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
一樓很嘈雜,相對于,二樓就安靜得多。
不過都是魚龍混雜之地,安靜不到哪里去。
任文萱帶著帷帽平靜地占據了一張桌子,桌上有三五個小菜,很搭的食物。
她沒什么胃口,不過為了肚子里的那個,她會努力吃的。
也因為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她開始收斂起自己的任性妄為。
不過,生產之后會不會復發就不知道了。
酒肆里各種段子都有,說得最熱鬧的,當然要數昨天李閥嫡長子的喜宴了。
任文萱手上筷子一頓,因為她聽到了……
“梵仙子和宋閥主親自到場,你確定你沒看錯?”
“那是當然,我們雖然是外賓,但是他們可是從我們那兒進去的,有很多人都看見了。”
李閥大喜,設了內賓招待權貴名位之人,同時也設了外賓,說粗俗的,外賓就是流水宴。“他們怎么在一塊,還一起來了?”“誰知道呢?都是頂尖人物,哪里知道她們的想法。”
”前段時間不是說祝玉嬋就是南疆圣女,之前祝玉嬋還和梵仙子是敵人,這宋缺和梵仙子勾搭上了,那祝玉嬋還不惱恨死了……”
“哈哈,你們說誰會贏啊?”
“宋缺左擁右抱,真是好不快活!”
江湖就是這樣,多得是嘴碎和八卦,他們也就說說湊趣,真正敢在有分量人面前說,絕對沒有幾個。
任文萱不覺得宋缺和梵清惠勾搭在一起,可是今天她聽得怎么就這么逆耳呢?
頭轉向窗口,這一看,真是有緣得緊。
離這酒肆約莫百米的街頭,一起走過來的可不就是宋缺和梵清惠,他們身后還跟著李閥閥主李淵和李淵的兄弟——李閥第一高手李神通。
先天高手是極其敏銳的,任文萱很快收回了目光。
繼續夾菜細嚼慢咽。
不過旁邊的人還在議論這事,讓任文萱的眼睛微微瞇起來。
她重重的放下碗。
碗落桌的瞬間,這二樓酒舍上的桌都在震動起來。
所有人都是一怔,紛紛安靜下來,回頭過來一眼。
任文萱冷聲道:“聒噪。”
說完,桌上一只筷子憑空飛起來,然后急速地刺穿了剛才說她們閑話那一桌的桌子。
剎那間,酒舍都安靜下來。
他們沒見她動,就有如此本事……又說聒噪的,看不見容貌,但是聲音極其悅耳,身形極其優美……他們都生出了一種驚懼感,尤其是剛剛還在議論的人,差點跌倒在地上。
她是……祝玉嬋。
還有什么比在背后說人閑話被抓包更凄慘的事?偏偏這個人不是正派人物。
桌子還在震蕩著,在場的也最多是位一流高手,哪里敢動。
正擔心著,誰知她說完后就繼續吃飯,不再說話動作了,而且桌子也都恢復了一開始的平靜。
可是這時候誰還敢說話,戰戰兢兢地坐在那里,連吃都不敢。
等到一個人終于鼓起勇氣走的時候,大家都看向任文萱,任文萱無動于衷,等到他到了樓梯口。
任文萱淡淡說了句:“回來。”
滿座緊張到了極點。
那人有些打顫,慢慢轉過身,似乎馬上要跪下來了。
任文萱道:“將賬結了再走。”
那人一聽,馬上如臨大赦,他匆忙掏出銀子,可比他吃的酒食多上不少了,放到桌上后,急不可耐地就走了。
等到他平安下了樓,沒什么事后,頓時之間,這上面的人一個個都連忙放下了碗筷,將銀錢放在桌上,然后急切地走下去。
實在是上面有尊這樣‘神’,給他們的壓力不可想象,哪里還有心思吃東西,同時心中慶幸祝玉嬋心情好沒追究,都暗自詛咒提起這話題的好事者來。
見人都走了,任文萱都不曾理會。
現在她用天魔真氣都要小心不要經過小腹的筋脈,否則豈會是這么點手段,直接讓他們一個個閉嘴了。
梵清惠也瞬間感覺到天魔秘的氣息,宋缺李淵到是沒有發覺,因為任文萱只是用了一點先天在真氣的小技巧,并非大幅度碰撞,他們要感受到還得離得更近一些。
梵清惠順著望了過去,看到前面那家酒樓急速有人奔逃出來。
細聽去,有人在埋怨對方亂說話,隨后看到了宋缺和梵清惠……頓時如同見了惡鬼一般,恐懼地立刻逃了。
這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是李淵,更加奇怪了,平日里雖然位高,家族影響力強,但是也沒到人見人躲的地步啊!
難道是因為宋缺?
一定是這樣的,他和梵仙子不可能讓人這么害怕,只能是宋缺了。
這里是皇城底下,他也挺佩服他的勇氣,直接這么來了,身邊也沒帶個人,皇上雖然大度,可是也并是希望宋缺活得好好的。
梵清惠突然笑了起來。
李淵連忙看過去,梵清惠笑道:“令夫人見著清惠和宋公子在一塊生氣了呢?”
說著,指向了那座酒樓。
宋缺也不答話,大踏步就去了酒樓。
梵清惠目送宋缺走后,臉上的笑容變得很淡。
這到是從來未嘗試過的。
靜齋歷來都是與人相戀而去堪破情關,最后都未曾看破,她這次走先輩未曾嘗過的路途,戀上一個心中有人,或者本身無情的男子,但是不準備和他相戀,是不是就更容易看破?
可是現在她發現,她表面云淡風輕,可是看著他急切趕過去,她的心比戀上他的時候波動得更快是為了什么?
平心靜氣,梵清惠暗自吐口氣,感情這種東西可真是危險,她差點就迷失了。
愛而不得,她覺得更容易讓她看破,不能讓自己陷入執念之中。
“梵小姐的意思是,祝……趙萱在那里?”李淵到了半途就改了口。
梵清惠點點頭,笑道:“我和你們出現在路口的時候,那酒樓就傳出天魔秘的氣息,你說這是不是故意?”
李淵也搖頭笑了笑。
其實,他看見梵清惠和宋缺聯袂而來之時,也在心中驚疑了好一會兒。
“這宋夫人……到也……是性情中人。”李淵說得斷斷續續,后面那個性情中人,還是他想了很久才形容出來。
他真實是想說那妖女小氣什么的,不過想著現在越來越近,被聽到就不好了。
當初初見那妖女,自己可是破了千金的財。
宋缺走入酒樓,發現下來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的看到他,到像是看到鬼似得,紛紛臉色多變的逃走了。
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阿萱坐在窗邊的位子安靜的吃著。
這時候,這二樓已經沒什么人了,到是這家酒肆的小二是個膽大的,見任文萱沒有怎么樣,還讓一個個客人留下酒錢,他收拾起來,發現多了很多呢?
他雖然聽過很多江湖事,但是江湖到底和他一個小二遠得很,不過,他也不敢多話,剛才那些客人說得話他可是全聽到了,正主之一只是警告說了句聒噪,沒打沒殺,他覺得這位大家口中的魔門妖女祝玉嬋也沒有多可怕。
所以,現在他在大著膽子在一旁收拾桌子。
現在見到一個極其俊美的貴人上來,正要過去招呼,卻聽到他直接前往那祝玉嬋的桌子。
聽到他喊她為阿萱后,機靈的小二連忙下去了。
任文萱沒瞧他一眼,垂著眼繼續吃。
宋缺在她對面坐下,見她不答也沒繼續說話,平靜地坐在那兒等她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