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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夙瑤見他走出禁地,轉頭看著青陽和重光,道:“兩位長老……”
青陽冷冷地打斷了她:“掌門,請允許我二人就此歸隱。”
夙瑤面露訝色,問道:“青陽長老何出此言,本派百廢待興,正是需要二位出力的時候,奈何要走?”
青陽冷冷地道:“經(jīng)歷這場大戰(zhàn),我與重光身心俱疲,早已有意隱居后山,不再過問派中諸事。更何況我二人捉云天青、夙玉不得,愧對掌門重托,也實在無顏留在派中。”說完便也向外走去。
重光憤憤地看了夙瑤一眼,跟著青陽一同走去。
夙瑤身形一晃,擋在兩人面前,微笑道:“二位長老且請留步,本派與妖界之爭,傷亡慘重,正值用人之際,二位何必急于歸隱?依我之見,此事再從長計議不遲……”
重光冷笑一聲,只聽青陽淡淡道:“掌門盡可放心,我二人以瓊華派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從今往后,不會再到禁地來,更不會再去見玄霄一面。退隱之事,還望掌門成全。”
夙瑤微笑道:“既是二位心意已決,夙瑤也不敢阻攔,不過還請二位回派中稍歇片刻,我好通知派中弟子為兩位送行……”
重光怒哼道:“不必了!”與青陽大步而去
身后夙瑤眉頭一皺,又緩緩地笑了笑,轉過身來對玄霄道:“師弟,你的靈光藻玉暫且由我保管,劍林之中我也會派人布下符靈。若是弟子們尋到夙玉和望舒劍的下落,我自會放你出來!”
玄霄的眼中如要噴出火來:“夙瑤!我要殺了你!!”
夙瑤輕哼一聲,也轉身走了出去,冰室中只回蕩著玄霄交織著憤怒、痛苦、恐懼、不甘的呼喊聲:“你們回來!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光球上的圖像漸漸黯淡下來,而那份悲愴的呼喊仍在這小小的宮殿中激蕩不止。
天河一臉悲痛的神情,也不知是為了父母的不幸,還是為了玄霄的遭遇。慕容紫英搖搖頭,面色苦痛,喃喃道:“掌門……她怎么能這樣……”
柳夢璃輕嘆道:“這些便是玄霄的夢,是他十九年來反復回憶起的往事……”
韓菱紗打了個寒噤,害怕道:“天啊,瓊華派和妖界的大戰(zhàn),竟然引發(fā)了這么多慘事……要是這一回再打起來,我真不敢想像……”
夢璃沉重地點了點頭,原本鎮(zhèn)定的聲音中此時也透出了一絲恐懼,嘆道:“其實,幻瞑界已經(jīng)很衰弱了,六位幻瞑護將,如今只剩兩位,其余四位都戰(zhàn)死在十九年前那場大戰(zhàn)里……如果,這次瓊華派再攻打進來,我不知道,自己、娘,還有許許多多的族人,大家能不能活下去……”
紫英嘆了口氣,徐徐問道:“不過,我聽師長們說,當年便是令堂在戰(zhàn)斗中擊殺了本派掌門太清真人。本派這十九年來人才凋零,再無一人道行能與太清真人比肩。而令堂現(xiàn)今仍然健在,難道以她的修為,竟不能打贏這場爭斗么?”說到這里,心下又有些緊張。
夢璃搖頭道:“不,其實娘已經(jīng)……”
剛說到一半,身旁菱紗忽然呻吟道:“啊——!”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無比,頭腦中一陣暈眩,又一次感到全身無力,強撐著不致摔倒在地,急忙小心地蹲了下來!
天河驚呼:“菱紗!”
天雨急忙也蹲下來扶著她:“菱紗,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
菱紗銀牙緊咬,全身抖個不停,紫英只覺得一股寒氣從手上傳來,冰冷刺骨。
菱紗哆嗦著道:“又、又是那種感覺,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好冷……”
夢璃驚道:“冷?要不要我用香——”
天河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坐下來,兩只手抵住菱紗后背,菱紗只覺一股溫暖的氣息從背后傳入四肢百骸,略略驅散了體內(nèi)寒氣,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過了一會兒,已能勉強站穩(wěn),天雨、紫英、夢璃見她無恙,均是不勝之喜。
菱紗望著天河,微露感動之色,問道:“天河,你這是什么法術?感覺暖暖的,和‘紅魄’有點像……我、我身體好多了……”
天河撓頭道:“我、我也不知道……只要一想,身體自然就有氣息涌出,有時暖暖的,有時冷冷的……不過,只要你沒事就好——”
夢璃拉著菱紗的手,感到她身上已不復那般寒冷,欣慰地看著天河。
紫英舒了口氣,問道:“對了,天河,在不周山時這兩道陰陽之氣令你相當難受,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天河道:“沒事的,有時是有點難受,有時又很舒服,不過我發(fā)現(xiàn)只要全身放松就好了,這兩道氣息都會隨便亂跑,跑著跑著就不見了。”
望著菱紗,擔心地道:“倒是菱紗,你的病怎么會一下子又發(fā)作起來?長老給你的‘紅魄’不管用了嗎?”
菱紗勉強笑道:“沒關系……這些天總是這樣,歇息一下就沒事了……”
見眾人關心地望著自己,輕輕一笑,道:“想不到,玄霄的凝冰訣真是厲害,現(xiàn)在野人看來快變成一代奇?zhèn)b了~”
紫英肅然道:“我卻覺得不單是凝冰訣一個原因,天河能拿取常人無法觸碰的炙炎石與三寒器,似乎他本身——”
突然眼前景物一陣搖動,隆隆的聲音不覺傳來,似乎整個幻瞑界都劇烈震動起來。
柳夢璃驚恐道:“糟了!入口的結界被打破了!!”
眾人均是神色大變,天河驚道:“怎么回事?你娘不是說……那個結界很厲害嗎?!”
夢璃搖搖頭,痛苦地道:“娘……她十九年前雖然打敗了太清真人,但是為求險勝,斗法時強行催動妖力,元氣大傷,之后一直都很虛弱,如今也只是在強撐罷了……幻瞑界又被雙劍網(wǎng)住,靈力也正在不斷流失,我們心里都很清楚,結界被破,恐怕只是早晚的事情,惟有殊死一戰(zhàn)……”
她抬起頭來,堅決地道:“我們快些出去看看!娘……我擔心她……”
菱紗急道:“可是,這里沒有出口,是你娘送我們進來的,現(xiàn)在我們怎么出去?”
夢璃眉間盡是憂色:“那結界是娘親自設下的,現(xiàn)在結界被破,娘、娘她一定是受了傷,沒有法力再送我們出去,我只有自己盡力一試了……無論如何,我也要回去幫娘!”
說完默念咒語,她法力遜于嬋幽不少,費了好些力氣,才將眾人傳回幻瞑宮中。
眾人方才落地,只見嬋幽忽地從寶座上跌坐下來,半跪在地上,神情痛苦之中,更有著幾分憤怒,一旁奚仲看得大驚,正欲上前扶她站起。
忽然眼前白影一閃,一個道服男子長發(fā)飄揚,站立在嬋幽面前,冷冷地看著她,目光中透出十分的輕蔑之情。
天河發(fā)出一聲驚呼,只見那人正是玄霄。
奚仲見
他服飾,大怒道:“你是瓊華派的人?!竟敢直闖入這幻瞑宮中!”
又急呼道:“嬋幽大人!您怎么了?!”
嬋幽臉色蒼白,用完好的左臂支撐著身體,使自己不在玄霄面前倒下,兩片嘴唇抿得緊緊的,嘴角滲出一縷鮮血,仰頭怒視著玄霄。
玄霄冷笑不語,奚仲見他與嬋幽相距不過數(shù)尺,生恐他趁嬋幽受傷,下毒手加害,驀地厲喝一聲,大袖猛地伸長,真力灌注,袖緣鋒銳如刀,向玄霄腰部掃去!
天河驚道:“喂,不要——”通過這些天來的經(jīng)歷,他對幻瞑界中的妖類已不知不覺生出許多同情,但玄霄是他結拜大哥,更可算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眼看奚仲這一擊又快又狠,直欲將他腰斬當場,不由得驚叫起來。
卻聽見一聲巨響,奚仲收回長袖,面容中滿是驚懼之色。
玄霄身后,一塊巨大的紫晶石被攔腰斬為兩段,緩緩滑落。
嬋幽語調淡然,鎮(zhèn)靜地道:“奚仲,無妨的。他神通再強,能讓靈體之像出現(xiàn)在幻瞑宮,也已是極限,不能再傷及你我分毫!”奚仲聞言松了口氣,急忙上前扶起嬋幽。
玄霄冷笑一聲,哼道:“你,便是妖界之主?”
嬋幽瞪視著他,憤然道:“嬋幽不必理會登堂入室、屠戮我族的無恥之人!”暗一運氣,胸口一陣劇痛,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夢璃飛奔過來:“娘!”和奚仲一起扶她站穩(wěn)。
玄霄冷冷地道:“妄動氣息,便是尋死!如今以你自身為憑的結界遭破,靈力反噬,你必已身受巨創(chuàng)。”
看著身負重傷的嬋幽,輕蔑地道:“妖界之主,十九年來,我曾渴望與你一戰(zhàn)!當年在我看來遙不可追的太清,都被你輕取性命!妖界之主是何等的強大風光!想不到今日一見,卻實在令人失望,你現(xiàn)在不過是個廢人罷了。”
嬋幽一聲輕笑,臉上全是鄙夷之情:“……萬靈盛衰,乃是常理,無恒強、無恒弱。你今日體內(nèi)烈陽與冰寒之氣縱橫交織,相距甚遠都可感到兇煞之氣,人非人、怪非怪,在我看來,異日必遭天譴!”
玄霄神情一凜,俊眼中瞳仁閃著火光,威勢自現(xiàn),恨聲道:“我這一生,已無回頭之路!……十九年前,竟被一個無能的掌門冰封,如今瓊華已非昔日瓊華,枉我一心為門派雪恥!妖界也已衰弱到不堪一擊!”
他驀地哈哈狂笑數(shù)聲,不耐煩地怒喝道:“妖界之主,我已厭煩了這一切,勸你不必躲藏,快快出來受死!讓我早早結束這場空虛……”身形在狂笑聲中緩緩隱去。
奚仲怒嘯一聲,急問道:“嬋幽大人,您沒事吧?”
柳夢璃也急道:“娘!您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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嬋幽臉色慘白,斷續(xù)無力的話音中仍是透著幻瞑界之主自有的威嚴:“我沒有事……結界遭破,靈力反噬而已……瓊華派的人已經(jīng)攻進來了,我派了歸邪去守入口,如今也只有靠他了……但我很擔心,他會孤注一擲……”
夢璃不安道:“娘,您的身體……”
嬋幽擺擺手,道:“璃兒,你不用為我擔心……”忽地厲聲尖嘯道:“讓那些人類來吧!我們妖類縱然法力低微,也絕不是任人宰割之輩!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族寧可與人同歸于盡,也不會讓他們侵占此地……幻瞑界永遠不會落到那些貪婪無恥的人類手中!”
未完·待續(xù)
(本章完)