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重急匆匆離開,而且在接下來的兩天里,沒有絲毫的消息,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但是周重卻還是不見人,這下讓王姨娘和鐲兒他們都急壞了,本來徐管家是要去報官的,但是剛出府門,卻被人攔了下來,而他們也終于了解到一些起關(guān)于周重的信息。
“王姨娘,事情就是這樣,少爺接管了老爺?shù)纳猓衷谏馍系米锪艘恍┤耍翘焐贍敿贝掖业某鋈ィm然沒有和我們多說,但我想應(yīng)該是處理這個麻煩,但我們也不知道少爺?shù)降兹チ四睦铮俊蓖敽透毁F跪在大廳里,一臉的沮喪,而在他們的身后,跟他們一起來的十幾個護衛(wèi)也都跪在地上。
他們接到周重的命令后,一直盡心盡力的保護著周府,但是兩天過去了,獨自一人外出的周重卻沒有任何消息,這讓旺財和富貴也是十分著急。剛好這時徐管家要去報官,他們知道周重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他參與走私的事,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捅到官府里去,因此這才把徐管家給攔了下來,然后進到府中把周重在雙嶼港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
“這……這怎么可能,重兒怎么能放棄讀書人的身份,接手他父親的生意?”只見王姨娘眼淚漣漣,一臉痛心疾首的道,在她看來,周重是個才華橫溢的孩子,同時也是周家的希望,只要他能夠考上舉人,那么才能讓周家光宗耀祖,可是現(xiàn)在周重放棄大好的前途,卻選擇了一條滿是風(fēng)險的路,這讓她實在無法接受。
王姨娘旁邊的鐲兒也差不多是同樣的心情,不過她想的卻比王姨娘多,因為在她看來,哥哥肯定是不想讓家人跟著他吃苦,所以才走上父親的老路,冒著生命危險參與走私,以此來換取大量的財富。可是現(xiàn)在哥哥出事了。這讓鐲兒是悲痛欲絕,伏在身邊的白珺婉懷里嚶嚶的哭了起來。
白珺婉和白夢婉姐妹二人也在場,她們也同樣沒有想到,之前自己一心想要找到走私商人幫忙,從而偷渡到海外,結(jié)果她們在港口上找了好多天也沒能找到愿意讓他們搭乘的人,可是沒想到自己身邊就有一個活生生的走私商人。
相比王姨娘和鐲兒的悲痛,徐管家這時終于顯露出一個大家總管的風(fēng)范,只見他站出來對著旺財和富貴道:“你們說現(xiàn)在咱們的南洋商會和謝家的商會走的很近,而且之前還聯(lián)手滅掉了幾個對手。那么現(xiàn)在少爺失蹤了,這件事謝家應(yīng)該會知道一些事情吧?”
“這個我們已經(jīng)派人通知商會那邊的。三娘和駝叔他們應(yīng)該會找謝家詢問,不過我們發(fā)現(xiàn),這兩天港口那邊的謝家船隊調(diào)度也很不正常,因此徐管家你的猜測應(yīng)該很有道理。”旺財和富貴也不笨,對于周重失蹤這件事,他們也猜到和謝家有關(guān),所以這兩天也做了許多準備。只是因為時間太短,現(xiàn)在還看不出謝家有什么大的反應(yīng)。
“謝家?是靈蕓姐姐她們家嗎?”這時鐲兒忽然開口道。
“是的大小姐,謝家是雙嶼港的四大走私商會之人,實力十分強大,就算我們南洋商會全盛時期,也只不過與謝家相持平而已。”旺財這時立刻稟報道。
只見鐲兒聽到果然是謝靈蕓的家族,只見她沉思了片刻,立刻對徐管家開口道:“徐管家,你看這樣好不好。我以私人身份去見一下謝靈蕓,說不定能打聽到什么情況?”
聽到鐲兒的話,徐管家也很是動心,不過這個家現(xiàn)在是由王姨娘當家,因此他也只得看了看王姨娘。只見王姨娘聽后沉思了一會,卻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道:“重兒現(xiàn)在生死不知,萬一這件事和謝家有關(guān),鐲兒這時去他們那里的話,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聽到母親話,鐲兒卻十分著急,為了得到哥哥的消息,哪怕再大的風(fēng)險她都愿意冒。不過就在這時,白夢婉和姐姐白珺婉對視一下,然后只見白夢婉站出來道:“王姨娘,您要是擔心鐲兒妹妹的話,不如我陪她去一趟,到時我打扮成丫鬟,到時也好有個照應(yīng)。”
“這……”王姨娘聽到白夢婉這個外人都愿意幫忙,這讓她也不好拒絕,再加上她也的確想要知道周重的情況,所以最后終于點了點頭道:“好吧,徐管家你去租輛車子,然后光明正大的送鐲兒和夢婉去謝府拜訪。”
看到母親終于同意,鐲兒也終于放下心來,當下她和白夢婉去換了身衣服,然后乘著徐管家親自趕的馬車往謝府的方向而去。
也就在這時,松江城內(nèi)的謝家宅院大廳內(nèi),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正在焦急的來回走動不停。只見這個中年人個子不高,國字臉、丹鳳眼,長相十分的有威嚴,只是這時他的兩道濃眉緊緊的皺著,好像有無窮的苦惱一般。
就在這個威嚴的中年人來回走動之時,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緊接著相貌普通的水嬸快步走進來向他稟報道:“啟稟老爺,我們派出去的四支船隊已經(jīng)回來了兩隊,但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關(guān)小姐的蹤跡!”
“笨蛋!全都是笨蛋!我們謝家養(yǎng)你們是做什么吃的,到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失蹤兩天了,你們卻連個人影都沒有找到,我還養(yǎng)你們有何用!”只見這個中年人聽到水嬸的稟報后是怒氣沖天,拍著桌子指著她怒吼道。這個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謝靈蕓的父親謝達。
“奴婢辦事不力,請老爺責罰!”水嬸也是第一次見到謝達發(fā)這么大的火,再加上她又是眼睜睜的看著小姐被上泉洪二挾持走的,可以說要負上主要的責任,因此這時也是嚇的跪倒在地,再也不敢看謝達一眼。
“罰你?罰你難道就能讓靈蕓回來了嗎,還不給我加派人手去找,找不到人你們就全都死到海上去!”謝達再次怒吼道。他只有謝靈蕓這么一個女兒,雖然平時對她很是嚴厲,但其實在內(nèi)心中,他最疼愛的還是這個懂事乖巧的女兒,一想到現(xiàn)在女兒可能遭受的凌辱,就讓他是心如刀絞。
水嬸聽到自家老爺?shù)呐鸷螅僖膊桓以僬f什么,站起來轉(zhuǎn)身去催促手下的人去尋找小姐的蹤跡。而謝達卻還是感覺心亂如麻,自己一個人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根本就坐不下來。
就這樣過了不一會,大廳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個仆人畏畏縮縮的走進來稟報道:“啟稟老爺,外面周家大小姐來訪,說是要拜訪一下小姐!”
“不見,告訴外面的人,只要是有人問人起靈蕓的事,全都給我亂棍趕出去!”謝達聽到有人來拜訪自己生死不知的女兒,更是一下子惹的他是怒火萬丈。
“是,小的遵命!”下人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不過這時謝達卻終于反應(yīng)過來,當下叫住對方道:“慢,你說的周府的大小姐可是周海的女兒?”
“啟稟老爺,正是那位周小姐!”仆人依言回稟道。
謝達聽到對方是周重的妹妹,這下終于不敢再讓仆人用粗暴的辦法趕人走,當下只見他考慮了片刻,接著對仆人吩咐道:“你去轉(zhuǎn)告周小姐,就說你家小姐一直呆在海外沒有回來,所以請她改天再來拜訪,語氣一定要客氣一些,不要露出任何破綻!”
“是,老爺!”仆人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而謝達這時也冷靜下來,坐在大廳中沉思起來,他在考慮萬一出現(xiàn)最糟糕的情況時,他們謝家該如何應(yīng)對接下來可能遇到的狀況。
府外的鐲兒和白夢婉滿心忐忑的等待著謝靈蕓的回應(yīng),但是讓她們沒想到的是,謝府竟然說謝靈蕓不在,希望她們改日再來,這讓鐲兒很是失望。精明的徐管家又提出想見謝家主事的人,可惜也遭到了婉拒。
沒有從謝家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甚至連謝靈蕓的面也沒有見到,這讓鐲兒更是心急,在回去的路上又哭了一次,回到家里時又和王姨娘抱頭痛哭了一番。周重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同時也是家中的脊梁骨,他的失蹤,對于周家來說,無異于滅門之禍,也幸好有徐管家里里外外的張羅,再加上白氏姐妹的安慰,這才讓王姨娘和鐲兒沒有做什么傻事。
今年注定是個不平凡的一年,當別家都沉浸在過年熱鬧歡樂的氣氛里時,謝府和周府卻都是凄涼一片,等到年都過完了,周重和謝靈蕓卻還一直沒有任何消息,而現(xiàn)在距離他們失蹤已經(jīng)過去了五六天時間,甚至不少人都已經(jīng)開始在猜測,周重和謝靈蕓很可能已經(jīng)遇到了不幸,只是沒有人敢說出來罷了。
相比周府和謝府中的凄涼,周重與謝靈蕓在荒島上的生活也并不容易,雖然他們已經(jīng)解決了水源、食物和居住的問題,但是海島上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卻遠超他們的想像,比如就在今天晚上,他們居住的小島終于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fēng)雨,這對于島上的周重和謝靈蕓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風(fēng)險與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