幸好前面走著的兩個警察雖然是按照流程在辦事,但他們似乎也不相信一個國中女生真的會帶著□□那種危險品來學校,所以纔會如此的放鬆警惕,讓她鑽了空子。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的某間教室裡。
“喂,搭檔,你看到了吧?”站在窗戶邊聊天的兩個男生的其中之一開口道。
另外一個人推了推眼鏡,“如果不是真槍的話,根本不需要丟掉吧。”
“噗哩,這學校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這兩個男生,一個叫仁王雅治,另一個叫柳生比呂士,兩人都是網球部的正選。
他們透過透明的窗戶玻璃,正巧看到了夕紀將槍扔進垃圾桶的那一幕。
柳生比呂士斜了一眼身旁笑得無比燦爛的白毛欺詐師,“雅治,你想做什麼?”
欺詐師仁王雅治擺弄著他的小辮子,吊兒郎當的說:“你不是也很好奇嗎?”
“我可不想明天在報紙上看到你被拋屍荒野的新聞。”
“不是我,是我們。”仁王噙著笑,沒個正經地說:“我就只有你了,搭檔,你懂的,噗哩。”
“你只是想把我也拖下水吧。”柳生面無表情。
“所以說……就只有你最懂我了嘛~”
“你可以去找丸井和切原,我想他們會很感興趣。”
“他們兩個不靠譜……”
柳生扶額,“這種時候我寧願我也不靠譜。”
“不要這麼說嘛,親愛的搭檔~”
“……”
早上搜身的那件事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夕紀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今後還是低調一點吧,夕紀想,她可不想一直被牽扯到什麼奇怪的事情裡。
可人生有時候,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動找上門來。
放學之後,夕紀察覺到身後跟蹤自己的兩個人,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只不過開學才兩天而已,她就有了一股力不從心難以應對的無力感……
她真的只是在過著普通的國中生活,而不是被什麼組織派來當臥底的?連夕紀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
“喂,搭檔,你看了這麼久的偵探小說,對井之原夕紀有什麼看法沒有?”跟蹤夕紀的途中,仁王雅治問身旁的柳生比呂士。
“最靠譜的猜測——井之原是某個□□組織的大小姐。”柳生推了推眼鏡,認真的說。
“我說搭檔,其實你看的一直是言情小說,而不是偵探小說吧?”仁王無力吐槽。
柳生無比淡定,“你終於意識到我也不靠譜了,那麼我可以先走一步了嗎?”
“……你們在跟蹤別人的時候,能別說話說那麼大聲嗎?”
夕紀停下腳步,抽了抽嘴角,回首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人。
見行跡暴露,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也不再躲躲藏藏。事實上,他們的躲躲藏藏其實跟沒躲沒藏沒什麼區別。
“噗哩,搭檔,被發現了怎麼辦?”仁王依舊嬉皮笑臉。
“做好被拋屍荒野的覺悟吧,雅治。”
“沒想到本欺詐師最後的時間裡都註定要和你一起度過,搭檔,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啊。”
“不,送死你去,黑鍋我背。”
“太過分了!比呂士,你竟然這麼對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也愛你,雅治,所以請你去死一死吧。”
“……”
夕紀揉了揉眉心,頗爲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生,“……可以請問你們到底爲什麼要跟蹤我嗎?”
聞聲,仁王一臉驚訝的表情,“原來你不知道嗎?!”
夕紀扶額,“事實上,我現在完全搞不清狀況,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解釋一下好嗎?”
“我是隔壁班的仁王雅治,這是我的搭檔,柳生比呂士。”
“你們好。”夕紀笑了笑,“不過這和你們跟蹤我到底有什麼關係?”
“事實上……”仁王摸著下巴想了想,隨後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我們完全無法解釋現在的狀況。”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追究你們跟蹤我的事了。”夕紀微笑著,話鋒一轉,沉聲道:“不過剛纔你們的對話我倒是聽到了些,如果你們真的那麼想被拋屍荒野的話,我可以幫忙哦~”
“……”
就在這時,另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的部員們給你添麻煩了,真是抱歉,我會帶他們回去好好管教的。”
夕紀循聲望去,穿著與仁王和柳生同款運動服的男人正踱步而來。
一陣微風拂過,對方的衣襬隨風飄動,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不經意的顯露了出來。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幸村精市,是網球部的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